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6082 字 2021-01-17

忽聽身後冷笑一聲,有人不屑地道:「華小子,你還想走么?」華雲龍毫不驚慌,也不答理,仍舊一步步向前走去。

忽然白光一閃,劍氣襲人,一柄精鋼長劍刺到了背後。華雲龍身形陡旋,手中折扇任意一揮,敞聲笑道:「哈哈,閣下身手還差了一點。」只聽叮的一聲,折扇擊中了劍尖。

紙面竹骨的折扇擊中長劍,那折扇安然無損,長劍則被震開了兩尺,如非襲擊之人順勢而退,長劍就幾乎會脫手飛去。襲擊之人微微一怔,心有未甘,長劍一振,就待二次出手。忽聽一個嚴厲的聲音峻聲喝道:「退下,勿躁。」

華雲龍唰地一聲打開折扇,搖了幾搖,朗聲笑道:「朋友也強不了多少,躁與不躁,都是一樣。」

嚴厲的聲音冷冷說道:「嘴上稱能,算不了英雄,今夜你能安然離去,才算本領。」

華雲龍這才滿臉含笑,緩緩轉過身去,夷然問道:「閣下姓仇吧?」

那人站立廳後小門之內,門外即是甬道,光線黯淡,看不清容貌,但卻見他顯然一怔,隨即大聲狂笑,傲然說道:「華家子弟果然不差,可惜你自投羅網,已是活不長久了。」話聲微頓,忽又峻聲道:「燃起火把,讓他死個明白。」火把應聲而燃,大廳內剎時通明。

華雲龍舉目四顧,但見八名紫衣精壯大漢,各距兩丈,環立四處,每人左手火把高舉,右手長劍垂地,一個個目光熠熠,身強體壯,年紀均在三十開外,分明武功都有根底,殊非等閑之輩。再看站立門內之人,二十上下年紀,身穿海青織綿勁裝,肩披同色短氅,腰懸古劍,足登薄靴,一副武生裝束。

只見他濃眉帶煞,目光區狠,方臉削腮,嘴角斜挑,那桀驁不馴,盛氣凌人的模樣,好似生來帶恨,他若姓仇,倒也名實相符。華雲龍看清形勢,仍然漫不經意,折扇一拱,含笑道:「仇公子布下陷阱,怎知在下一定會來?」

姓仇的公子冷冷說道:「來與不來,原在乎你,眼下你畢竟身在此廳。」

華雲龍點一點頭,道:「在下與公子素昧平生,公子卻好似必欲殺我而後快,其理安在?能見示么?」

仇公子濃眉挑動,冷聲哼道:「明知故問。」

華雲龍嗯一聲道:「看來公子真是玄冥教的屬下了?」

仇公子瞿然一震,暗暗忖道:「這小子果然有些能耐,本公子的底細,他似乎全都知道。」心中在想,口中冷然道:「本教即將威行中原,一統武林,沒有瞞你的必要。」

華雲龍暗暗吃驚,外表神色自若,道:「這樣講來,此間主人的血仇,該向公子索取了?」

仇公子傲然道:「不錯,我是主謀,你若想報仇,找我便了。」

華雲龍道:「要報仇自然有你一份,我怕公子不是主謀。」

仇公子目光一凌,峻聲喝道:「混帳,你敢瞧我不起?」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事實如此,豈容公子好稱英雄。」

仇公子大為氣惱,怒聲喝道:「講你的事實。」

華雲龍夷然說道:「公子既是玄冥教的屬下,你那教主才是真正的主謀。」

仇公子神情一楞,憤然說道:「本公子乃是教主座前首席弟子,此間的血案,由本公子策劃執行,你講話嘮嘮叨叨,硬將責任加諸家師身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華雲龍暗暗竊笑,忖道:「此人但知爭強好勝,是個有勇無謀之徒,欲知內情,這是上好的機緣了。」這樣一想,當即抱拳重作一禮,笑道:「公子的大名怎樣稱呼?」

仇公子冷然道:「仇華。」

華雲龍凜然一震,忖道:仇華?那是仇視咱們華家啦。忖念未已,朗聲笑道:「久仰,久仰,令師呢?」

仇公子傲然道:「家師上……」

忽聽一位紫衣大漢急聲道:「公子慎言。」仇華知警,頓時住口不語,雙目一瞪,緊緊凝注在華雲龍臉上。

華雲龍敞聲一笑,道:「若犯禁令,不講也罷。」仇華口齒一張,似待言語,但因事關重大,終於未曾說出乃師的姓名。華雲龍見了,心知激將無用,當下語鋒一轉,道:「請問公子,司馬大俠的靈柩,是你移走的么?」

