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 / 2)

青蓮記事 未知 6053 字 2021-01-17

另外,七寶項鏈可以轉載。

丫鬟生涯原是夢二

其實,接下來幾天張青蓮也沒有如何過分,因為他很多時候都不在府里,有的時候他要宿在宮中,這樣的頻率,大約三五天一次,張青蓮給了她一間房,他不在府里時,紅鳳就自己睡在那間屋里。

有一次張青蓮從宮里回來時,紅鳳給他送參湯進去,結果著實嚇著了:張青蓮正躺在床上,掙扎著給自己上葯,朦朧不清映著灰塵旋舞的縷縷陽光下,他潔白纖美的肢體扭曲成怪異的位置,長長散亂的黑發如同一條條無鱗的黑蛇,身體上點綴著花瓣一般深淺不一的紅色傷痕。

紅鳳驚喘了一聲,手中的磁盞「乒」然落地,摔得粉粹,湯汁四濺。

床上的人僵住了,維持怪異的姿勢停頓在那里,好像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突然被做成了風干的標本。

他頹然倒下來,臉貼在床上喘著氣,微量的汗珠沁出他如玉的肌膚。

「愣著干什么?」又是那樣尖厲起來的語氣,緩緩掙扎著翻過身子來,某些地方又開始流血,「過來替我敷葯!」

紅鳳好像失去靈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到光與影的縱橫糾纏更深的大床前,慢慢蹲下身子,接過他手里的葯,張青蓮仰面躺著,閉著眼睛不看她,如玉的胸膛起伏,身上遍布血水與汗珠。

坦然l裎的美麗身體,令人羞恥的部位,不忍猝睹的傷痕,紅鳳一點點地輕柔擦拭,好像處理著精細脆弱的東西,一點點地敷好葯……她的手卻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當她哆嗦的手從他身子里取出一小塊帶血的酒杯的碎瓷片時,終於忍不住喉頭發出一聲崩潰的細小哽咽,雙肩抖動。

張青蓮卻因為這個東西被取出來而松弛了身子,松了口氣,也睜開眼睛,嘲弄地說:「這樣單女俠就受不住了?陛下畢竟是九五至尊,心慈手軟,比起我以往所受的,如今不過是兒戲……」

紅鳳好像被戳了一刀,身子一晃,不過她銀牙一咬,反而加快了手下的活,迅速地把傷口處理好,一言不發,起身就往外走。

「慢著!」張青蓮不顧傷痛,一把握住她手腕,將她扯了回來,沉聲說:「你要做甚!」

紅鳳被拉住,掙脫不得,慢慢回頭,已是淚流滿面:「我去殺了他……他就不能折磨你了……」

張青蓮粲然一笑:「殺了他?怎么殺?你如今的武功,只怕贏我都非易事,大內多少高手?」

紅鳳凄然望著他,緊握的手指發白。

張青蓮眼神一軟,輕輕把她拉近,柔聲說:「不要緊,其實這事也不常見,偶爾陛下喝多了才犯一次,你別……難過……」

她大哭起來。

張青蓮把她拉在懷里,溫言安慰,漸漸拉到了床上,他的嘴唇親吻她的眼淚,嘴唇,漸漸移到胸上……

淚水和傷痕都化成某種火焰時,紅鳳沒有反抗,雖然很是受了點痛楚,她卻有被凈化的感覺,在因為過於疲累而導致的睡意前失掉意識的最後,她想:我要和青說,我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兩個人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不做官,也不見這些人了……現在的他,一定會答應我了……

醒過來時,看到張青蓮微笑的臉,雖然傷還沒好,他卻很愉快,眼睛明亮地看著她,於是紅鳳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並不覺得他還會反對,還說:「青桐哥哥,以前的事情,我們都忘了吧……」

不料張青蓮面色大變,冷笑起來:「忘了?你不用忘,我不能忘……單女俠真是寬宏大量,願意忘了!可惜,我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么要和你去過窮日子?你不過是我的侍妾,憑什么這般僭越?」

紅鳳目瞪口呆看著他,張青蓮把她的衣服扔給她,冷冷說:「滾出去!」

紅鳳回到自己屋里,不久發現田純和朱纖細被派來守在她門口,不准她走出房門。晚上的時候,張青蓮摸進她屋里,硬要了她,她略有反抗,他就狠狠地咬她,然後伏在她身上,瘋了一樣說:「不准走,你答應了要跟著我,就不能反悔……」聲音像哭一樣難聽。

