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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6179 字 2021-01-17

「你說得沒錯,公司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我可不敢犯!被曹主任逮住我就完了!」我順嘴說著,不由自主冒出了後半截兒話,話音落了才覺出心被什么東西酸了一下。

魏燕明顯地變了臉色,忙低下了頭,快步趕在我的前面,向樓下走。我在後面跟著,為了打破她心里的尷尬,又問:「我這么大聲的喊,今天怎么沒聽見老太太言語?」

「老太太下午回老家去了,沒在她怎么言語!」魏燕頭也不回地說。

「哦,怪不得曹斌這小子肆無忌憚,原來他們兩個早有默契了。」我沉默地尋思著,「如果是這樣,該發生的遲早還是會發生的。」

第一卷七

(7)我生了

曹斌與魏燕在屋子里的那一幕像「牛皮癬」一樣長在了我的腦子里,恐怕這一輩子也無法清除。我雖然仍如往昔一般同魏燕在一起聊天,卻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她在床上扭動的姿態總在我的腦子里浮現,堅挺的茹房,雪白的小腹,纖細的腰肢閃來晃去,暢快的呻吟聲不停地在耳畔縈繞,攪得我心慌意亂,情緒難平。我甚至不敢再在像以前那樣長時間的凝視她,害怕自己失去理智不能自持,做出出格的舉動。因為自從我窺視到那一幕後,裹在她身上的衣服在我眼里已形同虛設。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性功能已經發育成熟渴望解禁的男人,不要說真人表演會讓我亢奮,就是偶爾見到街上那些發情的狗狗爬在一起,我也曾熱血啊!我很痛苦,經過多年修行才得到的這么一點良好品格,在強烈欲望面前,顯得那單薄那脆弱,不堪一擊。

魏燕仍然如往昔一樣專注地眨著大眼睛聽著我說話,可是那懵懂純真的神態在我的心里消失了,矜持與單純變成了矯情與做作,讓我再也感受不到以前的那種自然和愜意。和她在一起聊天不再是我工作之余的樂趣,看著她我心里會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很復雜很矛盾的情緒,似乎有惋惜、有憾怨、有憤懣、應該還有私欲與嫉妒,很多很多弄不清楚。

臨近月底,曹斌對我的態度忽然轉變了,整天站軍姿的臉上有了「稍息」的表情,話也多了許多,還拉我出去吃了一回飯,而且算賬的時候他沒再像上次那樣只顧張著大嘴喝茶我心里奇怪,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是見我實習期滿臨終告別最後要給我留個好印象?還是回公司開會得到了什么新的指示?不會是因為那天晚上感覺到我發現了他們做賊心虛吧?!我胡思亂想,心里忐忑不安,盼著這個實習月盡快過去,離開這里。可事態的發展卻總是不如人意。

實習期滿,我月底回公司報道。再見到一個月前那些一起培訓過的兄弟,除了幾個皮膚長得本來就像非洲移民的哥們兒外,其它一個個臉上都好像噴了一層黑漆。諸位同仁凝眸相視,各道苦衷。說起來有個共識,最不開心最痛苦的事,不是天天跑市場的辛苦,是生活的無聊和單調。我算是最不錯的,還能天天回辦事處與魏燕聊天,很多哥們兒,這一個月也沒有機會好好看一眼美女,有兩個火上的眼角都爛了。

沒有辦法,市場部是出了名的光g集中營,別說在市場上,就是公司里,女性也是奇缺。因此,企劃、財務、人事等部門的那些女子便成了我們眼里最靚麗的風景。說真的,其中有那么幾個長得真難看,身材矮胖,腰粗脖長,五官布局嚴重不合理!把自己長成這副模樣,我相信她們自己照鏡子也會自卑。但在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環境下,她們幾個竟然也漸漸找回了自信,小胸脯挺得像剛下了蛋的大白鵝,膽敢當著我們的面兒扭腰搖臀,搔首弄姿了。沒有天鵝r老家賊也是好的,同仁們雖然委曲,但還是把目光毫不吝嗇地投給了她們,以便潤一潤干澀的眼睛,治一治爛眼角!順便也給她們個機會吧,享受一下被異性欣賞的快樂。

