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部分(2 / 2)

玄凌面上肌r微微放松,敬妃微笑道:「臣妾以為,如果淑妃與溫太醫有心,或許今日也就不在宮中了。可見淑妃心底坦盪,二人並無私情。」

祺嬪「咯」地笑一聲,「敬妃娘娘也忒心善了。淑妃心比天高,怎會甘心嫁一個小小太醫,自然是要參選了再說。只是溫太醫私自求親,諸位試想,若淑妃從前並無半點意思,他又怎會貿然去提親呢?可見是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的。」

這話若要細細辯駁起來的確無可辯駁,我淡淡一笑,看向玄凌道:「臣妾不信青梅竹馬,只相信姻緣天定,百轉千回亦能相聚,決非人力可改。」

貞貴嬪病中吃力,仍勉強溫婉一笑,「淑妃這話有理。皇上與淑妃幾度離合,可見姻緣天定,旁人的情意也不過虛妄揣測而已。」

祺嬪冷冷道:「淑妃的確福澤深厚,我等卑微之人如何堪與她相比,只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回宮後仍與溫實初私相秘會,戀j情熱。」

敬妃正色道:「祺嬪,本宮素知你與淑妃結怨已深,只是口舌易生是非,斷斷不可亂說話。」

周婕妤以手捂耳,似不忍聽聞之狀,啐道:「戀j情熱這等俗語怎能出自宮嬪口中,何況你還曾為貴嬪,更該懂些禮儀!即便如你所言溫太醫與淑妃真有來往,也該隱秘無人知曉,無憑無據地說戀j情熱這般污言穢語,你也不怕下拔舌地獄么?」

祺嬪素來不把周婕妤放在眼里,不由輕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淑妃做得這些污穢事體,難道還要用好話捧著她么?自然是什么為人配什么話兒。婕妤說什么隱秘些的話,事情到今日才揭曉,未必不是每每有人替淑妃掩飾的緣故。」說著眼風往貞貴嬪身上一轉。

貞貴嬪被其目光所觸,滿臉困惑,原本憔悴的臉色更見蒼白。

「放肆!」玄凌已在皇後身邊坐定,驟然迸發出怒意,「你只說你知道的,又去攀扯旁人做什么!淑妃是什么為人,朕還沒有發話,你就要替朕做主了么?」

祺嬪稍稍收斂,不情願地應了聲「是」,道:「淑妃回宮後溫實初照顧生產,殷勤有加,至今每每在宮中私會,不僅在皇上為她所建的柔儀殿中偷歡,連在貞貴嬪宮中也不掩飾。」

貞貴嬪見扯到自己身上,慌得迅疾站起,辯道:「臣妾並不記得有這樣的事。」她是病虛了的人,怎經得起猛地站起,一時沒站穩,人倒發暈晃了一晃。

桔梗忙在後面扶住,玄凌道:「你既病著,有什么話坐著回就是了。」

祺嬪伸手擊了兩掌,殿柱後頭轉出一名宮女來,祺嬪道:「淑妃是否與人苟且,自然是她身邊的宮人知道得最清楚。只是淑妃身邊的宮人大多是舊人心腹,自然是替她望風掩飾得多。只不過事情做得多了總有露馬腳的時候,這個小宮女斐雯便見過幾次。」說罷吩咐,「你自己把看見的聽見的說與皇上和皇後聽。」

斐雯見了我,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磕了個頭跪著,玄凌認得是我宮中服侍的小宮女,不覺更添了一分疑色,問:「你什么時候看見什么聽見什么,不得添油加醋,不得減字漏話,更不得有半句妄言,一五一十說給朕聽。」

斐雯道:「是。有一回是在貞貴嬪宮里,內務府送給二皇子的衣料上被投了天花痘毒,幸虧淑妃娘娘發現得早,忙請溫太醫來看。結果溫太醫一進來也不先問別的,只問娘娘碰過沾了痘毒的衣裳用烈酒洗過手沒?那日溫太醫發了好大的脾氣,奴婢見溫太醫是未央宮里常來常往的,脾氣最好不過了。這倒是頭一次看他擔心娘娘安危呵斥了娘娘。奴婢就想,虧得娘娘與太醫常常來往,平日里也一同喝茶說話熟稔慣了,否則定要治太醫一個不敬之罪呢。還有一回是在娘娘自己宮里,那日娘娘請了溫太醫來說話,里頭也沒什么人伺候著。玉嬈小姐急著進去找娘娘,奴婢怕小姐驚擾了娘娘和太醫說話,忙跟著進去想要攔下,誰知就看見溫太醫的手拉著娘娘的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靜靜兒坐著。溫太醫一看見奴婢和玉嬈小姐進來,忙慌得撤了手。奴婢還瞧見溫太醫衣袖口子上翻出來一截,綉了一朵小小的五瓣竹葉。此後奴婢越想越害怕,怕娘娘來日知道奴婢看見了要殺了奴婢滅口,心里再三拿不定主意,一個人偷偷在太y池後頭哭,誰知祺嬪小主看見問起,奴婢是個心里沒主意的人,只好一五一十告訴了小主,求小主做主。」她低一低頭,似極力思索著什么,停了片刻道:「奴婢見過的就這兩回,其余沒見過的也未可知了。」