仇華神情淡漠,冷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華雲龍好生詫異,劍眉一蹙,忖道:「怪了?此人似無心機,為何這般回答,難道司馬叔爺的靈柩不是他移走的?」他心中疑念未已,那仇華已自接道:「本公子險險上了你的大當,再也不答你的問話,你不必攢眉擠額,妄動心思,取你的寶劍,本公子要出手了。」當啷一聲,將古劍撤在手中,身子一晃,向前了過來。

華雲龍察顏觀色,知道問也無用。他也是性氣高傲的人,前此所以忍氣吞聲,本是欲明內情,如今仇華心存警惕,再也休想往深處探究,自然不願再事拖沓,以致落人話柄,當下哈哈一笑,朗聲道:「你欲速戰速決,出手便了,不用為我耽心。」

那仇華看去桀驁不馴,臨到出手,卻能氣穩神凝,可知曾經名師調教,武功必然不凡,華雲龍口中在講,心中卻也不敢大意,暗暗力貫雙臂,靜以待敵。仇華近丈許,寶劍一振,霍然劈出,口中喝道:「小心了。」他那劍式看去平淡無奇,劈出的勁力部位,卻能恰到好處,華雲龍劍術造詣極深,一眼便知遇上了勁敵。

他心中暗暗吃驚,手下不敢怠慢,折扇一揮,迫將上去,道:「在下領教絕學,仇公子放手施為。」他平素刁鑽古怪,臨機對敵,仍然難改本性,上步出扇,本是點向仇華的手腕,招至中途,忽然身子一矮,貼著仇華的劍鋒轉了半圈,陡地右腿一伸,左臂一個肘錘,直向仇華右肋撞去。

這形勢有如兒戲,仇華是慮不及此,如若不然,他那劍勢只要加快一線,華雲龍便得皮破血流,當場負傷。但是,華雲龍畢竟這樣做了,而且右腿左肘的去勢均極快速,又是貼身施為,仇華避無可避,得一聲怒吼,身子臨空拔起,翻落一丈以外。

華雲龍朗聲一笑道:「公子爺,你的藝業並不高明嘛。」仇華羞怒交迸,大吼一聲,猛撲過來,古劍連揮,唰唰唰一連三劍,罩定華雲龍胸前要x,急急攻去。華雲龍左晃右晃,連連閃避,驀地折扇一劃,朝那層層劍影之中點去,笑道:「這三劍還差不多,你若能使在下撤劍還招,才算得一流高手。」

只聽仇華冷聲喝道:「不撤劍,是你自速其死,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身形一折,劍法倏變,但見千百道寒光閃閃,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玄奧詭譎,莫測高深,恍若龍騰蛇行一般,曲曲折折,莫知所之,而那變幻莫測的劍勢之中,另有一股狠毒無比的辛辣之氣,令人見了目眩神移,頓生當者披靡之感。

雲中山華家的武功,素以劍術見長,華元胥在世之日,不去說他,棄世之後,遺下十六招劍法及一柄鐵劍給他的兒子,他兒子華天虹便以一柄鐵劍闖盪江湖,獨挽狂瀾,期間得過劍經,又獲《劍經補遺》的精髓,在劍術一道,那是無出其右了。

華雲龍自小聰明,幼承親炙,不但一般武功深具根底,見聞之博,自也不同凡響。然而,仇華的劍路一變,他非但看不出那套劍法的來龍去脈,且有置身劍海、莫知所適的惶然之感。那仇華年紀雖輕,確也未可小覷,狂傲囂張,自也無怪其然。

華雲龍心中暗暗焦急,但因年輕氣盛,話已出口,不願撤劍應敵,只是盡力閃避,小心防守,倘遇間隙,便以手中折扇強行還擊。五十招過去,那形勢越發殆危。但見劍光閃爍,劍風呼嘯,重重劍影,將華雲龍裹在其中,左沖右突,卻是難越雷池一步,眼看不過百招,便將傷在仇華古劍之下。

忽聽人聲鼓噪,一名紫衣漢子歡呼道:「公子加勁,劈了這小子。」

另一名紫衣漢子敞聲道:「華小子,撤劍啊,再不撤劍,你就沒有機會了。」

又—名紫衣漢子接口道:「撤劍不撤劍都是一樣,咱們公子尚未施展殺招哩。」

仇華眼看華雲龍落在下風,幾無還手之力,也是大為得意,朗朗笑道:「華小子你記下了,你我本無怨仇,我要殺你,只怨你姓華,只怨你是華天虹的兒子。」話聲中,古劍一振,一招騰龍九折,劍閃九點白虹,盤旋伸縮,直向華雲龍全身上下罩了過去。

