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應對措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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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輕手輕腳地將晚餐端了上來。

那是一盤抹著蜂蜜、色澤金黃的面包,數量不少,足夠桌上的幾個人享用了。而在餐桌上,還有其他幾份食物,包括加了西班牙牛至的鳳尾魚、烤得恰到好處的牛舌、從東岸進口的五香鯨肉干以及一些如馬齒莧、菠菜、洋蔥之類的熟食葉用菜,佐餐的則是從新西班牙進口而來的龍舌蘭酒,看起來相當豐盛。

這就是布宜諾斯艾利斯上流社會的生活。即便現在野外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了很多東岸馬匪,供給城市的物資有所減少,但大人物們該有的用度一點也不會缺少,就像今天這頓普通的晚餐一樣,康斯坦丁·德·奧萬多將軍和拉莫斯神父甚至都沒對食物多瞧一眼。

「在新大陸就是這點好處,物價便宜。牛肉、羊肉、魚、蜂蜜、黃油、奶酪、面包、酒幾乎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就連那些該死的、對國王不忠的加泰羅尼亞人,都能輕松地享受這些食物。當然在安達盧西亞、格拉納達、加泰羅尼亞或加利西亞,人們也可以購買這些東西,但成本就高太多了。」奧萬多將軍一邊愉快地享用著目前的食物,一邊說道。

「是的,成本很高,而且這幾年聽說還在鬧飢荒,都從埃及和敘利亞進口小麥了。這么算起來的話,卡斯蒂利亞人的生活甚至可能還沒移民至此的加泰羅尼亞人、南尼德蘭人或那不勒斯人的生活好,想想也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拉莫斯神父那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附和著奧萬多將軍,道:「正如您所說的,舊大陸戰爭頻繁,災荒一年緊似一年,現在每年移民到新大陸的人數足足上漲了三分之一以上。當然這個數據可能不太准確,因為誰也沒有進行過這樣的統計,但就我和其他人交往的信件中涉及到的這方面的內容而言,這很大可能是事實。」

其實,在歷史上的16-17世紀,西班牙人平均每年移民新大陸的人口應該在5000-6000人的樣子,不多不少。本來可以更高,但與葡萄牙人一樣,西班牙國王只允許自己領土范圍內的子民移民新大陸,且還只能是天主教徒。

不過在東岸人的這個時空,因為秘魯、新西班牙貿易的開發程度超過歷史同期,產生了大量的資金、人口和技術需求,故移民至新大陸的西班牙王國臣民有所增多,應該達到了7000-8000人的樣子,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來自親戚家(即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天主教徒,使得秘魯、新西班牙總督區的半島人數量有所增加。但與歷史上類似的是,這七八千移民同樣是以單身漢居多,舉家移民的並不算多,說起來未嘗不是一種遺憾,至少此時奧萬多將軍和拉莫斯神父都是這么認為的,畢竟梅斯蒂索人在他們看來血統上天然要差一些。

「所以我們更不該讓掉潘帕平原,是嗎?我的神父。我們在這里有很多城鎮,包括布宜諾斯艾利斯、羅薩里奧、聖菲、雷西斯滕西亞等城市,同樣也有如弗朗哥鎮、馬德普拉塔、聖洛倫索等小鎮,人口經過多年戰爭、疾病、拓荒的洗禮,仍然保持在幾萬人的規模,我們能退卻嗎?」奧萬多將軍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仿佛突然間對桌上的食物失去了興趣,搖頭說道:「但殘酷的現實也擺在面前,東岸異教徒有幾百萬人,武力強大,決心更是堅定,而我們呢?利馬的總督閣下怕承擔責任,忘了他頭上『特命全權總督』的職銜到底是什么意思,把鍋甩給了馬德里的宮廷。可我倒要問問,在如今這么一個緊張的時刻,卡洛斯國王有空來料理新大陸的事情嗎?」

「你的擔心無比正確,將軍閣下。多年來與東岸人密切的商貿聯系,已經讓利馬從上到下都爛透了,太多的人與東岸存在利益牽扯。你可以想象嗎,東岸商人在卡亞俄港竟然可以進行自己的宗教活動而不受到任何懲罰,聽說是總督給予了豁免權,這簡直就是無恥之尤!有的時候,我恨不得組建一個純潔的聖殿騎士團,將這些人通通扔進地獄進行審判。可我知道我做不到,將軍閣下您也做不到,沒人能對抗大勢。」拉莫斯神父用有些悲涼的語氣說道:「馬德普拉塔現在基本上已經淪陷了,東岸人與我們雜居,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多,行為越來越強勢,幾乎已經不再遮掩自己對這片土地的野心,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災難。可我們能怎么辦呢?與他們進行戰斗嗎?那是不明智的,會使我們的力量受到更嚴重的損害,將來更加無法制約東岸人。」

拉莫斯神父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對於東岸人的步步緊逼,過於強硬其實並不是什么好的策略,因為一旦發生沖突,吃虧的肯定不會是東岸人,且還會讓本就不堪的局勢進一步惡化。現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檢審法院區上下應該明確的一點就是,在馬德里和利馬方面沒有下定決心的情況下,單靠布宜諾斯艾利斯一方,只會招致可恥的失敗。那么,在上頭有個明確的說法之前,自己唯一該做的,其實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斷降溫東岸與他們之間的緊張關系,請求他們約束部眾,停止對西班牙人的傷害,然後在徐徐圖之。

總之一點宗旨就是,在沒法打消東岸人對潘帕平原的野心的情況下,如何利用現有資源和局勢,通過各種手段的運作,盡量推遲東岸人對這片土地的占領,削弱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控制力,以拖待變。

其實這也是前一陣子奧萬多將軍一直執行的策略,即派出代表與駐東岸大使塞巴斯蒂安伯爵一起,不斷進行抗議,給東岸人施壓,同時將這類事件盡量低調處理,定性為土匪襲擊的治安事件,以免東岸人抓住機會大做文章,將事情推向不可控的深淵。至於說東岸人再三詢問的有關鹽布鐵路以東范圍的經營問題,則一推再推,就是不做正面回答,打算將事情拖過這一段事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