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王米夏沒幾口就把一大串的烤r解決。見賀瑤子一臉嫌棄的表情,伸手過去。「不吃?那好,給我——」

賀瑤子把r串遞給她,她大口大口吃著,囫圇吞下肚,三兩下就又把一大串的烤r吃光。

「我從沒看過女孩子吃東西像你這樣的,好像在鬧飢荒。」賀瑤子看得直搖頭。

她沒說話,摸出香煙,點燃了。隨口問:「要嗎?」把整包煙丟給賀瑤子。

賀瑤子動作優雅地點了根煙,夾在修長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學雜志dm里時髦艷麗的都會女郎那般,風姿款款,一派電影鏡頭的姿態。

「瑤子,」她認真地看著賀瑤子,表情很疑惑。「你這樣不累嗎?又沒有人在看你。」

賀瑤子白她一眼,用力吸了一口煙,再用力吐出來。空氣太悶,沒有風,青煙盤桓在她們上空,裊繞不散,落了兩人一身的煙塵味。

好一會,王米夏一直沒開口,嘴邊叼著煙,也沒認真在對待。賀瑤子覦覦她,又用暖昧的口吻說:

「你怎么了?在想你那個青梅竹馬?」

「你少用那種暖昧的口氣說話。」王米夏瞪瞪眼,沒好氣地說:「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怎么樣?」賀瑤子追問。

她拿開嘴邊的香煙,彈掉煙灰,看著赭紅的煙光,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維廉從很小就認識了,認識太久太熟了,產生不了那種火花——你知道的,那種情欲的感覺。」

「那有這種事。」賀瑤子半信半疑。「男人跟女人之間,不是時間越久,感情越親密?」

「那是那些專家在騙人的。要不然,那些陳年夫妻干嘛要離婚?干嘛外遇尋求刺激?什么叫『七年之癢』你懂不懂?情欲!情欲!那才是最重要的。」王米夏一派不以為然的口吻。

人類的情愛中,沒有永恆這回事;永恆代表陳舊,陳舊的東西很容易就腐爛。

愛情都在一瞬間發生的,在情欲滋生的那一剎間發生,完全是一種刺激,由下半身主導。

「那是對那些黃臉婆說的。」賀瑤子搖頭。「大凡所謂的愛情專家一定跟化妝品公司和服裝、減肥業者掛勾,不然,你以為他們嚇得那些家庭主婦心驚膽跳的,是為什么?不過……」她頓一下,口氣又暖昧起來。「你那個青梅竹馬,我看他對你可不是像你說的『不是那么回事』……」

「瑤子,我跟你說過了,我跟維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用那種暖昧的語氣說話,聽得很礙耳的。」王米夏皺皺眉,有些煩躁。「再說,他爸媽把我當洪水猛獸,根本反對我們來往。」

豈止是猛獸,葉維廉那對在學院教書、道德清高的父母簡直將她當作瘟疫傳染病,不小心靠近她就會感染上病毒,似防細菌般地防著她,完全以看待她媽的眼光看待她。年紀小的時候,她看不懂他父母那垮在溫和笑容背後的勉強是為什么,後來她就懂了。從那時候起,小學三年級某個熱得發爛的星期天開始,她就不再主動去找葉維廉,不跟他說話,直到那個發霉的夏天過後,葉維廉自己生氣的找上她,質問她為什么不理他。她沒說。但後來,葉維廉自己也知道為什么了,不再質問她,不理他父母的制止,天天到她們那個爛得發霉的家打轉。到現在,一切都跟那時無異,沒什么變化。他父母仍然反對他們來往,但葉維廉依然故我。葉維廉個性內斂,但一向很有自己的主張;也只有他,大概是小鎮所有「良家子弟」里唯一會和她說話的。

「也難怪他爸媽反對你們來往。」賀瑤子丟掉煙,不以為怪的說:「想想,人家念的是橋那邊全國有名的明星高中,長得又有模有樣,父母又都是在大學學院教書的最高級知識份子。你呢,勉強才掛上鎮上那所三流破高中,長得又不可愛,個性又乖戾,更別提你那個生瘡長瘤畸形的家……」

難得賀瑤子那顆裝滿豆腐渣的腦袋,分析得出這樣一篇大道理,王米夏叼著煙,眯眯眼,拍手笑說:「了不起,瑤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

