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部分(2 / 2)

青蓮記事 未知 4625 字 2021-01-17

只是這兩人都是男的,神情舉止卻像情侶一般,李老三怎么看怎么別扭,後來才恍然大悟:那個溫和的公子一定是女扮男裝的,哪里有男子皮膚像剝了殼的j蛋一樣嫩滑的?

繞湖一圈,天就黑了,兩人上了岸,臨行賞了他二兩銀子,李老三父女高興了好幾天。

雖然時隔一年,因這兩人容貌過於出眾,出手又大方,李老三至今還記得。

當下哭哭啼啼,把女兒失蹤的始末說了一遍。

溫和的那個皺眉說:「既如此,你在這兒哭哭啼啼也於事無補,我們幫你找,走,回船上看看去。」

李老三領著兩人回到自己船上,兩人察看一番,又盤問他女兒最近有沒有和別的男子碰過面,尤其是達官貴人或是江湖人。

李老三仔細想了,說女兒沒有和人接觸過,只前兩天有個華麗的畫舫在湖上和他們的小船擦肩而過,船上有個官老爺打扮的人對著甲板上的桂香緊緊盯了好久。桂香含羞,啐了那人,跑到艙里躲著去了。

兩人聽了這話,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溫和的那個就對李老三說:「你安心等著,我們去把你女兒找回來。」

兩人走了之後,李老三焦躁不安地等著,等到下半夜,突然船的前甲板微微往下一沉,李老三連忙提著燈跑出去,只見女兒被放在甲板上,那兩人站在那兒,連衣服都沒有亂,仿佛只是去朋友家赴宴回來。溫和的那個對他含笑說:「你女兒被下了葯,明天就醒了,不用擔心,她還沒到色狼手里,不曾失貞。」

又掏出一錠金子給他:「對外頭只說女兒自己貪玩,跑到湖心洲上去了,要不壞了她名聲。這金子給她當嫁妝吧,找個靠得住的人。」

李老三含淚接過金子,哆哆嗦嗦要跪下,那兩人卻說了聲告辭,冷淡的攬著溫和的那個的腰,腳下輕輕一點,沖天而起,幾下起落,消失在蘆葦叢里,只剩得微漾的水波,和驚起的一只鷗鷺。

李老三低頭在燈光下看著女兒微微歙合的鼻翼和甜美的睡容,喃喃說:「莫不是神仙?」

幾天後,傳說這附近州縣一個有名的貪官夜里被人割了腦袋。

尾聲三·吾家有女初長成

我叫永憶;我姓儲。

我是個女孩;今年十四歲。

我和我娘住在興傅山玉慈庵旁邊一個茅屋里。

我娘是個美貌的女人;武功很好;對我也很好。

六歲以前;我沒有見過任何男人;每天高高興興跟著我娘練武功;和山上的動物玩耍;幫助庵里的尼姑們做些小活兒。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一個人既要有娘也要有爹。

我記得很清楚;六歲那年的夏天;一個很熱的下午;我去山上玩了回來;帶著一身土;興沖沖沖進家里;大聲叫:〃娘;卻看見屋里不僅僅有我娘;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我近來的時候;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我。

我意識到有什么嚴重的事情;害怕了;怯怯看著我娘和兩個陌生人。

我娘讓我叫其中一個溫和含笑看著我的叫〃爹;另外一個看了我一眼就當我不存在的叫〃叔叔。

這兩個人長得都很好看;尤其是我叫〃爹的;比我娘還要好看。

我很喜歡他;他看著我的樣子很溫柔;比我娘還要溫柔;於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自作主張爬到他膝蓋上去了。

