第 100 節(1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474 字 2021-01-14

芙麗葉不斷地咳嗽著,眼淚也流了出來,jing液和她自己的唾液混和在一起,弄得整個下巴都閃閃發亮。只見一道白色濃濁的液體,還掛在女子的嘴角上,美人兒在抬頭看了一下王亦君之後,舌頭一伸便將掛在嘴角旁的液體,全吸進了嘴里,毫不在乎地吞下嘴里的jing液,而且還很仔細地在蔭莖上舔干凈,甚至於用雙手壓擠蔭莖,用舌尖頂開馬口,把最後一滴也完全吞下去,最後抬起妖媚的粉臉,還擺出了一副美味可口的俏模樣。

而王亦君一左一右的擁摟著依偎身側的兩女,只見她倆發亂釵橫,滿面春意未褪,嬌柔玲瓏而豐滿健美的嬌軀上,柔膩光滑的雪白肌膚上,尚是香汗未干,潮紅略消,鼻息依然輕喘的閉目回味著方才的激|情。

第三二章雁門大澤

這一天,眾人將楚國主安葬在皇人山頂。八族悲慟,哭聲響徹群山。中午時分,寒荒八族在皇人山上召開長老會,推選新的國主。倪長老以「英明慈愛,獨識大局,處變不驚,鎮定斡旋,堅強表率,指揮若定」為由,推舉芙麗葉公主繼任父王之位。眾長老紛紛同意。芙麗葉推辭再三,終於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登基國主之位,成為寒荒八族有史以來獨一無二的女國主。

長老會又推選倪長老為大長老,但倪長老堅持推辭,眾長老最終只得改推笱思長邪為八族大長老,掌管長老會日常會務。論功行賞,拔擢拔祀漢、天箭等人為將軍。王亦君、蚩尤、姬遠玄等人,也被長老會授以「寒荒長老」之稱,外族人任長老,開寒荒八族千年來從未有過之先例。

幾天後,寒荒局勢既定,陸吾記掛昆侖態勢,不敢久留,留下百名壯士象征性地駐扎在皇人山,自己親自護送少昊太子返回。姬遠玄等人也紛紛告辭,隨陸吾飛車同往昆侖,參加半個月後的蟠桃盛會。少昊、陸吾盛情邀請王亦君等人同行;王亦君、蚩尤私下業已決定先將纖纖送往昆侖山,然後再與姑射仙子前往方山禺淵,當下欣然同意。

這日午後,眾人在皇人山上依依惜別,人潮漫漫,場面極是壯觀。拔祀漢、天箭、黑涯等人灑血熱酒,與王亦君、蚩尤一齊喝過,方才揮淚而別。黑涯心下難過,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臨將登車之際,芙麗葉國主翩然走到王亦君身邊,盈盈行禮,嬌靨微紅,衣袖飄舞,悄悄遞了一個鐵盒給他。王亦君還未接過,纖纖眼尖,早已一把將鐵盒搶過。

眾飛車徐徐騰空,盤旋北去。纖纖急不可待地將那鐵盒拆了開來,「咦」了一聲,提起一對犀牛角。原來是寒荒罕見的「相思犀」二人取一只犀角,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清清楚楚地說話兒。

飛車一路北行,再過一日便可到達昆侖山,纖纖的心情也隨之越發緊張起來。這時,金族中以追蹤術聞名的「獵鷹將軍」玄鍾,以及「雪鷲」古思遠前來稟報,才得知大鬧昆侖山的那人在流沙陷入眾人包圍,蚩尤、王亦君對望一眼,當下決定隨兩位將軍同往流沙,並拜托眾人代為照顧纖纖。

纖纖嬌軀一顫,當下頓足不依,也要隨王亦君、蚩尤前往;王亦君好言相勸,她只是不理。王亦君答應盡快趕回,又以即將見到西王母為誘餌,她方才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當下王亦君三人與眾人相別,又帶上晏紫蘇一同騎鳥乘風,隨著玄鍾、古思遠等人朝流沙飛去。臨近流沙河,古思遠、玄鍾與四人揖別。待他們去得遠了,晏紫蘇施展妙手,四人喬裝易容混入群雄之中。

流沙河中一沙洲,一個巨漢正蹲在沙洲邊緣。僵持一會兒,雲集的三族高手忍不住動起手來,而那巨漢僅僅一刀便將三族的四仙九真盡數震飛,眾人驚駭不已。姑射仙子蹙眉沉吟,秋水飄渺,似乎想到了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無奈之下,木族的天犬奢比只得出聲質問那巨漢。不料那巨漢所說的話讓眾人雲里霧里,忽聽一人大叫:「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七百年前和羽青帝爭奪帝位、逐日禺谷的誇父!」