「我一直都是這么聰明,你不知道嗎?」賀瑤子白白眼。

「我還以為你腦袋裝的都是豆腐渣,真是對不起嘍。」

這些話夾著煙噴出來,怎么聽都很諷刺。賀瑤子也不生氣,看起來好像已經很習慣。「你就是這種個性,這么乖戾,才會到處惹人白眼。」

王米夏嗤一聲。「我這叫誠實正直。從小到大,那些學校老師不都是這么教的?」

「你喲!」賀瑤子搖搖頭,說不過王米夏的毒舌。

認識越久,她越這么覺得,王米夏這個人挺叛逆乖僻的,而且高沸點高燃度,感情不容易被點燃,即使點燃了,也要費好大的力氣工夫和熱量,才能讓她性格里的那潭孤乖水波上升一些溫度。想讓她掏心剖肚、完全燃燒、起來,那是想都別想。

因為這樣,她不熱中結黨成派。學校里那些小太保混混哈她哈得要死,就是敲不了邊,找不到途徑勾搭她。她跟人的距離有光年那么遠,所以就顯得更怪僻,糊了一些空中樓閣似的美,暖暖昧昧的。

當然,王米夏長得好看,那也是暖昧的原因之一。那些人的標准都是很感官的,視覺引導感覺。王米夏那個人又挺無情的,不容易上手,或者說根本上不了手——吃不到的葡萄也就顯得比較甜,摘不到的玫瑰便就比任何花朵都香。

王米夏吸引人的——吸引學校那些小太保混混的,就在她的「無情」。對他們來說,叛逆根本不算什么,哪個少年男女不叛逆!像王米夏的「無情」、不甩人才拽人。他們原還以為她好上,就像圍在他們身邊那些叛逆十足的女孩一般。反正對她們來說,做a又不算什么,何況王米夏那種家庭出身。偏偏王米夏就是乖戾,既不叫春也不發情,他們哈她哈得心癢癢,偏偏她跟他們那一道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太平道。那種來者皆拒的乖僻無情,連她跟她認識那么久,看得都有些不是味道。

不是她安心要數落她。看,即使是好朋友,王米夏對她,那張嘴還是尖利毒辣得很。不過,她也習慣了,反正,王米夏就是那個樣。

「無情」之所以顯得美,因為它美得空d,萬事不沾身地遠遠在距離外看視著,完全的不相干。她覺得,王米夏就是這個樣,她的心肝跟別人不一樣。

「唉,米夏,看,那是誰!」賀瑤子伸手拿煙,突然看見廣場前一對卿卿我我的身影,男的看來還挺眼熟。轉而拍拍王米夏,嘴角浮起惡意的笑紋,吸起嘴,吹了聲好響的口哨。

王米夏順著賀瑤子的哨聲,抬頭看去,也跟著撇嘴,一副不屑的叼著香煙。

「春天都過去那么久了,怎么還有人在發情。」

「米夏,你少乖戾,那叫戀愛!」賀瑤子咯咯笑起來,像老母j下蛋。

王米夏又撇嘴,挺睥睨的。「什么戀愛,還不是下半身的需要。」

「x的,米夏,你嘴巴真毒。」賀瑤子粗俗的呸一聲。「啊,他過來了,你小心別讓他聽見。」

王米夏又是一個撇嘴,一臉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她這樣算太褻瀆嗎?她可不這么認為。什么樣的時代,發生什么樣的愛情。這種太平年代,對不起,壓根兒發生不了什么驚天動地、鬼哭神號、可歌可泣的愛情,有的只是面包和交配。

食與色,那才是所有紅男綠女的真相。男與女,以愛為名目,原就只有一個交媾的目的。千萬別以為什么情啊愛的,是從眼神開始的,那都是小說漫畫在胡縐的。這世界,一有人類,從來就只有食色的需要;天下的愛情都一樣,沒有例外。

看過日本劇「高校教師」沒有?劇中那個女學生二宮繭因為一個偶然,就以為自己遇到什么真命天子,對那個愣頭愣腦、呆板無聊,又已經有了未婚妻的生物老師死追活纏的,硬生介入破壞人家的感情,不擇手段搶奪她自以為是的愛情。說真的,實在真有勇氣又夠厚臉皮的。

那是一個很好的典范。「不要臉」,就是要「不要」到那種程度,連皮都丟掉才好,否則,學良家婦女扭捏矜持,什么都玩完了,還破壞個p,什么殘渣都搶不到。

現在,那個「偶然」,正走向她。

她對劇中那個愣頭愣腦、溫吞懦弱、只會講南極企鵝怎么樣、又愛哭的高校教師是沒什么興趣啦,對眼前這個討厭的家伙也沒絲毫興趣。經驗告訴她,大凡那種師字輩的人都很令人討厭,這個叫源賴安的家伙當然也不例外。

