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2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5919 字 2021-01-17

踏入酒樓,跑堂的槍步上前,哈腰道:「華爺,請樓上雅座坐。」

華雲龍點了點頭,大步上樓,虎目一閃,正欲問明那雪衣少女在哪間雅座,忽見臨窗的一間雅座,傳來玄冥教下那雪衣少女脆若銀鈴的聲音,冷聲道:「在這里。」華雲龍忖道,聽你的口氣,倒象是吵架來的。走了過去,跑堂的忙不迭打起雅座簾幔。

只見那雪衣少女憑窗而立,手支香腮,嬌軀斜倚窗邊,怔怔望看街上車馬,聞他走入,頭也不回,道:「把這席酒桌撤了,另換一桌。」

那跑堂的訝道:「姑娘,這席酒還是溫的呀。」

那雪衣少女忽然轉過嬌軀,怒道:「羅嗦,要你換你就換,會短了你的錢不成?」

華雲龍一瞥桌上酒菜,果見尚猶有熱氣,心中想道:「她是候我甚久,借題發揮了。」不禁朗聲一笑,揮手令跑堂的退出,拱手道:「姑娘寵召,請恕在下……」

「你是大英雄,想來不會因欲知玄冥教的內情,趁此時機,迫一個小女子?」華雲龍先是搖了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

那雪衣少女惑然道:「什么意思?」

華雲龍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卻懼現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就難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嘆了一口氣。華雲龍見她神情大異往昔,心中暗暗忖道:這丫頭真敢違背師命,與華家的人為友。

兩人入席坐定,華雲龍舉起酒杯,道:「聽說令師與寒家有殺師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面微沉,道:「不解大仇。」

華雲龍笑道:「令師名諱……」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搖,悶然道:「今夜之宴,你如去了,家師一定會告訴你,此刻何必多問。」

華雲龍心念暗轉,忽然道:「令師可是名為施標?」他故意將施標二字,咬字略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睜,道:「你如何知道了?」

華雲龍心念電轉,忖道:「那自稱九曲神君的玄冥教主,名字既為施標,武林中未聞此人……是了,必是聲音相近……」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突然放聲一笑,道:「谷姑娘,尊師原來姓谷。」

那雪衣少女谷憶白聞言,立知他原來並不知曉,芳心又氣又惱,道:「哼,你別得意,實告訴你,你這樣死得更快。」

華雲龍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玄冥教主九曲神君,就是昔日的無量神君的門徒谷世表。當年無量神君遣谷世表至青州秦氏夫人家中尋仇,華天虹奉母命萬里報恩,拼斗谷世表,那時華天虹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遠非谷世表之敵,中了谷世表一記九辟神掌,險些斷送一命。其後華天虹曹州跑毒,與白氏夫人化敵為友,惹起谷世表嫉恨,找上華天虹,卻形勢一反,敗回無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會,無量神君被文太君擊斃,谷世表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凶魔東郭壽門下。九曲掘寶,東郭壽門下弟子,鍛羽而逃,谷世表卻下落不明。華雲龍道:「想不到谷世表居然成了九曲神君,重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過咱們華家還在,你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谷憶白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是因己之言,心懷不悅,幽幽地道:「你今晚最好不要去應邀了。」

華雲龍劍眉聳動,道:「此宴為令師下柬相請,姑娘何出此言?」

那谷憶白冷冷說道:「你已知道我師父是誰,難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家與你們華家仇深若海,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華雲龍莞爾一笑,舉杯呷了一口酒,卻覺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即死的毒葯,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你用這卑鄙手段。心念一轉,卻神色不動,將酒杯置於谷憶白面前,含笑道:「姑娘也請喝一口,如何?」

谷憶白嬌靨一紅,霍然起立,怒聲說:「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忽然幽幽一嘆,又道:「也罷,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杯,湊近朱唇。

華雲龍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來不似她所下的毒,只是此間並無他人……」眼見她即將飲下,手臂一伸,已將酒杯奪過,淡淡一笑,道:「原來這家酒樓,是貴教手下開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杯。

