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2 / 2)

青蓮記事 未知 6034 字 2021-01-17

老高十分沮喪,說:「皇上遇刺一事,都著落到孩兒和九門提督身上,還有十日之限,孩兒雖派出不少高手,奈何一絲線索俱無……」

我沉吟了一下,就把老朱和老田叫進來,說:「此事幕後必有手眼通天者,所圖不小……」想了想,我覺得還需要老田給我守我的火葯研發中心,就對老朱說:「你去走一趟,務必要小心行事,切勿打草驚蛇,先去賬房支三千兩銀子,即日便去罷。」

老朱領命而去。

老田退到屋外守著。

高玉樞似乎對老朱不抱太大希望,神情還是很沮喪。奇怪,難道他想跟我借的是錦梓不成?

我微笑寬慰他說:「琳西放心,我會替你關說,把期限延長。」

老高這才轉憂為喜,連連稱謝。

我又說:「琳西啊,戶部好像也有你八萬兩的借據?」

老高是聰明人,立即說:「孩兒明日便去還清。」

我奇道:「琳西啊,別人不知我還不知?你何曾短過這區區幾萬兩銀子了?為何要去借?」

老高有點尷尬,說:「父親大人,此事瞞得過別人,須不可瞞父親大人。前兩年是李國丈先開此風,借了國庫三十萬銀子去放印子錢,所賺不少。便有不少官員暗暗效仿。孩兒一時心癢,也借了八萬,不過多久便覺無趣,只是一時未曾歸還而已。」

我冷笑一聲,說:「原來如此。」

我說李閔國何以要借下這許多錢,便是當年皇後歸寧,建個行宮園子,以李家的財勢,也不致落下虧空。

無論如何,討債一事都要從李家開刀。

我們這邊剛談完,蘭倌和原慶雲就來了。那家伙還是那樣目中無人,笑得一副討人嫌的模樣。

我暗自想,他之所以如此之紅,固然和那副皮相大大有關,只怕這拽樣也是原因之一。見多了曲意奉承,溫柔嫵媚,婉轉承歡如蘭倌這種類型的,原慶雲這誰也不鳥的樣子格外有吸引力吧?

他照舊大大咧咧坐到我身邊,照舊大大咧咧地把我摟進懷中,手在我腰間摸來摸去,說的話字字挑逗。

情景總讓我覺得似曾相識,不過,我現在應付得比第一回好多了。果然墮落是在不知不覺間產生的。

酒過三巡,老高和蘭倌有些放浪形骸了,有些東西我看得不免要暗自臉紅心跳。

原慶雲的臉在我臉畔輕輕摩挲,略帶酒氣的呼吸逐漸替換掉我周圍可供呼吸的氧氣,弄得我也有一點醺醺然,心跳得快了一點。

「大人,」他現在幾乎把我完全抱在懷中,垂下眼睛,帶笑俯視我,用他那種拖長的蜂蜜絲綢一樣的調子說,「大人前些日子曾說要來找我試試,慶雲可是日日倚門苦待,卻不見大人來……大人莫非怯戰,想打退堂鼓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被某些東西刺激的,明知道是再淺俗不過的激將法,我還是驕矜地笑了笑,說:「怯戰之名,是個男人都擔不起,慶雲是激我呢?既如此,今夜我便在你這里留宿了。」

原慶雲大概也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也愣了愣,然後慢慢,慢慢的綻開一個慵懶的笑容,緩緩說:「慶雲掃榻以待。」

偷歡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寫h?哼!原慶雲拉著我的手往他卧室走去,要穿過長長的走廊,空氣里漂浮著濃郁到令人不舒服的脂粉味道,偶爾才有一兩盞的燈光照出走廊華麗而有點俗艷的裝飾,昏黃暗淡曖昧到看前面幾乎是影影憧憧的地步,但是原慶雲走得很快,那自然因為他很熟悉。

我完全由他拉著向前走,心里其實很猶豫,到現在我都不相信自己對原慶雲說了那句話,即將發生的事充滿不真實感:我的第一次出軌呵。

不過,到了這個時空,除了和錦梓的互相慰籍,我就沒有過像樣的性生活,基本上讓我當受我是決計不干的了,和女人的話我心理的一關還過不了,我雖然性欲不強,但並不是禁欲主義者,說不定我這輩子就在張青蓮體內了,難道以後數十年都自己diy?可說實話我現在還不怎么會呢。