我琢磨著這次會議應該還是鄧岩主持,因此感到愉快,腦子里那個l露的魏燕終於有機會短暫消失,被鄧岩的容貌替代。可很快我聽到一個消息,鄧岩去省公司培訓了,沒在,會議由市場部部長譚玉健主持。我甚覺掃興。

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在聽取了辦事處主任反饋意見後,根據我們在這段時間里的工作表現,決定任留。最後的結果出來,招聘六十人留下了十八個,其中有近三分之一不是公司決定讓走的,是自己走掉的。

我留了下來,具體的工作地點仍是陵陽辦事處,曹斌因在陵陽業績突出,上調為片區經理,並大力保舉我接替他的主任位置。這個結果頗讓我感到意外,與我一起的同屆同仁,皆是副職,我卻領先一步坐正了!難道我這段時間表現得真的很優秀?我以前對曹斌的偏見完全錯誤?

我沒有太多的喜悅與激動,除了意外,迷惑,還有對曹斌不解中的一絲感激。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不是憑自己一下子就能爭取到的,他的保舉,讓我少走了不少繞路。曹斌真的讓我猜不透。

頭交接,在公司派會計來之前,曹斌先拿出辦事處的費用賬目給我看,並坦然交待,在前期工作中,因與醫葯管理局處理關系不當,被查收了近四千元的貨款,至今沒有補齊!

我恍然大悟,馬上明白了曹斌對我極力保舉的真實目的。我控制著情緒,面無表情地看著曹斌不語,等著他下面的話。

曹斌直視著我,那雙沉落在眼眶里的大眼睛幽幽地閃著光,觀察著我表情的細微變化,很沉著地說:「你不用擔心,會計過來查時我會拿自己的錢補上。」

我暗舒了一口氣,「為什么不給公司報銷?」我迷惑不解地問。

「公司規定每月的外聯公關費最多報五百。怎么報?要報也得慢慢來。」曹斌干脆地說,好像根本沒有拿這當個事,「而且,像這種貨物被查抄的事件,公司一般認為是辦事處主任處理外聯關系不當所致,要承擔責任,弄不好連飯碗都得砸嘍!連罰再打了,你受得了?」他直視著我頓了一頓,「你剛進公司覺得吃驚不奇怪,其實這種事兒很正常,每一個辦事處都會發生,只是誰也不說出來罷了。現在的這些醫葯部門就是群狼,天天喂食,月月上供,都為不住!小周,不要以為就跑跑市場,做做宣傳,聯系聯系經銷商你這辦事處主任就坐穩當了,沒那么簡單!等我走了,你坐上這個位子就知道了!」

「照你這么說,只能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了?!」聽了曹斌的話,想想以後的自己,我不禁打個寒噤,一個月那點薪水,怎么禁得起這么折騰!這官當它為什么?

「那看你本事了,」曹斌換了一種調侃的語氣,「也許你運氣好,處理外事能力強,不會遇見這種事。」

「嘁,照你這么說怎么可能?」我苦笑,「狼不像狗那么認主子。再說,我也不是他們的主子,和你一樣,不過是他們嘴里的一塊r。」

「那就想別的辦法。」曹斌引著話題。

「什么辦法?」我像夜里迷失在海上的航船,終於看到了引航的燈塔,迫切地問。

「羊毛出在羊身上。」曹斌淡淡地說。

第一卷八

(8)傷心的女孩

曹斌非常老道的為我介紹了羊毛怎么出在羊身上。公司下撥給辦事處的勞務費是每張傳單三分錢,每個辦事處每月發的傳單數量少則數萬份,多則十幾萬,而給業務員發的最高只有二分或一分半,余下沒有下發的那部分勞務費不言而喻。需要說明的是,不要以為這是辦事處可以做手腳的全部,全部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曹斌當然也不會給我說清楚。將來,隨著公司的發展,辦事處截流的這點費用,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忽然想到了那些讓我討厭的宣傳員——老玉米她們,一絲愧疚從心底里滋生出來。雖然她們常給我找麻煩,讓我難堪,使頭痛,但憑良心說,在我意識里,一直認為公司對他們不公平,她們真的很辛苦。大熱天兒,狗爬在y涼下吐著舌頭喘粗氣都不願意動的季節,她們卻為了這點勞務費挨家串戶手腳不停的發傳單,即便是腿腳快的,一天也只能發四、五百份,得到十塊八塊的報酬。為此,我曾自覺聰明的與曹斌說,找不到好宣傳員是公司給的勞務費太低。現在,我完全明白了曹斌聽後沉默不語的含意。現在,我要坐在主任位置上了,我將如何面對她們?又如何面對公司制度?如何面對自己?