谷憶白也是心竅玲瓏的,見狀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聲啊道:「蕭貴。」她一怒之下,語中貫注內勁,樓下都聽得清清楚楚,聲震屋瓦,華雲龍若無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幾個師兄都要強些。

瞬時,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來,簾幔一掀,一個年約五旬,貌若商賈的人,走了進來,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動怒?」

谷憶白冷笑道:「你也知我會怒么?」

那蕭貴吶吶道:「屬下……屬……下……」華雲龍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強忍委屈樣子,那知玄冥教下的人,如此怕她。」

只見谷憶白黛眉一挑,冷然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是誰主使你的?」那蕭貴囁嚅半晌,說不出話來。谷憶白勃然大怒,恨聲道:「好。」閃電般掣起那含毒酒杯,玉手一抖,就將懷中毒酒潑向那蕭貴。

華雲龍驀然右掌一揚,發出一股柔和勁力,將那酒成三四尺方圓的酒雨,掃落地板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厲害,才一沾樓板,嗤的一聲,已將樓板澆黑了一大片。那蕭貴驚魂甫定,見狀又駭出一身冷汗。華雲龍雙眉微聳,谷憶白也未料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說話。

忽聽一個洪亮蒼勁的聲音響起,道:「姑娘息怒,此事無關蕭貴,是老朽之過。」話聲中,一身軀魁梧,紫棠面皮的老者,走了進來。

谷憶白一見那老者,黛眉微蹩,冷然道:「既然是董伯伯令蕭貴做的,董伯伯位高權重,侄女自是無話可說。」

那董姓老者未料谷憶白在外人之前,即出言斥責,哈哈一笑,掩去窘態,朝華雲龍一抱拳,道:「這位想是華大俠的華公子,老朽董鵬亮,這邊有禮了。」就在拱手之際,一股y柔潛力,業已悄無聲息地襲向華雲龍。

華雲龍暗暗一哼,抱拳還禮,道:「華某年幼,如何敢當。」就勢發出一股暗勁,直迎上去。

兩人各立桌子一邊,兩股暗勁即在筵上相撞,波的一聲輕響,谷憶白以為二人功力,這一較掌,那怕不碟盞狂飛,木桌四散,誰知僅座間微風流盪,吹得屏幔飄飄而己,芳心暗道:「他們功力都已達收發由心了。」

美眸欲轉,只見華雲龍雙肩微幌,董鵬亮卻連退三步,踩得樓板格格作響,面上神色一變。她對董鵬亮功力,早已熟知,卻未料及華雲龍功力至此地位,芳心暗暗想道:「他既有如此武功,師父是更容他不得了。」無端忱慮不已。

董鵬亮暗自心驚,敞聲一笑道:「風聞華公子不恃武功高強,且身具避毒之能,老朽故聊為相試,華公子宏量,想必不會介意。」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不見得,若是有人意欲謀害尊駕性命,尊駕也力加容忍?」

急聽谷憶白忿道:「董伯伯,你就這般不給侄女面子?」

董鵬亮眉頭一皺,道:「姑娘如此講,真令老朽無地自容了。」

谷憶白冷冷說道:「無地自容的該是侄女。」她咄咄人,令董鵬亮大感為難,蕭貴一旁更是噤若寒蟬,動也不敢動。

只聽華雲龍朗笑一聲,道:「谷姑娘請坐,小事一件,何必斤斤計較。」谷憶白聞言,冷笑一聲,竟然依言住口。

男女之事,真是迥出常理,不可思議,谷憶白與董鵬亮,同為玄冥教中人,與華雲龍本為仇敵,而今偏與華雲龍是友,顯得十分溫馴。董鵬亮暗暗忖道:「女心外向,我早勸神君勿收女徒,如今……」念頭一轉,笑道:「華公子果是豪俠胸襟。」

