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 / 2)

「不,我是要給你這個。」葉維廉從口袋取出個首飾盒,里頭一條白金鑲碎鑽的j心項鏈。

「你哪來這種東西?」她睜大眼睛瞪著他。

「買的。」葉維廉含著笑,但過於不動聲色反而顯得一些神秘。「這是我特別為你准備的。前些日子,你十八歲生日,卻沒能在那天送給你——」可想而知他有多懊惱。

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墜子上的鑽石仍熠熠生輝,問耀著誘惑人的光芒,與價值不菲的質感。

「這是真的?」王米夏被鑽石的光芒炫耀得有些迷惑。

「當然。」葉維廉輕笑起來。「來,我幫你戴上。」他的原則是要就要最真的,絕不要那種贗品或便宜貨。

「維廉,這樣不太好吧……這么貴重的東西……」王米夏稍稍覺得不妥。她跟葉維廉的交情就算再好,也沒有道理平白收這樣貴的東西。而且,她也不習慣,感覺怪怪的,太突然了。

「你放心。這東西沒你想的那么貴。別動!」他輕輕撥開她頸後的發絲,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的肌膚。

王米夏乖乖站著不動,任由他為她戴上項鏈。想想,還是不解,問說:「我還是不懂,怎么這么突然?以前生日不就那樣平常的過,你也從來不會奇怪的送我什么,怎么這次——感覺好別扭。」

「以前是以前,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葉維廉雙手繞過她頸後,輕巧的把話含住,為她戴好項鏈,手指順勢一滑,撩撥過她有些凌亂的鬢發。

越過了後青春期的結界,眼前亭亭站著的王米夏隱隱已經流露出一種神態,清純與野美並存,邪戾里摻雜一款流動的嫵媚,不再只是少年,少女的神采被款款難以名目的風情姿色層層疊穿。

「有什么不一樣,我還是我。」王米夏低頭看看胸前的項墜。她不習慣配戴飾物,總覺得似乎被什么東西束縛住的怪異感。「謝謝你,維廉。」她咧嘴笑一下。「你一直都沒變。鎮上那些血統有據的人都不會跟我說話,只有你——想想我也挺疑惑的,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葉維廉笑笑的,沒說話。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他有責任照顧她保護她,好似一種使命。

王米夏也沒有期待答案,又笑一下,頭一揚,忽然說:

「對了,這是上次跟你借的錢。」她掏出伍佰元遞給他。

「米夏,你這是做什么?」葉維廉瞪大眼睛,失笑起來。

想想,夠荒謬的。他剛送了她一條價格以萬計的鑲鑽項鏈,她卻掏出區區的伍佰元還給他。這中間的微細差距讓他的心不禁扭曲一下。下意識里,她還是將他當外人,對他有距離。

「我……」王米夏似乎也對自己這不假思索的舉動感到有些荒謬,呆看著自己手上的錢,愣笑起來。

葉維廉看在眼里,回愎從容的表情,看看她,忽然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王米夏詫異的抬頭,沒說什么,感覺他的撫觸很愛憐。

「維廉……」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她對擁抱溫暖身體的陌生。她對它的步驟沒概念,所以也就沒反應。

「米夏,」葉維廉用一種男人的認真,說:「我一直沒把你當作是外人,所以希望你也別對我太見外,好嗎?我一直是在這里的,在你身旁,如果你有什么事,盡可以來找我;有什么傷心難過或不如意,別忘了,我就在這里,你隨時可以伏在我的胸膛哭泣,我會給你溫暖的擁抱,也會一直支持你。」

「維廉,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說這些?」王米夏蹙蹙眉。他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般鄭重其事,反而教她覺得奇怪。

葉維廉輕吁口氣,神色一抹略帶男孩的俏皮,說:「唉,你還不懂嗎?我免費提供自己的胸膛當作你不愉快時哭泣的場地,作為你十八歲額外的生日禮物。」

難得一向正經、條條原則的葉維廉會用這樣近似玩笑的態度口吻說話,王米夏抿嘴笑看看他,眨眼說:

「那好,那天我想哭的時候,就借你的胸膛大哭一場。」語氣那么不在意,輕佻又隨便。

她是不會太認真正經去看待任何事的。這世上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那么大驚小怪?頂多一點情緒上鄭重的s亂,發發作,然後就過去了,太認真的話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乖戾嗎?沒辦法,這是天性。她的偏激腦袋就是這么想的。葉維廉那般說說,她就這般聽聽,至於當不當真在他胸膛大哭一場,其實無所謂,沒什么鄭重性。又不是什么海枯石爛的誓言承諾,沒什么好緊張也沒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承諾,那又如何!?從嘴巴說出來的東西,從來就不值什么錢的。