斐雯口角利落,然而細節處描繪面面俱到,由不得人不信。她後面的那句話如火上澆油一般,「嗤」地澆起了玄凌眼底y郁的火苗。他摩挲著手指上碧沉沉的翠玉扳指,「燕宜,你還記得有這樣的事么?」

燕宜見玄凌含怒,眼中微見淚意涔涔,「那日在空翠殿中溫太醫見淑妃娘娘碰了沾染痘毒的衣物卻不及浣手的確情急之下語氣頗重。只是這話倒也不止是對淑妃,臣妾那日與淑妃都未曾想到要浣手,所以溫大人所說也是對臣妾。」她緩一緩病中急促的氣息,「恕臣妾多嘴,溫太醫照顧宮中嬪妃都盡心盡力,無論得寵失寵一概悉心照拂,臣妾等也受益頗多。」

她語中所指,盡力撇開我與溫實初的關系,極力維護。我心中一暖,想起往日種種,心中更是感念。即便有些許嫌隙,也都煙消雲散了。

趙婕妤抬手正一正髻上一朵半開的粉色月季,輕笑道:「貴嬪娘娘這話多少有點為此事發生在自己宮中做掩飾的嫌疑。」

玄凌的拇指按在眉心輕揉不已,他閉眼道:「燕宜,你是不會說謊的。」

燕宜輕輕抬首,平視玄凌的眸光中隱隱含情,「是。臣妾從不對皇上說謊。」

玄凌微微睜開雙眼,淡淡道:「如婕妤所言,人人的話都有為自己私心的嫌疑,朕本就不該坐在這里聽祺嬪說話了。」

趙婕妤聽出玄凌薄責之意,不敢再做聲。祥嬪一甩帕子,皺著臉嫌惡道:「你不過是個小宮女,新近才得淑妃賞識讓你進了幾回內殿伺候,你才去了幾次就看見了兩回,那你沒看見的日子呢,豈不是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皇後眉頭輕皺,道:「此中關節交錯,一時也難以分辨明白。此刻只有淑妃在場,既然這事也涉及溫太醫,不如即刻把溫太醫帶至昭陽殿問話吧。」

玄凌微一思索,即刻吩咐小廈子去了。

後宮·甄嬛傳6第十五章…遲遲鍾鼓初長夜(上)

時近黃昏,宮女們一一上前掌燈,明亮的燭火和衣裙碰觸時衣料特有的窸窸窣窣的柔軟聲響驅不散濃膠一般凝滯的氣氛。不一會兒,宮女們都退出去了。玄凌以手支頤,半靠在九龍座上,皇後端正的容色在燭火艷紅的光影下愈加顯得寶相庄嚴。端妃似是倦了,只顧閉目沉思。殿中只見諸女互相傳遞的眼風與揣測不已的神色,偌大的宮殿半點人聲也無,只聽更漏緩緩,「咚」一聲落在蓮花銅盤中,余音裊裊。

溫實初趕來時想已聽到風聲,往日溫然的面龐沉郁著,行禮如儀。他悄悄看我一眼,我依舊端然立著,紋絲不動。

祥嬪眼尖,尖著嗓子道:「溫太醫真是心系主子,一進來就先看淑妃身子是否安好,恨不能立刻搭上手請平安脈呢。」

溫實初不以為然,只安靜道:「祥嬪小主心浮氣躁,聲音尖細,想是虛火旺了,等下微臣請太醫院送帖清火的葯來,小主服後想必不會再這么急驚風的了。」

我為他這樣的坦然平穩而欣慰。玄凌下巴輕輕一抬,李長行至溫實初身前,道聲「得罪」,翻起他袖口一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袖口上果如斐雯所言,綉著一朵碧綠的五瓣竹葉。

玄凌的口氣聽不出喜惡,「這綉紋倒別致,一直都有么?」

溫實初不解何意,只得答道:「微臣母親素愛翠竹,所以凡是微臣衣裳的袖口都由家母綉一朵小小竹葉,以表思親之意。」

如此微末細節一一對應,眾人心中更增了幾分相信。玄凌冷哼一聲,不作他言,葉瀾依立於玄凌身邊冷眼旁觀,一臉不以為然。敬妃鼻尖沁出一層晶亮的汗意,道:「溫太醫袖口綉的花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素日留心些就能看見,也當不得准。」