那聲音清雅動聽,正是姑射仙子。

此言一出,眾人猶如油鍋鼎沸,轟然喧嘩。數千人中唯有王亦君茫然不解,當下蚩尤擇其大概,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原來這誇父乃是七百年前木族的一個傳奇人物,無父無母,據說是某日雷電大作,劈開古田城內的一株千年古樹,他由樹中蹦出來的。生而能言,力大無窮,被當地居民視為妖孽,拋入山林中;二只母猿將其收養,他便隨之在山野間流浪。

到了十六、七歲時,也不知在山野間吞食了什么仙草靈丹,奔跑如飛,神力驚人;又偷學了木族獵戶的粗淺武功,瘋瘋癲癲,專與獵戶作對,被眾獵戶稱為「誇父」即大荒一種少見的神力巨猿的名稱。

大荒戰歷八七二年九月,火族大舉進攻木族,勢如破竹,三天挺進兩千余里,迫至古田城下。其時古田城中僅有守兵一千七百,面對三萬火族虎狼之師,不戰已敗。城中長老正計議投降,孰料一件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陡然扭轉了戰局。

火族大軍為逼迫古田城軍民投降,悍然縱火燒山,誇父養母葬身火海。狂怒的誇父沖入火族大軍陣營,殺敵無數,折斷三軍大旗,殺死火族主帥、當時極富盛名的「熾青戈」烈天行。火軍大亂,古田守軍乘勢以精銳獸騎掩殺,大敗之。

此役之後,古田城主力排眾議,封誇父為三軍主帥——追擊火族大軍。誇父瘋瘋癲癲,雖無良方妙策,但熟悉附近山野地形,勇猛無匹;且行事怪誕,每每出人意表。率領千余之眾,屢出奇兵,大破火族殘軍,盡奪失地。誇父由此名聞天下,人稱「瘋猴子」誇父,火族軍士對之聞風喪膽。

當時羽卓丞少年得志,即青帝之位不久,木族大長老楊震歆等人對他不服,誹謗陷害,一心將羽卓丞推下帝位。楊震歆聽說誇父之事,大喜,決計將這瘋瘋癲癲又心地淳朴的少年推上青帝之位,便於自己的控制。當下將誇父騙至都城,由幾大仙級高手共同傳授木族法術、武功。誇父雖然瘋瘋癲癲,怛於武學之道卻是天縱奇才,半年之間便將這些神功盡皆融會貫通,並將招式做了諸多改變,威力更增。

楊震歆勾結其時的木神碧九威,言稱誇父誕於神木,乃木德之身、青帝轉世雲雲,逼令羽卓丞讓出帝位。

木族內憂外患,登時大亂,羽卓丞為平息紛爭,穩定民心,被迫在長老會上同意與誇父決戰,勝者為青帝。誇父雖無稱帝野心,但被楊震歆所騙,覺得此事好玩得緊,加之好勝心頗重,遂歡喜不迭地答應。

大荒戰歷八七三年四月,木族請來金族白帝白太宗與水族黑帝玄澤黑做公證。羽卓丞、誇父兩人在東海小島上激戰了三天三夜,始終分不出勝負。到了第四日正午,忽然發生日蝕,天地黑暗,狂風海嘯,眾人惶恐驚懼,只道是上蒼不滿木族內亂,天威震怒。當下長老會下令制止二人之決斗,由聖女、眾神巫祈天祝禱。

誇父正斗得興起,哪肯善罷甘休?吵嚷著要和羽卓丞比試個高低。木族群雄無奈,只有聯手將他拿下,囚入地底。日蝕之後,大荒氣候反常,冷熱不定,旱澇同生,木族萬里沃野竟顆粒無收。

火族虎視在側,百姓怨聲載道,朝野上下一片恐慌。楊震歆與碧九威乘機再次進讒,聲稱天生異相皆因妖孽竊國、天帝震怒而起,逼迫長老會立時罷免羽卓丞青帝之位,改由天生木德的誇父繼位。

木族長老顯貴雖對那瘋瘋癲癲的誇父是否為太乙木真頗有疑慮,但羽卓丞登位以來,天災不斷,戰亂紛爭,族人多有微詞。羽卓丞若無驚世之舉委實難以服眾,當下同意放出誇父,與羽卓丞再行一場彼此不相交手爭斗的比試。眾神巫認定天災禍難均由太陽反常運行引起。而太陽反常運行,乃是馱日神鳥太陽烏瀆職懈怠之故。

