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2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5956 字 2021-01-17

蔡薇薇將頭一昂,蹙眉道:「干嘛?紙條上的意思叫你提防我,難道你信它?」

華雲龍搖一搖頭,道:「你多心了,紙條上的意思,乃是廣泛之論,未見得就是指你而言,再說,我還不一定信它。」

蔡薇薇神情一愕,道:「真的?」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再揣摩看。」

蔡薇薇果真將頭一低,再次朝那紙條上望去,仔細揣摩起來。過了一忽,但見她螓首一抬,神色凝重地道:「龍哥,你看出來沒有?情勢好似愈來愈嚴重了。」

華雲龍淡然道:「是指江湖上的一般情勢么?」

蔡薇薇認真地道:「是啊,倩女教既然不是邪教,又似專為傳送這張紙條而來,照理講,應該有某種程度的示警之意才好,否則的話,這張紙條詞意含混,豈非過於籠統?那就變成不切實際,一點價值沒有了。」

華雲龍點頭微笑道:「嗯,有道理,妖焰傳九州,前途荊棘多,這兩句話,不但確有示警之意,便連眼下江湖的情勢,也已講得明明白白了。」

蔡薇薇接道:「可不是嘛,前一句乃是魔劫四起,眼前已經遍及天及下之意,後一句則是說明前途維艱,處處都有危機,下面一句,她們又叫你歸稟伯父得知,那恐伯不僅是示警而已,而是勸你盱衡大局,謹慎從事,不可輕易涉險哩。」

華雲龍眼神一亮,微笑道:「你是這樣想么?」

蔡薇薇眉頭一揚,道:「不是這樣,倩女教何必專程送張紙條來?」

華雲龍哈哈一笑,道:「這樣講,你不說它乃是叫我提防你啦?」

蔡薇薇蹙眉怨聲道:「怎么樣的么?我講正經事,你盡揭我的瘡疤,難道非要叫我口頭認錯么?」

華雲龍但覺她那顰眉蹙額之狀十分撫媚,不禁一把將她攬了過來,揚笑道:「管它哩,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多c心。」

蔡薇薇用力一掙,掙脫了他的懷抱,小嘴一厥,道:「你看你,毫不正經,你再涎臉,看我不打你。」

華雲龍心里發笑,口中連聲道:「好,好,不涎臉,你講正經的吧。」

蔡薇薇這才臉色一霽,道:「她們叫你回去稟告伯父,你是回不回去?」

華雲龍道:「不回去。」

蔡薇薇聽他答的干脆,不覺一怔,道:「為什么?」

華雲龍突然臉色一黯,道:「薇妹妹,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要發誓,任何人都不能告訴。」

蔡薇薇驚疑道:「什么事情這么重要?我發誓。」

華雲龍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家父十年前已經病逝了。」

蔡薇薇驀然一震,華雲龍點點頭道:「江湖上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蔡薇薇點點頭道:「那這么辦?想那倩女教當是一個耳目眾多的組織,她們傳訊示警,叫你回去稟告伯父,自然是衡量過情勢。經過一番斟酌的。」

華雲龍笑道:「她們斟酌什么?是看我年輕,料我本領有限,不堪擔當重任么?」

蔡薇薇一指他的鼻尖,道:「你啊,你就是好勝。」

華雲龍趁機握住她的柔荑,正容道:「說真的,薇妹,這不是好勝,這是志氣。一個人不能沒有勇氣,不是么?」

蔡薇薇見他說得正經,不覺微怔,道:「志氣……你要獨擔重任,消弭方興的浩劫?」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若說獨擔重任,那是狂妄自大,我豈是不自量力一的人,我是說,妖焰縱然方興未已,詳情卻是混淆未清,咱們總得先將真情實況弄清楚,然後量力而為。」說到此處,蔡薇薇口齒一張,好似有話要講,華雲龍一見,忙又接道:「薇妹不必再講了,總之,你龍哥昂藏七尺,乃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歷艱危,如何能成大事?設若畏首畏尾,你怕也要瞧不起我了。」

蔡薇薇想了一下,幽幽說道:「好吧,由得你,反正我不離開你………」

言猶未畢,華雲龍已自攬腰將她抱了起來,歡聲道:「好啊,有你相助,那是愈無可怕了。」這一次擁抱,乃是面對面,彼此胸腹緊貼。

蔡薇薇纖手一伸,螓首一歪,將華雲龍的下頷往上抬,道:「可是,你要聽我的啊,我可不准你粗心大意,凡事毫不在乎。還有……還有倩女教的話也要聽,說不定真有親朋好友暗算你,那就防不勝防了,知道么?」