華雲龍淡淡一笑,道:「貴教主柬邀在下,尊駕知否?」

董鵬亮頷首道:「老朽焉得不知。」

華雲龍本待譏諷對方幾句,心念忽轉,淡然道:「既然如此,屆時再領教吧。」抱拳一禮,又向谷憶白拱一拱手道:「在下告退。」

谷憶白急聲道:「你……連杯酒一箸菜猶未下咽……」

華雲龍截口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領即是。」

谷憶白愈是惶急,偏又想起既為敵仇,挽留的話說不出口,美眸一瞪董鵬亮與蕭貴,滿懷恨意。董鵬亮也就罷了,那蕭貴不由機伶伶一個冷戰,急忙垂頭不敢仰視。天底下,唯情之一字,最為玄奧莫測,可以使敵化友,也可以使友成仇,可以生人,也可以死人。

谷憶白暗中見了華雲龍,固然非只一次,卻也屈指可數,真正見面,連今天也不過區區二次,若說就此生情,憑她高傲偏激,未免太不可能,只因她素來小視天下士,除她師父一人外,天下的人,都視若糞土,而與華雲龍一斗之下,處處落了下風,傲性受挫,初時將他恨之入骨,歸後苦練武功,意欲有朝一日,能賽過華雲龍。

不數日,她無端恨意漸減,芳心雖仍念著華雲龍,卻非如同前日,恨不得剁上華雲龍千刀,而是憶想華雲龍俊美無儔的儀表,高絕的武功機智,最重要的,雖在嘻笑中,隱隱有一種光明磊落的英雄氣概,便渴望一見,甚至結友,明知有違師命,也不可阻遏,連她也不知何故,因而悄然邀了華雲龍。

及見了面,她又不知如何開口,又被董鵬亮、蕭貴一擾,話說不上兩句,華雲龍即欲告辭,芳心更是悲苦惱怨,兼而有之。忽然,她淚光浮動,恨恨地道:「你走好了。」蓮足一跺,徑由窗口縱落街頭,不顧路人的訝異,疾奔而去。

華雲龍雖覺事情無關於己,可奈他天性風流,最見不得女孩子之淚,大為不安,心念電轉,忽然也縱身邊上,喚道:「谷姑娘。」

兩人在大街上,毫無顧忌的施展輕功,雖引起行人商賈之驚,卻也不駭,原因是徐州近日已司空見慣了。華龍雲武功遠勝谷憶白,不過二三個縱躍,已迫及她,谷憶白霍然螓首一回,道:「你趕來為何?」語氣雖有忿忿,腳步卻緩了下來。

華雲龍暗忖:「你這怒氣,太沒由來。」口中卻道:「在下意欲邀請姑娘至另一家酒樓。」

谷憶白停住身子,冷冷說道:「你不是執意離去么?」

華雲龍止住步子,笑道:「在下是恐姑娘不肯賞臉,不得不爾。」

兩人這時佇立在一家屋的瓦上,離開最熱鬧的西大街,雖巳遠遠,仍有不少行人,見到二人在屋瓦之上,谷憶白悲惱愁苦一凝,覺出不妥,嬌軀一聳,復落在一條僻巷之中,華雲龍隨之躍下。谷憶白輕輕地道:「我想找一家偏僻安靜的。」

華雲龍頷首道:「好,只是偏僻容易,安靜則難,說不定更是噪雜。」

谷憶白道:「沒關系,只是沒有那些厭物s擾即可。」她說的厭物,顯然是指玄冥教的那些人。

華雲龍莞爾一笑,道:「咱們循這巷子走吧?」

他方邁開腳步,谷憶白扯住他的袖子,道:「不要在這方向走。」

華雲龍怔了一怔,扭頭問道:「何故?」

谷憶白道:「我記得剛剛走向南而來,來這方向不是又回頭走了?應往這邊走。」

華雲龍心道:這等小事,也說個不休,微微一笑道:「依你。」轉身走去。

谷憶白笑靨如花,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緊緊跟著他走。這條巷子雖窄,倒是蠻長,走了半里,未見盡頭,谷憶白左顧右盼,見旁邊就有一條小小面店,輕輕一拉華雲龍衣袖,道:「就在這家好么?」