大家都震驚地看著我;好象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卻沒人叫我下來;我也就待著了。

我爹看我的樣子很復雜;好象又驚訝;又震動;又迷茫;但是他還是伸手試探地摸了摸我的頭發;然後用溫柔的聲音說:〃你跟你娘一樣漂亮可愛。

我娘的臉紅了;還真挺可愛。

我爹把我樓到懷里。

好溫暖;我高興地笑了。

我爹和叔叔大約住了一個月就走了;此後他們每年都來住一個月;我八歲的時候;叔叔成了我的師傅。

小的時候不明白;後來讀書多了;才知道爹娘是怎么回事;於是發現我爹和我娘真的很奇怪。

我爹對我娘客客氣氣;但從來沒有什么親昵的舉動;也不跟我娘住一間房;反倒是跟我師傅住在一起;同出同入。

我娘對此居然也沒有半點怨言。

後來我想;也許是我根本沒有爹;或者我爹早就死了;我娘把她的朋友請來假裝我爹;讓我心里舒坦些。

後來我長大後發現鏡子里的自己和爹越來越像。

原來我真的是我爹的女兒。

那他為什么不和我們母女在一起?為什么一年才來住一個月?

難道是為了我師傅?

我娘為什么不哭也不鬧?

有一陣子;我甚至暗暗怨恨我娘不爭氣。

我爹很喜歡我,每次他來,都要搜羅好玩的,好吃的給我,我慢慢長大,禮也越來越重,翡翠,白玉,珍珠,珍貴的刺綉和銀器,各種各樣的首飾,衣服和玩物。

我爹是個溫柔的人,每次也會帶禮物給我娘,大都也是華麗的首飾和衣服,我覺得這些都很漂亮,比我娘自己買的做的好看多了。我娘每次都掠著頭發,微笑說:「給我買這些做什么?我住在山里,穿成這樣多不方便。」

我爹就笑嘻嘻說:「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紅顏易老,紅鳳你這樣的大美人兒,怎可讓青春就這樣白白流淌,至少也弄點點綴吧。」

我娘就會微笑不語。

有時候我覺得我娘很喜歡我爹,有時候又覺得她很討厭他,每年五月我爹來之前幾天,我娘都心神不定,似乎盼著他來也似乎盼著他不來。

而我師父……我師父年紀不大,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過二十三四歲,英俊,沉默,堅強優美的下顎,抿著的嘴唇,雖然不像我爹那么美麗,但是是所有女孩子曾經夢見的類型。

但是我覺得,他並不喜歡我。

他從來不多看我一眼,從來不送我任何東西,我娘說,他武功很了得,所以後來求他收我當徒弟。

他平時幾乎不說話,這時候開口說:「女孩子家,武功練得太高,也未必是好事,很危險。」

我娘說:「如果我武功夠高,可能當初就能挽回很多事情,女人不能想著靠男人,武功高雖然未必幸福,至少覺得無能為力的時候會少些。」

我爹點頭說:「紅鳳說的有道理,錦梓,你就成全她吧。」

於是,他就成了我師父。

我師父教我練武很嚴苛,比我娘還嚴,我三歲開始跟我娘練武,底子扎得很好,可第一天下來,也渾身是傷。

我爹心疼了:「終究是女孩子,錦梓,你就不能別這么狠心?」

我娘卻阻止了他抱怨,還對我師父說:「越嚴越好。」

不過,我師父的武功確實很好,十歲的時候,我就能和我娘打個平手了。

我很久以來,都以為我師父是我爹的保鏢,我爹以前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因為驚天的大秘密,被人追殺,我師父是個武林中著名的大俠,只好一輩子貼身保護他,所以我爹和他住在一間屋里,也因此我爹娘不能常在一起。

所以,我很努力練武,我希望等我長大,可以和我師父一起,聯手除掉害我爹的壞人,這樣,我們一家子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上個月有一天下午,我去林子里找我養的小狐狸玩,卻撞見了我爹和我師父,他們貼在一起,雙目互視,我師父的手還摟著我爹的腰,低頭要跟他親嘴的樣子……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臉一下子紅了,心里又憤怒又委屈,還覺得很惡心的感覺,我逃跑一樣跑出了林子。

第二天,我說不舒服,再也不肯跟我師父練武了。

我躺在床上不肯起來,誰來也不肯睜開眼,我爹和我娘輪流到床邊看我,嘆氣,我也不搭理他們。

師父始終沒來過,我想,如果不是為了我爹,他根本不想理會我

於是,三天後,爹和師父走了,這次,他們一共才住了十天。

我開始下床,但不好好練武功,有一天,我撞到我娘在哭。

我心里突然恍然大悟:我師父一定就是壞人,而且是個變態,他看上我爹長得好看,就強迫他和自己在一起,他武功好,我爹娘打不過他,我爹為了我娘和我,只好虛與委蛇……

我頓時熱血起來:我要打敗我師父,把我爹救回來!

