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殺第112部分閱讀(1 / 2)

隱殺 未知 5876 字 2021-01-17

頭的反應,若是旁人,基本上就是連表示的心情都沒有的。

與靈靜不同的是,家明的力氣比較大,摟著她的肩膀,輕輕巧巧地便將沙沙扶起來了。她跪了一個上午,膝蓋估計都已經麻木,是家明用強,她也就不做什么反抗,被扶著做到旁邊的凳子上時,靈靜連忙過去幫她按摩雙腿,隨後跟家明說道:「我叫廚房煮了點粥,家明你去拿過來吧。」

家明點點頭。拍了拍沙沙的肩膀轉身離開,這時候,見到沙沙終於由跪變坐,後方幾個男男女女也走了過來。這些人有老有小,多是沙沙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看著家明和靈靜地目光隱隱都有些敵意,大概是因為沙沙只對他們兩個有反應的緣故。

沙沙的生日是農歷的九月初五,九九年的十月十三日正式滿十八歲,無論如何還有一個多月。假如能在這段時間內與沙沙搞好關系。或者拿到短時間的監護權,柳正留下地大筆遺產他們也便能分上一筆。這時候見兩人與沙沙沒有親戚關系卻能這么親密,便儼如看到了偷搶他們財產的強盜,一天的多的時間,在後面磕著瓜子說地風涼話也不知有多少,甚至還不怎么忌諱在兩個小孩地當面說。如果見到沙沙的狀態稍微有點變化,便一擁而上表示關心和安慰。當然,見沙沙這樣的狀態,家明和靈靜此時也懶得跟這些人置氣也就是了。這個時候,親人的關懷或許能對沙沙有點安慰也說不定。

這些人圍成一片,終究還留了些通風口,只是兩個六七歲大的孩子大概是在父母的授意下,一邊叫著「沙沙姐姐。你別傷心了」之類的話一邊擠到沙沙跟靈靜的中間。似乎想要不動聲色地將正給沙沙按摩的靈靜擠開,靈靜望了家明一眼。見他的目光有些冷,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靈堂之上沒必要發生不愉快,她畢竟是練過武功的,這些人中就算是大人,想要推動她恐怕也是不簡單的事情,何況是孩子,也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拗著。

搖了搖頭正要出門,似乎剛剛打完電話的小孟從旁邊過來:「要不要叫人把他們趕開」這時候沙竹幫的幾位老大之中,恐怕也只有這位年紀不過三十多歲地陰狠男子地立場最為堅定,沒怎么想著在柳正死後跟人鉤心斗角,將更多的權力握在手上,當然,他之前有的權力,旁人也沒怎么挖得過去也就是了。

家明望了那邊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靈靜能應付……沙沙的親人還陸續有來,誰知道有沒有真正關心她的,弄到太僵,她心里也不好受……」

兩人一路去往廚房,出了門口。小孟的臉上才顯出一股陰戾的神色:「老楊那邊還沒過來,打電話他也不肯談,他地盤的那些人現在都在准備開戰,大哥死了,這件事他大概是不打算交待了……」

以前柳士傑跟楊振興那邊的關系比較密切,瞞著上面販毒賺錢,也都是通過那邊的網絡,這次柳正雖然說是被自己器重的弟弟親手干掉,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有養虎為患的嫌疑,但楊振興畢竟脫不了責任,畢竟如果柳正沒死,處理了柳士傑的事情之後,多半還得處理他。現在柳士傑跑路了,楊振興卻有足夠的能力自立門戶,雖然是沙竹幫的幾分之一,在現在的江海,也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大規模幫派了,更何況難說沙竹幫中還有沒有跟他聯合的。

小孟想要替柳正清理門戶,姑且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柳正或者因為對家明的敬畏,此時沙竹幫各方面的態勢都未明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能得到家明這邊的支持,顯然又是一股助力,更何況沙沙肯定是站在家明這邊,也算得上名正言順。家明卻是搖了搖頭:「喪禮期間,別想這些了,讓柳叔入土為安最重要,其他的事情,等到之後吧,所有的事情……辛苦你了,謝謝……」

搖了搖頭,將腦袋里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走,柳正對他的意義與葉爸葉媽其實差不多,雖然還未到將之視為一位父親的程度,但至少是很不錯的長輩,他這時候的情緒跟個火葯庫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炸。當然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看著沙沙才是他最該干的事情,也是他壓抑住自己脾氣的最大理由。

