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6082 字 2021-01-17

.

.

華雲龍一面閃避,一面暗暗忖道:「此人諱言盜馬之事,定欲取我性命,看來必是奉命行事,是那玄冥教的頭目。我欲明了內中詳情,追索正凶,如不用點霹靂手段,恐怕是徒費心機了。」他這樣一想,頓時作了決定,右臂一探,執劍還招,唰唰唰一連三劍,連環攻出,阻遏了蕭仇進之勢,冷聲喝道:「閣下不識抬舉,我便叫你償償華某的手段,看你講是不講?」

他那劍式架勢磅礴,大有氣吞山河之勢,施展開來,劍風厲嘯,勁氣洶涌,當真是風雷俱動。蕭仇的劍法固然詭異玄奧,相形之下,那是大為見絀了。三招過去,華雲龍身形一頓,峻聲喝道:「講,你暗殺我司馬叔爺,是奉誰的令諭?」

蕭仇攻勢倏然受阻,只當一時無備,羞憤之氣涌向胸口,當下寶劍一振,一招黑虎偷心,徑自刺去,口中喝道:「什么令諭不令諭,少爺但知取你性命。」

只聽叮的一聲,華雲龍舉劍一格,化解了他的劍勢,冷聲哼道:「不讓你吃點苦頭,看來你是不肯講了。」

蕭仇但覺手腕一震,寶劍險險拿握不住。他心頭雖然吃驚,怎奈妒火中燒,竟然不加思慮,內力凝注,揮劍再上,大聲喝道:「嘴上稱能,有什么用?你先接我三劍……」

華雲龍未等他將話講完,沉聲接道:「好,三招之內,我叫你寶劍脫手。」話聲中,人劍並起,投入了蕭仇劍光之中。武功之道,絲毫不能假借,當當當三劍相交,只見一縷白虹沖天飛起,直向六七丈外一棵大樹s去,劍貫樹身,那劍把兒兀自顫動不已。

華雲龍還劍入鞘,一望那駭然急退的蕭仇,淡然說道:「如何?閣下還要逞強么?」蕭仇目瞪口呆,胸腔急速起伏,可知他正驚疑交作,駭憤不已。華雲龍暗哼一聲,緩緩說道:「我不妨忠告蕭兄一聲,司馬家的血案,華某身負家命,必得查個水落石出。直到如今,閣下是我發現的唯一線索,華某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你若知機識趣,那便爽直地講,不然,華某縱有仁慈之心,卻也有霹靂手段,那時五y搜魂,萬蟻鑽心,總要叫你一一吐實。究竟如何?華某聽你一言。」

蕭仇眼珠轉了一轉,冷冷說道:「傳聞雲中山華家仁義門風,忠厚傳家,今日一見,果然並非子虛……」

華雲龍截口接道:「當心了,口舌損人,那是自討苦吃。」

蕭仇冷冷一哼,道:「你坦然忠告,難道是挾技自重,脅迫於人嗎?」

華雲龍先是一怔,繼而敞聲大笑,道:「好一張利嘴,不過,蕭兄將我估計錯了。華某與眾不同,凡事但問目的,不重小節,忠厚也好,刻薄也好,我是概不在意。蕭兄明白了么?」

蕭仇聞言,不覺心頭一顫,但他也是個少年氣盛的人,頓了一下,冷冷說道:「明白了,盜馬殺人,少爺一概不知。」

華雲龍凜然一震,雙目神光迸s,峻聲喝道:「當真?」

蕭仇驀然抬目,悍然一哼,道:「我告訴華兄一聲,蕭某沒有顯赫的身世,沒有驚人的技藝,有的便是嶙峋的傲骨,言不二語。」

華雲龍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軟不受,硬不懼,倒是一條好漢,你小心了。」他秉承父母的遺傳,血脈中既有華天虹的仁厚穩健,也有白君儀的狠辣敏銳,做起事來,令人捉摸不定。此刻他陡抬右臂,並指如戟,蓄而不發,身形一晃,便朝蕭仇了過去。