我的武功雖然比不上我師父,但是我可以暗算他!

於是,我開始偷偷做些准備工作。

終於,我趁娘不注意,偷偷跑下山。

山下有很繁華的鎮子,到處都有很多人,有的人很好,有的人很壞。

如果碰到很好的人,我就偷偷給他留點銀子;如果遇到壞人,我就送他歸西。

師父曾經說:對壞人不必容情,直接殺了就是。

師父說話不多,說的卻都很有道理。

那么,師父算不算壞人呢?

我想了好幾天,終於決定:如果師父發誓以後再也不糾纏我爹,我就不殺他。

但是,怎樣讓師父發誓呢?這個問題我決定打敗他再想。

師父和爹的行蹤並不保密,找了幾天,被我發現了線索,於是一路跟到鄱陽湖。

終於親眼看到他們,是看到有一個人恭恭敬敬請他們上一個華麗的畫舫。

我於是悄悄潛進這個畫舫,躲在艙底。

我的輕功很好,連師父都稱贊過我。

這個畫舫很華麗,比我住過最好的客棧都華麗多了。

爹和師父進來的時候,艙里有一個人在等他們。

這個年輕男人大約二十出頭,和我第一次見到的師父差不多大小,但是比起我師父的英俊可就差遠了。

但是,我卻忍不住看他,又有點想把眼光掉開。

好像會被他的光芒刺瞎眼睛的感覺。

我師父和我爹卻很平靜看著他。

那個年輕男子看到我爹似乎很激動,站起身來說:「……張……叔叔,「又對我師父說:「師父。」

我師父仍然沒有表情,在我爹身邊坐下,閉上眼睛抱著劍,再也不看他一眼。

說實話,下山這么久,我也沒見過師父這樣英俊的男人,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為什么他偏偏纏著我爹?難道真的因為我爹太漂亮?

這個人叫我師父叫「師父」,難道是我師兄?

我爹對著那個疑似我師兄的人卻很激動,雖然表面只是微笑,一點都看不出來,但是我還是這么覺得。

他看他的眼神帶著深厚慈愛,和看我的溫和完全不同。

我突然間嫉妒了。

這是我爹的兒子?是不是因為他,爹才不要我和我娘?

爹看著他嘆息說:「你瘦了,這兩年太累了。」

那人微笑說:「你以前就跟我說過,在其位,謀其政,鞠躬盡瘁,不可怨尤。」然後又端詳著爹說:「江湖風霜,你也要保重身體。」

兩人詭異地對視著,然後似乎一起輕輕嘆了口氣。

我完全搞不清楚了,而師父卻像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聽到,連眼睫毛都沒動一根,我又開始懷疑他其實真的是我爹的保鏢了。

然後,那人和爹就說開了,大部分我都聽不懂,只知道幾乎都是國策之類的,什么舉薦啊,什么士庶啊,軍隊怎樣啊,賦稅什么什么的。那人問,爹爹想一想,就回答他,然後爹爹又開始說,哪里的河堤看上去像要決口,哪里的官員貪污,哪里的路該修一修了,哪里大旱,恐有蝗災,要多多存糧雲雲,那人就拿筆一一記下來。

偶爾師父也會睜開眼睛說兩句,那兩人就點頭。

這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我聽得頭暈眼花,幾乎睡著,後來真的睡著了。

醒過來,我吃了一驚,師父和爹已經走了,船也開了。

我著急了。

忽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大吃一驚,回頭,那個可能是我師兄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的臉,突然吃了一驚,然後……伸手過來摸。

我大怒,娘說過,除了你爹,伸手摸你的男人一定是壞人。

師父說,壞人都該殺!

於是我毫不猶豫,一劍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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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篇尾聲已經貼完,終於到了曲終人散之時,要說要回憶的話未免太多,一起走過的三年歷歷在目,請諸君多多保重。

好在我還在繼續寫別的文章,舍不得我的,可以去看我的新作,當是打廣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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