周婕妤連忙附和,「是呀是呀,溫太醫不是說凡是他的衣裳,袖口都有如此花紋么。」

祺嬪盯住周婕妤,幽幽道:「這就奇了。一介太醫,見了淑妃自該注重禮節,怎么倒像進了自己家一般翻了袖口面對面坐下說話,倒也真是愜意。如此下去,以後太醫們進了淑妃殿,翻袖子的翻袖子,解衣裳的解衣裳,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溫實初聽著不堪,急道:「那日淑妃本是喚了微臣去問淑媛的胎像,淑妃與淑媛一向交好,聽得淑媛胎像無礙,不日就能平安生產,一時高興賞了微臣吃茶。吃茶時卷一點袖子所以不曾顧全禮節。」

祺嬪冷厲的目光盯了溫實初片刻,忽而笑道:「若非淑妃看重太醫,除你之外再不把太醫院任何一人放在心里,如何會托付你去照顧與她情如姐妹的沈淑媛。我從前不曾想到這一層,如今看來,淑妃與太醫你的情誼真當是不一般。」

祺嬪有備而來,招招不容人有喘息之機,溫實初氣得面紅耳赤,道:「你……」到底尊卑有別,溫實初把滿腔怒意生生咽了下去,再不理會。

偏偏祺嬪不肯放過,指著他道:「溫太醫是否心虛,否則臉色怎么這般紅?」

玄凌的目光從眾人身上緩緩刮過,目光所及之處,不由人人低頭。他森然道:「朕要聽的是實情,你們倒像市井潑婦一般唇槍舌劍,統統轟出去才清凈!」

他心中怒氣積郁,卻也不肯沖我發作。我心中微微感念,轉首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斐雯,冷然道:「斐雯,你在宮中這些日子,本宮倒沒瞧出你有這份心胸!」

斐雯倒也不十分畏懼,仰首道:「奴婢不敢有什么心胸!奴婢服侍娘娘,自然一份心腸都牽掛在娘娘身上。只是無論服侍哪位主子,奴婢都是紫奧城的人,都是皇上的人。歸根結底,奴婢只能對皇上一人盡忠。若有得罪,還請娘娘恕罪。」

這些日子她在我面前總是低眉順目的乖巧樣子,從未留意到她竟也長得唇紅齒白,十分可人。或許是今日面聖的緣故,更是著意打扮過。

她這樣的神情叫我齒冷,「你對皇上盡忠也算是得罪於本宮的話,豈非要置本宮於不忠不義之地?」我看向玄凌,「若皇上還肯為臣妾的清白留兩分余地,請容臣妾問斐雯幾句話。」

玄凌凝視我片刻,點頭道:「你盡管問。」

我走到斐雯面前,「本宮允你進內殿侍奉也不過是這一兩月間的事吧?」

斐雯略略一想,答道:「約摸有些日子了。」

我頷首,「本宮也是看你為人伶俐,有心抬舉於你。如此你進內殿伺候也有好幾回了吧。」

「統共五六回了。」

我很是唏噓,「斐雯,不管今日之事結果如何,以後你都不能回柔儀殿,也不能再伺候本宮了。」

斐雯微微一笑,帶得頭上一枚溜銀喜鵲珠花上的米珠墜子輕輕晃動,「只要在這宮里伺候,無論服侍哪位主子奴婢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點頭道:「好歹主仆一場,今日你既來揭發本宮私隱,想必也知道是最後一遭侍奉本宮了,自己分內的事也該做好。你出來前可把正殿紫檀桌上的青花底琉璃花樽給擦拭干凈了?」

斐雯不意我有此問,不覺愣了一愣,道:「已經擦了。」

槿汐不覺拍了一下手,嘆道:「你這糊塗東西,娘娘的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哪里是青花底的,分明是海紋底。」

斐雯的眼神有些迷惘,似乎極力思索著什么,半晌道:「是奴婢記錯了,仿佛是海紋底的。」

周婕妤忍不住「撲哧」一笑,掩口道:「斐雯的記性仿佛不大好呢。虧她還記得溫太醫袖口上竹葉花紋之類的小節,真是難為她了。」

如此一來,斐雯不覺露了三分慌張神色,我假意怒道:「斐雯,你可想仔細,本宮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是青花底的呢還是海紋底的?」

玄凌疑惑地「嗯」了一聲,疑雲頓起,斐雯左思右想,更是猶豫不定,良久,似是下了極大的狠心一般,「奴婢記起來了,是青花底的花樽沒錯。」

「正殿紫檀桌上只有一盞綉花鏡屏,從未放過什么琉璃花樽。你是本宮眼下賞識的小宮女,允許你進內殿伺候,你沒把這些正經事放在心上,倒日日只留心哪位太醫的手搭了本宮的手,翻出來的袖口上綉了什么花樣兒。旁人若真撞見這樣私會情景早不敢細看,為何你連枝葉末節都這般留意,如此居心,實在可疑!」