他那並指如戟的架式不倫不類,食指挺伸,中指微屈,武林中極是少見。其實,那正是蚩尤七解的起手印訣,如今他蓄勢不發,其中不知暗藏多少詭異的變化,倘若出指,蕭仇眼看難逃一指之危。忽聽阮紅玉顫聲叫道:「龍哥哥……喂,你住手,你住手啊。」

一條紅影猛撲過來,華雲龍指勢陡收,身子一頓,一把將那紅影摟在懷里,問道:「怎么?你有話講?」

阮紅玉不答所問,嬌軀一掙,轉面急道:「蕭師兄,你講啊,你何須替人受禍?」她乃是旁觀者清,一來激於同門之誼,眼看華雲龍的性情大異常人,武功高不可測,既然認真出手,蕭仇便難免大吃苦頭。二來事情的真象,也許她比較清楚,她既認為不必替人受禍,其中的經緯,那是別有蹊蹺了。

華雲龍聞言之下,疑念頓起,目中神光熠熠,緊緊朝蕭仇望去,靜待他的答復。怎奈蕭仇因妒生恨,關鍵乃在阮紅玉一人身上。如果阮紅玉不急急撲來,被華雲龍摟在懷里,變化也許單純一點。便因阮紅玉投懷送抱,令蕭仇的妒意更深,於是情勢也就急轉直下,大出人意料之外了。

這蕭仇人頗俊逸,平日自視極高,是個偏激自傲之人。他使得左手劍法,武功身世兩皆是迷,但無異也是一流身手。與阮紅玉既是同門兄妹,也算得天造地設,是雙璧人,豈知緣份未定,阮紅玉不肯稍假顏色。如今眼見華雲龍才貌出眾,武功又高出自己甚多,他師妹投懷送抱,兩人大有輕憐蜜愛之情,以他一個偏激自傲的人,那自然無法忍受了。但他無疑是個城府極深、詭計多詐的性格,當下心機一轉,冷冷說道:「師妹叫我講些什么?」

阮紅玉道:「師伯年事已高,平日嚴禁師兄遠離左右,你這次違背師命,追來中原,那是為了小妹,與司馬家自然不會有什么恩怨仇恨……」

蕭仇內心暗生惡念,表面神色不動,佯作無奈道:「好吧,咱們握手言和。」雙手抱拳,虛應故事一般,遙遙朝華雲龍拱了一拱。

華雲龍從他二人談話之中,已知這蕭仇乃是初蒞中原,自然與司馬家的血案不會有多大關連,心想也許真是自己誤會了,龍兒所以到他手中,必是別有緣故。他心中這樣一想,又見蕭仇抱拳作禮,要與他握手言和,頓時嫌隙盡去,邁開大步,迎將上去,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握手言和。蕭兄只要將得馬經過,不吝示知,小弟便能由此追索敵蹤,若有所得,全是蕭兄所賜,小弟感激不盡。」話聲中,右掌前伸,只待與蕭仇緊緊一握。

蕭仇臉上掠過一片詭譎的冷笑,假作漠然道:「蕭某說出得馬經過,一場誤會便算過去了么?」右掌徐伸,緩緩朝華雲龍手掌握去。

兩掌相觸,華雲龍連聲應道:「正是,正是,小弟判斷有誤,蕭兄多多海……」

言猶未畢,忽聽阮紅玉尖聲叫道:「龍哥……小心。」

緊接著,人影翻動,有人飛起一腳,將另外一人踢了出去,厲聲喝道:「好毒辣的心計。」阮紅玉大驚失色,一聲嬌呼,急急奔去。

原來蕭仇心存不軌,他那右手中指,套著一個偌大的指環,指環中空,暗藏毒針。他趁抱拳拱手之際,已自輕按機鈕,准備隨時出手,兩掌相觸,華雲龍毫無戒備,他便趁彼此緊緊相握之時,左掌陡抬,猛然向華雲龍右肋之下突然擊出。