若能將這十只太陽烏收伏,天道規律便會恢復正常,大荒也將風調雨順。於是長老會便讓羽卓丞與誇父二人進行一場曠古絕今的「追日伏鳥」大賽;誰先將十只太陽烏收伏,便是救民於水火的木德真身,木族自將奉其為青帝,永無二心。

風聲傳出,五族轟動,天下爭睹。當年七月,誇父與羽卓丞同時從東海出發,御風逐日。誇父奔跑如飛,比羽卓丞御風飛行還要快上數倍,遠遠地便將他拋在後頭。楊震歆等人暗自竊喜,以為勝券在握。不料誇父瘋瘋癲癲,果真是逐日狂奔。當午後太陽西落之時,他朝西飛奔;日落之後,則茫然四顧,不知所從;日出之時,他又恍然大悟,朝東奔走。如此東西往返,反覆不已,半月間竟仍在木族境內。一時傳為世人笑柄。

楊震歆氣惱之余,接連以神禽傳訊暗示誇父,他方才醒悟,連呼上了太陽的惡當,改而朝西狂奔。一路疲憊飢渴,吸干數條大江,方才追至禺谷。但此時羽卓丞早已到達禺淵,降伏十日鳥;白帝太宗在雲集方山的群雄面前,宣布羽卓丞獲勝。誇父憤憤不平,大叫大嚷,要與羽卓丞重新比過。群雄視其為小丑,紛紛指責大笑。

誇父大怒之下動手殺了幾人,登時引起大亂;群雄圍攻,竟讓他突圍逃走。

數日之後,誇父聽說羽卓丞在昆侖山拜會白帝,當下莽撞闖上昆侖山,吵鬧著要與羽卓丞再行比試。羽卓丞不勝其煩,便在昆侖山上與他再度斗法比試。也不知比試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誇父大叫大鬧,說白帝與羽卓丞合謀使詐,耍賴害他。當下在昆侖山上大鬧一場,身負重傷,突圍逃走,從此不知所蹤。

他自揚名天下,到逐日敗北,再到突然失蹤,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當時正值大荒戰歷最後百年,風起雲涌,豪傑並爭,也不知出了多少英雄人物。他的崛起猶如流星閃耀,雖然絢爛,但是短暫。隨著時日推移,漸漸被人忘記。

此後十年,羽卓丞領袖木族群雄,勵精圖治,大敗火族七英的八萬雄兵,締結東南和平盟約;又屢屢擊退東海強敵龍族的滋擾進攻,成為東荒霸主;使得東海七十二國紛紛臣服朝拜,威鎮天下,成為歷代青帝中威名最為卓著的一位。事過境遷,木族中人對羽卓丞頂禮膜拜,奉為神明,卻再也沒有人記起當日與他逐日禺谷,爭奪帝位的「瘋猴子」更沒有人想到這瘋瘋癲癲的神秘人物竟會在七百年後,重現西荒昆侖。

王亦君聽到此處,方才明白大概。但是這誇父為何會在當日突然消失,音訊全無?又為何長生不死,竟會在七百年後重現大荒?音容外貌年輕如故?此中疑惑,實在難以理解。晏紫蘇心中一動,花唇翕動,傳音說了片刻。於是蚩尤依計說自己是羽青帝轉世,激誇父將苗刀還回,並約定重新比試逐日。

王亦君四人騎鳥高飛,回頭望去,三族數千偵兵已被遠遠地拋在後頭,但那誇父卻依舊在萬丈高空之下的碧綠草甸上狂奔緊隨,殊無疲憊之態。四人駭然,方知當年他逐日傳聞並非虛假。晏紫蘇當下笑吟吟地將她的計劃說了出來。原來晏紫蘇定下的乃是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之計。

在與誇父正式開始逐日比賽之時,先故意選擇一條「之」字形的曲折路線,分段進行比試。而王亦君與姑射仙子則喬化成蚩尤與晏紫蘇的模樣,等到蚩尤與誇父開始比試後,直接取捷徑飛往下一個轉捩點;任誇父再快,也不可能在多繞了一大圈的情況下,搶在王亦君兩人之前到達。

同理,當誇父與王亦君奔往下一個轉捩點時,蚩尤與晏紫蘇逕直再飛往下一個轉捩點,在那里等候誇父;如此徊圈反覆,任憑誇父跑得多快,他們總能搶在他的前頭。而以晏紫蘇的易容變化之術,誇父決計辨認不出兩對「蚩尤」與「晏紫蘇」的區別。

