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2 / 2)

蘇瑾哈哈的笑起來,「說得可真動聽,那你讓他活著。肝源找到了嗎?就算有千萬個肝等著給你弟弟換上,那會不會排斥呢?直系親屬的況且有排斥現象,更何況是路人甲?!」

夏劫握住了夏殤的手,他的手冷冰的,渾身疼得抽搐,夏劫知道,他常常這樣的疼,可就是不治療,夏殤不是不愛惜自己,只是想讓自己病的不行了,看看旁人會不會可憐他,讓他見一見尺宿。

而尺宿,在聽到肝源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渾身顫抖了,張開了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死命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還是掉下來,豆大的,一顆顆的砸下來。

蘇瑾瞥了一眼,略帶輕蔑的口氣,「夏劫的不行,可是還有個人在啊。尺宿,你也算是夏殤的直系親屬了,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把自己的一部分肝,換給夏殤。」

「不行!蘇瑾你再亂說一句,我可不會再留情面!我誰的都不要,我自己很好,我能好起來,只要你們讓我走,我就好好的調養身體。」床上一直疼的抽搐的夏殤忽然開口,我死命的咬住牙,強忍著那巨大的痛楚。

夏劫卻愣住了,他的肝不好,醫生說了要一顆健康的肝,不然夏殤還是救不活。可是正如蘇瑾所說的,能不能找到姑且先不說,就單單是排斥這個問題,親屬的話,排斥的幾率是會小一些的,只是給一部分肝,尺宿不會有危險的,那樣就可以救了夏殤,這或許是個辦法,夏劫不自知的看向了尺宿。

蘇瑾也瞧著尺宿,幸災樂禍的樣子難以掩飾,她倒要看看,那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會怎么樣。

「不許,我不要,你們敢亂來,哥你知道我,真的亂來的話,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夏殤嘶吼著,拼命的搖頭,他艱難的坐起來,拉住尺宿的手,「你相信我,我會好的,小病而已。尺宿別聽他們,他們就是想要拆散我們,你別聽他們的。你的肝我用不了的,我不需要的,知道嗎?別聽他們的,你只能聽我的。只有我不會害你,他們是在害你。」

夏劫遲疑著,還是開口了,「一部分肝,不會有危險的,調養的好就可以。」

尺宿捏了捏夏殤的手,對他笑了笑,「你放心,我對自己愛惜得很呢,我不會答應他們的。」

「尺宿?」夏劫急急的喊出聲。

尺宿使了個眼色,唇邊含笑,「今天這里沒有准備好的醫生嗎?你對付我的方法呢?」

夏劫立刻會意,喊了一聲,就閃進來四個醫生摸樣的人,拿了注s器,勾兌好鎮定劑,扎在已經半昏半醒的夏殤身上。

夏殤啊了一聲,瞪大了雙眼無力的掙扎了一下,就昏了過去。

尺宿蹲下來,「他是什么病?」

夏劫嘆了一聲,「最開始是酒精肝,因為喝酒過度,又不好好的休息,再後來惡化成了肝硬化,現在是……肝癌。」

尺宿痴痴的笑起來,「都已經這樣了,還不讓我知道嗎?夏殤,你怎么能這樣?」撫摸著他的臉,眼角還有眼淚,輕輕地都擦干了,另一只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換肝的話,這孩子就沒了吧?不換肝的話,夏殤就沒了吧?他的身體不能再拖下去了吧,可是孩子的話,以後還會有的。

她站起身,抹干了眼角的淚,「麻煩你,盡快安排手術,我的肝換給他。」

第三十四章

距離她離開姚夏已經足足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她呆在醫院里,陪著夏殤,等候著手術。不敢睡覺,也不敢閉眼睛,只要她精神稍微的渙散,總能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孩童,叫著她媽媽。

她的肚子還是很小,幾乎就是平的,她用力的彎下腰,親吻自己的肚皮,她有扎實的舞蹈功底,所以這不算什么。

越是臨近手術,她就越是不敢去想,試圖讓自己忘記了,她還有個孩子。她躲在走廊的盡頭痛哭,這孩子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肚子里的,姚夏有多希望,這孩子出生,他有多寶貝,尺宿不是不知道。可那是夏殤啊,她怎么能夠不管呢?

姚夏,你要是知道了,會恨吧,你是那么愛恨分明的人。可是姚夏,只能如此,沒的選擇。拿掉這孩子,她這一輩子,就只跟著你,一起好好地過日子,還會有成群的孩子。

所有的打算做到了最壞,她走進化驗室,准備各項化驗,希望自己的肝臟,是最合適夏殤用的。

可是那結果出來的時候,尺宿真的知道,什么叫造化弄人。再也哭不出來,只是瘋狂的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

而夏劫,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你的肝臟很健康,但是你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排斥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她跟夏殤,根本就不是近親,為什么沒有人早點來告訴他們?為什么沒有人去告訴夏劫,他們不是,他們的孩子不是畸形,他們的孩子還可以很健康的活著。可是這一切都遲了,她和夏殤的孩子,還未成形,就已經死了!