變生肘腋,按說華雲龍絕無幸免之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阮紅玉及時示警,華雲龍又復機敏過人,甫聞尖叫,頓時搶前一步,身子一躬,右掌往下一按,緊接著右足陡抬,一腳便將蕭仇踢飛出去。他那一腳乃是暴怒踢出,腳尖滿蓄真力,又恰好踢在蕭仇左邊肋骨之上,臨空翻飛,肋骨折斷兩根,臟腑也受了內傷,腥氣上涌,鮮血狂噴,倒在地上,便難起立。

華雲龍微微一頓,正待躡蹤追去。阮紅玉適時趕到,抓住他的手臂,駭然叫道:「龍哥慢著。」

華雲龍忿然厲聲道:「此人心計太毒,華某容他不得。」

阮紅玉急道:「先看看你自己可曾中了毒針?那毒針見血封喉,沒有救的。」

華雲龍冷聲一哼,道:「華某百毒不侵,區區毒針,其奈我何?」右臂一振,便待掙脫阮紅玉的手掌,豈知右臂剛一施力,頓覺肘彎一陣酸麻,再也抬不起來了。

原來蕭仇猝然發難,距離太近,華雲龍縱然應變神速,身上也穿有護身軟甲,但毒針細若牛毛,多達二三十枚,就在他右掌往下一按之際,他那肘彎以上,早已中了四五枚之多,只因變起倉猝,一時未覺得罷了。阮紅玉深知毒針的厲害,見他神色有異,心頭凜然一震,焦急地道:「怎樣?右臂不靈便么?」

只聽蕭仇厲聲狂笑,y森森道:「師妹,本門防身毒針,中者無救,你替華小子收屍吧。」踉蹌起立,踉蹌狂奔,一直向北而去。

阮紅玉聞言回首,但見蕭仇臉色慘白,胸前滿是血跡,不覺駭然追去,嘶聲叫道:「師兄,蕭師兄,你等一等。」奔出兩丈,倏又頓住,轉臉叫道:「龍哥,你的手臂……」話未達意,眼淚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涌,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時,阮紅玉為難已極,蕭仇是她同門師兄,華雲龍則是她芳心暗許之人,兩人不是身負重傷,便是中了毒針,自然踟躕難行,大有進退維谷之感。華雲龍見她梨花帶雨、哀怨欲絕之狀,不覺長長浩嘆一聲,揮一揮手,說道:「你走吧,令師兄內傷沉重,快去照料他。」

阮紅玉凄然顫聲道:「那么你……」

華雲龍淡淡一笑,道:「區區毒針,要不了我的性命。」

阮紅玉泫然飲泣道:「那毒針取自九種毒蜂之尾,另加七種奇毒淬煉而成,見血自化。」

華雲龍敞聲一笑,道:「要化也早化了,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阮紅玉聞言一怔,凝目而望,只見華雲龍笑容未退,臉上並無異狀,不過右臂略感不便罷了。她心中半信半疑,但對那蕭仇也實在放心不下,微一遲疑,黯然說道:「那你多加保重。」

華雲龍連連揮手,笑道:「我自會保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阮紅玉幽幽一嘆,走到大樹之下,取下寶劍,復又情深款款,瞧了華雲龍一眼,始才邁開步子,順著蕭仇消失的方向,急急追了下去。此刻已是巳牌時分,一輪紅日,高高地掛在天空。

華雲龍眼望阮紅玉的人影消失不見,心頭倏生惘然之感,不覺信口吟道:「郎心有意妾無意,暗自神傷暗自愁;倘得佳人心相許,丟卻性命也風流。」他忽然悠悠一聲長嘆,搖一搖頭,撫一撫右臂,招來龍兒,緩緩騎上馬背,往洛陽方向徐行而去。

第十章至此方知江湖險

華雲龍轉回洛陽,已是午牌時分,高升閣客棧兼營酒食,此刻正當飯口,吃食的人進進出出,熙熙攘攘,嘈雜熱鬧得緊。店伙計一見華雲龍回來,連忙迎將上去,接過馬韁,笑道:「公子何時離店的?咱們不見公子爺起身,不敢呼喚,後來發覺馬匹不在,啟開房門,只見被褥未動,包袱仍在,大伙都正在疑神疑鬼……」華雲龍情緒落寞,沒有心情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馬鞍,昂然進入店內。