所以,現在未嘗不是一個良機,嘗試一下,順便滿足一下好奇心。

下定決心,我壓下心中忐忑,由他拉著走到了他房門口,他放開我的手,推開雕花的木門,率先走了進去,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房間里沒點燈,一下陷進黑暗中,我有一瞬間驚慌失措,但是被一雙有力的手攫住。我被他一下推在牆上,灼熱的吻和粗重的呼吸一起襲擊過來。他健美的身體緊緊擠壓著我,仿佛想把兩個身體融為一個,他的吻很粗魯激烈,類似於啃噬,弄痛我皮膚的同時也點起一種異樣的火焰,使我不自禁地戰栗。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純粹的,赤ll的欲望,沒有愛,沒有憐惜,只有一種最最原始的動力,從下腹蒸騰,渾濁,y暗,粗魯,灼熱,但是充滿力量,和戰斗與征服的感受一樣古老。

原慶雲很專業,我還沒怎么反應過來,他已經把我弄到床上,脫掉我的衣裳,在我全身又啃又咬的。尤其是這一手不知不覺極其快速地剝人家衣服的功夫,令我由衷佩服。

他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悅地用盡全力撐著他光滑的胸膛推開一些,氣喘吁吁說:「我要在上面。」

他總不會以為我會花錢讓他嫖我吧?

原慶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用帶著笑意的聲音故意慢吞吞說:「是,大人。」

他翻了個身,把我帶到他上面,我的身體與他光滑溫熱的肌膚廝磨,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皮膚下因為這個動作而伸張運動的肌r,仿佛像是被絲絨層層包裹的鐵塊。一時間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他牽著我的手去撫摸他,在黑暗里摸到某個堅硬灼熱的物體,我像是被燙了一樣倏然縮回手。

「你……你自己做准備。」

讓我用手……我是做不來的。可是,這話自己聽著都覺得蠻橫,哪有讓小受自己給自己抹潤滑劑的?

不過原慶雲沒抱怨什么,他自己摸索出一個什么小盒子,然後自己抹了,把尷尬地在一邊呆等順便心理斗爭的我重新拉回他身上,舔噬我的胸脯,撫弄我的身體……

……

結果我在他的幫助和引導下完成了我作為男人的第一次。過程出乎意料的順暢,仿佛我的身體有了自己的意志,非常的順理成章。

我已經肯定了一點:做攻比做受要愉快許多。尤其是進入的時候,那種溫暖緊窒,被完全包圍的感覺真是好啊,有回到母體zg的安全感和替代感,所以接下來的律動就完全是跟隨生命本能了。

不過最最關鍵的是:至少不會痛啊!

可惜原慶雲這家伙的床上功夫過於精湛,他在我身下動著,變換著角度和受力點,結果我沒堅持幾分鍾就不行了。

……

事了我還沒有退出他的身體,趴在他身上呼呼地喘著氣,弄得自己一身大汗,不由感慨這年頭做攻也不容易,實在很累啊。

他卻在我身子下面氣定神閑,仿佛我不過是一只小狗,趴在他身上撒嬌玩。完全不像我之前被邵青和錦梓那個之後,都半死不活了。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比螞蟻和大象的距離還大。

「如何,大人?還舒服么?要不要再來一次?」他一邊好整以暇的撫摸著我的側腰,臀和大腿,一邊用欠扁的懶洋洋的調笑語氣說。

最討厭他這種語氣了!

會讓我覺得明明是我上了他,為什么總像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他充滿興趣地舔咬著我的鎖骨,雙臂把我緊緊桎梏在他身上,一會兒呼吸又粗重起來,含糊低啞地說:「……再來一次吧?大人……」

這家伙想把我榨干嗎?

可恨的是,雖然很丟臉,不想承認,我……真的沒有體力再來一次了。

當然我一定不能這樣說,否則那家伙一定會很高興地說:「既然如此,換我來吧。」

所以我用力掰開他的手臂,忿忿然撤出他的身體,裝出冷若冰霜的聲音說:「不必了。」

我爬起來點上油燈,一一穿上我的衣服,燈光亮起的時候,我看清這間屋子,真的是十分奢華,屋子的一角還有一尊半人高的碧玉瓶,里面c著幾根孔雀尾羽。

而屋子正中間好像是特制的加大的大床上,原慶雲坦然地l著身子,維持原來的姿勢仰面躺著,雙手疊在腦後,一張笑吟吟的俊美面孔,饒有興趣地觀賞我的「穿衣秀」。

我狠狠瞥他一眼,他的床上是一床猩紅羽緞的被子,襯著他沒有體毛,白皙,光滑,健美,堅韌的r體,糾纏著黑色長蛇一般的長長墨發,說不出的艷麗y靡,讓我想起一些古代艷情小說里老愛說的「被翻紅浪」之類的形容。

