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2 / 2)

青蓮記事 未知 5988 字 2021-01-17

我所乘的馬車也蒙上了白色套子,我穿了素服,帶了寥寥幾個從人,去一處必須要去的地方。

錦梓默默坐在我身邊,他考慮之後,還是跟我來了。

最後送沒什么情誼,卻有糾纏不清的恩怨的唯一師兄一程。

而邵府門口一片冷落蕭條,全沒有以往的門庭若市,人走茶涼,何況邵青戰敗,定不定罪,追不追究家人都還難說,也不能全怪世態炎涼。只是我想起當年邵青凱旋,文武百官誰不來逢迎,門前是如何的車水馬龍,求見的小官地方官能一大清早等到入夜,實在是對比太過分明。

不管怎樣,我是必須要來的。

不管是沖著他和張青蓮的關系,還是他臨行時對我說的那一番話,我都要來送他的。

潔白的邵府連大門都蒙了白布,家丁們都是衣服上套了白服,見到我們的車駕,一張張悲哀麻木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象突然振奮起來大聲唱名。

我們的隨從遞上禮單,我和錦梓並肩走了進去。

靈堂上也稀稀落落站了幾個死忠邵青那派的大臣,但並沒有真正的頭面人物。

我們進去的時候,有人抬頭看,有人偷偷瞥一眼,有人視而不見,邵青的大哥和妻子各自領著族親女眷跪在靈位兩側,邵青沒有子嗣,邵珉也只有女兒,有一個族中的少年做孝子裝扮,估計算是過繼到邵青名下。

我和錦梓對著靈位行禮,孝子家眷們回禮,邵青的遺體並沒有找到,可能混戰之後被殺他的敵軍帶回去領賞了,如今,也不過就是個靈位而已。

我到邵珉面前安慰他幾句,又去到邵青的妻子面前,說:「嫂夫人,敏之兄是為國捐軀,請節哀。」

那依舊是娃娃臉的女子慌慌張張地還禮,笨拙地差點踩到自己裙邊而摔倒,我連忙伸手扶住她,才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訕訕縮回手。幸虧大家都對邵夫人有所耳聞,不至於認為我們大庭廣眾下暗通款曲。

邵夫人紅著眼睛,抬頭對我說:「張大人,會不會搞錯了?……不是沒有找到……屍體么?會不會……他其實沒有死?」

我暗暗嘆息,居然公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想說自己的老公師詐死逃脫戰敗的責任嗎?還是認為邵青是無意間在戰場上頭部受創失去記憶流落民間?若干年後還能戲劇化重逢?這位邵夫人既不會理家也不善女工,估計平日都看戲打發時間了。

有男人呵護的天真無知是一種嬌憨的幸福,失掉保護之後呢?是何等凄涼悲哀的光景?

我看了都忍不住心酸。

出了邵府,我和錦梓回到車里,馬車徐徐離開,我從馬車小小的窗口再看了一眼漸漸變小的白色的邵府,嘆了口氣,低聲說:「這一代,紹家算是完了。」

錦梓和我的目光看向同樣的方向,卻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想起邵青對我鄭重囑托,要我在他不在時照顧他的家族,仿佛那時候便預感到了這一天。

要我在政治上照拂他的家族,可是,就沒有想到現在這樣一不小心就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形勢嗎?

如今,是一不小心就連圭王朝都要沒有了。

我和錦梓回府換朝服進宮,錦梓其實這幾日已經被授了官:御林軍副統領。但是因為沒有正的統領,所以其實目前京師的主要軍權是掌握在他手里:御林軍和王和靖的軍隊。姚家被平反,錦梓得了子爵銜,姚家在錦梓手里終於復興,當然,如果沒有我來爭取,錦梓要保住勝利果實也是不容易的事。

可是完成這一切的錦梓,並沒有看出有多少高興。

非常時期,沒有人想到錦梓的賜第,何況他一直住我這里,所以有了爵位官銜的錦梓也依舊住在我這里。

宮中奢華威重一如昨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時候大家都心中空落落地沒底,反正在我看來,以前並不那么過分的皇宮,如今大得令人難以忍受。

我忍不住往後看錦梓一眼。

他並沒有什么異樣,臉色慣常地沉靜,實際上,除了紹青的噩耗傳來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驚詫失控的表情,除此之外,我這段時間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總是面無表情。他現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這次回來的錦梓,總是讓我覺得有點陌生啊。

這次來宮里,應該是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商量戰或者降,戰要怎么戰,降要怎么降。這樣的軍機大事,錦梓現在都是列席一分子了,這樣快的速度躍升為政治新貴,尤其手里還握著所有軍權,十八歲的錦梓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想這些,可是我是個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瞎想的人。