她講這話十分認真,華雲龍但見她杏眼桃腮,既嬌且媚,一付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由情不自禁地在她右頰親了一下,道:「那是當然,你不講我也會小心的。」

蔡薇薇嘴唇一厥,在他肩上擂了一拳,道:「討厭,還不放我下來?」

華雲龍道:「別忙,讓我再親一下。」他說著果然又在蔡薇薇左頰親了一下。

蔡薇薇不依了,擂鼓似的一拳接一拳朝他肩上擂去,嘴里連聲道:「討厭,討厭,討厭……」

華雲龍哈哈大笑,將蔡薇薇放下地來,道:「薇妹,你知道你很美么?」

蔡薇薇星眸橫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嬌聲道:「還說呢?你最涎臉了,就知道欺侮我。」

華雲龍眉頭一揚,正經的道:「誰欺侮你了?我是喜歡你,說真的,你的確很美,比那九y教主還美。」

蔡該感右掌一揚,道:「你再講,再講我可真要打你啦。」

四野岑寂,星光迷朦,這是一幅似真還假的玉女含顰圖,華雲龍瞧在眼里,樂在心頭。但見他眉開眼笑,喏喏連聲的道:「不講啦,不講啦,說真的,咱們也該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辦?」

蔡薇薇突然眼珠一轉,問華雲龍道:「龍哥,倩女教的宗旨是什么?」

華雲龍道:「說來話長,如想講個明白,那得從頭講起。」

蔡薇薇嬌聲說道:「擇要講嘛,將來我要幫你的,有關倩女教的底細,總該讓我知道一點啊。」話頭已經打開了,華雲龍不講已是不行。

他想了一下,於是擇其所要,將那方紫玉師徒,以及玉鼎夫人講過的話,簡略地說了一遍,此其間,難免涉及他所知道的因果關系,也提起過玉鼎夫人如今已經出家為女道士,更名長恨的事。蔡薇薇聽得十分仔細,聽完以後,不覺長長吁了口氣,感慨系之地道:「想不到,想不到,原來這位教主乃是暗戀伯父,所以創下倩女教,用情如此之深,當真罕世少見了。」

華雲龍感觸更多,喟聲一嘆,道:「少見的還是那位長恨前輩,她對家父不但用情極深,而且d悉家父的為人,寧可自苦,寧可折磨,也不願家父稍有隕越,交友若此,那是兩心如一,猶勝同胞了。將來我定要設法將她老人家接回雲中山去。」

蔡薇薇惋然接道:「可不是么,如說用情能以入聖,長恨前輩是以當之無悔了。龍哥,將來咱們一起去找她,你說好么?」言談至此,兩人的情緒已經完全轉變,便連原來的目的也已忘懷了。事實上,此刻再談倩女教的宗旨,那似乎也屬多余。

突然,萬籟俱寂的夜空之中,傳來一聲極為低微的喟然長嘆。這一聲喟嘆,幾不可聞,可是,聽在華雲龍與蔡薇薇這等高手耳內,也有平素講話一般清晰,他二人驀然聞之,不覺齊齊一怔,頓了一下,卻又聽不見任何聲響。

華雲龍忍耐不住,揚聲喝道:「那一位高人蒞臨此間,何不請出一見?」話落,不聞回音,華雲龍再問一遍,仍是沒有回音。

蔡薇薇悄聲說道:「咱們搜他一搜。」

這一回,回音來了,但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必搜了,孩子,老身不想打擾你們,你們要找的人,目前在……」