那店伙計將馬匹交給另外一人,追上來道:「青樓紅苑,固不乏絕色美女,但總嫌下賤庸俗,早知公子爺也好此道,您老應該提我個醒兒,我朱小七……」他以為華雲龍連夜不歸,乃是去尋花問柳,因之毛遂自薦,有意做這一樁生意,講到這里,忽見華雲龍衣履不整,胸前背後俱已破損,不覺微微一怔,訝然接道:「噫,公子爺為何這般狼狽?」

華雲龍聽他嘮叨不休,厭煩至極,喝一聲道:「嚕嗦。」

忽又語氣一轉,問道:「昨夜有人找我么?」

那店伙計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繼而哈腰連聲道:「沒有,沒有。」

華雲龍哈哈說道:「那就不要嘮叨,去准備一點酒食,送來房里。」那店伙見他神色不豫,連忙應是,轉身退去。

華雲龍洗過澡後,一人在房內自斟自酌,回憶一夜來的遭遇。首先他便想到尤氏,那尤氏容貌甚美,武功平常,自稱是司馬長青的侍妾,從她熟知司馬瓊的行動而論,這一點倒是勿庸置疑,但她竟然出手偷襲自己,又在靈柩之中預藏毒葯,當是主謀之人早期設下的埋伏。

司馬長青外號九命劍客,武功之高,不去講它,閱歷之深,經驗之豐富,更非常人可及,一般鬼蜮伎倆,休想瞞過他的耳目,但那尤氏潛伏多年,居然不為所覺,城府之深,他想想也覺不寒而栗。尤氏的深沉固然可怕,那主謀之人選中了她,令她常薦枕席,潛伏多年,最近始才下手取人性命,這份長遠的計謀,如非心堅性狠之人,焉能出此?

華雲龍想到這里,不覺冷汗浹背,心旌震盪,深深感到前途荊棘正多,欲想完成使命,恐非容易。不容易又待如何?司馬長青與他祖父華元胥乃是八拜之交,誼如同胞,他華某出身忠義之家,就算沒有家命,華某也不會遇難而退。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然後念頭一轉,轉到玄衣少女主仆身上。據那玄衣少女所講,殺害他司馬叔爺的主謀之人,是一位姓仇的少年公子,此人乃是玄冥教的小小頭目,那尤氏則是姓仇的屬下,他想想覺得殊不可能。

第一:姓仇的既稱公子,年紀必然不大,若說姓仇的遠在幾年之前,便差遣尤氏潛伏在司馬長青身邊,實難令人置信。第二:他離家之時,他父、祖均曾明示玉鼎夫人或是血案的主謀。故此,他暗自忖道:玄冥教教主或許就是玉鼎夫人,那尤氏必是玉鼎夫人所遣,姓仇的公子最多不過奉命行事,或是監督執行凶殺而已。

他所以作此推斷,關鍵便在尤氏蓄養的黑兒身上。據他所知,他司馬叔爺夫婦乃是睡夢中遇害,傷痕同在咽喉,似是被獸類咬死。那黑兒雖是一頭黑貓,但卻爪利齒堅,行動如風,善於搏擊,尤氏既是主謀之人早年派遣的j細,又是黑兒的主人,因之在他心中,早已認定黑兒就是凶手,尤氏便是遣獸行凶的人。

華雲龍風流惆儻,更是見不得美貌少女身世悲凄,隱含怨尤。那玄衣少女潛伏靈堂,好似探查玄冥教的秘密,又似與自己有著關連,他記得薛娘曾經言道:「殺了這小子,老爺的性命就保住了。」可見玄衣少女之父正遭危難,其身世必極可憫。

華雲龍聰明絕頂,微一揣測,便知玄衣少女之言必非無因。玄衣少女也曾言道:「小女子覺得,江湖上正在醞釀大變,司馬長青首當其沖,不過是替人受過,作了代罪之羔羊罷了。」

這話與他母親的吩咐不謀而合,他便想到薛娘茶中施毒,必欲取他性命而後已,其中的道理,乃是玄衣少女受了脅迫,自然不是對他華雲龍一人,凡是華家的子弟,都在她們主仆獵取撲殺之列。講的明白一點,也就是玄衣少女之父正遭監禁,或有性命之危,她們主仆與華家為敵,乃是受了迫,身不由己。