「源先生,這么好興致,帶女朋友出來散步。」她叼著煙,流里流氣地睨著源賴安和女朋友手挽著手走過來。

在成長過程中,影響個人人格發展的因素,學校占了一大部份,但要碰到一個好老師,是要靠運氣的,很可惜,她沒那個運氣。因為運氣不好,她倒很識時務,絕不替自己找麻煩。在大半老師眼中,她不算是問題學生,不過,她倒覺得那些人一大半心理有問題。

「王米夏!?」源賴安乍見她那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有些詫愕。再看她叼著煙,一旁的賀瑤子又是那副德性,心里忍不住搖頭。「你還未成年,怎么可以抽煙,還有你——你——」叫不出賀瑤子的名字,眉頭一皺,揮手說:「你們兩個,時間不早了,趕快回去。」趕狗一般,口氣很敷衍。

其實,他壓根兒不想管學生的事的。他是這學期中才來這所學校的,但他根本不想教書。他想進天文所,出國再進修,進美國航太總署或某個天文台從事研究。但那不知要耗費多久的時間,女友的家里希望他能有個穩定的職業足以建立一個家庭,透過關系安排他到這所學校任教,他既無奈又不得已,只好妥協接受。

「別那么大驚小怪,源先生,抽個煙又不算什么。」王米夏噴口煙,嘻皮笑臉的。「x先生」——她都是這樣稱呼那些老師的,庄重里含著一種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不屑。

「是啊,源老師,帶著女朋友別那么嚴肅嘛。」賀瑤子笑嘻嘻的接口,一雙杏花眼睜得水水大大的,朝兩人亂瞟,瞟得源賴安的女朋友不好意思起來。「源老師,你女朋友真漂亮,下回帶到學校來,介紹給大家認識嘛。」

「賴安,這兩位是你的學生?」余杏香很有教養。漂亮、但還不到美艷的臉上難得有一種嫻淑的氣質,這是現在的女孩身上找不到的。但看起來有些拘謹,文靜得很傳統。王米夏暗猜,她大概燒得一手好菜,就是那一套嘛,「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上個床還要把燈全關掉。

源賴安草草點頭。一次說不聽,他也懶得再管,拉著余杏香轉身就走。這種破三流高中,問題學生一堆,他才沒那種多余的愛心去浪費。反正他根本就不想教書,也不想將他的人生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瑣碎上。這些學生就是吃飽了閑著,問題才會一大堆。

「既然有時間在這里耗,就去學學人家明星高中的學生,多念點書,腦袋瓜才不會成天到晚裝著漿糊。」他冷淡的丟下一根傷人的刺。

「什么嘛,這么拽,他有病啊。」賀瑤子啐了他背影一口。「他以為他多了不起。如果真有那么了不起,就不會窩在這所破高中教書了,竟然還罵我們腦袋裝漿糊!米夏,想個法子整整他。」

王米夏不怎么起勁,懶懶的。「他說的也沒錯。反正他們那些人本來就是這樣看我們的,你那么激動做什么。」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算了吧,我看你是看他身邊帶了個俏女郎,把你比下去,對你不屑一顧,又將你瞧得一文不值,你才抓狂的吧。若是這樣,那簡單。你如果有本事,就想辦法將他勾來,等他上鉤了,再嘲笑他、羞辱他,出你胸中一口怨氣。」

這哪是一個「正常」的高中女孩會出的主意!未免太荒唐可怕了!王米夏卻說得很平常,一副理所當然。而賀瑤子也一副見怪不怪、處變不驚的模樣,似乎對王米夏的「荒誕不經」很習以為常。

「行不通的。」賀瑤子搖頭。「源賴安那家伙有冷感症。你沒看他對圍在他四周那些女孩,那種不耐煩的臉色。」

「沒試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想自討沒趣。」

「那就算了,那些窩囊氣忍一忍就沒事了。」

「可是,實在很氣人,你不也看到他那種臭p的賤樣,你不生氣嗎?」

「不然你想怎么樣?難不成你想找人扁他一頓不成?」王米夏扯扯嘴皮。「饒了我吧,我可沒那種雄心大志,我只想平安無事的混完高中。」

賀瑤子翻個白眼說:「饒了你?是誰剛剛還出餿主意要我勾引那家伙的?」口氣挺乖戾尖酸的。

王米夏貪婪的將根煙抽到只剩煙p股,才丟掉,踩熄了說:

「是我。我蠢,我笨,我腦袋全是漿糊,行不行?」一連罵了自己好幾句,毫不在意鄙薄自己。

對她這種態度,賀瑤子似乎也很習慣,笑看著她。王米夏對什么事似乎都不很認真,一副無所謂;性格有種奇怪的傾斜,不肯安份的按牌理出牌,且總有一些驚世駭俗的想法,若無其事的說出一些荒誕不經的話。她是一個沒有「秩序」的人,永遠一片凌亂,無法從任何脈絡分析她。反正她就像她自己說的,只想平安的混完高中,非到不得己,她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反正也只是間破三流高中,要這張文憑能做什么?」賀瑤子一點都不覺得這張文憑有什么好珍惜的,可有可無。

「又不會少一塊r,有總比沒有好。在我們這個畸形兼變態的社會,搞不好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連當個妓女都要高中畢業——」

「看來你腦袋里裝的還不全是豆腐渣嘛,王米夏。」兩個人說著話,都沒注意到源賴安不知什么時候又折回來,冷不防冒出來嚇人。

只有他一個人,身旁的余杏香不在了。

賀瑤子嚇了一跳,誇張地拍著胸口;王米夏卻半眯起眼,笑得很假惺,說:「謝謝你的誇贊,源先生。不過,如果你的口氣能再柔和一點,我會更高興,更覺得被鼓勵。是不是啊?瑤子。」

「對啊,沒錯。」賀瑤子笑著猛點頭。難怪方圓十里內那些三姑六婆都奈何不了她。這個米夏,實在壞死了,好一張尖酸刁蠻的嘴,明知道人家在諷刺她,她就是有本事不慍不火,若無其事地將那些冷嘲熱諷反擊回去。

不過,源賴安的火候也很夠,連睫毛都沒眨一下,一副愛理不埋的、管你死活。

「你們兩個沒事最好早點回去,讓那兩顆豆腐腦多塞一些有營養的東西,省得越來越痴呆。想釣凱子的話,這種鳥屎不生的地方也不會有什么好貨色的。快點回去,少在這里丟人。」

這些話又尖又酸,口氣也很沖,充滿不耐煩。他根本不是在勸告,更別提什么循循善誘。事實上,話一說完,他掉頭就走,根本懶得再和她們羅嗦,他才沒閑工夫在這些白痴身上浪費。這些問題學生,個個一頭豆腐渣,腦袋根本是長著好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浪費時間跟這些人磨菇,根本就是浪費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根本就不想教書,偏偏余杏香的父母要求什么穩定的職業。狗屎!他就不相信,教這種三流高中就會有出息,他才沒那種愛心和耐心浪費在這些白痴身上。虧他們在教育界也打滾三十多年了,偏偏滿腦子食古不化,不管做什么,就只求一個平穩、一個安定——偏偏他沒有拒絕的余地。沒有人了解「天文」是啥東西,覺得陪著他耗太不保險了,一逕要求他有個「穩定安適」的工作,所以,除了公務員,「教書」就成了最理想妥當的選擇了。

但教了半學期,他發現蠢的牛不管牽到那里還是蠢。三流的貨色果然就是三流的水准,又笨又差勁。這些人,不但又笨又蠢,而且白痴兼魯鈍。連e=mc2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更別提什么流體、力學的,聽都沒聽過,就只知道一顆蘋果從樹上掉下來,打在牛頓的頭上。如果問杠桿定理是什么,簡直是對牛彈琴。杠桿?翹翹板嗎?那些白痴就只想得到這樣的答案。至於「光年」、「秒差」有什么異同,那些豆腐腦袋更不可能知道。依他看,那些白痴對整個宇宙大概就只知道一個大陽系,背得出九大行星就該偷笑了。

他一向聰明,實在想不透這世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笨到白痴的人存在。他不懂,這些人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居然蠢到這種可恥的地步!有時他真有種沖動,想撬開他們的腦袋,看看里頭裝的到底是什么破爛,居然智障到這種程度。成天就只會無病呻吟,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看一些沒有營養的垃圾,加上發呆和吃吃傻笑。