當下晏紫蘇施展妙手,將王亦君與姑射仙子喬化成自己與蚩尤的模樣,四人對照,猶如臨水觀鏡,哈哈大笑。姑射仙子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她素來修心忍性,微波不驚,但與王亦君等人同行以來,解頤開懷,心中也歡悅了許多。

王亦君運轉記事珠,遍查「大荒經」選了一條去往方山禺淵的曲折道路,將一路轉折的地點詳細告訴蚩尤、晏紫蘇。蚩尤二人將這些地點與方位背得爛熟於胸,又向王亦君要了一支「相思犀角」以便隨時聯系。

一切准備妥當之後,四人告別。蚩尤與晏紫蘇驅鳥下飛,在雪山腳下的冰河邊等候誇父。王亦君與姑射仙子則騎乘太陽烏,逕直飛往預定賽程的下一個轉折點——雁門山。

姑射仙子白衣飄飛,那清澈淡遠的幽香瞬間鑽入王亦君的鼻息,令他心神俱醉。夕陽西下,太陽烏已經停在雁門山下。當下兩人在東南半山的一株青松下,找了一個幽深的避風洞||穴,坐等誇父。

月光凄迷,星辰暗淡;向下眺望!草野茫茫,景物朦朧,一切如同隔紗橫霧,瞧不真切。王亦君二人在山洞中靜候許久,眼見月亮越升越高,誇父卻始終沒有來到,姑射仙子眉尖輕蹙,似乎有些不耐。

姑射仙子默默而坐,怔怔地凝望著升上青松枝梢的明月,似乎在想著心事。白衣飄舞,臉容在月光下漾著淡淡的柔和光暈,一塵不染,清麗如仙。忽聽姑射仙子低聲道:「公子,如你所說,你我只有一面之緣,為何當日在鍾山之上,公子情願舍命相救?為何當那翻天印擊來之時,公子甘願擋在我的身前?又為何願意一再相助,護送我前往方山禺淵?」

這些疑惑她藏在心中已有數日,今夜與王亦君二人獨處,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王亦君腦中嗡然一響,熱血上涌,見姑射仙子清澈秋水向他望來,立時口干舌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姑射仙子見他張口結舌,面紅耳赤,不由忍俊不禁,莞爾道:「因為什么?」

笑容清麗眩目,猶如深山月夜,水流花開。又聽她低聲嘆息道:「雖然我記不得從前之事,但那日在密山冰谷初次見到公子時,卻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看見公子的臉容,便覺得說不出的親切熟悉,彷佛早就認識了一般。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卻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情不自禁地相信……」

王亦君心中怦怦亂跳,臉燙如火燒,驚喜害怕,手指微微顫動。姑射仙子抬頭望他,見他銅鑄泥塑似的呆呆站立,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嬌靨微微一紅,稍稍遲疑,柔聲道:「……這些天和你同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在我心里,公子就像是……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

王亦君耳中轟嗚,如被雷電劈著,腦中混亂一片,半懸的心急速沉落。姑射仙子見他身子微微一震,面色變得慘白,只道他對自己這番唐突言語尷尬生氣,登時羞紅了臉,歉聲道:「公子,對不住。我……」

卻不知改說些什么才好。

王亦君失望悲苦,意冷心灰,一片空盪蒼茫。突然想起當日在古浪嶼上拒絕纖纖時的情景來,想起她含著淚的哀憐而期盼的眼神,想起她顫聲所問的話:「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只當我是妹妹,從來沒有一點其他的喜歡嗎?」

剎那之間,驀然明白她當日的苦痛與悲楚。姑射仙子既將自己當做弟弟,那便如自己將纖纖當做妹子一般,永無心儀相愛的可能了。心如刀割,越發難過,有一刻竟恨不能痛哭失聲。

當是時,心底有一個聲音突地大聲喊道:「王亦君呀王亦君,你當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仙女姐姐肯將你當成弟弟!這是何等美事!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但不受寵若驚,竟然還哭頭喪臉!真他奶奶的紫菜魚皮!」

一念及此,心中稍稍寬慰,當下強自振奮精神,展顏笑道:「承蒙仙子錯愛,受寵若驚。這可真巧了!其實在我心里,也一直將仙子當做姐姐一般,如果仙子不嫌棄,今後我就冒昧叫仙子做姐姐了。」

