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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6153 字 2021-01-17

「好!」大家又幾乎異口同聲吆喝。高兵帶頭又舉起杯大聲說,「有你這番話,兄弟們絕對不能丟你面子!以後,保證配合你的工作!來咱們再把這杯酒干了!」

第一卷二十八

(2)恩恩怨怨總難了

光g的日子總是即艱難又簡單的。為了省錢,我在離公司不遠的老住宅區租了間房。這里是老市民居住的筒子樓。居住在這里的老市民們現在基本都已經搬了出去,住進了新宅,這里便成了又臟又亂外來打工者的租住雜居地。

老筒子樓的特點住過的人都清楚,特別是在筒子樓里度過新婚蜜月期的人們記憶最深刻。讓人頭痛的事兒,臟、亂應該排在其次,最差的是房間的隔音效果,晚上夫妻親熱比偷情還要加倍小心,嘴不敢張大,動作不敢太激烈,提心吊膽地防著鬧出動靜,攏了民又丟了人;尤其考驗床的質量,質量差了,你忍著不叫,它替你叫,吱吱軋軋亂響。因此,結婚前新娘最關心的是讓新郎買張好點兒的雙人床。

雖說得有點兒玩笑,但事實情況的確存在。尤其現在成了雜居的場所,租住的人基本上都屬於我這個年齡出來打工的男女青年。青年人行為不羈,我行我素,事事由我,不考慮別人感受的生活方式,使本來就亂,隔音效果就差的筒子樓變成了一個自由市場。我住進來沒有兩天,便飽嘗其苦。

我的左右隔壁,住著兩對青年男女,是不是夫妻我不大清楚,反正做的都是夫妻那點事兒,天天晚上比著勁地叫,看誰更高c!我這個孤家寡人被他們加在中間,那份罪受的就別提了。滿以為後半夜可以安靜睡一會兒,誰知道他們還「輪流值班」,此伏彼起。整得我苦不堪言,床鋪下面好像放了個大火盆子,烤得我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烙大餅,燒心燎肺地倍受煎熬!

第二天,我像熊貓一樣黑著兩大眼圈兒去公司上班,譚玉建乍一見我,唬了一跳,一個勁追問我被誰打了個烏眼青!我只有老實地告訴他,不是打的,是昨天晚上「烙餅」來著,熬夜熬的沒睡好。譚玉建聽了,十分不理解地問我,你一個人兒還值得烙餅做飯嗎?想吃烙餅在外邊買點兒不就得了!我忙著點頭回答說,譚部長言之有理,以後我不自己烙餅了,想吃了就在外面買!

晚上沒有充足的睡眠,白天工作自然沒有精神;我更擔心這樣下去自己的生理反映會把道德防線徹底摧毀,不知哪天失去自控做出荒唐事。我決定馬上搬家,認可這一個月的房租不要了。很快,我又有了新居——環境非常不錯的一室一廳,廚衛皆全。雖然租金有點兒貴,但晚上終於不再烙餅我覺得也挺值!

我安置好了住地,便趕去渙邑縣找高英甫。我坦誠的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希望他不計前嫌,收回辭職報告,留下來好好工作。結果他反映十分冷漠,說他要走和我沒有一點關系,完全是出於個人原因。而且,話里話外還帶著刺兒,嘲諷我高自標置,沐猴而冠——太拿自己當個人了!

事兒到這份上,我無話可說,而且心里很氣憤,我這么腆著臉來給你做解釋,好話說了一車皮,你高英甫竟然如此狹隘,不識抬舉!別說我們以前的矛盾是因你有錯在先,我照章辦事兒(手段的確是有點損),就是都是我的錯,我禮都到這份兒上了,你也不能如此待我呀!

我回了公司,直接找鄧岩告訴她,高英甫去意已決,留不住了。然後向譚玉建匯報事情經過,准備人手接替高英甫。康品健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尤其是市場部,後備干部一批壓著一批,一個個就等著補缺,隨時接替被淘汰的干部呢。譚玉建幾乎沒有尋思,便擇定了人選,讓我通知會計和人事兩部配合著給渙邑辦事處做交接。

月底會上,沒有了高英甫,他離開了。後來我知道,他去了紅葉公司,而且被安排到了陵陽縣,聽說是他強烈要求去的。

我已經離開了哪里,那他目的是什么呢?