紅鳳後來覺得,自己已經不想再想什么問題,未來,對錯之類的,已經是很遙遠的話題。

生活變成了一種本能。

張青蓮那次之後就沒再要過她,甚至躲著不見她,但是她走到哪里,好像都被監視住。

直到有一次,他半夜叫她去,她披衣過去的時候,他在床上,床上還有一個人,是一個俊秀剔透的美麗少年,在他的身下呻吟喘息,滿臉情欲之色,他在他身上馳騁,漂亮的長發被汗粘在身上,月光下美麗如畫,看見她來,他停下來,側過臉朝她微笑:「紅鳳,你來了,這個怎么樣?我們一起玩玩好不好?」身下不知名的少年也微微睜開一線眼睛,迷離地望著她,甚至伸出一只手來。

紅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尖叫,有沒有奪路而逃,不記得自己的心在什么時候輕微一響後碎掉。

日子渾濁起來,好像不再流動的水。

她有一次好像想振作起來擺脫,離開他,可是她剛在房里收拾東西,他就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從後面抱住她,痛哭起來,渾身發抖。

他一直很倔強,很小的時候被大點的孩子打得那么慘也沒哭過,於是她又心軟了,自願沉淪下去。

只要不想,不想就好了。

反正,我已經找到他了,之前生命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只要不想,就可以安安穩穩這樣下去。

桃花開了又謝,柳樹綠了再綠,我的青春韶華就一年年這樣消耗,在這渾濁的水里,離過去的單紅鳳越來越遠……

愛情,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病,對的人,不對的時間,有的可以治好,有的變成惡性。

而習慣呢,真的是最強大的力量,他的惡行,他的放盪,他的脆弱,他的不穩定,一點一滴……因為無法離開,也就只好習慣……

他愛不愛我,有沒有愛過我,現在還愛不愛我,我又愛不愛他,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我早已經不想。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有的鮮明,有的模糊。

有一天他又從宮里帶傷回來後,這個府里常來的,就多了一個叫邵青的客人,看他的眼光一天天的不一樣。

接著是誰?

是那個叫姚錦梓的男孩子。他花了好大氣力把他抓住,比對所有人都狠地折騰他。

對這個游戲,他熱衷了很久,樂此不疲。

那個男孩子很可憐,可我卻總覺得他態度冷靜得很可怕。

為了他,我好像還和他吵過,他當時笑著問我是不是吃醋。

我是吃醋嗎?他有沒有愛上他?

我都已經不知道,也不再想。

我已經不過是只被麻醉了中樞神經的蝦。

#######################

悲劇真不好寫,寫得我都郁悶了,到此為止吧,下一篇寫點愉快的,比如說壁爐的番外。

壁爐的哲學思考

馬在這個世界上占有什么樣的位置呢?我想,這個問題除了我,會去想的一定很少。

人類不會去想,拉磨拉車的馬兒們大概也沒什么時間精力去想。可是我呢,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我算是幸運的,就像人類里頭出生在朱門貴戶一樣,馬的血緣也很重要,甚至比人類更重要,因為雖然人類里面出身也已經決定了大部分東西,但是畢竟還有機會爭取,而馬,血統已經決定了所有,快與不快,能不能跑,速度,力量,耐力,這就是一切。

我很幸運,我的父母雙方的血統都是馬里面最高貴的,我的汗是紅如血色的。

小的時候,我生活在一個大牧場里,那時候我不知道有中原,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叫作西域,也不知道人類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我以為世界的中心就在西域,就在這個牧場,就在我腳下,就是我。

這個牧場有很多人,也有很多馬,我還是小馬駒的時候,和我的母親單獨住在特殊的圈里,我從沒見過我父親,因為是對外借種的。

我們的待遇和別的馬不一樣,那時候,我唯一的事就是吃著最肥美的青草,閑時撒撒蹄子,看看天上有時飄得快有時飄得慢的白雲,如果有粉黃色的蝴蝶停在草叢的藍色小花上,我就突然沖過去把它嚇得飛起來。那時候,我以為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類只是為了替我們打開圈門,送來草料而生的。

