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6153 字 2021-01-17

理,銷售模范等等,一頂頂的大高帽扣在我的頭上,興奮得讓我暈頭轉向。省指揮部招開的表彰大會我就去了兩次,領了兩個鼓脹的大紅包,作了六個小時的報告。市公司就不用說了,三天一小會,五天一大會,我成了鄭總經理,譚部長,曹片長腰里揣著的腰牌,隨時用,隨時拿出來。

給我的榮譽並未到此而止,鄭總經理認為,以我的能力屈居一隅,實屬浪費人才,應該給我更廣闊的空間,讓我大展拳腳。自從我開始暈頭轉向那天起,就以為,如一汪淺潭的小小陵陽,再也容不下我這條羽翼已豐的蛟龍了。所以,鄭總做出的這個決策,是我工作這么久以來,唯一次對領導的決策表示完全贊同,毫無異議的決策!

明天,公司派接替我的新任執行就要來了,我馬上要走了,忽然發現自己對一直厭惡的陵陽有了感情,就仿佛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老婆,過的時間長了,要離開了,還有幾分舍不得。

我很想去看看魏燕。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自從我搬家以後。我一直在為我沒有時間去感謝她送我的那半袋大棗感到慚愧,更為自己曾懷疑她而感到內疚。

我走出辦事處,純潔的雪花隨著輕微的朔風無聲地從空中飄落下來,在地上細致而均勻地鋪了一層,白皚皚地,刷凈了黃昏的夜。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長大後,我感覺冬季里下雪越來越少,而且每次下的越來越小,冬天也越來越不像冬天了。

雖然不像冬天,可是從溫暖的屋子里剛出來,還是感覺很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像避寒的鴨子一樣,縮了縮脖子,不忍心卻又不得不踏著潔白無瑕的積雪,向魏燕住的方向走。

這是我得到榮譽後第一次表現出冷靜。是因為淡淡的離傷漸漸地熄滅了太久的亢奮,讓飄飄然的本性又回來了,回到了我的身上。

這段距離不是很長,可今夜我卻覺得很遙遠。我踏著人行道上一直向前延伸沒有盡頭的積雪,想馬上見到魏燕,告訴她我要走了,這次搬家會很遠——離開這個縣城。腦子里想象著魏燕會是什么反映,驚愕?傷感?眨著大眼睛為我的離去傷心地哭泣像曹斌離開時那樣?

呸!好惡心!我怎么會想到他?!讓我不禁又想起了不願再記起的那一幕,使情緒飽滿而迫切的心冷了半截。

最終留給我的是無法釋懷的遺憾。

在門口迎接我的不是魏燕,是從門縫里擠出來的那顆熟悉而蒼老的腦袋。老太太一點都不懂得委婉,直截了當地告訴我,魏燕在上月份回老家里。我問她為什么回老家,她言簡意賅地說,「她們家里給她說了個對像,讓她回去結婚。」然後,便像受不住冷的老鱉一樣,把蒼老的腦袋縮了回去,關閉了那條我本想進去證實一下她說的話的門縫。

我失落地看著關閉的門,佇立很久,呆呆地想著老太太的話:「她家里給她說了個對像,回去結婚。」同誰呢?怎么會這么快呢!她才多大?十八九歲啊!我的心情變得非常沉重,好像眼看到身邊一個自由的生命忽然被禁錮甚至窒息了,心在為它悲嘆。

我終還只是為自己無法釋懷的遺憾,和為魏燕過早的失去自己獨立的人生而哀嘆了一聲,轉身欲向回走,映入眼簾的一幕,又讓我愕然呆住。

不遠處,路燈旁,白雪地上,一個孤獨倩影孑然無聲地佇立在清冷的長街上,正凝眸注視著我。她見我回頭,沒有動。

「你怎么會在這兒?」我頗感意外地問。

馮曉靜沉默著,沒有說話。在她身上永遠散發著朝氣、活潑和帶點不羈的性子好像也被這冰冷的夜凝固了,臉上浮現出少有的凝重和凄傷。

「我沒想到你會來找魏燕。」沉默了很久,她忽然語帶傷感地說。

「上次我誤會了她,想給她說聲對不起,也算臨走時,告個別。沒想到她已經回老家了。」我語氣平淡而遺憾地說罷,又問,「這巧,你怎么也在這兒?」

「不是巧,」馮曉靜語含憂怨凝重地說,「我一直在後面跟著你來的。」

「你跟著我?!」我吃了一驚,這一路,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你為什么跟著我?不回家!」