自從我在陵陽縣運作查抄了紅葉公司的貨後,兩個公司的競爭已從暗斗到了明爭,演變得越來越激烈,從市到縣,甚至鄉鎮,都形成了怒目對峙的局面。

難道高英甫跑去我的老根據地是要借這個機會報復我?報復公司對他的懲罰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我思索過,卻不能肯定准確答案。

以高英甫偏激的性格,聰明的頭腦,靈活而不拘的c作市場手段,如果真是這樣,對陵陽康品健辦事處將是一場災難!他有極佳的優勢:他本身是康品健公司的老員工,對康品健公司內部情況了解,對市場運作方案熟悉;他又長期在渙邑縣工作,渙邑縣與陵陽縣彼鄰,他對兩個縣的各種情況都應該很清楚(不清楚,他也就不能往陵陽沖貨了)。正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非常時期,非常警惕!我通知了曹斌,讓他多關注陵陽辦事處,因為接替我的現任主任陳少忠是個新手,他不是高英甫的對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高英甫一到陵陽便有大動作,首先從葯店終端入手向康品健公司發起了直接進攻,把康品健公司以前的招貼畫進行了大面積的覆蓋(這是康品健公司宣傳最薄弱的一個環節)!為此,兩個公司的業務人員還發生了肢體沖突。陳少忠不能應付,向公司告急,公司讓曹斌過去協調處理。

但這不是最根本的解決方法。我向譚玉健提議,換掉陳少忠,和現在的渙邑縣辦事處主任,派兩個久經「殺」場,能與高英甫匹敵的執行經理去陵陽和渙邑。譚玉健覺得有理,讓我提供人選。

君子以理,小人以厲!既然高英甫不遵守游戲規則,不按套路出牌,那也只能是選兩個比他更不守規則更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去了!金大俠至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毒攻毒是對付違規亂紀之人最有效的策略!我以為。

我提供了兩個人選,一個是高兵,一個是張威。這兩個人都是不拘陳規舊約只要把套兒松一點兒,肯定脫韁的人才!而且他們都對高英甫本人熟悉,坐陣在兩個高英甫熟悉的地方,應該能對付。譚玉健同意這兩個人選,並最終選出了張威接陵陽,高兵接渙邑。原因是陵陽乃首沖之地,高兵性子暴,恐怕在沖突中容易失控,惹出大禍。張威性子溫和但有主見,處事圓滑,非常聰明,應該是最佳人選。

我們當天商討,當天決定,馬上通知四個辦事處的主任及曹斌回公司開會說明情況。第二天換崗作交接。

這樣,張威便到了陵陽,高兵到了渙邑。張威的能力不容質疑,加上曹斌對陵陽熟悉,配合指導他工作,對付高英甫沒有問題。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好色的毛病也不容質疑,最終引出來一段風流事,害慘了他。高英甫因此得了勢!

第一卷二十九

(3)苦心經營第一次約會

我想約一次鄧岩,以上次她沒有參加我的慶祝會的名義。下班了,我故意磨蹭著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著人事部的門。

鄧岩走了出來,我調整了一下心情,拿了桌上子上早准備好的手提包往外走。

「鄧部長,回去呀(她也不是本城人,聽說住在朋友哪兒)。」我裝得像是不期而遇,趕上去笑著問。

「嗯。」鄧岩聽到我說話,側過頭來看著我笑答,點了點頭。

「還記得你上次答應我的事兒嗎?」我背著已經在心里反復排練過的台詞。

「哦!」鄧岩眨著長長的睫毛疑惑看著我怔了一下,笑著問:「我答應過你什么?」

「在一起喝茶呀!」我笑著說,「怎么樣,就現在可以嗎?」

鄧岩聽了,恍然大悟,笑著說:「你還真好記性。行了,就不破費你了,心意我領了。」

「別,你還是讓我破費了我才能心安。」我口氣帶著玩笑,用詞肯定地說。見鄧岩臉上依舊帶著笑,沉默不語,我忙著又說,「別告訴我你對茶也過敏!」

「呵,」鄧岩笑出了聲說,「真那樣我只能喝西北風了!」

「不過敏就好。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去……」其實我已經琢磨好了去哪兒,故意裝蒜翻著白眼兒想一下說,「要不我們去『六角屋』音樂廳喝咔啡吧。」

「我還沒有答應你呢啊!」鄧岩笑著說。這時,我們倆已經並肩走到了樓梯口。我停一下,讓鄧岩先下一步。

「可是,我已經准備好了。希望你不要讓再我失望!」我有點按捺不住心里的迫切。

「真不好意思。今天周六,我還有一堂必修課要去上——去朋友哪兒學瑜伽。」鄧岩側頭看著我優雅而溫柔地笑,「只有讓你失望了。」

我聽罷,心里陡然一緊。唉,搞市場的,竟然疏忽了做市場調研,盲目c作,必定會導致失敗——精心選的時間,還是沒有選對。

「哦,原來你愛好這個。難怪身材這么好!」我馬上轉移話題,適時地誇贊她。但這不是虛偽的敷衍,是出自我的真心——她的身材的確無可挑剔。

除了精神有問題的女孩,沒有哪一個女孩會拒絕男人對她由衷地贊美,鄧岩也一樣。她非常高興,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對我說:「我朋友開著個健身房,我受她的影響。以前只是去做做鍛煉,就當消遣,慢慢就習慣了。她們哪兒最近請來了一個教瑜伽的老師,每周六晚上開課,我覺著好玩,所以報了名。」