這個會議的地點在御書房,李閔國和古韻直都告老之後,人才有點凋零,周紫竹在,吏部尚書在,羅蒙在,高玉樞也在,其余還有幾個老臣和幾個新躥上來的新貴。

主降派是以吏部尚書為首的一批老臣,他們比較謹慎,認為目前兵力懸殊,國家空虛,無可用之將,可以先向匈奴求和,進貢些銀兩玉帛,過兩年等國力強盛,再去雪今日之恥。

周紫竹是主戰派代表,認為圭王朝自建國以來,從未向外族稱臣,不可開此有辱歷朝聖祖的先河,而且匈奴狼子野心,這次又和叛逆梁王有所協議,必定不會輕易拿些銀兩就回去。

高玉樞沒有發表意見,他在觀望我的態度。

實際上,他們說得如何天花亂墜,辯得如何面紅耳赤都沒用,目前四個顧命大臣只剩下我一個,錦梓又掌握軍權,無論是面子上還是實力上,我都已經成了擁有最後決策權的「攝政」。

可是我此刻卻拿不定主意,從理智上,我覺得主降派是對的,我們目前的實力根本不足與匈奴對抗,忍一時之辱,徐圖將來。未嘗不是好主意,卧薪嘗膽的故事,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我從感情上又有點接受不了,在我的手里,叫小皇帝跟人稱臣納貢,這種事情,實在難以忍受,再說努力的話,以少擊多的奇跡,在歷史上也不罕見。可是,我又怎么能拿整個王朝的命運去冒險?

我舉棋不定,躊躇沉吟之際,身邊一個清朗的聲音開口:「我去,定將匈奴逐出我疆土!」

我吃了一驚,回頭看到錦梓堅毅決然的臉,心中一片混亂,充滿異樣感覺:錦梓已經不再是默默跟在我身邊的少年了,他已經急於在廟堂上抒發己見了。到底是年少氣盛,要衛國戍土呢?還是急於建功立業?

可他明明說過自己無意於經天緯地,出人頭地的。

但是無論如何,我此時應該堅定站在他一邊。

考慮片刻,便有了定計,我開口說:「周大人為國為名,其志可嘉,各位大人所言也是老成謀國之見,但依下官陋見,此刻偏采其一都有極大風險,不若雙管齊下。」

「雙管齊下?」

「請教張大人高見。」

連小皇帝也黑亮亮的眼睛望著我。

「其實很簡單,同時派過去軍隊和和談使者,先試著和談,如果和談不成,再打不遲。」

道理雖簡單,也沒什么漏d,大家想了想,都沒什么意見,無非就是人選問題。

「姚將軍年少有為,自動請纓,自然很好,但只怕他太過年輕,便請羅蔚將軍擔任副將,羅蔚將軍長期輔佐邵將軍,熟知西北軍事,正是最好人選。」

「至於說這個和談使者......」我環顧一圈,緩緩說:「下官願意前往。」

我當然知道,此刻我是不應該離開京城的,在這種什么都有可能發生的時候。也許就有別的人趁虛而入,問鼎天下了,歷史上這樣而改朝換代的好像也不是沒有,但是,我也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首先,此去凶險,和談成功的幾率很低,這種事情,我想要親自去努力。

其次,如果要打仗,我也希望能夠參與,也許我的存在能有所幫助。至少,所有的穿越者不都是這樣的嗎?

況且,我不願意錦梓去西征,我在家中日夜翹首,等著什么東風大雁捎消息,除了擔憂生死還要掛心冬衣,還不如一起去並肩戰斗,至少是生是死還可以立刻知曉,還有可以努力的余地。

如果,我們最後死了,那也作出所有努力了。

大家都沒有反對,只有小皇帝黑眼睛里透出一絲憂慮,但是他默默地下了頭,什么也沒有說,似乎認為自己不應該此時開口。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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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開始,我先這么更新吧,有誰知道要怎么在同一篇文里分部?

還有,要和我玩航海的某只呢?我已經開始玩航海online了

我在網通二區二服,西班牙,名字叫塞壬,冒險家,目前還是菜鳥,正盼望高手來帶我,讓我可以不勞而獲。

小皇帝的心事

迫在眉睫的事情,原也沒有什么緩沖的余地,一旦決定下來,無非是立刻籌齊軍餉糧草,一應軍需,便打算要出發了。

我們都忙得焦頭爛額,我在做後勤的調配,錦梓比我更忙,他在忙著練兵,這支軍隊的大部分是王和靖的西南軍,是他殺死主帥後接手的,忠誠度是個要考慮的大問題,錦梓又年輕,從某種程度上說難以服眾,所以他很是c心,忙前忙後,很少能看到他。