「我不是有意的。」馮曉靜淡淡地說,本無意作更多的解釋,卻又不得不敘述這個過程,「其實我一直在辦事處的樓下,想約你出來……」她聲音很輕,語氣很沉重。

「那為什么不叫我?」我奇怪。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叫,可心一直在跳,不敢叫。所以,在猶豫。」她坦白地說。

我們在一起工作了這么長時間,彼此相約非止一次,她從來沒有如此猶豫、扭捏過,這不符合她的個性,讓我似乎知道了她要說的話。我看著她,沉默不語,腦海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甚至連自己此時的心理也弄不懂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細微地吸氣聲,在這靜謐的雪夜里顯得很清晰,我聽得十分清楚。她穩定了一下盪漾起伏著的情緒,緩緩地又接著說,「正猶豫,就你出來了,想叫你,又好奇,所以,便跟了來。沒想到你會來找她。」說到最後,她顯得很失落很傷感。

聽她的語氣,我知道她對我來找魏燕的解釋並不滿意,甚至不相信,但我也不想再作深入剖析,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望著她,問:「你想對我說什么?」

「你明天就要走了。臨走我想對你說句……一直想說的話。可我又……就在樓下猶豫。」她羞怯踟躕地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不想看到她為難的樣子,說罷長呼一口氣。寒冷地夜里,一團白色的霧氣在我面前一閃,瞬間便彌散在風雪之中。

馮曉靜的雙眼睜大,頭也微揚起來,凝視著我。燈光昏黃,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神里包含了一些什么,但能感覺到,她很緊張,等著我往下說。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我——應該說,交往的朋友中,很要好的一個。真的!」我誠摯地凝視著她,懇切地說。

「就是朋友嗎?」馮曉靜非常失望,傷感地問。

誠實地說,我並不是沒有動過和馮曉靜談情說愛的心思。馮曉靜應該算是很優秀的女孩,人長得也不錯。但每當我動心思的時候,總會想到鄧岩,會拿馮曉靜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同鄧岩作比較,這時候,我對鄧岩的思慕會更加強烈。

我有大男子主義傾向,而馮曉靜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稟性;她直爽、開朗、堅強甚至不拘的性格,讓我總覺得在她身上缺失了一些女孩子的溫柔,會對我大男子主義構成威脅。我理想中的女孩,應該是小鳥依人,對我有無限地依賴。而我在她心目中應該是一個力拔山河式處處都可以庇護她的英雄。就像我臆想中的鄧岩。

馮曉靜表現出來的傷感,讓我明白即使再堅強的女孩,也還是女孩,女孩的脆弱和溫柔永遠都會存在。我心里很難受,覺得傷害到了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魏燕呢?」她問。

「魏燕也是我的朋友,像你一樣。」我說。

「我覺得不是。」堅強的馮曉靜終於哭了,只是沒有聲音,淚水卻不斷地涌出來。「明天你要走了,我以為,今天晚上你會約我呆一會兒,沒想到你來找魏燕。」

「我要走你很早就知道了。魏燕好長時間沒有見了,要走了總要給她打個招呼。」我心情沉重地說。

「你不用騙我,我能感覺出來。你知道你在這兒已經站了有多久嗎?」馮曉靜抹了抹臉上的淚。

我無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站了多久,只看到馮曉的頭上肩上都落滿了雪花。我自然也一樣。我無語,看著眼前風雪中的馮曉靜,耳畔驀然響起李春波的那首小芳。當年知青回城與姑娘分別的時刻,是不是也是這般景象?

第一卷二十七

第二章

(1)兩場不同的酒會

我調回了公司市場部,成了譚玉建的副手。從一個縣級辦事處主任,變成了副部長,不是一步登天,也算是平步青雲了。這應該是康品建公司用人的一大優點——只看成績,不看資歷。

我上調,心里最不平衡的是曹斌。他滿以為水永遠高不過船,水長就得頂著船升。可沒想到,這次他這艘船被縛在了樁上,我這水一漲,把他這艘船給淹了!

讓自己一下子變成自己手下的手下,覺悟再高的人也得別扭兩天,何況曹斌沒這覺悟。不過,他雖然沒有這覺悟,但卻有處事的圓滑與聰明。他是公司里第一個對我表示祝賀的人。

我回公司第一天,他極熱情地邀請我一起吃飯。他意外的表現讓我非常意外地吃驚,幾乎都不認識他。看著他曾經天天站「軍姿」的臉像朵花兒一樣綻放,我早晨剛過喝的豆漿一個勁兒在胃里翻騰著往嗓子眼兒上躥。可是,我如果拒絕他,我就會成為一個得勢忘義的小人——姑且這么說吧。

我沒有拒絕,但我堅持我請他,以感謝他的栽培。當然,請的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公司各部的部長及經理。曹斌顯得有點躊躇,大概感覺自己的身份與這些部長經理小有懸殊。