「是啊,」我借著她的話題發揮,「哪個健身房?給我引見引見,有時間也去學一學。」

「你?」鄧岩黑亮的眸子里閃出諧趣的光,沒有了工作中的威肅,多了幾分溫柔,儀態依舊那么端庄,更顯得優雅迷人。「我很樂意引見你去,只怕你不肯去!」

「怎么會。我也算是個愛好運動的人。」我看著她迷人的笑,人先醉一半,腦子里想著天天早晨自己賴在被子里鬧鍾不叫不起的情景,嘴里卻大言不慚地說。

「婷婷女子健美中心!呵呵,你肯去嗎?」鄧岩詼諧地笑著對我說。

「哦!」我有點尷尬,皺了皺眉,馬上做出一副無奈的面孔,遺憾地說,「還得先做變性手術,那就太麻煩了!算了,不去了。」

鄧岩無疑被我的機智回答幽默了一下,不禁輕笑出聲。這時,我們已經到了樓下大廳。機會難得,稍縱即逝,今天雖然沒戲了,但我得再為將來打個伏筆。

「唉,看來今天我這一腔熱情是沒地兒發泄了。但我還是希望鄧部長明天或後天晚上抽點兒時間,讓我這一腔熱情有所寄寓。」我諧謔而鄭重地探詢。

「現在說不好。」鄧岩即不拒絕也不肯定。

但我聽了,心血還是又起來。只要有活口就不愁找到機會!我抑制著心里的興奮,平靜地說:「明天星期天,應該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

鄧岩遲疑了一下,笑著說:「好。到時候看情況。」

這個好字,頂得上十支興奮劑,美得我差點又躥回到樓上去。

終於熬到了第二天傍晚,我打電話給鄧岩(公司新為正部級干部配了手機),她告訴我,她現在正同伙伴在一起,恐怕不方便與我見面。再放過這個機會,我不知道還要死多少腦細胞才能找到下一次!我很快做出決定,可以讓她的伙伴一起來。鄧岩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說,得問一問伙伴願不願意去,我馬上說讓你的伙伴接電話,讓我來誠意邀請她。鄧岩果然把電話交給了伙伴。

認可當暗哨,不能做燈泡。她的伙伴明白這個道理,在電話里謔笑著表示大力支持,但不會參加我們的約會。可我們相見的時候,我還是見到了她。她開著一輛嶄新的轎車,把鄧岩送過來的。果然是做健美的,她比鄧岩的身材還苗條,青春的朝氣,嬌媚的氣質,完全掩蓋了她看起來並不是很漂亮的外貌,十分悅目。

第一卷三十

鄧岩給我們互相作了介紹。女子名叫李婷,婷婷女子健美中心就是她開的。不要看她一臉嬌媚,卻是女中豪傑,具備很多男人都不具備的魄力,很有經商頭腦,掙了不少錢。

「不要怪我做燈泡啊!」她一見我,就直爽打趣地說,「她硬拉我來當保鏢。」

「有你這樣的保鏢,我也會拉來的!」我笑著說。

「給你當保鏢防不勝防,我可不敢!呵呵……」李婷語含幽默地笑著說。她身上的直爽、活潑、見面熟的性格,讓我不禁想起了馮曉靜,有幾分相似。

「防不勝防今天也得讓你給他當一回保鏢!」鄧岩一語雙關,適時c話對李婷笑著說。

「好啊,求之不得!」我心里有幾分不爽,卻擠出一臉心甘情願的微笑,對李婷表示出極大的歡迎。

活動科目的安排沒有按照我的設想,先去吃東西,然後去「六角屋」音樂廳聽音樂、喝咖啡、聊天,主要的環節都省略掉了,鄧岩托詞她們還有事,簡單吃點是就行,李婷馬上提議去吃快餐,我不好強求,便一起去了肯德基。

我長的是窮人的肚子,賤人的胃,吃不慣「洋食」,吃一回胃口就鬧兩天情緒,有兩次還跑了肚,所以很少再去照顧「洋人」的生意。其實有好多人和我一樣,只是崇洋媚外擺時尚,不惜委曲自己的肚子,折磨自己的胃罷了。就像我現在,認可跑肚拉稀,也要再吃一回。

