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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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前是見過阿晉的,知道他是王爺的心腹親信,近身服侍,是可以相信的。所以我求了阿晉帶我去鏤月開雲館找六王爺想辦法救小姐。」浣碧沉浸在思緒之中,道:「那是我第一次去鏤月開雲館,館外開了無數淺金和粉紅的合歡花,風吹過像是下著花雨一般,若不是急著要救小姐,我一定是要貪看住了的。王爺就站在那花雨底下,一筆一筆寫著字。我不曉得他在寫什么,但是他看見我來,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因為王爺曾經在小姐有孕後叮囑過我,若小姐在宮中有什么難處,可以讓我去鏤月開雲館找他,他若不在,阿晉也會傳話告訴他。可是那一天,阿晉親自帶著我去的,我又那樣倉皇狼狽,王爺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於是我哭,我跪下來求他,求王爺一定要去宓秀宮救小姐。」她怔怔出神道:「王爺一聽,臉都白了,也不說怎么去救,扔了紙筆拉了我就往宓秀宮去。阿晉急的都快瘋了,拼命拉住王爺,求王爺不要冒失得罪了皙華夫人和汝南王。可是王爺的力氣那么大,阿晉怎么掙得住呢。別說阿晉,連守衛宓秀宮的侍衛都被嚇住了,攔也攔不住。於是,我們便這樣闖進了宓秀宮,王爺是男子,這樣貿然闖進去,那些嬪妃都嚇壞了,慌得全躲進了內殿,連皙華夫人也嚇的臉都白了,顧不上避嫌,生了好大的氣,與王爺爭執。唉,當日的皙華夫人何曾把誰看在眼里,而她卻不想想,王爺敢這樣闖進來救人,難道還能把她放在眼里么?」

當日痛楚的記憶里,惟見玄清為了我和慕容世蘭當面爭執沖突,那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急怒攻心、神色大變。而玄清,從來是溫和而從容的。

「當時小姐出了好多好多的血,整條裙子上都是紅的,人都昏死過去了,沈家小姐怎么叫您也不醒。我嚇的只會哭,王爺見沒人幫的上忙,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抱著您就回了棠梨宮。」浣碧講到動情處,不禁淚光盈然:「緊接著敬妃娘娘也來了,見您三魂不見了七魄的樣子,差點沒昏過去,忙不迭地叫請太醫。王爺吩咐了阿晉快馬加鞭去請回皇上,又親自守在棠梨宮外以防皙華夫人借機生事,直到皇上歸來。」

後來的事,她沒有說下去,我自己也知道了。

我的孩子,終究是沒有保住。

然而我心念震動,激盪如潮,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原來他一早,已經是這樣待我、保護我,為我周全。我總以為自己是知道的,卻知道那樣少,那樣零散,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人人都說,因為您是莞貴嬪,是皇上最喜歡的寵妃,懷有皇嗣,所以六王才會這樣不顧一切來救你,甚至不惜得罪有汝南王撐腰的皙華夫人。」浣碧望著我,眸子幽深如兩潭靜水,暗沉到底,幽幽道:「我也總是那樣以為的。可是若不是那日親眼見到王爺為你而落淚,我幾乎都不能相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男子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呵,可是那天在宓秀宮,我親眼見到王爺的淚落在你臉上,雖然只有我一個人看見。可是小姐,我什么都明白了……王爺是為你在心疼啊。」

「貴嬪!……」最後的知覺失去前,我只聽見抱著我的人這樣叫我。這呼喚的聲音里藏著如許深情、急痛和隱忍。我總以為是玄凌,是我的丈夫,在為我心痛、為我焦急。

那一滴淚水的熱度,仿佛是燒灼過的印記,只要我一想起,就在我的臉頰上隱隱燃燒。淚水的痕跡,在臉頰上早就消逝得一干二凈了。只有我明白,那熱烈的溫度,是怎樣落在了我的心上,烙下了深刻而清晰的烙印。

這是清心疼我的眼淚,亦成了我今日的心魔,時時發作糾纏,要我怎樣抵抗呢?

我不過是在拼盡全力負隅頑抗啊。

我默然不語,只是望著花團錦簇的錦被怔怔出神,那樣繁綉的花朵,團團連歡,是官用的樣式。我曉得玄清細心,已叫人換去所有宮樣的圖樣,怕勾起我對舊日的傷心。雖然是在他的別院清涼台,遠離宮禁,可是宮廷的氣息真正遠去了么?