這應該是每個坐上主任位置後,首先要上,但從公司培訓會上學不到的一課。我相信曹斌不會無緣無故地給我上這一課,公司的制度他比我熟悉,告訴我意味著什么他比我清楚。很快他的目的就顯露了。

會計過來核對賬目時,曹斌果然已經掏錢補上了虧空,卻在會計走後,又把錢取了回去,並安慰我放心,按照他的辦法做就沒有問題,有了問題他兜著。

我非常矛盾,心里做著很激烈的斗爭。他提拔我,卻給了我一頂帶屎的烏紗帽,真有了問題,烏紗帽可以摘掉,可頭上的屎得我自己擦干凈!我擦得干凈嗎?不讓他扣?他是片區經理,仍然是我的上司。

這種矛盾心理在我接手辦事處後沒有多久就變淡了。曹斌說得沒錯,「狼」太多太黑,公司給的r太瘦太少,割自己身上的又太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只能放下良心,隨波逐流了。即便沒有曹斌的虧空,我想我也會像他一樣做。

曹斌走了,辦事處里剩下了我一個人。不在天天面那張判官臉,讓我渾身舒暢,汗毛眼兒里都嗖嗖地冒著爽氣。晚上,我小喝幾口,以示慶祝。

我回到辦事處,發現廳里忽然也變得很清冷,長椅上不見了魏燕的身影,只有那台老舊的電視沉默不語,孤獨地坐在櫃子上。我不知道曹斌走的時候有沒有給魏燕打招呼,我想魏燕應該是知道。想著,心里忽憫意,覺得她有些凄楚可憐,原因卻說不清楚。我上了三樓,叫魏燕的名字,魏燕沒有回聲,卻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你是誰呀?是小周吧!」

「嗯,我是小周。」我答著話,就見在昏暗的燈光下,2號房門口探出了一個蒼老的腦袋。

「她今天不舒服,在屋里躺著呢。」老太太說著,扭頭向樓道里5號房門看了一眼,「你有事呀?給我說吧。」

「沒事。我知道她舒服,上來看看她。」我說。

「哦。那你去吧,她在5號。」老太太熱情地說。

「5號是吧?」我故意裝蒜,重復一句,腦子里早又映出了那天晚上的一幕,心怦然一動,不能扼制的邪念在腦子里一閃,「我不會成了那天晚上的曹斌吧?」我微微打了個愣,不禁面如火燎,羞愧難當,真不知什么時候自己變得如此骯臟!

「魏燕,你在屋里嗎?」我敲門問。

「我今天不舒服,不下去了。」很久,才傳出魏燕切切凄婉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舒服,所以上來看你。」我站在門外,低著頭,下意識的回避著門上那天我用來偷窺窗口。

「不用了,我躺下了。」她無精打采的回答。

我站在門,忽然感覺她是那么愚蠢,為了一個對她並沒有感情,只把她作為玩物的男人,竟然傷心如此。

第一卷九

(9)捅了一個大婁子

「你開門!」我站在門外用力地搞了下門,不耐煩地說,「你為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頗感驚詫地問。

「讓我在外面說嗎?」我故意語氣加重。

魏燕被迫無奈從床上下來把門打開。她果然哭過,而哭得很厲害,大眼睛腫得像兩個小紅燈籠一樣掛在臉上。她低著頭,坐在床邊,不敢看我。

「你為他值得這樣嗎?」我斜倚在梳妝台前,擺出一幅不屑的神態,看著低頭不言,拘泥窘蹙的魏燕發難。

「你說誰?我根本沒有……」魏燕沉默了好半天,才輕聲說。

「得了吧你!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曹斌?!」

我的話單刀直入,讓魏燕更覺惶窘,身子不禁一顫,頭幾乎要扎到床底下去,發絲零亂地垂到額前,如一道黑色的幕簾,遮住了窘急的臉,不抬頭;兩只手交叉在大腿上,不自在地互相揉搓。