他這樣一想,不覺對那玄衣少女的言語,當作是一種暗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暗暗決定要對玄衣少女加以援手,查明事實真象,救出她的父親。由於他將玄衣少女之言當作暗示,便也想到隱身暗中的對手,乃是沖著他們華家而來,這情況就嚴重了。

他心中有一股沖動,想要轉回晉北,將其中的情節稟告家人,但繼而忖道:祖母既將追緝凶手的責任交付予我,在凶手未曾查獲以前,我怎能回去?只見他微微一笑,隨即推杯而起,好象事情便這樣決定了。於是,他帶上寶劍,外罩錦袍,手中搖著折扇,悠悠閑閑地踱出房門,交代了店伙幾句,便自逛街而去。

說他逛街,那也並不盡然,其實他心中也有盤算,是想在洛陽城中,碰碰那位姓仇的公子,若有可能,他更希望再見玄衣少女一面。可是,那玄衣少女既無落腳之處,又不知她的姓名,姓仇的公子更是從未謀面,便連長像如何,也不知道,要想湊巧碰上一面,何異於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眼看紅日街山,夜幕漸垂,洛陽城中已經燃起一片燈火,他仍是一無所獲,徒勞往返。這時,他正由東大街往回走,越過司馬家的大門,他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忖道:司馬叔爺被害多日,仍然停柩家中,未能入殮,這樣不但令死者難安,更是被對方當作陷阱,引誘同道好友吃虧上當,枉送性命,我何不將那靈柩暫厝一處,日後再請瓊姑姑前來遷葬?

想到便做,一瞧四下無人,當即腳下一頓,越過院牆,朝那靈堂奔去。他心中已有打算,擬將司馬長青夫婦的靈柩,暫厝昨夜被火焚去的茅屋之中。那茅屋新近焚去,地當荒郊野外,周圍俱是齊腰的蔓草,又隱蔽,又不惹人注意,將靈柩暫厝其中,倒也不慮被人發覺,堪稱適宜。

詎料,華雲龍奔至靈堂,舉目一望,不覺一聲驚噫,駭然瞠目,霎時怔住。原來靈堂中素幔高挑,靈案依舊,案上的燭台燈盞,分毫未動,獨獨不見了兩具棺木。時僅半日之隔,司馬家唯一遺孤,遠在雲中山落霞山庄,如說有人收殮了司馬長青夫婦的靈柩,事實上殊不可能,但那靈柩卻是千真萬確的不翼而飛了。

半晌過後,只見華雲龍抿一抿嘴,冷冷一哼道:「鬼蜮伎倆,妄想愚弄華某……」言未臻意,目光如電,已向四下搜索起來。用意很明顯,他已認定移走靈柩,必是敵人所為,他要窮搜四周,看看有無蛛絲馬跡,可供追索。

可是,失望得很,移走靈柩之人,心思縝密,除了靈案之前與靈柩之側的塵埃稍見零亂外,竟然不著一絲痕跡,這就令華雲龍暗暗震驚了。須知靈堂本是大廳,長、寬各五丈有奇,又因久無人至,地下積塵甚多,那兩具靈柩體積不小,份量不輕,搬動起來礙手礙腳,並非輕而易舉,來人不但將靈柩搬走,而且不落任何痕跡,心思之縝密不去說它,輕功之高,體力之強,已可列為一流高手。

此人究竟是誰呢?華雲龍震驚之余,暗暗討道:靈柩停放於此,尚可引人上當,移走靈柩,究竟有何意圖?他不是浮躁之人,也不是膽小之輩。他承受父母的精血、文太君的撫育,風流倜儻之中,另有一股堅忍不拔的毅力,縱然血氣方剛,有時難免沖動,但遇艱難,每能勇往直前,毫不瞻顧。心念轉動,苦無所得,只見俊眉猛軒,抿一抿嘴,倏然邁開步子,徑朝素幔之後那扇小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