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決戰(2 / 2)

而此後,請立太子的聲音雖然愈演愈烈,可是與此同時。母後的權柄也越來越大,他心中憂懼,這個世上,一個被所有人寄以厚望的皇子,一旦不能成為太子,就意味著他的死期已經越來越迫近了。

他與當初的李顯一樣,每日都出在惶恐之中,幸賴,他還不至於李顯那樣的軟弱。只是自己的處境他心中自知,有時候。他甚至會生出可憐生在帝王家的感嘆,如此下去。自己顯然要命不久矣了。

而當父皇病重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外頭都說這是韋後毒殺了自己的父皇,而自己屢屢進宮,想要探病,卻都被攔住,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此刻襲來,李重福感覺自己如水中浮萍,現在似乎只能坐以待斃。

謀反嗎他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因為他深知,宮中大多數的禁軍,都掌握在韋家手里,自己成功的希望渺茫,一旦事敗,就是千刀萬剮。

可是就這樣苟且下去

他活不長了,別人可以苟且,可是自己能苟且嗎

只要有一日,外間的大臣不甘心,想要維持這李氏的江山,自己就必定會是母後的眼中釘、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後快。

可是難道當真不要這李家的江山嗎只怕莫說是那些外臣,便是李重福自己,也是不甘。

天下本來就是我家的,我又是長子,理應繼承大統,憑什么給你

這種矛盾的心理,使他頓時消瘦了許多,分明是個二十多歲的皇子,可是此時,卻如一個老者,連頭發都白了不少。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索性為這個李氏的江山做奮力一搏,可是最終,他還是打消了這些念頭,他唯有苦笑,心中只剩下悲涼。

「殿下殿下」

譙王府的宦官王慈匆匆而來,喜出望外道:「殿下」

李重福只是喝著悶酒,他心中沒來由的煩躁,或許只有在喝酒的時候,他才能忘掉一切世間的煩惱,才能將所有東西都可以拋個干凈。

現在突然有人喚他,將他拉回了現實,他不由皺眉,帶著幾分慍怒,道:「做什么又出了什么事,為何要這樣大大咧咧,怎么,父皇出事了嗎是醒來了,讓本王去見駕,還是還是」後頭那句話,他不敢說下去,這是最壞的結果,因為一旦駕崩,就意味著要攤牌了,韋氏要嘛盡誅宗室,要嘛就是讓自己來克繼大統,只不過後一種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自己從未信任過韋氏,韋氏會信任自己嗎

「殿下宮中還沒有消息,不過洛陽卻有消息,上皇上皇得知天子病重,已是馬不停蹄,自洛陽趕來,如今已經不遠了,明日就會抵達長安,這消息千真萬確,長安城里的人都知道,殿下上皇來了」

「上皇來了」

李重福手中的酒盞狠狠的落在地,他整個微微愣住。

這個消息,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他猛地眼睛亮起來,仿佛一下子從頹廢中掙脫出來,就像一個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一下子看到了一線的曙光。

上皇這個名詞,對於他來說代表了太多的意義。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至親,除了自己的父皇,天子最親近之人,就只怕上皇了,這是自己的嫡親祖母,自己是他的骨肉,自己的身上流淌著他的血液。

而這個女人,也曾經野心勃勃,篡奪了他李家的江山,不過索性,最終還是禪位給了自己地父皇,終究還是將江山還給了李家。

李重福對武則天最重的印象,只怕就是她的手段了,這個女人曾經將天下玩弄於鼓掌,所有人都成為他的棋子,每個人在他面前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曾幾何時,她只需一句話,不知多少人要人頭落地,不知多少人血流成河。

這個人在李重福眼里,幾乎等同於強大的代名詞。

而如今他來了長安。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馬不停蹄的趕來。

李重福眼中突然淚花閃爍,他忍不住哽咽。

在這里他實在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事,他朝夕不保,猶如行屍走肉,可是現在自己這個祖母,卻給了他一線生機。

祖母來了。

他幾乎毫不猶豫的道:「明日什么時候到。」

「理應是正午,正午時分,陛下長安城中」

「正午正午」李重福喃喃的反復念著,似乎是要將這個時間記在心底。

或許現在的情況,並不會有這樣壞吧,他一軲轆站起來,顯得精神意義,恢復了皇子的氣派:「祖母既然來了,我這孫臣,理應盡一盡孝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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