香爐中裊裊如煙升起的我所喜歡的香料,正是宮廷貴眷方用得起的貴重的沉水香。

而他這個人,本也就是宮禁深苑有著千絲萬縷割舍不斷的牽連的人啊。

心意有一剎那的虛空,連自己也不能把握。風從窗下徐徐吹入,似漫步而進的淑女,帶著清冷的意味悠悠地拂上我的臉頰。風吹起錦綉彈花簾帳的剎那恍惚里,窗外的風景晃得我有些眼花。有那么一瞬間,心念激盪,忽然覺得自己也是這樣愛著他的,卻一定不能讓自己這樣愛著他。這樣恍惚的一瞬間,所有的悲歡、辛酸、驚喜、失落和著少女時代的深切期許一起涌上我的心頭。

在最初的年歲里,在對愛情還抱有期待和向往的時候里,我曾經多么渴望有一個不以我容貌妍媸而喜憂,不為我家世尊卑而在意,與我志趣相投、兩情相悅,可以天長地久朝朝暮暮地廝守到老,守住一個「長相思、長相守」的神話,就這樣「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然而,眼前有了這樣的人,他符合我一切最初也是最終的對於愛情的夢想。他懂得我、愛惜我,與我靈犀一點通,與我的靈魂相互契合而不在意我容顏的更改。

而我,卻退卻了,害怕了。

時間的手讓我們在最初時便錯過了。到如今,還能更改么?

我無數次想,若在從前,我沒有進宮,沒有成為玄凌的寵妃,或許我有萬分之一個機會可以與他相遇、相知、相愛。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也遠遠大於如今。

可是,我遇見他時,已經是玄凌的新寵了,我什么也不能改變,不能說、不能做,面對他的無意流露的情意、只能裝作懵懂不知,充耳不聞,極力壓制住自己的心緒。

而到現在,我與他的身份這樣分明。哪怕我是棄妃,哪怕我與玄凌再無夫妻之份,我亦是他曾經的皇嫂啊。何況,他依舊是當年的天之驕子,玉堂光耀。而我,卻是落魄而憔悴的女子,家世凋零。面對他依然如故甚至愈演愈烈的情意,怎能不叫我在他面前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後宮-甄嬛傳421。子夜歌

這樣擁被而坐,悶悶地竟不覺得時光的易轉,從清晨到日落,光影的變化,於我卻只是無知無覺。

這樣的沉默凝滯在時光匆促的腳步里,浣碧憂懼不已,只得小心翼翼歉然道:「小姐,我說錯了話罷?」

我只是搖頭,「不是。」

浣碧急得要哭,「我若有做錯的地方,小姐打我罵我就是,千萬不要一個人生悶氣。」

我緩緩搖頭,「浣碧,我並不生你的氣,只想安靜想些事情。」

浣碧不敢再說話,只安靜垂手坐在我身邊,憂心忡忡的樣子,亦叫人生憐。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去,浣碧無可奈何,亦不敢去告訴玄清,只得起身一枝一枝點亮了蠟燭,重又在我身邊坐下。暗紅的一苗一苗火光,靜靜跳躍在溫暖的空氣中,好似一顆虛弱而掙扎的心。

只聞得有輕微的腳步聲,我轉頭看去,卻見是玄清進來了。我不願他知曉我的心思,於是打疊起精神,含笑欠身道:「王爺怎么這個時候過來,用過晚膳了么?」

他笑:「才剛回了趟王府,在府里頭用過了。」

我微笑道:「能去王府走動了,可見身子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拍一拍肩膀,大笑:「多年難得病一回,現在是好全了。」他環視周遭,問道:「蕭閑館住的可好嗎?」

我取笑他道:「回回來都要這樣問,你不煩我也煩了。我可只再說一次,蕭閑館很好。」

他眼神極佳,一眼瞥見我擱在前頭案上的飯菜紋絲未動,不由道:「怎么什么都沒吃,飯菜不合胃口么?」

浣碧正要說話,我笑道:「倒不是不合胃口,是我自己覺得舌頭上膩膩的,懶怠吃東西。先擱著吧,餓了我自然會吃。」

玄清微微蹙眉,像是哄小孩子的語氣,道:「舌頭膩膩的就讓廚房新做些清淡的就是,為難自己的胃口做什么。東西吃的少,身子怎么好得起來。」他轉臉吩咐浣碧:「去叫廚房再做些清淡爽口的菜來,配些白粥就好。我陪你家小姐吃些東西。」