這一招,劍勢莫測,劍氣激盪,點點白虹,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華雲龍縱有寶劍在手,怕也難以全身而退。但他被困已久,怒氣暗生,再經話聲一激,早已氣沖斗牛,其勢若狂。只聽他驀地一聲大喝,左臂一揮,一招困獸之斗,霍然擊出,右臂一掄,中指陡挺,襲而死之,猛朝仇華前胸點去。

這兩招,俱是乃父當年成名的絕藝,華雲龍情急之下,暴怒施出,威力之強猛,居然絲毫不遜於乃父。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仇華若不見機撤招,華雲龍固然難免傷在他的劍下,他自己折劍斷臂,胸腹d穿,那也是意料中事。他自然不願傷在華雲龍掌指之下,身子一側,劍式一沉,閃身折腰,腳下一頓,陡地避了開去。

華雲龍甫脫險境,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哈哈笑道:「仇公子,閣下還有多少絕藝?何不一並施展,讓華某見識見識。」他口中這樣在講,寶劍卻已撤在手中。仇華見他撤劍在手,不覺仰面朝天,縱聲大笑,笑聲中滿是譏諷的意味。華雲龍毫不在意,朗聲言道:「仇公子,你的劍法我已領教,華某不是狂傲自大的人,我有自知之明,若不用劍,難以勝你。」

仇華不屑地道:「你便用劍,又能如何?」

華雲龍臉色一沉,肅然道:「你我本無怨仇,這話是你講的,因此我忠告你,臨敵交手,切忌自負。」

仇華先是一怔,繼而敞聲大笑,道:「好一個切忌自負,華小子現炒現賣啦。」

華雲龍夷然說道:「你的劍法辛辣有余,沉穩不足,要想取我性命,其力有所不逮,再次動手,你要小心在意了。」他頑皮時刁鑽古怪,灑脫不羈,全身沒有半斤重量,正經時氣穩神凝,端庄嚴肅,另有一股懾人之威。那仇華聞言之下,傲氣頓泄,不覺瞠目結舌,無詞以對。

忽聽一個紫衣漢子大聲道:「公子何須與他多費唇舌,咱們擺下劍陣,取他性命就是。」

那仇華傲氣已泄,微一沉吟,將頭一點,舉劍一揮,道:「擺陣。」

話聲甫落,人影齊動,八名紫衣漢子左手一揚,將那火把c入廳壁之中,劍尖一挑,豎立胸前,然後移動腳步,朝前來,將華雲龍圍在當中。華雲龍氣定神閑,凝目望去,只見八名紫衣漢子參差錯立,所站的方位,似是一座八卦劍陣,但那仇華c足其中,似當此陣之樞紐,又像一座九宮陣圖。

他對陣圖之學所知無多,不甚了了,心下警惕,打定一個不急不躁的主意,當下雙眉一挑,沉聲喝道:「仇公子,刀劍無眼,傷了你的屬下,你可不要怨人。」仇華冷冷一哼,也不答話,舉劍前刺,猛然直沖過來。

華雲龍手臂一抬,舉劍一格,覷准古劍的來勢,霍地往上挑去。忽然間,來劍驟失,精芒暴閃,一片寒電似的劍幕,倏地由四方涌到。華雲龍大吃一驚,急忙寶劍一豎,滴溜溜身子一旋,猛地橫跨一步,忽又劍勢一收,隱鋒於肘,緊接著反手一劍,便朝身後刺去。

他打定不急不躁的主意,心想任它是什么劍陣,首腦定是仇華,只要將仇華制住,劍陣當可不攻自破。因之他目光如電,時時留神仇華的方位,適才那反手一劍,便是取仇華的咽喉。他想得固然不錯,但也因為劍陣以仇華為首,故而八劍進退之際,莫不以仇華為主,彼此間綿密呼應,宛如腦之使臂,渾然一體,想要制住仇華,真是談何容易。

華雲龍二次出劍,劍又落空,俊目一閃,但見那綿密的劍幕,恍若一座寒光四s的錦屏,此退彼進,來勢如電,倏又涌到。那劍幕重重疊疊,非但毫無破綻可乘,便那仇華的身子也已隱去,無奈之下,先求自保,雙足疾挫,猛向一側閃去。

身形猶未站穩,突覺幾縷冷風,驀地襲近了背後要x,趕忙腰肢一擰,運氣出拳,反手一招困獸之斗,將那冷風擋開了一尺。華雲龍閃身退避,險險落敗,不禁暗暗吃驚,急速忖道:「小小一座劍陣,竟有這樣大的威力,若不痛下煞手,今日恐怕難以討好。」忖念未已,但見那仇華忽然現身,急忙挺身一劍,突然刺去。