華雲龍轉面一看,見這家面店窄隘y暗,劍眉微蹩道:「我是無可無不可……」

谷憶白道:「那就這家。」嬌軀若輕靈翔動的彩燕,已掠入店中,華雲龍無可奈何,隨之入內。

那開商的是一個滿面皺紋的老頭兒,放眼一望,見店中忽然走入一對璧人,男的如玉樹臨風,神采奪人,女的如嬌花照水,麗若天仙,他一輩子那里見過這等人物,一時幾疑眼花,不禁揉了揉著眼。華雲龍見店內y暗,只不過三張桌子,十來個竹凳,油漬斑斑,粗陋不堪,並無一個食客。

只見谷憶白卻毫不介意,搬過兩個凳子,嬌聲道:「坐啦。」

華雲龍坐了下來,笑道:「我瞧你是大酒樓上厭了,居然要進這等面店。」

谷憶白嫣然一笑,道:「你這也不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吃喝?」

華雲龍搖頭道:「不,我童年常跑下山,雲中山周圍城中,這類小店常去,大了才止。」

谷憶白星目一睜,道:「你們落霞山庄富可敵國,還怕吃窮?」

華雲龍哈哈一笑,道:「雲中山左近城中的小抖亂,流浪兒,那時都是我手下嘍羅,與他們打一伙,不好上大館子。」

谷憶白想像他幼年時頑皮情景,抿嘴一笑,忽然覺出這小店的老頭兒並來過來招呼,玉面一轉,嗔道:「喂,老板,客人上門,你怎地理也不理?」

那老頭兒因初見這股秀逸人物,心懷凜凜,未得招喚,趑趄不敢上前,聽那美如天仙的少女出言相責,不禁嚅嚅道:「小老兒……」

谷憶白玉掌一揮,道:「其他休提,你這里有什么吃的?」

那老頭兒楞了楞,道:「姑娘喜歡什么?」

谷憶白嬌笑道:「我喜歡的,你這里怕沒有。」

那老頭兒道:「姑娘說說看。」

谷憶白美眸一轉,道:「我愛吃熊掌、駝掌、猩唇、四鰓鱸魚,你有么?」華雲龍暗暗失笑,忖道:她上次顯得城府深沉,此刻卻似一個十三不字之年的少女。

那老頭兒目瞪口呆,道:「這……」

谷憶白嗤的一笑,道:「算了,你將面名念一遍。」

那老頭兒如蒙大赦,急忙將可做的面都說出來,谷憶白略一吟哦,轉面朝華雲龍道:「其他顧名思義,我都知道,唯有陽春面,名子倒雅,是如何做,我倒想嘗嘗。」

華雲龍忍俊不住,想她貴為玄冥教主之徒,每日山珍海味,對這等最平常的,反而不知,道:「陽春白雪,知道么?」

谷憶白失聲—笑,道:「原來就是白面,就吃一次吧。」星眸凝注華雲龍,一片柔婉神色,低聲道:「你愛吃什么?」

華雲龍笑道:「你愛吃的,我也喜歡,也來一碗陽春面好了。」谷憶白燦然一笑,揮手令那老頭兒去做。

這時,已近午正,卻仍未有食客,華雲龍向外望去,只見店外有十余個人,一直朝兩人望來,這面店爐灶都在店門口,那老頭兒,邊下面,邊向那群人招呼。只見一個漢子,跑至那老頭身邊,低低說了幾句,他耳力過人,已聽出說的是自已,那老頭兒似是大為震驚,轉面望了望二人,現出敬仰神色,那說話的漢子,說完重又奔出。

華雲龍情知那群人大概僅是一干窮漢,見到了華家華公子,自是不敢進店同席,有心喚他們進來,也免得妨了面店生意,但見谷憶白興高采烈的神情,忖道:「我與她的交誼,說不定僅此一次,唉,她既然要靜,就讓她清清靜靜的進食,待會多賞那老人一點就是。