就像台階上坐著的那兩個女孩,那也是天字第一號的白痴。

「源先生,你火氣別這么大。生氣快老,當心未老先哀,把你那顆聰明的腦袋都氣禿了,那可就不太好看。」王米夏好心地提醒,語調懶懶的,要死不活,態度卻又很正經。

賀瑤子放聲笑出來,誇張地抱著肚子。源賴安青著臉回頭,看起來更加y陽怪氣,似乎不怎么欣賞她的幽默。但他沒說什么,只是狠狠瞪著王米夏,凶狠的目光裹著金屬的冷漠銳利,骨子里仍是那種不屑輕蔑。

這下子賀瑤子不敢再笑了,噤若寒蟬。她怕源賴安沒風度的翻臉罵人,擺出老師的身段籍題發揮。但他沒有,頭一甩便走人,似乎不屑到連對她們發脾氣的興致都沒有。

「完了,米夏,這個仇結上了。」等源賴安走遠了,賀瑤子才小聲地喊出來。「看到他瞪你的樣子沒有?你、完、了——」她再度強調那個「萬事休矣」的字眼。

「沒那么嚴重。」王米夏聳聳肩,不以為然。

「難講。」賀瑤子唯恐事情不夠嚴重,惹煩說:「他剛剛一副凶神惡煞、要將你生吞活剝的模樣。你不是說不給自己找麻煩嗎?干嘛惹他?讓他罵兩句不就沒事了?不過,你可真是毒舌派,損人還不帶臟字,總算出了一口氣。」

「我這只是求生的本能反應罷了。」她如果不「毒」,憑她非婚生子女的黑五類身份,加上一個「煙視媚行」的母親,怕不早給那些風涼的輿論和指點給壓死了,還能屍骨齊全的存活到現在嗎?

活在這個小鎮,有時實在真的讓她覺得人生實在太長了,長得叫人厭煩。還好,人是會反叛的動物,她也沒有基因突變,蠢到那種「逆來順受」的地步。那種「小媳婦」她是絕對不當的,天曉得這世間根本不會湊巧到當她在受苦受難時,剛好會有一位騎著白馬的王子出現,將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白痴才會相信那種不切實際的童話。

她是乖戾沒錯,但那乖戾的成因也有它成形的背景和環境。她可不認為當一名文靜、乖巧、溫婉的「良家婦女」是多高尚的事。呸!人都是從下半身鑽出來的,能高尚到哪里去?像那個源賴安,老是端著一副神氣、了不得的高級知識份子賤樣,看了就教人覺得礙眼。

「唉,米夏,」賀瑤子想想還是不放心。「我看你以後還是少惹那個源賴安。那家伙y陽怪氣的,一天到晚臭著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沒還。嗤!長得性格有什么p用,男人還是要溫柔。」

又來了!王米夏撇撇嘴,對賀瑤子這個論調簡直是譏笑。溫柔的男人陷阱更多,而且,也不見得比較好。她才不像賀瑤子那么「爛漫」,她的標准很低,男人只要能用就好;中看不中用的話,有個p用!什么溫柔,搞不好倒楣遇到一個吃軟飯的。

「走吧。」她站起來,拍拍p股。瘦扁的身材側看簡直像一塊洗衣板,但那顧盼舉手投足間的風情,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撩人的。

賀瑤子撫著下巴,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我說米夏,」一派睥睨的口吻。「難得你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姿態也很嫵媚,可是啊,你這個薄板的身材,實在讓男人看了胃口就倒了三分。你要多吃一點,多長些r,像我——」她挺挺豐聳的胸部,巨波成霸,好不聳動。

「無聊。」王米夏很不給面子地嗤了一聲。

盡管不以為然,她還是很喜歡賀瑤子的,也欣賞她的好身材。有個溫暖、柔軟的身體能抱在懷中,那感覺是很好的……應該很好的。她從沒嘗過那種滋味,不過,她想,擁抱的感覺應該不錯。以賀瑤子的身材,無疑是適合摟抱的,r多、骨少、又豐滿,抱在懷中的感覺應該很舒服;不像她,一身平板,骨頭且比r還多——

「瑤子,你可以讓我抱抱看嗎?」她想著,隨口就說出來,一臉很認真。

「你神經啊。」賀瑤子想都沒想,橫她一眼。「要抱不會去抱男人,抱我做什么?」跟著眉一提,狐疑地看著她說:「米夏,你是不是開始發情了?」

「大概吧,我正在思春期,不是嗎?」對這個荒誕的問題,王米夏居然回答得很正經。天曉得她只是想知道那種擁抱一個溫暖、柔軟的r體是怎樣的感受。

那算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