倏地劍光打閃,一劍由斜刺里突然刺來,若要傷敵,自己肋下難免戳個窟窿,急切間,手腕一沉,揮劍擋去。不料來劍勁力極強,兩劍相交,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華雲龍不覺退出一步,那柄長劍,倏又隱去不見。華雲龍的武功已登堂奧,交手數招,即已看出八個紫衣漢子,深得上乘劍法的訣竅,個個造詣不凡,單打獨斗,已非等閑人物可敵,合成了這座劍陣,聯手攻敵,其歷害之處,更是非同小可。

他這時不敢輕易挪動,右手寶劍竭力防守,左手則暗蓄功力,不時用那威猛絕倫的困獸之斗一招,與對方激戰不休。激戰中,八劍交錯,劍光如織,激戰漸久,陣法震動,愈見快速,其威力之強猛,大出華雲龍想象之外。但他臨危不亂,仍舊堅守陣腳,急急盯著仇華的身形,以便伺機而動,一舉將他擒下。盞茶過後,華雲龍額角漸漸見汗,可見戰況激烈之一斑。

忽聽仇華高聲叫道:「華某,你棄劍認輸,本公子讓你落個全屍。」華雲龍冷冷一哼,不為所動。

仇華又道:「我這九轉龍舌劍陣,就是你老子也難幸勝,你若再不知機,龍舌一卷,你便只有粉身碎骨……」了字未出,一條人影疾撲而至,劍勢一挺,猛朝胸腹之間刺到。

原來那劍陣轉動極快,華雲龍縱然運足目力,也難透過閃爍如電的耀眼劍光,捕捉到仇華變幻莫測的方位,但仇華開口講話,華雲龍循聲而至,他便無所遁形了。急切間,仇華欲避已遲,只得舉劍上挑,倏地朝來劍格去。

叮的一聲脆響,仇華右臂一陣酸麻,古劍險險脫手,身子挫退了兩步。華雲龍微微一頓,倏又舒臂出劍,猛上一步,突然揮去。事出意外,仇華手忙腳亂,不敢硬接,身子一晃,忙向一側躍去。華雲龍好不容易脫出劍幕,找上仇華,焉能讓他再次遁形,喝一聲:「那里走?」如影附形,追了過去。突然間,叱喝連連,八劍齊舞,擋住了他的去路。

華雲龍勃然大怒,吼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奮起神勇,寶劍一掄,展開了重劍手法,唰唰唰唰,一劍緊接一劍,猛朝八劍攻去。要知華元胥留下的一十六招劍法,不在招式之玄奧,不在內力之雄渾,而是那磅礴的氣概、儼然的神勇,若能得其神髓,施展起來,渾厚凝重,自有一股懾人之威。華天虹參酌劍經與《劍經補遺》,去蕪存菁,保存先人的遺澤,傳給了他的子女,名之為華氏重劍十六神招,那已是竹片木劍亦能施展的了。

華雲龍久戰不下,心頭漸感不耐,眼見仇華又將遁形於劍陣,不覺發了怒氣,揮劍強攻,用上了華氏重劍十六神招,縱然火候尚淺,紫衣八劍亦自抵擋不住。霎時間,攻守互易,紫衣八劍連連後退,劍陣不破自解,成了聯手拒敵的局面。

仇華閃避一側,眼見劍陣不能成形,華雲龍的神勇難擋,有意加入陣戰,以圖穩住陣腳,恢復劍陣,怎奈華雲龍往來追擊,銳不可遏,八劍進退避讓,身形不定,難以c手,不覺連連跺腳,心頭急怒交迸。仇華無疑是個急躁的人,一見己方落了下風,自己又無法c手,眉目之間,煞氣陡涌,怒吼一聲,舉手一揚,一個黑忽忽的東西,直朝華雲龍頭頂s去。

華雲龍眼觀四方,耳聽八面,一見那東西來勢勁急,微帶破空之聲,立時便知那是暗器,當下右臂一抬,一劍朝暗器點去,左臂一揮,將一名紫衣漢子震退三尺。只聽波的一聲,一陣藍汪汪的火星,點點滴滴,倏罩而下。華雲龍大吃一驚,連忙貼地急竄,心想避過那圈火光。怎奈他應變雖速,一點火星仍然灑在他的後背,華雲龍只覺背後一熱,火星蔓延,已將他背後的衣服燒著了。

忽聽一個蒼勁雄渾的聲音急聲道:「龍兒卧下,滾動。」人隨聲至,一條人影轉了一轉,仇華與那紫衣八劍,頓時長劍墜地,一個個變成泥塑木雕,全被制住了x道。

華雲龍一陣翻滾,熄滅了背上的火焰,忽覺右腿不便,瞥見之下,只見膝彎里赫然一枚色泛暗藍的淬毒銀針,露出了一段針尾。他父親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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