雖然在這種時候,我心里還是有點失落感。有時候怔怔看著他來不及和我多打招呼的背影,茫然許久。

周紫竹跟我保證他會穩定好後方,保證軍需供應,公主的死他受了打擊,但是看來目前的政治局勢使他沒什么心思去傷感,幸好他是明理之人,沒有責怪我。

我認為他還是可以信賴的,從錦梓那里抽了一萬五千人,作為衛戍京師的軍隊交給他。人是很少,可目前也無計可施。

小皇帝在第二天夜里偷偷跑到我家里來了。

上次他跑我這里是錦梓帶的,這次居然自己就跑過來了。

我當時正好在大廳忙著准備去塞北的東西,就有家人神情奇怪地跑過來,說:「大,大人,門外有個……小公子,想要……求見您。」

我見他說得奇怪,就同他去門口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小小身影裹在一襲烏黑發亮的玄狐腋大雪氅里,果然是裝飾華貴的貴族家小孩模樣,難怪家丁不敢怠慢,可是這樣的小孩居然自己步行跑上門來,也就難怪他臉色這樣奇怪。

當那華麗的黑色皮毛里露出一張俊秀可愛的白白的小臉,和一雙與毛皮相映成趣的黑色大眼睛時,我吃了一驚。

皇上居然自己跑過來了!

「皇……你怎么來了?」我改口,「這么大冷天,可凍壞了。」連忙上前把他抱了起來,「快跟我來。」

匆匆把皇上帶到我的書房旁邊的暖閣里。

關上門,斥退下人,我幫他脫大氅,一邊壓低聲音責備他:「皇上,這種時候,您怎么自己跑出來了?這太危險了。」

小皇帝抬頭看著我:「朕照著張愛卿帶朕出宮的法子跑出來的,最近宮禁也松了很多。不過朕沒有銀錢,沒法雇車,幸好朕記得路,不過也走了好久……」

我低頭看到他被雪浸濕的小靴子,想到這孩子必是因為我馬上要走,舍不得,不由心中一痛,柔聲說:「皇上以後不要如此了。」

小皇帝默默不語,突然牽著我衣角,抬頭說:「張愛卿,你帶朕一起親征吧?」語氣甚是堅定。

我傻了:「陛下,您在說什么?此去如此凶險,豈可讓陛下履險?」

小皇帝咬著嘴唇。

「這可不是去玩呀!」

小皇帝抬起頭,眼神堅決平靜地望著我說:「可是張愛卿,你把朕這樣留下來就不危險嗎?」

我心中大震。

我明白皇帝的意思,帶上他,雖有匈奴的危險,但置於我和錦梓以及軍隊的直接保護之下;放在京師,這樣大亂初定的時候,萬一有什么事,我們鞭長莫及。

我平下心中紛亂,仔細思考,衡量得失,真是為難至極,風險得失我心里也很明白,可這是不能有萬一的事情。

冒不起險啊,代價是眼前這個聰明鮮活可愛,為我所珍視的孩子的性命,除此之外,這孩子還是天下所系的一國之君。

考慮良久,我還是決定不要帶他,,畢竟目前梁王平了,國內沒有什么威脅力量,而且還有周紫竹坐鎮,怎么也比跟我們去戰場,在敵人眼皮子底下要安全得多。

於是我也語氣堅定地說:「陛下,京師有周大人在,梁王已經伏誅,不會有什么危險。」

小皇帝很堅持:「現在京城治安都亂了,張愛卿敢說一定沒事?」

我猶豫。

我們倆堅持不下的時候,錦梓回來了,在門外低聲說:「青蓮,我可以進來嗎?」我和小皇帝停止了爭執,望著門口。我說:「近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錦梓跨進門來,只見他穿了身赤金戎裝,真是英氣勃勃,俊美異常,還頗有幾分貴氣,實話說以前我給他置的衣裳也不是不華貴,不知為什么就是和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錦梓有種氣宇軒昂,他的神情里多了一絲發號施令的專斷,少了些青澀淡漠的驕傲少年的感覺。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錦梓跟小皇帝見過禮,就問什么事,我據實以告,他就轉身對小皇帝說:「皇上年紀尚小,不宜親征。至於京中安全,皇上大可放心,如果皇上覺得安全有疑問,臣可以從這次西征軍中再抽調些可靠的人手駐防宮中。」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把小皇帝堵得啞口無言,他本來也是舍不得我,而且男孩子不免對戰爭,塞外什么的總有點好奇向往,所以跑過來跟我撒撒嬌,看能不能說動我,現在被錦梓這樣義正詞嚴一番,又沒話可說,可又覺得委屈,黯然低下小腦袋,有點干巴巴地說:「姚愛卿說的是,朕的安全沒什么問題,西征軍力已經不足,不用再給朕加調。」最後飛快模糊地說了句:「朕回宮了。」