「我告訴你,魏燕!」我視著她,鄭重地說,「曹斌去年臘月結的婚!你知道嗎?」

魏燕猛地抬起頭,從兩只紅腫的大眼睛里s出一束驚疑的光芒,透過眼前零亂的垂發,投在了我的身。樣子在燈光下顯得非常恐怖,像尋仇索命的女鬼。

我嚇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立正,從斜倚的梳妝櫃上站直了身子。「你干嗎?別這么看我行嗎?!」我看著死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的魏燕,心里一陣發毛。

「你騙我!」魏燕像中了邪,一掃方才的窘態與矜持,大聲地叫。

我畢竟是男人,還不至於被她這過激的舉動所嚇倒。何況,她的這般表現,也在我預料之中,只是比我想象的要強烈許多。我穩住心神,臉上又顯出一副譏笑不屑的神色,身子也隨著放松下來,又倚在梳妝櫃上。「騙你!?為什么騙你?」

我真的沒有騙她,這個信息是我月底回公司打聽到的,回來我便想告訴她,一是正與曹斌交接,沒有閑暇;主要還是魏燕與我在一起聊天從來不談曹斌,那意思根本不願意讓我知道她們之間的事,我沒理由狗拿耗子,平白無故給她說這些,得罪了人落不得好。今天不同了,再不告訴她,這個「傻女人」不知道還要自哀自憐到什么時候。

「我告訴你魏燕,你別覺得你在我面前不提曹斌就能瞞得住我,你喜歡曹斌我早就看出來了!」我一副智者的口氣,腦子卻又浮現出了那天晚上的一幕,心里一陣慌亂。我停頓了一下,穩住情緒,「魏燕,我拿你當朋友才告訴你。你愛信不信,不信就當我沒說。」

魏燕愣住了,緊緊地咬著下嘴唇,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嗚咽一聲,像火車開動前示意鳴笛,猛轉頭撲在了被子上,埋住臉面,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勸慰,看著她伏在被子上伴著哭泣聲有節奏地起伏抖動的身體,心里恍惚有一種自己都弄不懂的迷離與失落。

第一卷十

公司要求辦事處員工定編定崗,以適應迅速崛起的市場。臨時宣傳員要解散了。解散那天,她們瘋了,彈蹄跳腳,七嘴八舌罵了我個天昏地暗。尤其是「老玉米」,罵得嘴唇兒都脫了皮出了血,卻仍不解氣,突然施「殺手」,用「一指禪」厾向我的腦門,我猝不及防,忙著躲閃,誰知「老玉米」招法老辣(看來經常在她孩子腦門上練習),不容我閃開,她已經得手收式,在我腦門上留下了倆紅紅的「玉米粒」。雖然受了點小傷,還好事件就此平息。

我開始招聘新員工。由於正值高考結束,招聘比較順利,一個星期不到,就招來七八個落榜的人才。這多少讓我感到有點意外。內勤要求條件高些(我定的),來了幾個,有男有女,男的我一眼便給否了;女的接見了幾個,卻總覺不盡我意,因此遲遲沒有定下來。直到有一天曹斌急著索要招聘人員的資料上報公司,生氣地訓斥我說,「讓你找老婆呢這么難!再給你兩天時間,招不上來我從公司下派!」我一聽就慌了,這不是給我眼里c棒槌安眼線嗎!心里不禁暗罵,「你小子裝什么君子!我沒老婆想挑個好你眼氣!你他媽的有老婆了還是勾引小姑娘呢!」

不情願歸不情願,但不敢抗令不遵,我正要從應試的「矬子」中撥出來一個「將軍」來報上去,正好又來了一個應聘女子,叫馮曉靜,從學歷、談吐、儀表各方面都比前幾個強,我沒有猶豫就把她給報上去了。