活猶未畢,華雲龍已經一聲歡呼,道:「嗨,是顧老前輩么?晚輩正想拜見您哩。」

只聽那人慨然道:「你這孩子,唉,貧道原來不想讓你知道的,想不到你的記憶力竟然這樣好,如今我也不瞞你了,貧道確是長恨。」

蔡薇薇聽說那人自稱長恨,連忙接口道:「好啊,咱們正在談您呢,您老人家容許咱們拜見么?」

長恨道姑道:「不必了,孩子,貧道已是世外之人,相見何益,辦你們的正事去吧。」

蔡薇薇嬌聲道:「我想得到,眼前的正事,您老一定替我們辦好了,我好想見您一面啊。」

她講此話悅耳動聽已極,仰慕之情又復溢於言表,長恨道姑不覺贊許道:「好聰明的孩子,你叫什么?」

蔡薇薇連忙應道:「我叫蔡薇薇,我娘叫我薇兒,您也叫我薇兒吧。」

長恨道姑道:「貧道記下了,倘有機緣,咱們來日再見吧。」

蔡薇薇著急道:「不,不,我想見您,我現在就想見您,您老人家為何吝於讓我見您呢?」

長恨道姑道:「貧道已經講過了,出家人相見無益。其實你剛才的謬許也錯了,貧道忍恨出家,焉當得情聖二字。」

這片刻間,蔡薇薇一句緊接一句,不斷的要求長恨道姑容許她見上一面,華雲龍c不上嘴,於是運足耳力,捕捉那話聲的來源,豈知長恨道姑好似真的不願相見,所講的話聞之在東,忽焉在西,竟像其人正在繞場奔走一般,聽了半晌,總是拿捏不准真正的停身之處。

華雲龍他心意一變,接口說道:「你當得的,老前輩,不瞞你講,那天晚上您與方紫玉前輩所講的話,我全都聽到了,當時的情景,我也全都看到了,這世上既有文聖,也有武聖。您老人家便是情聖。真的,我對您老人家所知不多,那天晚上,我卻感動得哭了。」

但聽長恨道姑幽聲一嘆,道:「看來你也是個情種,孩子,你叫華雲龍么?」

華雲龍恭聲應道:「是的,晚輩表字雲龍,長者們都叫我龍兒。真正的講,晚輩該稱您姨姨或姑姑。老前輩,你准我這樣喊您,也叫我一聲龍兒好么?」他講這話時充滿了感情,也洋溢著無比真摯的孺慕之意,令人一聽,便知他語出至誠,乃是肺腹之言。

長恨道姑顯然被他的話語感動了,只聽她慨然一嘆,道:「貧道不是嬌情之人,如果提前十年八年,你喊我一聲姨姨或姑姑,貧道還不見得滿足呢。可是,如今貧道已是出家人,這些俗家的稱謂,貧道早已陌生了。」

蔡薇薇聽到此處,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忖道:「對啦,我何不趁她說話分神之際前去尋她?尋到了她,她老人家想不見我也不行啊,嗨,我就是這個主意。」她想到便做,連華雲龍也不告訴一聲,立刻悄悄地掩入從林,一閃不見。

華雲龍卻是打蛇隨g上,連忙改口道:「顧姨,稱謂那有什么陌生的?出家人也有俗家親友的啊。顧姨,您老人家喊我一聲龍兒吧,您不知道,自從那晚見您以後,如非迭生變故,龍兒早就找您來了。」

這是真誠的呼喚,長恨道姑自然聽得出來,因之她頓了一下,幽幽一嘆道:「孩子,自古多情空余恨,你的感情也太豐富了。」

華雲龍道:「我錯了么?顧姨,難道龍兒不該對您有份孺慕敬仰之情么?」

只聽長恨道姑道:「貧道不能講你錯,但也不同意你的想法。你記得兩句古詩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孩子,你的感情過於豐富,將來可有苦頭吃了。」

華雲龍亢聲接道:「龍兒不信,鴛鴦交頸,孤雁凄鳴,飛禽走獸,尚且有一份失單與互愛之情,何況人乎?人若寡情,那就與冷血動物無異了。」

長恨道姑道:「唉,你涉世未深,想法過於天真,須知人生變化多端,許多困難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到時候情天難補,恨海常存,你就知道禽獸與人不能相比了。」

他二人你言我語,一時忘情辯駁起來,誰也沒有注意蔡薇薇早已不見。華雲龍聰明絕頂,反應靈敏,言談至此,不覺將長恨道姑引入彀中,長恨道姑一時情急,竟自無話可反駁。華雲龍聽她半響無語,忙又接道:「顧姨,你別難過,說真的,您也沒有錯,錯的是咱們華家的人,咱們不該冷落顧姨,使您老人家懷情忍恨,以致於出家當了道姑,這事龍兒原無所知,如今既然知道了,龍兒定無不顧之理,顧姨,您讓龍兒見您一見,好么?」

這時始聞長恨道姑一聲喟嘆道:「你這孩子舌粲蓮花,是想說服貧道么?」

華雲龍忙道:「不是的,顧姨,我娘也說咱們華家對您不起,您若不信,可以去問我乃乃,龍兒若有半句虛言,讓您打十板p股。」

長恨道姑不覺失笑道:「你這孩子……唉,貧道講你不過,不上你的當了。」此話出口,華雲龍大吃一驚,但因從那話聲之中,聽出長恨道姑已有離去之意,一時情急,不覺揚聲截口道:「等一下。」