「那有什么。」我說,「就是工作之余,在一起吃頓飯。借這個機會在一起溝通溝通不是很好?」我這句話無疑給曹斌吃了定心丸,曹斌馬上就答應了。

在這里我需要提示一下,按照公司的管理規定,員工的升遷調動是不允許搞宴請之禮的。可規定畢竟是規定,人情還是人情,不表示一下,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我新調上來同公司各部的領導不是很熟悉,如果貿然邀請,總還擔心大家都是堅持原則的好同志,讓我這一弄,壞了規矩,讓人小覷。尤其是鄭總經理,會怎么看我?我聰明的先給譚玉建透了這個意思。譚玉建聽罷,點著豬頭一樣的大腦袋直哼哼:「應該!應該!你小子一步登天,不請客大伙哪兒能饒了你!」

聽了他這句話,我站著的這顆心終於坐下了,「那鄭總哪兒……」我故作詢問狀。

「鄭總怎么了?」譚玉建一時沒有明白我的本意,吃力的挑著大厚眼皮看我,恍然明白過來又哼唧了一聲說,「哦,鄭總哪兒沒事!我先給他打招呼,再帶你去請他,顯得咱更有誠意!」

「好。」我沒想到這么順利,非常高興,約定傍晚下班後聚會「奉天」大酒樓。「奉天」大酒樓,比朋友「九洲宴」哪兒高一個檔次。正所謂,什么樣的鳥兒築什么樣的巢,什么樣的人住什么樣的店。級別不同,自然要樓上一層!

我去邀請鄧岩時,鄧岩臉上帶著一絲倩秀的笑,我還沒有開口,她便先向我表示祝賀。我幸福地笑著回應她的祝賀。不是因為心里還有晉升的余歡,是因為我終於能同她面對著面平易地說話了。當我提出邀請時,她倩笑依舊,燕語囀啼:「真不好意思,我下班還有點事,就不去了。你們玩高興一點吧!」

「別呀!」我忙著拿出所有的真誠與熱情,「大家都去,差你一人——這……事兒要緊嗎?還是先推一推吧!」

「小周你別誤會。其實我不去還有一個原因,著了酒氣我皮膚過敏。」她臉上依然盪漾著動人的笑,不好意思地說,「他們都知道的,所以酒會我極少參加。」

「人事部長不能見酒,那她這人事怎么搞的?呵呵,這還真是少見的事。」我暗自忖思,不好再硬性相邀,只有失望地笑了笑說,「那好鄧部長,以後我單請我去喝茶。」說罷這句話,我心里的失落忽然消散,涌起一股興奮——有失必有得,這不是打下了一個以後與她相約的絕好的伏筆嗎?

飯吃得很盡興。我沒想到以前在我眼里形象高高的領導們在酒桌上其實和我一樣高。酒量還是有區別,除了財務、人事(鄧岩的助手小趙)、企劃等部門兒的幾個女子酒量有限,大口小口地灌飲料外,男同志的酒量高低還是與職位的高低成正比,這讓我很奇怪。

特別要說一下曹斌。他平時本來挺能喝,今天喝的卻不多。大大的塊頭表現得卻像個小腳女人,把今天該我唱的戲份兒全搶了,他跑前跑後,倒酒讓菜,極盡殷勤之能事。快結束時,我借機出雅間去結賬,櫃上里收銀小姐告訴我,早有人結了。我愣住,問是誰。小姐笑眯眯地給我形容了一下結賬人的相貌,無疑,就是曹斌。我省了錢,心里卻很不痛快。

事後,我找到曹斌堅持著要把錢還他。曹斌同樣堅持不收,羞慚地笑著對我解釋說,就當是我在陵陽為他補虧空時的一點補償。但我還是堅持著把錢還給了他,告訴他,一碼事兒是一碼事兒。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曹斌大概沒有感覺到我是這種性格,顯得十分尷尬,心里對我多了幾分顧忌,就像我以前對他一樣。

請完領導,要請兄弟。還是我那幾個不錯的哥們兒,張威、李宏亮、高兵、郭坤、趙君臣。本來我還想加上高英甫,乘這個機會緩和一下彼此間的矛盾。趙君臣告訴我,散會後他去人事部了。我向人事部走,心想正好叫上朱元。