鄧岩儼然如一株空谷幽蘭,臉上永遠帶著淡然超脫繁俗的恬雅,即使心情再焦躁的人,看著她也會不自覺地沉靜下來。她話不多,卻並不顯得沉悶,總能使和悅的氣氛氤氳在平靜舒緩之中。

可惜,她身旁的「保鏢」李婷是個張揚的人,加上小小年紀,事業有成,難免會有一些飄然,她完全忘記了她今天是配角,不斷地在和悅的氣氛中制造「污染」,沖淡了些許恬靜。今天如果沒有她這位「保鏢」,我想這應該是我活到二十幾歲,最平靜、最愜意、最恬美的一次享受。

這個結果雖然遠遠沒有達到我的預期,留了一些小小遺憾,但想想也算很不錯了,畢竟,我還是把鄧岩約出來了。

你知道,這年頭上級追求下級一般只須要一個眼神,可下級追求上級就像狗追兔子,累死累活還不見得能追上!

(4)原來我是楞頭青

我不知道譚玉健是怎么知道我請鄧岩去「肯大叔」哪兒吃飯的。

第二天上班,我到得稍晚,一進門,譚玉健便眯著像兩條抬頭紋一樣本來就找不到眼珠兒的眼睛沖著我嘻嘻地笑,笑得我暈頭轉向,不知所措。我越這樣,他越笑得厲害,竟然笑出了聲。搞得屋里的同事們都莫名其妙地看我。

「譚部長,笑什么呢你?!想罰我?我沒遲到啊!」我忍不住問抬頭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還差三分鍾呢。

「你難道不知道我笑什么?」譚玉健吃力地瞠開雙眼,盡量地露出眼珠兒以做足驚訝的表情讓我看。

「不知道!」我一臉茫然,以為臉上落了鳥兒糞,忙著用手抹臉,側頭看正在抹辦公桌的孫大萍問,「大萍,我臉上臟嗎?」

說到這里,請允許我特別介紹一下孫大萍。孫大萍是我部唯一的女同志,人長得可以和譚玉健媲美:大個子,闊身材;腦袋本來不大不小,五官本來不多不多,可讓人看著卻很擁擠。剖析造成擁擠的原因,除了鼻子,其它幾個器官都不願意在原地呆著,拼著命地往中間擠,致使讓出了更多的空間留給了兩腮,顯得臉出奇的大。

辦公室里有這樣一位女同志,有很多好處,男同事們心無二用,專心工作;那幫光g辦事處主任們回來開會時,屋里也不會太喧鬧,大家都自覺的跑到企劃、財務、人事等部去了。當然,缺點也是有的,如果你正在焦慮煩躁不安時看她一眼,會對生活徹底失去信心。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損,形容得有些傷她了?不用擔心,她很大度,性子隨和,工作閑暇時,我們也沒少開她的玩笑,她都會一笑了之,最多是狠狠瞪一眼,算是給對方最大的懲罰了。

孫大萍抬頭端詳我一眼,說,「什么也沒有!」

「那譚部長在笑什么?」我奇怪,狐疑地猜測,在我進來之前他們大概說了我什么壞話。

孫大萍瞅著忍不住笑的譚玉健說:「誰知道他在笑什么。八成是上班來時,在路上撿錢了吧。」

「胡說!」譚玉健卻故意板起肥厚的大臉說,「我有那么倒霉嗎?!」

大家本來就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想笑,聽了這話,都不禁笑了起來。

「好了,就此打住啊!現在開始工作。」譚玉健止住笑,阻止大家,又對我說,「小周你也不用再費腦子了,等下班了你請我吃飯,我告訴你。」譚玉健對我說。

「你是不是想蒙我頓飯呀你?」我狡猾地質疑。

「那還不至於。」譚玉健喘了兩口粗氣說,「放心,你不會白請。」

「嘁!」我不屑一顧。

「讓你請的你不願意請,不讓你請的你追著請!嘿嘿。」譚玉健見我一臉不在乎,有意地點我。

我聽了當即一愣,心中不禁暗忖,「難道它知道了我昨天請鄧岩的事兒?」

我故作不理會,坐在桌前,整理昨天沒有整理完的文件。這樣的事,不管是真是假,當著大家都不能再往下作深入討論,否則刨出根來,很不好收場。不就是吃頓飯嗎,請領導,除了費點兒銀子,總沒有什么不好吧。我想。

「說罷,飯也吃上了,上午笑什么?」我看著腮幫子鼓動著的譚玉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