我忙要去攔下,道:「何必這樣麻煩,我吃不下,王爺這樣張羅反而費事。」

他卻斂衣而坐,叫了阿晉搬了張梨花木小圓桌子到我床前,笑吟吟道:「方才在王府里頭吃的東西不過是虛應故事,並不曾吃飽,現下請娘子作陪,與我一同吃些叫我填飽肚子可好。

我曉得他存心要我吃下些東西,這番心意也不好推辭。於是只得含笑應了,口中只道:「王府里頭什么山珍海味沒有,非要巴巴兒地趕到清涼台來再用些。」

他也不解釋,只笑著道:「只是想著罷了。」

浣碧應聲出去。玄清也不多說什么。只撿了我喜歡的事情來講。於是兩人挑燈而對,我側耳傾聽,窗外似乎有朗朗的歌聲傳來,卻是女子的曼然合唱的聲音。

我聽了一晌,不覺含笑道:「似乎是在唱《子夜歌》,是清涼台的歌女們在唱么?」

他的唇角微微牽動,引出一絲淺淡而和煦的笑意,漫聲道:「《子夜四時歌》按四時各有所唱,我常命清涼台的侍女應四時之景歌唱。如今在冬日里,她們所歌的便是冬歌了。」

我不覺微笑得愉悅,「這般風雅的事,也唯有王爺會做。」我應著她們所唱一句句慢慢吟誦了出來,「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塗澀無人行,冒寒往相覓。若不信儂時,但看雪上跡。寒鳥依高樹,枯林鳴悲風。為歡憔悴盡,那得好顏容。(1)……」

他的笑容舒展如春日的陽光,似乎帶有廣玉蘭清新通直的氣息,叫我一個恍惚。他徐徐道:「冬歌有十七首,這只是前三首。」

我仔細傾聽,歌女們仿佛只是在遠處唱和,聲音並不嘹亮,只是細致而纏綿,仿佛銀絲脈脈一線纏繞上來,更覺韻味無窮,緩緩傾入心腸。然而那些歌女們悠悠揚揚反復吟唱,卻只是唱這三首。

我微覺疑惑,道:「怎么只唱這幾首,不再唱下去了呢?」

他搖搖頭,神色似火苗一跳,稍稍黯淡了下去,只是但笑不語。

正巧浣碧進來,笑盈盈道:「菜齊了,小姐和王爺嘗一嘗罷。」

卻是四色小菜,j髓筍、蒓菜羹、龍須菜和一道福建r松,並一碟點心玫瑰醬,白粥滾熱冒著雪白熱氣。玄清向浣碧笑道:「你倒是十分有心。」

浣碧神色微動,不覺笑生兩靨,似綻開兩朵粉色的春花,道:「是。龍須菜和福建r松是王爺素日喜歡的,所以叫廚房備下了。」她臉上微微一紅,旋即依舊淡然自若:「采藍說起過一次。」

玄清卻恍若未聞,只道:「你家小姐很喜歡j髓筍和蒓菜羹,且這兩樣東西配粥喝下最落胃。」

卻是輪到我吃驚了,道:「王爺怎么知道?」

他卻淡淡一言以對,「你素日吃的東西不多,唯有這兩樣每日都會吃,而且動得最多些。」

我心中一震,幾乎怔了一怔,仿佛小時候跟隨姨娘去溫泉。其實那泉水並不熱,只泉底岩石縫隙的一隙慢慢漾出熱水來。只那么一隙的溫度,便覺得整個泉水都沒有那么涼了。此時此刻,我的樣子一定是驚住了,浣碧亦是怔怔的不知所以。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得勉強笑道:「多謝王爺關懷。」我顧左右而言他,向浣碧笑道:「這玫瑰醬很香,我聞著就有些胃口。」

浣碧神色有些不自在,勉強笑著解釋道:「也不難的。挑上好的新鮮玫瑰花去了露水,再加上糖霜烏梅,一起搗爛就成了。小姐若喜歡,我讓她們日日備著好了。」

我擺一擺手,道:「我不過隨口一說,不用費事了。」

玄清舉筷,溫言道:「喜歡的話多嘗嘗吧。」

一時倆倆都是無言,菜吃在口中,覺得酸甜苦辣都十分入味,沁透到了舌間齒縫,無孔不入,五味陳雜。

浣碧遠遠退了開去,只站在門前的厚棉簾下守著。棉簾是淺淡的杏子黃色,一筆一筆綉了青翠的竹子,叢叢疊疊、風姿掩映的竹枝。浣碧穿著家常的青色上襖,不飾花紋,著墨綠色羅裙,亦是青青一色的衣裳,這樣站在棉簾下,仿佛整個人都融了進去,看不出顏色,只一個暗淡而模糊的身影。

我與玄清兩人都靜靜的,那遙遠的歌聲反而悠揚傳入耳中,覺得暢亮了。

我放下筷子,筷間細細的銀鏈子悉嗦作響,如私語一般。我微微一笑:「我已想到為何歌女只唱《子夜冬歌》的前三首了。」我的笑容漸漸沉寂下去,「因為愈到以後,情致愈是凄涼,愈到無路可處去。何處結同心,西陵柏樹下。晃盪無四壁,嚴霜凍殺我。……一直到適見三陽日,寒蟬已復鳴。感時為歡嘆,白發綠鬢生。」