「等下去,貧道的耳根不得清靜,你們趕緊返回金陵,來日自有相見之期,貧道去了。」話落,響起一絲的衣袂飄風之聲。

華雲龍一聽大急,尖聲叫道:「顧姨,顧姨您不要走。」這片刻間,他用盡了心思,想見長恨道姑一面,甚至有意說服長恨道姑,完成自己的心願,不料長恨道姑d察其心,說走就走,他急得連連跺腳,卻是無可奈何。

就在他急得跺腳不巳之時,突然聽到蔡薇薇嘿嘿一笑,道:「顧姨,薇兒等您很久了哩,您老人家當真吝於相見么?」

華雲龍方始一怔,已聽長恨道姑驚異感嘆的道:「噫,你這孩子忒慧黠了,你是怎樣找到我的?」

但聞蔡薇薇俏皮的道:「您老人家分音化聲的功夫忒高明,薇兒那里找得到,是神仙告訴我的。顧姨姨,龍哥在發急哩,咱們下去吧?」

華雲龍恍然而悟,腳下一頓,立時向左邊林內撲去,同時歡呼道:「顧姨,顧姨,原來您還沒有走啊。」

長恨道姑的確未走,她此刻仍然高踞在入林不遠一株叢樹的枝叉之間。薇薇迎風綽立,站在她的背後。她二人同用一枝,長恨道路竟然未曾察覺,蔡薇薇輕功之高,於此可見一斑了。華雲龍到得樹下,長恨道姑瞧瞧蔡薇薇,又瞧瞧華雲龍終於無奈地道:「好吧,咱們下去,遇見你們這兩個玲瓏剔透的孩子,貧道只有認輸了。」她說著緩緩起立,輕輕一躍,落身地面。

蔡薇薇也隨路落地面,笑臉盈盈的道:「薇兒騙你的,顧姨,您的功夫真的很高,剛才倘若不是您老拋出一片樹葉,劃起一絲破空之聲,我還正在奔波未歇哩。」

她這樣一講,長恨道始不覺莞爾道:「你也不必阿諛逢迎了,反正貧道已經被你找到,要講什么,那就爽直的講吧。」

華雲龍早已迎了過來,聞言連忙接口道:「顧姨說得是,您請坐,咱們就在這里談。」

長恨道站游目四顧,將頭一點,就近找了一塊山石坐了下去,華、蔡二人相視一笑,緊隨身後,也在她面前坐了下去。這時已近子丑之交,下弦月升二三丈許,那淡淡的月光,一絲絲從那樹葉縫隙間灑了下來,滿地都是點點銀星,再加一位娥眉鳳目,體態輕盈的道姑,高高端端山石之上,在她的面前,又復並坐著一雙金童玉女一般俊美的痴兒,這一雙痴兒目閃精光,臉含微笑,仰望著山石之上的道姑,流露著天真無邪的神情,形成一副充滿活措、和煦、溫馨、謐靜的畫面,令人見了,不覺倏生悠然出世之感。

他三人相互凝視,不言不動,過了片刻,還是長恨道姑打破沉寂,道:「傻孩子,你們苦苦相,就是看看貧道的模樣么?」

華雲龍凝目如故,蔡薇薇卻是將頭一點:「嗯,顧姨好美啊。」

長恨道姑莞爾道:「貧道出家人,出家人觀念之中沒有美丑的。」

蔡薇薇黛眉輕揚,道:「唉,美丑是比較得來的嘛,真的,您真的很美,如果不穿道裝,薇兒相信一定更美。顧姨您為何要穿這種又肥又大的道裝嘛?」她是不明內情,不失天真,講起話來莽莽撞撞,毫無顧忌,殊不知最後一問,恰好問到長恨道姑最為感傷之處,長恨道姑心頭一酸,臉色剎時暗淡下來。但她畢竟是個通情達理,極富經驗之人,瞬息便自恢復了常態,只見她目光一抬,微微一笑,道:「貧道怕要使你失望了。」

蔡薇薇不覺一怔,道:「顧姨可是不願意再講么?」

長恨道姑依然含笑道:「貧道乃是為出家而出家,性之所近,便自穿上了道裝。你滿意么?」蔡薇薇聞言之下,目瞪口呆,大出意料之外。

可是,這種避重就輕的答覆,卻難滿足初知內情的華雲龍,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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