夏劫坐在地上,蘇瑾好幾次去扶他,他都像死屍一樣,抬也抬不動的。直勾勾地看著手里的那份化驗報告,夏殤是b型血,是b型血!可夏家的人,都是o型血,夏殤不是他的親弟弟,竟然就不是他的親弟弟?!

夏劫抬起自己的一雙手,他曾經親手打掉了尺宿的孩子,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做了些什么啊!

蘇瑾蹲下來,手指撫摸著他的臉,竟然哭了,這樣一個剛毅的男人,竟然也會哭。

不是親生弟弟,為什么他們的父親不知道?夏殤是五歲的時候來的夏家,一份親子鑒定,說明了他的身份,也已經查實,這確實是父親的兒子。可是為什么,如今,他竟然不是?夏殤的生母,到底做了什么?偷天換日嗎?為了那一大筆的安置費?

做的滴水不漏,心機好重的女人,這么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如果不是這一次夏殤突然病發,在中國的醫院里,這個秘密會被掩埋多久?

而他夏劫,又會繼續用自己以為正確的殘忍方式,去對待尺宿和夏殤多久?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手上鮮紅的,正在滴血一般,卻不是他自己的血,是尺宿那個未經出世的孩子的。

不知道後來醫生說了什么,隱約覺得有人抱住了她的腿,是夏劫跪在她的面前,她已經什么都不能思考,只想離開這里,去找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又有人在威脅,這件事絕對不許說出去,夏殤永遠都是夏家的人。

尺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醫院的,腳步已經沉重的聽不到聲音了,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是在行走,機械的邁著步子,那雙腿,早就該麻木了,這麻木,從腳底,一直傳了上來,大腿、小腹、心臟、大腦。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姚夏的別墅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走,不知道什么方向,可是一抬頭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姚夏家門口。

那眼淚唰的一下就流淌了下來,再也止不住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別墅的大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門口站著的身影,褪去了以往所有的風華,洗盡纖塵,原來也不過可憐人一個。

姚夏沒有多言語,走上前扶起尺宿,「先進來吧。」

竟然是沒有絲毫情感的,又或者是被他壓抑著,他不想表現的多么悲痛,他輸了,真的是一敗塗地。

尺宿懵懂的跟他進去,坐在了沙發上。

姚夏坐在她對面,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被煙頭堆積的看不見了。姚夏再次掏出香煙,想給自己點上一根,可打火機明明對准了香煙,卻怎么都點不上,如此反復了五次,他才狠狠得吸了一口,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而坐在他對面的尺宿,已經哭得啞然,說不出半句話來,他咬著自己的腮幫,拳頭偷偷地攥得緊緊的,指尖陷進掌心,流出血來,強行的克制自己,不過去抱緊她。

姚夏自嘲地一笑,「這兩天來,我沒有合過眼,哪怕是片刻,我等著你回來。尺宿,我真的一直等著你的。我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忽然覺得,是不是該給你自己選擇的機會呢?把你綁在我的身邊,你真的願意嗎?」

沒等尺宿說話,似乎也等不到尺宿說話,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面,姚夏嘆了口氣,更加嘲諷自己的語氣,「所以我一直等著你,一直的看著你和夏殤精彩的演出,我沒想到,他病成那個樣子,還能給你銷魂的一日,讓我怎么說呢?表演的不錯,比a片精彩的多。一見面,就迫不及待了,尺宿,你很好,非常的好!讓我開了眼界,讓我終於看清楚,我寶貝的不行的一個女孩,原來我在她心里,p都不是。」

錄像帶是蘇瑾拿來給他的,出於什么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怕他從中作梗,耽誤了蘇氏吃掉夏氏的計劃,以為這樣刺激他,他就不會為了幫尺宿出氣,而去打擊夏氏。

錄像帶是從尺宿跟夏殤見面開始的,一直到尺宿決定要為夏殤拿出自己的肝臟結束。

他那時候,哭得連爹媽都不認識,整整兩天,他不敢出去找尺宿,知道她一旦決定了,就誰也改變不了,所以等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有痛,不能呼吸的痛。

香煙不知不覺已經燒到根部,他丟棄了,又點燃一支,接著說道:「尺宿,這兩天,你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怎么努力,也都不是你的,就算在你身邊停留了一段時間,也不過是因為,你的身邊相對安全,可以讓她暫時忘記了寂寞,等著那個她想等待的人出現。你是真的讓我明白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

