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_分節閱讀_21(1 / 2)

嬌養 汪小雌 2122 字 2021-01-15

還會使點小聰明,耍點小把戲,氣得周圍人頭頂冒煙,但是又怎樣呢,她就是喜歡。她只管看,雖然看過很多遍了,但到了精彩處,還是會拍掌大笑。

有電話響,她也不管,是他的吧,咦,他出去接了?也是,屋里頭這么吵。

也不知過多久,看到星際寶貝們直搗倉鼠飛輪的老窩,聽見他在旁邊說,「有點晚了,別看了。」

她頭也不回,「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她像沒聽到,過了一會,轉過頭來,「是有點晚了,等等,這一集完了就睡。」

最後,他按停止鍵,關掉屏幕,方才吵吵嚷嚷的,現在一下子安靜下來,她很有些不適應。他抱她去洗漱,用具都是從家里帶過來的。他一個人不免有些費力,又叫阿姨來幫忙。折騰半天,總算好了。

把她放在床上,她心里又開始冒酸,這才剛開始,一輩子還有那么長,還有那么多苦頭等著她。

他把她安頓好,轉過身,她一把拉住了,「你去哪?」

他指指旁邊的一架小床,笑說,「去那。」

她松開手。

「關燈了?」

「嗯。」

屋里暗下來,他走過來吻吻她的眉心,「晚安。」其實外間還留著一盞小燈,窗外也有燈光的,即使拉了簾,也遮不完。就著微微的光,她正好能將他的動作看清楚。他睡那里很不舒服吧,畢竟那么高的個子,腿放得直嗎,能翻身嗎?明天一定跟他說,另換大床吧。他平躺著的,一手擱在額頭上,沒有動了。

她把頭擺正,盯著天花板。不承認不行,她是個累贅。

淚悄無聲息地流出來,他看不見吧。頭轉向窗外,這下更看不見了。哭吧,淚水滲進枕頭里,埋葬在柔軟的枕芯里,再好不過的歸屬。窗簾子外的光在閃動,是光沾著淚,還是淚溶了光?看不清了,糊了一片,狠狠眨下眼,沒有變清楚,反倒暗了一分。是光之精靈消逝了一個嗎?

眼哭得刺痛,終於沒有再流淚。看向他,他還是那個姿勢。黑暗里頭,剩下的仍舊是她一個嗎?試探著,小聲叫:「鍾閔。」

很輕,但是他的確應了一聲。

心安下來,她不是一個人。

天露白,鍾閔看著章一。昨晚又哭了很久,淚痕似沒干。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到外間,阿姨也起了,交待幾句,走出病房。他現在回老宅去。昨夜他後母親自打電話說,他父親對他做的事大為光火,叫他今早務必回去一趟。

他自己開車回去。到家時趕在他父親晨起前頭。他在門外等著,見父親出來了,趕緊叫一聲。他父親穿一件單衣,看也不看他,叫人把廊檐上的雀籠子取下來,提著往後院走。他跟在後頭。

後院里有不少樹是上年份的,雜花雜草繁多。他父親對物事的態度向來如此,不會單愛哪一樣。走了一陣子,把雀籠子掛在樹椏上,折一根嫩枝,撮尖嘴,發出聲音,雀兒歡喜,啾啾附和,上下撲騰。他父親對著雀兒說,「我平日對你說的話,你總沉在肚子里,痛飲飽食,便一分也想不起,今日餓了,揪著你出來,還知道在我跟前現個形,亮個嗓。哼,此時才獻媚,是否晚了些。到底你是只禽,難為你還記著養你人的好處。」那雀兒似乎聽懂,又啾啾叫上兩聲。

他父親這才對他說,「去,給這個扁毛小畜生取點精食來,就賞它這一番殷勤。」

鍾閔應了,照原路返回,問了人,自去取了鳥食送到他父親面前。

他父親接過,添在食罐里,又觀看一番鳥兒啄食,這才丟了嫩枝,拍拍手,往宅子里頭走,雀籠子舍在樹椏上。

回主屋,他後母迎上來,他父親說,「叫廚房里少備點,和往常一樣。」他後母應是,送上茶來。他父親坐下來接過,吃了口茶,對鍾閔說:「你要是預留了時間,就坐下來。」

鍾閔過去坐在他父親下手。

他父親端著茶碗吹一吹,又吃一口,將茶碗置下,方問道:「有多久沒去見你母親了?」說的是他生母。

「朔日剛去過。」

他父親說:「昨夜我夢見你母親,說你有日子不去跟她說會子話。我笑她好不糊塗。跟她說舊時人家晨昏定省,現在作新了,『晨昏』兩字早去掉,可有人還不滿意,把『定』字也去掉,單剩個『省』字,這也好,閑時來應個卯,樂得你我都輕松。」

鍾閔慌得站起來,「父親這么說,真是讓兒子無地自容。」

「坐下吧,我又沒說你,何必緊張。」

鍾閔又坐下。

他父親「錚錚」地刮著茶碗蓋,「近來你動靜不小。」

終於聽到這一言,他面色反倒平靜下來,「不管兒子做什么,都瞞不過您。」

他父親冷笑一聲,「你有通天手段,等我知曉,你已施完法,下神壇。昨日老趙登門,說總隊在午間出動幾十號人,人人荷槍實彈,以危害公共安全為出師之名,更有片區關公門人提供線索,將一廢棄廠房圍得水泄不通,上演一場警民合作的好戲。」

「後來異況突生,雙方交火,警方直接將匪徒擊斃,理由是頑抗拒捕。哼,老趙跟我說,若不是他接到消息,當事人差點一個不留,後來一問,竟然說是你的意思!能耐啊你,後來清理現場,地下黃澄澄一片。好在地處偏僻,又裝著消音器,不然怎樣,你以為是在拍警匪片?這一番折騰,還不消停,昨夜里,還有嫌疑人畏罪自殺!」

他父親說得動氣,將手里的茶碗蓋重重扣下去,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就為著一個毛丫頭,你至於這么興師動眾嗎?」

他只聽著,一聲不吭。

他父親嘆口氣,「或者她果真是你心頭好,我當你和往常一樣,是犯渾。聽說摔斷了腿,小小年紀,也實是可憐,那還是她親生母親,活該這一場劫,是她命中注定。若她還想今後好過,就盼著你別再鬼迷心竅!」

他父親在等他回答,他於是說:「是。」

「你也不用做出俯首順耳的樣子給我看。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