但公司還是派了個人,給我當副手。他姓朱名元,人長得精瘦,屬於r食動物見了都傷心地要哭的那種;腮陷、顴高、額突,鼻子上架著副眼鏡,鏡片像酒瓶子底一樣厚實;眼睛高度近視,摘了眼鏡不能分辨遠於眼睫毛的任何東西。他來報到那天是傍晚,我剛從外面吃飯回到辦事處,他背著個小包在外面敲門,我說請進,他便從門縫閃了進來,站在門側,活像披著張人皮的骷髏,嚇了我一大跳。他說話聲音很輕很慢,很斯文很謹慎,讓我有幾分不待見,心里暗自忖度,招他那天鄧岩一定是把眼鏡落家里了: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男人,在市場上怎么吃得消?不管他,既來之則用之。老規矩,先讓他帶業務員發一個月的傳單,受得了留下,受不了走人。

馮曉靜人長得並不比鄧岩差,只是缺少都市少女氣質中帶有的那股「都市」味道,這應該與生長環境有關系。她性格開朗活潑,說話隨意直爽,沒有鄧岩那股沉靜,文雅,有時給人感覺不夠穩重。可話又說回來,這年頭還能找出幾個像鄧岩那般斯文的女孩?估計有也都讓古董商收藏了。

馮曉靜的工作表現不錯,處理事物能力很強。需要特別說明的是,自打她上班,辦公室(兼我的卧室)整潔利索了許多。除此,她還常幫我處理一些私人事物,比如買飯,幫我洗掉堆積在一起的臟衣服(內k除外,這東還得自己悄悄解決)等等。

我低估了朱元。他看似一臉斯文,弱不禁風,輕言少語,實則很有主見,做事偏激。有天中午,他從下市場回來,向我慢條斯理匯報,說在發傳單的過程中,有個業務員耍j取巧被他開除了。我聽了一怔,心想你也太不拿我這主任當干部了!

「誰給你的權力開除員工?」我的臉拉得比驢臉還長,沉聲質問。

他看著我沉默不語,皮薄骨兀的臉上毫無怯色,抬手推了推架在小尖鼻子上的眼鏡,竟然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第一卷十一

我嚴肅地說:「怎么可以這么草率地開除員工?!哪個業務員還不犯點錯?如果犯點錯就開除辦事處還能留住人嗎?留不住人工作你自己干呀!」

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悔意,眼光透光「酒瓶底兒」直視著我,語氣輕緩,卻堅定對我說:「公司需要的是吃苦耐勞有敬業精神的員工,留也不能留這樣不遵守紀律的!」

「媽的!」我心里暗罵,「整個一個書呆子,別的本事沒有,公司里培訓的那點東西到發揮得淋漓盡致。」我無可奈何,人既然已經開除了再多說也沒意思,必竟是公司下派的人,面子還是要給。我壓住心里怒火,鄭重地告訴他以後不要隨便開除人,發現問題先教育說服,解決不了回來向我匯報,我來處理。

朱元擺出一副死人相,又推了推小鼻子上的眼鏡不說話。我以為他懂了,沒想到過了幾天他又開除了一個。我一聽火就躥了上來,恨不得上去把他那雙聽不懂人話的耳朵給擰下來!

「我上次怎么給你說的?!讓你不要隨便開除員工,不服從領導的回來向我匯報,由我來處理,你聽不懂中國話呀你!」我咆哮著。

「他不服從分配。」朱元絲毫不懼,慢條斯理地給我講道理,一副令人生厭不分尊卑的表情,讓我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

「業務員不服從分配當眾頂撞你,你開除他,那么現在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在頂撞我!我是不是也該開除你?!」我憤怒地喝叱。

「這不一樣……」朱元不溫不火,擺出一副要談判的架式,斯文地要往下給我「掰扯」。我滿腔的憤怒早頂在了嗓子眼兒,聽他一開口便無法抑制地噴了出來:「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你長著兩腦袋還是怎么著!?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公司派來的我沒有權力開除你?我告訴你,我沒有權力,但我有權力讓你滾回公司!你現在馬上給我收拾東西,馬上走!」我越說越氣,越說情緒越激動,幾乎無法自控。

朱元終於還是被我震住了,呆呆地站在哪兒不敢再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