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中央谷地(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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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7年1日20日,南智利地區,晴。

明媚的陽光透過谷地上空的薄霧,揮灑到了平原上的每一個角落,將自己的光明和溫暖毫無保留地饋贈給了大地上的植物、動物以及正在辛勤勞作著的人類。

這里是紅旗監獄墾殖區,目前已經發展到了12個自然村落及一個采石場,同時在東面的湖里面還有漁業捕撈和水產養殖機構,全部流放犯人及家屬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兩千五百人,規模相當龐大,是一股足以令西班牙人顫栗的力量。

當然了,東岸人在界河以北的墾殖活動,是受到了西班牙王國「扭扭捏捏」的默許了,這一點已經被秘魯總督阿朗戈的特使予以含糊地確認。究其原因,說白了還是東岸人給予了他們一定金額的貸款,同時出售了一批采礦設備給波托西,幫助他們提高生產效率。再加上歐洲日益緊張的局勢,因此西班牙人最終還是同意了東岸人開出的條件,默許了界河以北包括紅旗監獄在內的五個監獄墾殖區、一個「學術教育機構」(兵團四堡)的存在。

其實不答應也不行啊,經過東岸人連續四年往這里移民——這次不是犯人了,而是身世清白的移民——現在鹿原、板條屋、石河子、兔兒嶺、紅旗五個監獄墾殖區已經有了超過三萬人,如果再算上兵團四堡的學生、教職員工及周邊墾殖的農民的話,總人數妥妥超過了三萬六千了,非常驚人。

這樣多的人,西班牙自是無法應付的,因此在拿到了東岸承諾的給予低息貸款、幫助修建公路以及清剿阿勞坎印第安人三個主要條件後,立刻縮了,再也不管東岸人在這里的活動,前提是他們不去碰瓦爾迪維亞的銀礦及比亞里卡的水銀礦。

東岸人對那些銀礦、水銀礦什么的當然興趣不大!那些東西,就暫時寄存在西班牙人手里好了。他們拿了銀子(水銀也是用來提煉白銀的),最後還不是要乖乖向東岸人買東西?多年來的事實告訴大家,西班牙人采掘出來的銀子中的很大一部分,最後還是通過購買各類工業品的形式又返還到東岸這邊。就如同後世國朝貸款給亞非拉國家搞基建一樣,人家請中國工程公司、買材料、做設計什么往往就以利潤的形式返回了六成貸款,然後還有本息可以收,工程竣工後還有服務可以賣,如果再有附加的采礦條件的話,那這生意不要太賺!

東岸與西班牙其實也是差不多的關系。多年以來,這個國家在東岸貸的款要么以物資的形式發放,要么指定購買東岸商品,這個過程里面東岸人就已回收了超過一半的貸款,然後剩下的貸款西班牙人愛還不還,還的話自然大賺一筆,不還的話東岸人自己去取了抵押品(一般是土地、森林、礦山和碼頭),同樣大賺。

所以,東岸人對瓦爾迪維亞內地的銀礦什么的真的不是特別在意。他們更注重的,還是能夠拿到手里進行開發的土地。尤其是較為肥沃、光照充足的智利中央谷地,這里是能夠養人的,素來令東岸從上到下都極為重視。他們一直堅持認為,有人才有一切,沒有人就支撐不起東岸的「大國戰略」,做什么都力不從心,因此對於任何能夠養人的農業區都十分重視,必須得到手而後快,比如當初的河間地區,前陣子的潘帕平原,以及現在的智利中央谷地。

「最近我到各個村檢查了一下當地的衛生狀況,結果有些觸目驚心啊。」已經升任正科級干部的向子睿來到了第十二混成營的營部,找自己的老友江寧少校喝酒。喝著喝著,二人便聊起來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內容。

「說實話,南智利地區的環境還是比較濕潤的,空氣濕度極大,而且冬春時節氣溫較為寒冷,對初來乍到的人非常不友好,一不小心就要生病。」喝了一口餐前茶的向子睿苦笑著抱怨道:「就拿紅旗監獄來說,附近那么多村子,總共兩千多男女老少,我帶人粗粗統計了下,發現竟然有超過10%的成年人體力較弱或者暫時失去了干重體力活的能力。即便是那些能夠干重活的人,在我看來其臉色也未必是健康的,總是帶著很多蒼白,顯然長期的生活環境的不如意讓他們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十分難受。有些人甚至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也不知道國家配給給犯人的口糧、棉布、毛鞋等物品都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人給貪污了,這些東西沒人說得清了。」

作為在界河北幾個監獄都轉過一圈的人,向子睿對其中的種種關節自然不會不知曉,知道很多監獄管理人員的作風,知道很多長年累月在這工作的人非常辛苦。水至清則無魚嘛,只要事情鬧得不是很過分,他們就懶得管。但問題是現在這些服刑犯人的身體狀況太差,已經到了不得不整頓的地步了,他心里琢磨著,過陣子就給那些人一點警告,讓他們鬧得不要太過分。雖然是犯人,但也是有人權的不是?國家配發下來的東西大體上要發下去,不能截留得太狠了,那樣會影響生產效率。

「你啊,不就是犯人嘛,多大個事。新開拓地區,本就各種破事賊多,你又不是第一回主政地方,咋還不習慣呢?與其把目光老盯著這塊,你還不如花費更多心思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農村醫療體系呢。」江寧聽了不以為然,直接搖頭說道。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江寧少校說得也沒錯。因為新開拓地區就是這樣,充滿了未知的風險。像這些只是身體虛弱的人還算好的了,得急病死掉的才是真倒霉,因為病菌這種東西真的不講理的,也許前一天這個人還生龍活虎,在地里侍弄玉米呢,但第二天突然就卧床不起,然後拖個兩三天,稀里糊塗就死掉了——是的,沒錯,就是稀里糊塗死掉了,因為村里僅有的一位經過簡單培訓的衛生保健員水平有限,也沒足夠的葯品或設備,在這一刻多半是無能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