姑射仙子見他突然之間陰霾盡去,滿臉歡愉,雖微感詫異,心下卻也松了口氣,頗為歡喜。紅霞泛起,嫣然道:「原來我和公子之間果然有一段緣分呢!」

兩人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一紅,一齊笑了起來。先前那無形的隔膜登時盪然無存。

當是時,忽聽見一聲高亢悅耳的嘯聲,破空裊裊。姑射仙子花容微動,當下兩人悄然出洞,循聲遠眺,狂風怒舞,茫茫草原起伏如海,一個模糊身影疾電般從東南方飛掠而來,白衣飄舞,豹斑點點,遠遠望去,立見如一只雪豹在半空騰飛疾掠一般。

王亦君凝神望去,微吃一驚。那人青絲飛揚,眉目如畫,肌膚晶瑩似雪,竟是一個典雅高貴的美貌女子。

她來勢極快,轉眼間便到了雁門山下;凝立山口,秋波四掃,衣袂翻飛如浪,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明月皎晈,從半山下俯瞰,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臉容,端庄秀麗,眼珠淡藍,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臨風而立,宛如仙子飄飄欲飛,只是臉罩寒霜,雙眉輕蹙,微帶煞氣,讓人平生敬畏之心。衣袖鼓舞,纖手低垂,十指真氣繚繞逸舞,地上碧草隨之出現渦旋形狀,繞轉起伏。

當是時,西北夜空陰霾慘淡,妖雲暗涌,一大片怪鳥白茫茫地洶涌飛來,少說也有數千之眾。萬千屍鳥之下,數百只巨獸屍骸轟隆震吼,在草原上齊頭狂奔,白骨繽紛,撩牙交錯,在月光中閃著寒冷的幽光。

狂奔的屍獸中,兩只北海四牙猛狩奔突在前,其上坐了兩個黑衣男子,雙眼翻白,面色如雪,幽靈似的飄忽搖擺,木無表情,張口號嘯。

兩人手中各抓了一條巨大的玄冰鐵鎖鏈,兩條鐵鏈緊緊地纏繞在一只巨大的龍頭怪獸頸間。那龍頭怪獸倒是皮肉俱全,紅角碧眼,凶神惡煞:銀白色的鱗甲寒光泠泠,胸腹部有一處傷口,皮肉翻涌,鮮血雖已凝結,但仍有許多蠅蟲吸附其上,繚繞飛舞;白色的蛆蟲在傷口中攢攢蠕動。

姑射仙子蹙眉屏息,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不語。心中驚疑不定,眼見萬千屍鳥漫漫掠來,王亦君悄然將太陽烏封印入斷劍,施放「幻光鏡氣」將姑射仙子與自己包攏其中,凝神觀望。

眾屍鳥到了雁門山上空時,轟然盤旋,團團亂轉,號哭聲如暴雨淋漓。與此同時,數百屍獸潮水似的沖過山口,咆哮著環繞奔走,將那豹斑白衣女子層層圍住。腥臭撲鼻,濁風涌動。

豹斑白衣女子動也不動,衣裳鼓舞,纖腰絲帶飛揚,淡綠色的刀形玉笙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秋水明眸冷冷地望著那四牙猛狩上的兩個黑衣男子,嘴角微笑,露出淡淡的鄙夷神色,淡然道:「原來是你們抓了窫窳,傳信青鳥,誘我到此地嗎?」

聲音溫雅婉轉,如清泉漱耳,說不出的動聽。

王亦君心中一動,想起《大荒經》所說,西荒通天河中,有金族龍頭神獸,名為窫窳,難道便是這怪獸嗎?

但是那青鳥又是什么?突然心中大震,想起當今世上,最為著名的傳信靈禽乃是昆侖山西王母的三青鳥,難道……難道這豹斑白衣女子竟是西王母嗎?

一念及此,呼吸險些停頓,驀地又想起大荒傳聞,西王母常穿豹斑白衣,佩帶刀形五筆,善於嘯歌……無下與眼前這女子一一吻合。心中狂跳,又驚又喜:「難道她真是纖纖的母親嗎?」

凝神細看,她的臉容秀麗典雅,與纖纖那俏麗調皮的姿容殊不相似。此時想來,纖纖果然是更像科汗淮一些。

屍鳥盤旋,亡獸咆哮,那兩個黑衣男子木然端坐,眼白翻上,神情呆滯,竟似沒有聽見她的話語。那豹斑白衣女子眉尖輕蹙,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個女子遠遠地柔聲笑道:「水香妹子,他們只是鬼奴,聽不見你說的話,你可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