「我是說真的,你別那么無所謂。」葉維廉加了一句附注,語氣簡潔。

「我知道,我也是說真的啊。」王米夏笑顏變淡,彷佛正色幾分,沒必要的語尾助詞卻拖得口氣顯得那么模棱兩可。

她頓了一下,忽然感到側背後有股冷刺的寒意,不禁轉過頭去。門外那個麥少冬像塊烏雲般,y森的蟄伏在角落里,閑閑地靠著牆,眼神沒有溫度,既嫌惡又不屑地盯著她。

「怎么了?」葉維廉覺得奇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發現了麥少冬。似乎有些驚訝,聲音卻低得沉靜:「少冬?你怎么來了?」

「你這么晚還沒回去,葉伯母說你搞不好會在這里,要我過來看看。果然。」麥少冬打直了腿,高挺的身影在燠燥的熱夜里傲慢地發散出低溫的y青色光波。

「我媽要你來的?」葉維廉整個表情姿態全恢復為優質高等生的從容冷靜。

麥少冬稍稍揚眉,腳步一個高傲的回旋,轉開身丟下話說:「我沒那么閑,只是不巧經過。我原還以為你或許會在研上抓來的資料,沒想到——維廉,你未免也太閑了。」言下之意指葉維廉在浪費時間。

像王米夏這種女孩,在他看來,不啻是輕佻、愚蠢低能的輕浮白痴;葉維廉是他旗鼓相當的對手,根本不該和王米夏這種女孩有任何牽扯。他們是優秀的,智力一流,而王米夏就跟街上那些染發、穿熱褲短裙、光會吃喝玩樂的女孩一樣,沒什么腦袋,根本不配和他們說話。葉維廉卻居然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里。從他認識葉維廉以來,一向以他為競爭互勵的對手,沒想到他卻犯這么愚蠢的錯誤。

「少冬,等等!」葉維廉叫住他。

麥少冬冷淡的抬眸,掃了他一眼,目光同時掠過一旁的王米夏。

他是傲慢的沒錯,但那也是因為他實在太卓傑、太優秀。他受不了那種沒思想層次,光只會招搖攪混、一無是處的白痴。

葉維廉毫不在乎麥少冬的冷淡,對他比個手勢,說:「你先別急著回去。我本來打算明天去找你,有個問題想和你討論,現在你來了,剛好。」他轉向王米夏,叮嚀交代說:「米夏,我要跟少冬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別再到處亂晃,懂嗎?明天我再來看你。」

麥少冬y沉地望著他們。他不會干涉葉維廉任何的舉止行動,但他也不會掩飾他的傲慢鄙視。只是,以葉維廉聰明優秀的腦袋,實在不該犯這種錯誤。

「我不是小孩子,維廉。你總該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不必天天來看我。」王米夏甩開頭,對麥少冬視若無睹。她當然感受到他對她的敵意與輕視,但無所謂。對她來說,他就跟鎮上那些人沒兩樣,一顆顆南瓜頭,沒什么差別,她既不會正眼瞧他,也不會受任何影響。

葉維廉笑笑,根本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對她擺個手,轉身跟著麥少冬並肩走了。

王文夏吐口氣,搖搖頭,一副疲累不堪。剛轉身打開門,瞥眼看到桌上一本英文原文書,啊了一聲反s地拎起書回身喊說:

「維廉,你忘了你的——」說到一半,頹然的垂下手,自言自語著:「算了,明天再給他好了。」

她將書丟在桌子,想想,又拿起來,越看越覺得礙眼,嘴角往下一扯,匆匆追了出去。但出了門她卻慢下腳步,有些猶豫。

走到巷子中,麥少冬忽然迎面朝她走過來,出現得那般不冷不防。她和他的面無表情,視若無睹地走過去。

「喂!你——」麥少冬突然攫住她手臂,傲慢地盯著她。

「干嘛!」她口氣很粗,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

「你是不是要去找維廉?」

「關你什么事。」

對麥少冬的傲慢輕睨,她可不覺得她有忍氣吞聲的義務上,毫不畏懼的回瞪回去,氣焰很盛。

麥少冬冷眼打量她,態度倨傲說:

「我知道你的智商不太高,用詞太艱深的話,你大概聽不懂,不過,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糾纏著維廉?」

一股火由王米夏的心頭竄上來,但她反倒笑了,撇嘴說:「既然你知道我的智商不太高,這么艱深的話我怎么可能聽得懂呢,所以,你這不是廢話嗎?」

麥少冬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般諷刺又快速的反應,雙眸冷光一閃,犀利地掃她一眼。