我驟然發作的疾言厲色讓斐雯的慌張無處遁形,她愣愣半晌,忽然抽泣起來,嗚咽道:「奴婢不過據實回報,娘娘為何這樣凶?娘娘明知奴婢蠢笨,奴婢心里日夜只擔心這件大事,哪里還留心得到旁的事情呢?」

余容娘子「嗤」地笑了一聲,對著艷艷燭光照著細白手指上光艷璀璨的一枚琉璃彩戒指,光艷迷離之下映得她的容顏也增了不少麗色。她笑吟吟道:「素聞淑妃處處妥帖和氣,上下無一不服,今日看來倒是百聞不如一見,想來素日不得人心的地方也不少。祺嬪便罷了,斐雯還是自己宮里人呢。臣妾倒是想,無論斐雯是什么居心,能說得這么繪聲繪色,細致入微,想來不是假的了。」

斐雯忙忙點頭稱是,口中道:「奴婢確實不敢撒謊。」

敬妃入鬢長眉輕輕一挑,道:「余容娘子說得也不奇怪。只是祺嬪與淑妃娘娘的恩怨由來已久,祺嬪也不是第一遭對淑妃不敬了,咱們都是知道的。斐雯么?淑妃雖看得起她,卻也不是能時時留在內殿伺候的,此中關節……」

敬妃微一躊躇,輕輕地搖了搖頭。幾乎長久不語的端妃緩緩睜開雙眼,靜靜道:「若真如敬妃所說,斐雯既是不常進內殿伺候的宮女,想來若溫太醫與淑妃真有私情也不會在殿外人前私會,這樣的事自然是要防著人的,她又如何回回湊巧得以瞧見,還瞧得那么真切。難道真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上天有意教斐雯來揭露這樁宮中丑聞;還是這丫頭機靈過了頭,事事分外留心主子一言一行。」

敬妃倒吸一口冷氣,長長的景泰藍嵌珠護甲敲在黃梨木小幾上「嗒嗒」作響,「哎呀!這私窺主子可是不小的罪名。只是這丫頭為何要事事留心淑妃,私自窺探?她小小一個宮女能有這樣大的主見和膽子,難道真有人主使?」說屈膝跪下,求道,「此事頗為蹊蹺,還請皇上細細查問。若真有人主使,那么斐雯所說不能盡信不說,只怕還有更大的y謀。」

婕妤周珮亦跪下,拉住玄凌衣襟下擺道:「臣妾疑惑,祺嬪住在交蘆館,而斐雯是未央宮的侍婢。既然人人皆知祺嬪素來不敬淑妃,與之不睦,怎么未央宮的宮女還會和祺嬪跑到一起來皇上面前揭發此事?為何不是先告訴皇後呢?」

余容娘子道:「誰不知皇後身子才見好,一時無力理會,若真如斐雯所擔憂的,萬一哪天淑妃暗下毒手,皇後一個眼錯不見,宮中這穢亂之事便無人再知道,由得他們胡天胡地去了。」

康貴人本就不喜余容娘子位卑年少而得寵,念了句佛道:「我聽說茹素念佛的人心腸都好些,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一只。娘娘是在甘露寺為國祈福修行過的人,怎會有這樣穢亂不堪的事。」康貴人曾與我同住,多少有點顧念往日情分的意思,加之我晉位淑妃之後,她亦來往得十分殷勤。只是玄凌一向不許嬪妃擅自提起我當年出宮一事,她此刻一說很有些不倫不類。

陵容亦勸道:「是呢。姐姐出宮禮佛數年,自然心念更加仁厚,且與皇上姻緣更深,得菩薩庇佑懷有子嗣,福澤深厚。」她轉首瞧著我道:「姐姐說是不是呢?」

祺嬪聞言眸中一閃,迸出幽藍的亮光,一雙黑瞳直瞪瞪到我身上。她緩緩站起身來,想是跪得久了,走路有些跌跌撞撞,她便這樣撞到我身前,視我道:「佛門清凈地,本是供人清修凈心的,甄氏生性y賤,竟在甘露寺修行時大行穢亂之事。」她的聲音因急迫而有詭異的低沉,似蓄勢待發的獸,有一擊即中的狠決殺意。

我聞得「甘露寺」三字,似五雷轟頂一般,冷汗涔涔從發根沁出,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耳中嗡嗡地焦響著,雙手狠狠蜷緊。

槿汐一把在身後扶住我,叱道:「甘露寺乃大周聖寺,小主如此血口噴人,不怕菩薩責罰么!」說著握住我手臂的指尖暗暗用勁,仿佛想把她的力量傳遞到我的身體。

祺嬪似乎很滿意我震驚的表情,推開要扶住她的侍女的手,膝行至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