姚夏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的孩子,你也是不想要的,是我用卑鄙的手段得來的,以為可以綁住你,可原來我錯了。最開始你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那么大的反應,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一直都是,對吧尺宿。因為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所以不想要我的一切。我是個男人,我可以不要臉一次兩次,可我不能一直這樣不要臉下去。你不是真心,我也不會再強求你,尺宿,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尺宿聽著他的話,又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姚夏的臉在她的眼前,刺眼的很,她只能不斷的流淚,說不出一句話來,姚夏也不給她機會說。如今問她了,她就恍惚的答應著,好像根本就聽不到他在問什么一樣。

姚夏看著她平靜落淚的樣子,心似乎又死了幾分,徹底死了嗎?他多希望,尺宿聽了這些話,可以來跟他廝打吵鬧,就算像個潑婦一樣來指責他,也好過這樣的平靜。

「我問你尺宿,你是不是想過,要跟夏殤雙宿雙飛,拋棄了一切?」他問出來,有些難以啟齒的,並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只是他太想得到尺宿肯定的答案了,事到如今,他還在期盼什么呢?

姚夏強顏歡笑,「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決定,拿掉我們的。。。。。。孩子,來救你的夏殤?」

尺宿恍恍惚惚的,只聽到孩子兩個字,頓時哭得更凶,沖過去抱住姚夏。

姚夏的心似乎燃燒了什么,有了一點點的溫暖,可當他聽到尺宿接下來的話,就算徹底的死沉,亡了。

「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有了,就那么被打掉了,孩子沒有出生,都沒有叫我一聲媽媽。就那樣被打掉了,為什么這孩子他們就容不下,為什么?我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啊!」她揪著姚夏的衣服,趴在他的懷里,再次想起醫生的那句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可是她跟夏殤的孩子,已經成了犧牲品,無法彌補了。

捧出一顆真心真的就那么容易嗎?他姚夏是什么人?天之驕子?人中龍鳳?統統放p!他在她眼里,狗都不如了吧!他的孩子,她輕而易舉的就給拿掉了?為了別的男人,拿掉了他的孩子。不就是一顆肝臟,想要的話,他可以給他們找來。為什么要對他的孩子下手?當真就如此的不屑,當真就如此的迫不及待的扎進別人的懷抱嗎?

看清了,終於看清楚了。他就不該有真心,這世上沒人能配得上他一顆真心。從此往後,別再希望他,會有什么真心真意,全都是鬼話!

姚夏粗魯的推開尺宿,冷冷的看著她,冰凍刺骨的眼光,一字一頓道:「尺宿,我們完了!你走,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永遠消失在我的面前。」

第四卷第一章

南方有嘉木,誰與望天堂。

很文藝的一句話,咋一聽起來傷感,是一個作者的一部短篇小說中提到的。尺宿是最近喜歡上那個女作者的,名字很喜慶,樂小米,可她寫出來的文字,無疑不是悲傷的。

還是尺宿的一個學生,推薦給尺宿看的,把那些小女生迷得神魂顛倒,直抱著那些小說悲悲戚戚的。

尺宿看著他們只是淡淡的笑,到底都是些沒有經歷過滄海的孩子,那么容易就落淚了,還是為一個根本不會存在的人落淚。

她覺得不值。

這人怪異的,就是個怪人。

她的學生也這么說她,怪到家了,沒見過這么怪異的。雖然她總是對你笑,總是一副什么都滿足了的樣子,可她會經常的發呆,會在發呆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喊幾個名字。弄得她那些學生,哭笑不得。

可就是這么個鬼馬的老師,卻讓那些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們迷上了,都喜歡上她的舞蹈課,讓她給他們編排舞蹈。

尺宿也樂於做這個,算是她的愛好了吧。這么多年,唯一的愛好,似乎也就是舞蹈了。

記得,她剛到這南方的小城的時候,已經五個月的身孕了。她拎著行李,不知道該去哪里,不過唯一知道的,就是離開那座城市。夏殤的病不需要她來c心了,夏劫說過會負責到底,姑且就信他一次。她也沒臉面去見夏殤,畢竟,他們的孩子,是她弄沒的。她是想要安安靜靜的,把如今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此平淡一生也好,總好過奔波勞碌,撕心裂肺的愛情,還真的就要不起了。

行李是姚夏給准備的,他還算是念舊情,派人給她送了東西,都是她以前用過的,一樣不少,夾層里還有一張信用卡。尺宿沒去查查里面到底有多少錢,這就算是分手費了吧,夏少出手肯定是大方的,不看也罷。

她在一家不是很正規的舞蹈輔導班教課,起初人家是不用她的,畢竟她大著肚子,那輔導班,本來就沒幾個學生,不想再弄得關門大吉。可尺宿精明地亮家底,那次在國際上獲獎,還是有用的,最起碼幫她保住了這工作。不過,她獲得的是芭蕾舞的季軍,這一次教的卻是爵士舞。