「看來你倒沒我想的那么蠢。那好,我就說得更明白一點,像你這種女孩,根本不配和維廉在一起,連跟他說話都沒資格。你能懂什么呢?你們這種女生,既不愛念書,也沒有涵養,更別提什么思考層次,光只會吃喝玩樂、打扮、和男人鬼混。就這樣,你們的生活意義只有這樣。你應該聽過鎮上的人對你的評價吧?,放浪隨性又不檢點,絲毫不懂得自愛。其實這些倒都無所謂,只不過,像你這種程度水准的女孩,怎么和維廉相提並論?肚子里一點內容都沒有,你拿什么和維廉談人生、談抱負?如果你還有一點羞恥心,奉勸你別再對維廉糾纏不休,省得自取其辱。」

「原來鎮上的人對我那么恭維,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他們也太客氣了,像我這種程度水准的女孩,哪值得他們那么稱贊。像我們這種層次的女孩,人生最重大的意義就在吃喝玩樂、打扮、和男人鬼混,難得你這種水准的優等生會這么了解。不過——」王米夏嘻皮笑臉的,既正經又乖戾。她壓低嗓音,暖昧地擠擠眉,抿著嘴輕佻地笑了笑,說:「你不必替我擔心我跟維廉的事。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是不談什么人生、抱負的,他們談……這一點你這個優等生不知道嗎?嗯……」她做作地低嗯了一聲,帶一點故意的放盪,一雙大眼眨得水汪汪。「還是你……嗯……需不需要我教教你啊……」眼波一轉,拋給麥少冬一個媚笑。

麥少冬英俊的臉y了一y,冷漠地盯了她一會,不發一語掉頭走開。

她撇撇嘴,抬高了頭往巷子口走去。如果這樣就想打擊她,未免用錯了招數。他自己不都先下注解了,像她這種程度水准的女孩,那懂得什么叫羞恥。她啊,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臉。

葉維廉的家就在巷子口,兩層樓的透天洋房,有個很大的庭院,整理成一座小型花園。

一樓的窗子開著。她猶豫了一下,繞到窗戶旁。窗里燈火通明,葉維廉正倚在書櫃旁,側對著窗子,略蹙著眉,似乎有些怏怏。

「維……」她心中一喜,正想開口叫他,葉維廉那個在學院教書的高尚兼高級知識份子的媽媽,冷不防闖進她的視角鏡頭中。

「你又跑去找王家那個女孩了?」葉維廉母親聲音聽起來很不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離那家人遠一點,你這孩子怎么老是說不聽!」

「媽,米夏她哪點不好?你為什么要這么反對她?」

「哪點不好?這還用我說嗎?你沒聽過鎮上的人是怎么說的嗎?」

「鎮上那些閑言閑語,都是一些人吃飽閑著瞎扯的,根本就不負責任,怎么可以當真。」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自有判斷。總之,不准你再去找她,省得別人說些風言涼語。懂了嗎?」

「媽。」葉維廉顯得很冷靜,自有主張。「我跟米夏一起長大,很了解米夏,她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你不該對她有那么深的成見。」

窗里另一邊響起踢塌的聲響。葉維廉的父親走進客廳中。王米夏下意識退了一步,將自己埋人黑暗里。

「維廉,你媽的顧慮沒有錯,我也不贊成你跟米夏來往。」

「爸!」

「你現在還年輕,應該專注在課業上,多交些良師益友,對你才有啟發、幫助。爸不是說米夏不好,但她跟我們不一樣,不適合當朋友。」

果然是念過書的,措詞都不一樣。王米夏暗暗笑了笑,笑容隨即凝住,緊抓著手中那冊原文書。

「有哪點不一樣?」葉維廉提高聲調。「米夏她聰明,反應又快,是個好女孩。爸、媽,你們對米夏有太多偏見了!」

「好女孩會又抽煙、又喝酒、一天到晚在外頭廝混嗎?」葉維廉母親接口,口氣很冷淡。「以後不許你再跟她在一起,不准再去找她。」

空氣驟然靜默下來。過一會,才聽得葉維廉開口說:「時間不早了,我跟少冬約好明天一起討論些問題,必須早起,先上去睡了。」隨即轉身上摟,丟下一些沉默的姿態。

「這孩子!」葉維廉母親擰眉說:「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蠱,老是說不聽,非去找王家那女孩不可,我真怕他會被那女孩給拖累。」

「再看看吧,真要不行的話,再想辦法。維廉也不是小孩子,總不能將他關在家里。」

「但也不能姑息。我們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我絕對不准他跟那種不三不四的家庭出身的女孩有任何牽扯。看看她那個媽媽,光是想,我都替她們覺得丟臉,我絕對不許維廉再跟她來往。」