他淡淡含笑,亦停了筷道:「冬歌所述之情,自然是肅殺蕭條,如冬雪覆蓋、大地茫茫,無一線生機可覓,叫人看了亦是傷心絕望。」

我依舊笑著,語中凄涼之情卻是已不可抑制,「《子夜四時歌》按四時所制,春夏秋冬輪回不止。一段情意,有春之溫暖、夏之熱烈,也必然會走到秋之悲寥、冬之肅殺。若在當日滿心歡喜時,誰又會想到有『白發綠鬢生』的一日。鴛鴦織就欲雙飛,終究是沒有飛成,到底是可憐了未老頭先白……所以,不如一開始就是無情,便也省去這無數苦惱。」

他有些詫異,明白之中也意外,便道:「情之所終,未必皆是悲戚。若說情愛得以成就,本來就是要天時地利人和,若現在已經有天時和地利,若換做娘子,可否願意與我一同完成這人和?」

「那么……」我轉頭注目於他,語中微帶了幾分倔強與意氣,「王爺可曾與女子相愛過?」

他默然以對,片刻轉過頭去,道:「沒有。」

「我卻經歷過,所以明白。慚愧說一句,我是過來人。」我凄微一笑,神思哀涼如窗外的寒涼天氣。屋內的炭火嗡嗡燒著,我只覺得眼角酸澀,想是煙熏的。其實炭盆里燃著的都是上好的銀炭,並沒有一絲煙的,又扔了幾片橘皮在里頭,只覺得清香四溢,無半點煙火雜氣。我徐徐道:「有些事如果一開始就明知道不能得善終,就不要痴心妄想,去勉強求一個善果。譬如我從前與他,若一開始我就以一般的妃嬪之心待他,一心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或許今日依舊在宮中屹立不倒的那個人,就是我了。也不至於今朝連累父兄,到此地步了。」

我說話間,連玄凌的名字亦不願提,只以「他」代之,玄清自然十分明白。而話中的另指,我雖只是點到即止,想必他也明白的。

他眼中已無聲漫上了一層涼薄如霜的清冷,清冷中卻似有幽藍火焰灼灼燃燒,道:「你傷心了一次,便要對人世間的情之一字都失望了么?」

我不答他,只以手支頤,娓娓道:「王爺有無聽說過《白蛇傳》的故事?相傳古時有白蛇精修煉千年化為人形,只為尋一份人世間最平常的男女夫妻之情。細雨西湖,斷橋相遇,同舟共濟,紙傘定情,白娘子與許仙終於結成姻緣。也不是沒有恩愛過,只是經不起法海輕輕一挑撥,連有了許仙的骨r許仙亦不願意回頭幫她,還親手喂她喝雄黃酒。難為白蛇為了這樣的男人水漫金山、苦盜靈芝,為他c持家業、生兒育女。只不過因為她是異類,即使待許仙一片真心亦罪不可恕,到底被永鎮雷鋒塔底。」

他看著我微笑,而那笑亦是沒有暖意的,道:「我聽說過,似乎是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方能使白娘子逃出生天。」

我冷冷一笑,「哪里能呢?這不過是後世人給白娘子的一點期許罷了。如今西湖風景如畫,雷峰塔屹立不倒、湖水年年如新,如雙珠輝映,何曾見有誰逃出生天?只可惜了白娘子永居雷峰塔底,苦海無邊,不得超生。許仙卻平平安安活到老死。只怕想也不會想這個曾經為他出生入死、痴心一片的女子!」我抬眸望住他,眼中不自覺已帶上了一抹犀利的怨,那怨似一把青鋒雙刃劍,呼嘯的劍氣刺了他亦刺了我,「怎么會想呢?在他眼中,她再好也不過是一條企圖來誘惑他謀他身家的蛇精罷了。不知白娘子永困在雷峰塔底的黑暗困頓里,是否有一絲後悔,後悔當日在斷橋遇見許仙會生出那一縷情心,以至今後受苦至此,永淪絕境。」我硬一硬生氣,終究沒有忍下,直截道:「若我是白娘子,我必定後悔。我情願從來不要遇見他、不要認識他,老死不相往來。」

心中有洶涌的狂潮,一波一波激盪得心頭酸楚難言。那浪潮一卷一卷拍上來,全是粉紅到詭異的顏色,粉紅的杏花花瓣,如詭異的爪印,漫天漫地飛舞開來。密密匝匝的花影之後,卻是他的面目。他的聲音沉沉入耳,第一句話便是:「我是……清河王。」

卻原來,從我們相識的第一句話開始,他便是在騙我的。

酸楚之後只覺得胸口氣悶,直欲嘔吐出來。我幾乎恨自己,為何要記得。

他的眼中有幽然的火簇,透出微藍的光澤來,似是懂得的憐惜,「那么,你也後悔,那一日他假借我的名義與你相識,是不是?」

我一驚,旋即只作無事,冷冷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