不過現在即使看著這樣叫人血脈迸張的圖畫,我也沒什么漣漪,因為目前已經「清空」了,所以男人們才總是在做a之後就睡覺或是抽煙,表現相對冷淡,這種感覺我現在也明白了。

我是已經發泄完了,原慶雲的身體還明顯處於那種狀態,不過,我想也沒想過要像對待錦梓那樣去回報服務原慶雲。小小遲疑了一下,我很淡然說:「我走了。」

原慶雲朝我笑了笑,還是那樣慵懶的躺著,像是進食之後的大型貓科動物:「大人走好,慶雲不送了。」

見他這樣干脆,也沒抱怨糾纏我,我倒些微有一些不好意思,扔下一句「過幾日再來看你」,便故作鎮定的落荒而逃了。

出去的時候我給了蘭倌一千兩銀子,即使是紅牌,這個價錢也是十分大方了,不過蘭倌不肯收,說老高已經付過錢了。

我還是把銀票塞給他,說:「那便都拿給慶雲,讓他自己去買點東西吧?」

蘭倌有點心神不定,眼神一直朝原慶雲方向瞟過去,也沒跟我多作推托,急匆匆地說了兩句,就揣著銀票朝里頭走了,好像很緊張原慶雲。

難道他以為我會對原作什么sm之類的奇怪事情?

我神情恍惚地騎著「壁爐」,帶著老田回家,「壁爐」打從立下救主大功,被我嘉獎一番之後,越發驕矜,現在要三顆松子糖才驅使得動它。不過,它同我倒是越發親熱了。

我出了「留芳樓」,便一直覺得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投在我背脊上,弄得我寒毛直豎,每次回頭又不見有人。後來我忍不住低聲問老田:「有什么人綴上我們了嗎?」

老田凝神注氣,察看了一番,說:「不曾發現有人。」

唉,果然是疑心生暗鬼,我第一次做偷歡這樣的虧心事,立刻就心虛不已,疑神疑鬼起來,真是……

近家情更怯,越是離我府門近,我心里沉甸甸地壓著的就由磚頭變成石頭,然後變成建金字塔的巨型花崗岩。

用晚膳的時候,我的心虛達到最高點,我很怕錦梓出現,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這么大的心理壓力,我怕一不小心就會露餡。但是,我又很牽掛他究竟去了哪里。

結果錦梓沒有出現,我又是失望,又是松了口氣,很想問紅鳳他在哪里,不過還是忍住沒問。

晚飯後,我收到了邵青飛鴿傳書的回信,展開一讀,不由心情大好。

番外二養病中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試驗性番外,寫得不好勿怪。

洛水寒兮,小謝,阿妞,還有所有被上一章傷害的jm,抱抱,別傷心。雖然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決定那樣寫,這是我早就構思好的情節,並不是迎合什么。

我要寫的並非純美愛情故事,而是不太美好的真實。

靈欲合一的性是最美好的,但是世界上還有更多因為別的而產生的性:利益,欲望,好奇,甚至憐憫。

主角不是道德標准很高的人,也不守身如玉,不過我想,如果真正認定一個人後,就不會這樣了吧?

無論如何,她作為一個成年人,至少有做了什么樣的事情,就要面對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的覺悟。五月初,鎮國將軍,三等國威公邵青回到洛陽祖宅,謝絕所有親友應酬,獨自住進其父當年隱修的「因果齋」養病療傷。洛陽今歲早夏,「因果齋」門前那株合抱的大銀杏樹上已初聞蟬聲。

凌晨即起,是邵青多少年的規矩了。從十幾歲的時候開始,夜里挑燈讀兵書,凌晨則在這棵樹下聞j起舞,風霜雨雪,三九三伏,從未曾一天斷過。許多同年的紈絝子弟們在走馬斗j,眠花宿柳時,邵青的少年時光一寸一分都沒敢浪費過。

劍創慢慢已收口了,內傷還沒好全,邵青將真氣運行十二周天,還是覺得有些氣血虛浮,不過比起前些日子已經好了很多。

披起外袍走出去,凌晨的空氣濕潤而且涼絲絲的,走到銀杏樹下,聽到樹上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兒的囀啼,邵青抬起頭,微微笑了笑。

手扶住銀杏樹粗糙的樹皮,有許多的陳年往事突然都涌上心頭:

……

父親是個溫和的男人,學問是好的,卻不曾為宦,不通人情世事,又不屑經營,這樣的人,自然挑不起這樣枝繁葉茂的一大家子。邵家從洛陽第一大家族的地位漸漸下滑,親戚們的嘴臉一年比一年傲慢。

七八歲的邵青,看到小廝從母親房里抬出一箱箱的東西,好奇地問母親怎么回事,母親y沉著臉,半晌落下淚來,摟住邵青說:「我兒,邵家將來就靠你了……」

母親出身金陵大族,容貌美麗,性子高傲,原是受不得逐漸冷落,炎涼更替的世事磨折。

一張紙從母親枕下飄出來,回旋空中,那時候的邵青,還看不懂當票是什么。

……

每年年關,是邵家最難過的時候,年宴,給幾百個仆人的紅包,親戚的人情開支,永遠不夠多的庄子上的入息……躲進「因果齋」的父親,臉色極差的母親……

不到十歲的邵青因為和哥哥淘氣打鬧,哥哥不慎打碎了一個古董花瓶,結果兩人被捉到母親面前跪下。

比自己大兩歲的哥哥簌簌發抖,他素來畏懼母親如畏蛇虎。哥哥是父親婚前的通房丫頭生的,寄在母親名下,管母親叫「娘」,那個通房丫頭見了他則要請安叫「少爺」。

所以邵青承認是自己打碎了價值萬金的花瓶,但是在除夕宴的時候獨自被罰跪祠堂的卻還是哥哥。

小邵青偷偷摸摸,揣了一包點心溜進又黑又濕又冷,y森森的祠堂,兄弟倆一起吃,一起玩……結果便有了邵青迄今為止記得最真切的一個除夕夜。

……

因為所有這些,邵青很早的時候就有了覺悟,除了奮發,他沒有別的路好走。

隱郁的父親,不平的母親,地位尷尬的哥哥……人間有許多無奈,而他可以迫的,只有自己而已。

這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從出生起就注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族人姻親眷友,祖祖輩輩的高第榮光,這些東西,都要他背負到身上,後來這個范圍還要逐漸擴大:下屬,軍士們,國家的平安榮辱,朝廷的更替興衰……

不公平嗎?

有些人生來就可以依賴別人,有些人生來就是給人依賴。

運氣算是很好了,十一二歲的時候偶然拜了一個很好的師父。師父是文武全才,驚才羨艷的人物,出身皇族,性格脾氣也很古怪,能夠看中邵青,自然叫邵青的父母親友都大大的驚喜。

邵青的天資無論文武都在上等,加上努力不懈,也是很得師父歡心的。這樣的邵青,從很小時候就有人不停稱贊,說「邵氏一族,光宗耀祖,賴此子矣」,邵青因而有了很超然的地位,在父權軟弱的家中說話很有分量,也因此,當母親堅決不同意立庶出的哥哥為世子時,邵青可以堅持到底,一意孤行。

自己可以去出將入相,哥哥不繼承祖襲爵位,就什么都沒有了。

……

十六七歲便入了軍中,短短幾年就嶄露頭角,旁人當然不會知道雪中千里行軍的疲累,長著蠹蟲的饅頭都有人爭奪的飢渴,從屍體堆里爬出來的恍惚,一刀過去濺得滿頭的鮮血……

不過邵青積功成了校尉了,成了偏將了,成了將軍了。

年華一年年過去。

爵位日高,聖眷日隆。

這雙手上的人命也越來越多。

……

第一次見到姚錦梓這個小師弟還是十年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突然出現,邵青自然歡喜,設宴款待。

師父推出身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俊美的不象話,小小年紀就冷冷傲傲的,師父說:「這是你小師弟,姚乾進的兒子。」

本來漂亮的小孩人人都喜歡,不過當師父教自己一套新的劍法,一向舉一反三的自己兩遍不曾學會,師父叫來小師弟示范,看著那小小的身體在半空騰挪,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真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向冷淡到怪異的師父用那樣慈愛,欣慰,驕傲的目光看著小師弟說:「得此子予衣缽得傳。」

還不至於去嫉妒一個小孩,但是,這個世界真的不公平。

就是有天才這樣的生物出現,讓普通人的聰慧成為笑話,讓尋常人的努力變成鬧劇……

有的人天生就什么都有,聰慧,俊美,出身高貴,在哪里一出現都蓋過所有人的光芒,別人怎樣努力都得不到的,他手到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