這些話像刺一般,刺進王米夏r做的心坎上。她猛覺心頭一陣灼辣的痛,好像有些黏稠的y體從心臟淌流了出來。

她靜靜站了一會,將書擱在窗台上,慢慢轉過身,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窗內的燈暗了,漆漆的黑潑墨一般朝四處染了過來。她抬頭望望夜空,隨即低下頭,看看胸前的項鏈。隔了片刻,她垂著眼,慢慢將項鏈解下,沒再多看一眼便塞進口袋。

四周蟄伏著一股熱,朝她包圍著。沒有風,仍是一個燠悶的夜。

夏天早已經來了。悶、熱、s、亂也早已四處侵襲著日落後的暖昧人間。

第五章

人類雖說是群居的動物,但其實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像她,烙有正字標記的不良少女、壞女孩王米夏,午夜一點零三分,在所有好女孩都學著睡美人早早入夢鄉等著王子吻醒她們的時刻,還悠悠哉哉地一個人在黑得發漬的街頭游游盪盪。

這個時候還不回家,還會在街頭閑盪的人,非盜即浪,全都是一些妖魔鬼怪——總之,都不會太正常。難怪鎮上那些三姑六婆及青菜蘿卜南瓜頭,會指指點點說她不良。她的確是不太正常。正經又正常的良家婦女,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不睡覺,穿著一條褲管被剪了好幾處破d的破牛仔褲,和扣子掉得只剩一顆的破襯衫,大搖大擺地在黑街游走。

「給我一包涼煙——不,萬寶路好了。」她走進路旁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丟了一張鈔票在櫃台,順手拿了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仰頭便咕嚕灌了一大口。

櫃台後那個臉上冒著兩顆天王星級痘子的打工男生好奇地看看她,她睨他一眼,伸手抄了煙,大刺刺的轉身離開。

看得出來,那枚天王痘一副躍躍欲試、想搭她的蠢樣。她才沒那種美國時間日行一善。那枚士豆看起來硬就像萬寶路廣告里那些西部牛仔p股下的馬仔們,一身的s。太嗆了,那味道。

她咕嚕又灌了一口啤酒,點了一根萬寶路。平常她是不碰這種辣貨的,免得尼古丁和焦油吸太多,死得太夭折,那就太冤枉。不過,涼煙太淡了,這種時候,她想嘗嘗滋味烈一點的。

她狠狠吸了一口,太猛了,不防給嗆到,咳得彎腰駝背,狼狽地嗆出淚來。

「好女孩不抽煙是吧?」她喃喃地,用力又吸了一大口,將煙丟在地上,猛力一踩,狠狠地踱息。仰頭咕嚕咕嚕連灌了好幾口啤酒。

好女孩不抽煙不喝酒是吧?那么,好女孩大不大便?做不做a?拉不拉屎?發不發情?

「狗屎!」她低低咒了一聲,將喝空的啤酒罐踩扁,發狠地朝路前一踢。

罐子似乎撞到了牆或電線桿什么的,輕脆的鏘一聲,又彈到地上,又鏘一聲,翻滾了兩下,好死不死地落在一雙突然出現的腳上。

那雙腳很長,極不安份地裹在一條臟臟舊舊的破牛仔褲里。那人擰著眉,長腿一掃,將罐踢開,劍眉壓得很低很火地瞅住王米夏。

「又是你!」那聲音皺皺的,打了好幾層結。

這下子倒大楣了!王米夏抿緊了嘴不出聲,心里琢磨著該怎么才能屍骨齊全的脫身。一聽那聲音,揪緊的眉不由得皺得更緊。怎么會那么衰!竟遇上這家伙,不僅倒大楣,還煞黑星!

「真倒楣,今天已經霉透了,竟然又碰上這白痴。」長腿的家伙心情似乎很不好,語氣很沖,臭著臉,一副y陽怪氣。「你啞了嗎?踢到了人不會道歉嗎?念了那么多年的書都干什么吃的?這點禮貌都不懂!」

看樣子這家伙的心情似乎真的很鳥,比她爽不到哪里去,算她倒楣,好死不死惹到了他。

「對不起,源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她舔舔嘴唇,有些低聲下氣,卻又劣性難改,不知趣地加了一句:「我哪想得到你會突然從那里蹦出來。」

「我高興從這里蹦出來不行嗎?還需要事先向你報備嗎?」源賴安滿嘴找碴的口吻,沒風度到了極點。

他的心情的確不太好,不僅不好,根本是差透了。他跟余杏香及余杏香的父母周旋了一整天,一直巴望他們能夠了解他的理想,結果他們卻興匆匆的硬塞給他一堆房產廣告單,頻頻勸說要他「該買個房子,安定下來」。說什么教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