由此可見,這找工作,並不需要專業對口,只要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爵士舞相比芭蕾舞來說,是更現代一些的舞蹈,元素也多樣化,男生跳起來帥氣,女生跳起來嫵媚。這也是年輕人喜歡的原因。

這里的學生,雖然都是業余的,可十幾歲的學生都是有些根基了,她要做得很簡單,只是給他們編排舞蹈。用電腦制作的,教起來很簡單,她不怎么需要動。學生們也喜歡她,大概是因為年齡差距不大,她也才二十歲而已么。

走一步算一步,想那么多累得慌。目前最要緊的就是生孩子,煩心事先不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么。

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的肚子了,已經長大了許多,她也還要向以前那樣,調皮地親吻自己的肚子,反正她一個人住,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下班的時候,外面竟然下起了雨,悲催的。某些人自以為很浪漫,在雨中漫步,尺宿無奈地搖頭,那人肯定是衣食無憂的米蟲類。若是經歷得多了,哪里還有雨中漫步的心情。

不由得就來了壞心思,故意使勁兒踢了下路邊的水坑,飛揚起的泥點子,盡數落在那雨中漫步裝悠閑的人身上。而那人還渾然不知,自己的白色外套,已經布滿了泥點子。

尺宿哈哈地笑起來,渾然不覺自己的鞋子已經濕漉漉的了,她在給別人使壞的同時,自己的身上也濺了些泥點子。不過,就算她知曉了,也不會在意,開心就好。

她沒發覺,正有一道目光鎖著她,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撐著傘站在一輛車的旁邊,大概是他開來的車,他穿著講究,也是高高大大的,容貌十分清俊,眉頭皺著,薄唇微微地抿著,若不是看了他那雙眼睛,還真以為是陽光少年郎了。

他那雙眼睛,是世俗磨練過的,透漏出來的精光,是人琢磨不透的。他看了尺宿許久,手c在口袋里,司機為他撐傘。今天本是順道過來這邊談生意,竟然就看見了她,夏尺宿。只是,她懷孕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呢?

這貌似還是第一次見到尺宿,以前總是聽到這個名字,他老早想見一見她。沒想到,真的見到了,只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女孩兒,沒有其他了啊?怎么會將那個可憐的人,迷成了那個樣子?以至於,跟他回家了以後,還念念不忘的,總想著去找那女孩雙宿雙飛。

不由得,就跟著她走了好遠,一直這么看著,這會兒瞧見她惡作劇,才忍不住下車的。

一輛卡車飛馳而過,大概是下雨天急著趕路,在經過尺宿身邊的時候,濺起一米高的水花,都是些臟水。尺宿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身體後退,誰曾想,腳下不穩,竟然就要摔倒了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不遠處看著的那男人,三步並成兩步,一下子搶倒,趴在地上,在尺宿即將摔倒的時候,墊在了尺宿的身下,給她做了一次人r墊子。

尺宿嚇地閉上眼睛,卻沒有碰到預想之中的冰冷地面,反而是跌入了一個懷抱,被人緊緊地抱住了。她睜開眼睛,扭頭去看,是個陌生的男人,他微微地皺著眉頭,似乎是忍受著疼痛,他那眉眼,竟然讓尺宿覺得十分熟悉,他長得像誰呢?

「能不能先起來?」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道,倒不是尺宿有多重,只是這個姿勢在大街上,總歸是不好的,所以他一再地皺眉。

尺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是大著肚子,她身手再怎么靈活,也還是吃力的。

男人見了也顧不得許多,手放在她的腰上,扶了一把,兩個人這才站起來。

「謝謝。非常地感謝你,先生剛才要不是你,我跟我的孩子,可能會有危險。真的很謝謝你。」尺宿誠懇地鞠躬,肚子仍然是個障礙。

他再次地皺眉,真的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女孩呢,怎么讓人放心得下?

「先生,你怎么了?」尺宿見他許久都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嗽了一聲,然後道:「沒什么,以後多小心吧。」

抖了抖自己的袖子,還甩著水呢,全身都濕透了,剛才他趴著的地方,是個水坑。頭發上也濕了,狼狽不堪的。

尺宿更是不好意思,「先生,我家就在這附近,要不,您到我家來收拾一下自己吧。真是對不起了。」

本來是有事情要做的,還有一個電腦會議等著他,但是看見她這樣唯唯諾諾小心謹慎說話的樣子,竟然張口應了,他自己都覺得詫異到不行。

尺宿在聽到他那句好的時候,也是一愣。怎么就不拒絕呢?看這身打扮,十足的有錢人啊,換一套不就得了,去她家能解決什么問題。可她還不好說什么。剛才確實是她隨口一問,出來得時間久了,她也學會了一些人情世故,剛才就是一個客氣的邀請。若是一般人,也不會同意。像這位先生這樣非常不一般的人,就更不會同意了。

只是如今是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