我連忙拉著他,吩咐人備車,和錦梓一起親自把他送回宮去。

一路上小皇帝都什么都不說,我們逗他說話也以簡短的一兩個字回答,一直到回宮都不看我們一眼。

回去的時候,我有點累了,錦梓把我摟在懷里,又塞了個手爐在我懷中,手輕輕在我肩上上下摩挲。

我閉著眼睛,偎在他懷中,過了會兒,開口說:「錦梓,皇上說得也有道理,我確實有點擔心。」

他想了想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但確實跟我們去更加危險,我們都不要太自負,不見得在我們身邊就能護得周全。」

我知道他想起了水災時帶錦楓他們出去的事,就不說話了。

車子有些顛簸搖晃,窗外洋洋灑灑飄著雪花,車子里有一爐香裊裊升著,錦梓的懷抱溫暖安全,我放松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

「錦梓。」

「嗯?」

「你做好准備了嗎?」

「嗯。」

我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眼睛,我們相顧笑了一下,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初試啼聲

大軍出征當然有許多儀式,去祭天,去祖廟,祈禱勝利,壯行,犒賞三軍等等,上次邵青都來過了一次,這次我也不覺得稀罕了。

場面盛大一如往昔,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比起上回不過是盛世之中一場出征,雖然也危急,大家底氣很足,這一次,已經是生死存亡,文武百官排排站著,卻說不出的瑟縮寥落,真的是風蕭蕭兮易水寒了。

說過許多該說的場面話,也該啟程了,今天小皇帝說是病了,一直沒露面,估計還在生我們的氣,這件事令我心中很是耿耿。但我留了老田暗地里保護皇帝。

大軍拔營,真是煙塵直沖三千里,看著這樣浩浩大軍,我心中生出一些類似恐懼的情緒:這樣前後望不到頭的隊伍,要怎樣才能調動自如,如臂指手?要怎樣才能令下如山,而且能在戰場上迅速傳達各個指令?要怎樣才能用軍紀約束到每個人?要怎樣才能保證軍需糧草絲毫不亂?一旦恐慌起來,就是人踩人都能踩死一大片。

我轉過頭,看著旁邊策馬並行的錦梓,他臉上現在除了一貫的冷漠,多了一些仿佛是責任感,仿佛是堅毅的東西,有一種沉著悄悄侵上他的臉頰,我終於明白,不管我的感受如何,我的錦梓已經從男孩成長為男人了。

他現在心情如何?胸中燃燒著野心嗎?還是被愛國啊,使命感啊這些東西鼓舞得熱血?

當年邵青初赴戰場時,是不是也曾經如此?

錦梓後頭跟著他的親衛軍,他已經選出並且訓練一批親衛軍了,想到這一點我又吃了一驚,似乎沒想到完全是劍客的少年能這樣有效地行事。

他頭上飄著帥旗,這是三軍隨時所仰視,令行令止,全在於此,尤其是混戰的時候,更是絕對的精神支柱和方向標的。c縱軍隊,依靠的就是這個,一些令旗,金,鼓,號等,所以練兵是如何重要啊。

難怪這幾天錦梓忙得都沒空理我。

胡思亂想著,錦梓朝我轉過來,淡淡說:「風沙大,青蓮你進車里去休息會兒吧。」

我也覺得p股大腿都有點疼,但是不願像個女眷一樣躲在車里,於是搖搖頭,說:「不,我還想騎會兒壁爐。」

錦梓沒有堅持。

因為軍情緊急,我們直到天黑下來才宿營,中途經過兩個縣,受到當地官衙的形式性犒勞。

宿營地也不好找,避開農田等等,要找一大片空地。最後在一個村子旁邊找到了,羅蔚副將想去村里借幾間房住,被我拒絕了,我說:「能不擾民還是盡量不要擾民。」

反正也不見得就舒服。

我的帳篷就是很普通的軍用標准,錦梓派了幾個衛兵來站崗,但是我帶了很厚的絲棉墊子被褥,所以舒適度並不很低。

我安置下來,就等錦梓過來找我,衛兵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這里也不可能有條件洗澡,我洗了洗臉,再洗了下腳,行軍一天後有熱水洗腳已經很奢侈了,不過天氣這么冷,說潑水成冰也不為過,我洗完了,水也差不多涼了。

衛兵收拾了出去。我就裹著被子安心等錦梓來,等啊等,好久都沒來,只有燭影兒晃呀晃,害得我恍恍惚惚,還以為在我的水謝里呢。

就快睡著的時候,有人掀簾子進來,我以為是錦梓,振作了一下,卻又是衛兵,送吃的進來了,我過去一看,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