這樣的生活在我的體量開始長大成一匹成年雄性時慢慢發生了變化,雖然當時我還沒有真的成年。

母親不知道是被賣了還是送給了達官貴人,我於是和大隊伍一起,但還是受到優待。頭馬一開始很警惕我,後來也就好了。離開母親雖然很不安,可這是所有生物的宿命。

我找到一些年齡和我相近的伙伴,它們大都比我要瘦小一些,但也不妨礙我們每天從隊伍前頭跑到後頭,後頭跑到前頭,惡作劇驚嚇一下年老的母馬和脾氣溫和的騸馬。

我最好的伙伴是一匹棗紅色的小公馬,和我差不多時候出生,體形速度都比我差很多,它很小時母親就不在了,有一段時間,我們幾乎形影不離。我對於生命的思考正是從它的經歷開始的。

小公馬一歲多的時候,因為要發情了,就要開始面臨一項對人類而言完全是從便利考慮,但是對個體的馬卻很嚴酷的事情:除了被挑選出來的種馬,其余的公馬都要被騸掉。騸馬性情溫順,不會有發情時的暴躁和麻煩。

像我這樣的血統,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但是我的朋友卻沒有這種好運,我親眼目睹了那一天,大家的不安,我的朋友痛苦的嘶鳴,和空氣里淡漠的血腥氣。我在圈中焦躁地人立,但是我沖不出圈,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我的朋友從此成為和我,和牝馬都不同的另一種,在群體里降到最低等的那一類的怪物……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無能為力,第一次明白人類這種瘦小脆弱的生物比我們都要強大得多,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我們只是在其下的附屬和工具。

從那一天起,我不再看雲,不再追蝴蝶,不再惡作劇,慢慢變成了一匹壞脾氣的馬,慢慢地成年,踢壞過很多次籬笆,踢傷過很多人,甚至連那些默默忍受的我的同類,我也很覺得討厭,人和馬都漸漸繞著我走。

他們管我叫「烈馬」。

我上鞍那天,是整個馬場的大事,那些人既興奮又小心翼翼,如臨大敵。

鞍,蹬和轡頭,被突然地裝到我身上,很不舒服,我不安地嘶吼,刨地,威脅著這些討厭的人類,企圖踢任何靠近我的東西,騎手是遠近聞名的好手,他靈巧地跳到我背上,我開始又顛又跑,前足直立,但都不能把他摔下來。

他的腿緊緊夾住我,馬刺刺進我的腹部,血涌出來,我的口鼻處也被韁繩拉出血來。從來沒這么疼過。

我暴怒。使出所有的招數,用盡所有的力氣。

最終我失敗了。

原來人類真的是比我們更強大的生物。

那個騎手從我背上下來時,路都走不穩了,他大聲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馬,我的汗濕了三層衣服。」人們爆發出大聲的歡呼,恭喜他的馴馬生涯完美的無失敗紀錄。

那天晚上有專門的篝火晚會,人們大聲說笑唱歌,圍著火跳舞,姑娘小伙子們溜到僻靜處幽會。我獨自待在沒有光的角落里,獨自感受傷口的刺痛,我還記得那天晚上蒼蠅圍著我的傷口嗡嗡作響的聲音,無論我怎么用尾巴趕都趕不掉。

後來,我被獻給了國王。

國王就是位置在所有人之上的那個,據說比頭馬更重要,我如果願意也可以做頭馬,卻永遠也當不了國王。

我還是以我的壞脾氣著稱,還是人和馬都遠遠躲著我,然後國王就來看我,他是個老頭子,年輕時大概很威武,現在卻已經虛弱,這在馬里面當然不可想象:一匹頭馬如果老了,就會被別的年輕公馬趕下台。

國王的笑聲很宏亮,不論臣子們多么反對,他一定要親自馴我,還說:「回鶻的男子漢,如果不能騎烈馬,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於是他爬到我背上,我裝模作樣地跳了幾下,然後就乖乖的了。國王驚喜地爬下來,又爆發一陣歡呼,比上回還激烈。

我對國王很客氣,但是別的任何人要靠近我都會被咬被踢,脾氣越發暴躁,國王對此高興壞了,認為我是識得真命天子,忠於主人的神馬,把我看得比他女兒,比他的王國還重要。我住在華麗的屋子里,睡在錦緞和氈毯上,吃著最好的草食,再沒有馬比我地位高了。