我告訴了朱元,朱元很高興。我問鄧岩高英甫是不是來過,鄧岩沒有回答,隨手將桌上的一份報告遞給我說,「來過。你看看這個。」

我忙接過來看,竟然是高英甫寫的辭職報告。我微怔一下,心里忽然有一種感覺,覺得他的辭職與我有關系。

「鄧部長,你批了?」我蹙著眉頭問。

「沒呢。我同他談了談,但估計……。他好像已經下決心了。看來,你們下月底以前得拿出人來接替他。」鄧岩頗感遺憾地說。

我注視著高英甫的辭職報告,沉默一會兒,對鄧岩說,「我想,他這么做大概和我有點關系。」

鄧岩聽了,會心地笑了笑說:「我想也是。」

「他現在去哪兒了?」我問。

「給他打個傳呼吧。」鄧岩說著,便示意助理小趙。小趙便打了傳呼,但好半天沒有回過電話來。

「算了,哪天我去他辦事處一趟。」我說。

鄧岩點了點頭,問:「現在有沒有必要告訴譚部長?」

「我先找他談談再說吧。」我把高英甫的報告放在桌上。

「好,你先找他談談吧,看情況再說。」鄧岩平靜地說。

我們仍然在九洲宴聚會。本來我的心情非常之好,高英甫這件事多少影響了我的心情,除了朱元以外,沒有人知道為什么。臨來的時候,我告訴了朱元,高英甫要辭職這件事,先不要提起。朱元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話應驗了吧!」酒還沒有開始喝,張威便迫不及待地說,「我上次在這兒說過,咱們里面將來有出頭之日的就周旋了。怎么樣,升了吧!」

大家聽了跟著起哄,紛紛嚷嚷,「生了,是生了!還是張威有遠見,周旋果然升了!」

「我求你們把話說清楚點兒行么?沒見兩位小姐一個勁拿眼瞟我肚子呀!」我詼諧地阻止眾人起哄。逗得兩個正在低著上菜的漂亮服務員不禁暗自竊笑,果然不約而同地瞥了我肚子一眼。

「哈哈……」眾人笑著。張威好像見了r骨頭的狗,色眯眯貪婪地盯著身旁的服務員,調笑說,「別逗了!就憑咱妹子長的這倆水靈靈的大眼睛,怎么會看不出你有沒有這項功能來?你說是吧妹子?」

服務員靦腆笑著,低頭不語,只顧著往桌上擺菜。

「說點正經的吧!咱們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趙君臣兩眼放光打量著低頭帶笑的服務員,適時c話,打趣地說。

「你說什么?」張威故意側頭看趙君臣,「不是說咱們沒有這項功能嗎?你怎么還說咱們都是有『身孕』的人呢!」

眾人聽罷,哄笑起來。逗得兩個服務員也不禁笑出了聲。

「來吧,我們還是先恭喜周旋高升,敬他一杯!」酒菜上齊,高兵提議,大家都站了起來舉杯祝我。我也不客氣,碰杯干了。

「說實話,周旋,你現在高升了,將來會怎么對待我們這幾位好兄弟?」李宏亮問我。

「呵呵,我還沒當皇上呢!不就是個副手嗎?能怎么樣對你們?你們還指望我把你們都提了干呀!」

「那倒不至於!」張威接過話去說,「求你以後盯哥兒幾個松點兒,在上面多通融點兒就行了。我們沒有太高期望!」

「什么話。你們只要不作j犯科,放心,我絕對通融!」我玩笑著說。

「得,有你這句話我們心里就踏實不了!」大家幾乎異口同聲。

「為什么?」我奇怪。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趙君臣看著我說,「正所謂,不怕皇親國戚掌權,就怕提升地方官員!從基層提上去的,對下面的情況門門熟,件件清,我們做過的你都清楚!用公司的條條框框套,你說可能不作j犯科嗎?就說你自己吧,任主任這么長時間,就沒有犯過一點錯?忘了你上次在這兒教我們的那句話了吧?!」

趙君臣這話說得即透亮又有份量,聽在我的耳朵里,緊在我的頭皮上。我了解他們,他們也同樣了解我啊!

「行了,你別將我的軍!」我鄭重的說,「既然話說到這兒了,咱們也別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哥兒幾個都不錯,我給你說句實在話:你們記住,地球上找不到沒彎兒的路,月球上找不到平頂的山!只要哥兒幾個有分寸,有限度,合情理,就當是支持我的工作,我自然也樂意照顧兄弟!但,你要是做得連你自己都覺得對不起黨;沒眼的見了都能看明白;陳希同都嚷嚷著要把你送檢察院,我也不可能為了交情護著你!再說我就是個提包拿槍的,也護不住!所以,我今兒再給哥兒幾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公司里基本上都知道咱們幾個不錯,如果你們覺得真的和我有交情,真把我當兄弟,我希望兄弟們以後稍稍地收斂著點兒;在主任里誰犯了錯兒,你們也別犯,要不到時候我會很難過,也會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