一忽,那老頭兒端上面來,立於一旁,搓著老手,嚅嚅道:「華爺,這……這面……」

華雲龍一擺手,道:「這些你不必管,去歇下吧。」

那老頭兒以為他們是對情侶,不喜有人s擾,急急退得遠遠的。谷憶白津津有味的吃著,華雲龍也取過竹筷,挑了幾條。男女之間,就是這般微妙,共食之時,若是無情,則龍肝鳳髓,也難下咽,若是有情,那伯是糟糠齏鹽,也津津有味。只聽谷憶白柔聲道:「味道如何?」

華雲龍笑道:「不壞啊。」

谷憶白欲言又上,半晌才道:「今夜你非去不可么?」

華雲龍知她是指谷世表所邀之宴,笑道:「那還用說。」

谷憶白微微一嘆,道:「我那幾個師給與孟為謙、端木世良他們,都一力攛掇家師,就在宴上廢了你。」

華雲龍夷然道:「令師意下如何?」

谷憶白道:「我師父笑而不答,我瞧危險的很,你還是不去為妙。」

華雲龍略一沉吟,道:「令師我雖未謀一面,但於此事,我看令師必會客客氣氣待我。」

谷憶白輕輕一嘆,道:「既然如此,你要小心。」沉吟半晌,忽道:「家師練有一種掌力,能將絕毒入敵人體內人,那毒力之烈,天下無出其右……」

華雲龍截口笑道:「在下百毒不侵。」

谷憶白道:「毒你不懼,可是那掌力卻可透重甲,傷肺腑於不知不覺中。」頓了一頓,凄然一笑,道:「這些話我本不該說的。」

華雲龍道:「姑娘放心,在下絕不利用姑娘所告。」

谷憶白幽怨地道:「你……」螓首一垂,默默不語。

華雲龍站起身子,道:「咱們可以走了?」谷憶白默然起身,隨他行出店口,華雲龍隨手拋下一錠銀子,道:「門外的朋友,我都請了。」

那老頭兒連忙道:「華爺,不要幾文錢……」話猶未畢,只見華雲龍向猶候立店口的人招呼一聲,與谷憶白己走出老遠,眨眼消失巷中。

二人漫步之間,不覺已出南門,華雲龍煞住腳步,道:「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

谷憶白悠悠一嘆,道:「咱們可以做朋友么?」

華雲龍道:「眼下不是朋友?」

谷憶白玉面一仰,道:「以後呢?」

華雲龍暗暗忖道:「你師父既非報殺師之仇不可,我家也不能坐視群邪猖狂,你我處境實有若水火,這個朋友,如何交得起來?」轉念之下,欲開口明言,但見谷憶白兩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緊盯住他,見他沉吟不語,嬌軀已暗自顫抖。華雲龍見狀之下,再也不忍心說出決絕之辭,笑道:「只要你不想殺我,自是可以。」

谷憶白芳心大暢,嫣然一笑,悄聲道:「本教的高手,大部聚於城南十余里外的一所庄院中,較次的則在近城另一在院,柬上未寫明地點,必是距城遠的庄中,不過,我可能不出席。」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在那般景況與你見面。」轉身走了幾步,回頭一望,谷憶白仍俏立原地,痴痴望著他。

華雲龍揮了揮手,誰知谷憶白反而翩若驚鴻,飛身過來,喚道:「雲龍……」頓了一頓,道:「我可以喊你名字么?」

華雲龍微微頷首,問道:「有事么?」

谷憶白忸怩一笑,吞吞吐吐道:「我……」突然低下了頭,道:「今晚我在榮升客棧等你,你一定要來。」說著,不待他答話,飛身就走。

華雲龍啞然一笑,轉身行去,心中想道:這般含糊下去,不是了局。他對谷憶白的情意,實是煞費躊躇,念起蔡薇薇,且華、谷兩家大仇,決無和解之理,欲趁早斷了,無奈他又以為情是情,仇是仇,不能混為一淡,要他傷了美人上心,以他倜儻不羈的性情,那又是千難萬難的事。

思忖中,華雲龍回至客棧,蔡昌義、余昭南等俱已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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