那時候我想,主人什么的,沒什么關系,我比大多數人類都重要,這就行了。

然後老國王被滅了,殺他的不是本國的年輕男人,而是來自遙遠的中原,我的生活也被打破。

我想也好,去看看遙遠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然後我走了很遠的路,過程很不舒服。

再然後我被送到了他的家里。

換個主人是無所謂的,反正我那一套可以對付所有人。但不知為什么,我的心情卻很不好。

然後那個人就出現了,他很年輕,很美麗,看到我很高興,拿又香又甜的東西討好我,試圖接近我的時候我咬了他,但沒有怎么用力。他雖然很疼又受了驚,卻沒有驚叫怒罵,他溫柔地看著我,柔聲對我說話,安撫我,以為我很害怕。

他的眼睛讓我想起很早就離開我的母親,但是他忍著疼的樣子卻像一只可憐的比我還弱小的動物,我不屑欺負他,就放開了。

我們相處得很好,他沒有給我華麗的馬廄,卻精心地照料我,讓我過得很舒服,經常一個人跑來看我,對我絮絮叨叨說很多話。

我慢慢地喜歡上他。

第一次開始喜歡一個人類。

那一天,他騎著我,和一些人遠足打獵,遇到了敵人。

我拼命跑,我感覺到他的焦急恐懼,可是背上有三個人,林子的路很跑不開,敵人追上來了。

他從我鞍上滾下去的時候,我覺得很悲傷,很驚慌,但還是聽他的話,背著那兩人往前跑。

風掠過我的耳朵時,我想,和上次不同,如果再也見不到他,我會很難過很難過,我已經不願意再換主人,不願意再換地方。

所以,再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從來沒這么高興過,即使他不給我松子糖,我也肯讓他騎了。

聽說,我的脾氣越來越好了。

對了,說起來,我一直弄不清楚他是男是女,如果是男人,不會有這么溫柔的眼睛;如果是女人,不會這么勇敢。

我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勇敢,最溫柔的人。

######################################

對不起,久等。

最近在趕正文,而且寫得很艱苦。

第一本簡體三月會出,然後應該跟繁體一樣,每月一本的出(其實總覺不太好,又不是漫畫,而且大陸和台灣習慣應該不一樣,不過也沒法子。。。偷看下小編不在。)。具體情況我仍然不知,有下文再通知。

我做了一些修改,比如說小皇帝改為九歲。

好了,大家元宵節快樂,情人節快樂。

恢復更新公告

已經和出版社商妥,下周起恢復更新。

不過每周只能更新一章,直到趕上出版進度。希望大家不要郁悶。

小編說,如果不是因為盜版,我才不管。

簡體,繁體封面兩邊都正在緊鑼密鼓繪制中,大家有什么好意見也不妨說來聽聽。

答疑:每周一固定更新。如有變化另行通知。

本來定有兩部,梁王之後還有一段對外戰爭,但由於出版社作為新開的書系,每月一冊地連載,所以就干脆不分部了,一塊兒寫,寫完算。

再來,目前前面的還不能解鎖,要等出完那一部分才可以解一部分。之所以現在恢復更新,是因為我怕老讀者等得太難受,才跟出版社商量緩慢上傳。(我也追文,知道追文的痛苦。)所以。。。。。。對不住沒看過前文的新讀者了,如果有興趣想看,只能等解鎖。

##############################################

深夜又來答疑:我追兩本書,一是紫川,還有一本叫做《可憐盜賊自傳》。

其實呢,恢復更新大半還是因為自己,沒看到回帖我就沒動力,沒人催我就不想寫,沒有互動就不能迸發靈感。

非被人催著干活,人性真是。。。。。。

或者只有我這種懶人是這樣吧?

總之訥,恢復更新我自己也很高興,還沒開始已經覺得狀態回來了。

夜來嬌客

我打開窗,外面出現的,卻是早該回回鶻的某位公主大人。

一雙剪水明眸望著我,半晌無語,一躍而進屋里,她仍然穿一襲夜行緊身衣,但這回卻是深寶藍色的,錦緞刺綉,甚是華麗,耳上還戴了一對小指甲大的藍寶石,臉上似乎也施了脂粉,俏生生立定,艷光頓時照得一室黯然,燈焰也隨她明滅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