進到廚房,在里面褒著肉粥的不是佣人,而是因為關心沙沙情況過來的段靜嫻,葉涵則在另一間房間里跟幾個同樣來參加喪禮的人聊天,這對夫婦畢竟不是什么黑社會的人,與前廳的大多數人都不可能談得來,如果要過去安慰下沙沙。那幫沙沙地親戚頓時又是一副敵視的目光望過來。那幫人的情緒,對於這種跟沙沙親近卻又與這邊沒有親屬關系的大人要更加強烈得多,為了避嫌,兩人也就只好到後面來坐坐。靈靜說要熬粥地時候,叫的也就是自己地母親幫忙。而並非那幫大概被沙沙親戚遞了錢、目光和言語也都有些不善的佣人。

「沙沙她還好吧」粥還沒褒好,段靜嫻也就在一邊跟家明說著話,「唉,怎么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呢。前些天靈靜還跟我說。柳正他准備結婚了……是我們醫院的小胡吧,她昨天的情緒也很差……這件事該怎么處理啊……」

「柳叔說當沒發生過吧,常在江湖飄,柳叔其實早有心理准備了……沙沙的情緒很差,我們扶她起來坐一會兒,都跪一天了……葉媽,你們留下來吃晚飯吧」

「嗯。」段靜嫻點了點頭,「順便幫著守下夜,我請過假地。沒關系……對了,她的那幫親戚……」

「都是想要監護權吧,其實沙沙十月份就滿十八歲了,這件事他們沒什么希望,當然。在他們看來。沙沙現在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或者就可以由著他們做決定吧。」

「看他們對你和靈靜都有很大敵意。背後說風涼話的也很多……」

「根本就是當面說的好不好。」家明笑道,「沒事的,這些人做不了什么事,頂多也就是說上幾句,沙沙這個樣子,我們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了。」

段靜嫻點點頭,隨後,表情有些憂慮:「那……柳正的遺產,很多都跟黑社會有關吧沙沙如果繼承了,會不會有麻煩……」

「很多東西分割不開,把能動的換成錢,不能動的由它去,沙沙大概能拿到一千多萬地樣子,但事實上沙竹幫的資產十幾個億都不止,但是……黑社會嘛,總沒有一般的什么大集團大公司那么清楚,現在柳叔死了,在別人手上的,多半就不肯再拿出來了,無論如何,這些錢也就足夠了吧,我們也不會在乎那么多了……」

「家明你啊,遇到大事就穩重。」段靜嫻笑著伸手,替他梳理了一下有些亂的頭發,「不過黑社會地事情,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啊。」

「柳叔跟我說過一些地,他其實也早就立下了遺囑,現在還沒宣布,不過,我覺得把沙沙交給葉爸葉媽你們也說不定呢。」家明頓了頓,「就怕有人說閑話。」

段靜嫻笑了笑:「我們也喜歡沙沙,一家人一樣,閑話倒是不怕的,不過這種事情,根本不符合法律規定吧」

「黑社會嘛,只要大家承認,說出來就算了,誰還管法律啊。」

說話之間,粥也已經褒好,家明端著出去,從旁邊才一進門,便聽見一個有些張揚地聲音:「哇,不是吧,你們搞什么,我們來祭拜柳老大,當家屬的不跪著還禮,在這邊坐著按摩啊,一個小女孩子長得不錯,也太不懂事了吧,啊」

抬頭望去,那邊卻是一個神態囂張,大概三十幾歲的男人,身後跟著五名臉上明顯有著煞氣的男子,一臉挑釁地望著靈堂周圍的沙竹幫成員。為首這人家明還記得,那是臨近幾座城市一個大幫派的堂口老大,上次柳正生日時被趕出去的也就是他,看他的表情,明顯就是因為柳正死了,要過來示威的……

第七卷 八月火

第三百五十三節爆炸

「咱們中國人講究的是什么,出來混要有義氣,對父母要有孝心,現在是柳老大的喪禮,當女兒的在旁邊坐著連個家屬答禮的人都沒有,這算是什么。這樣子不行吧」

那人站在靈堂之中侃侃而談,圍在沙沙身邊的一干親戚對望幾眼,神態各異,其中沙沙的一位堂叔便要沖出來說話,被站在他後方的妻子拉了一下,女人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他臉上現出了憤然的神色,但終究有些畏懼,不敢再出來。

歸根結蒂,這些親戚終究都沒有什么黑社會的背景,縱然之前因著柳正的原因在某些場合可以張揚跋扈,但此時柳正已死,他們面對的又是真正的黑社會大哥,人家的幫派勢力龐大,比之柳正在世時的沙竹幫都不遑多讓,這時候沙竹幫的人心也已經開始散了,一旦得罪了對方,他們又走哪里找人幫忙去。

這時小孟等幾個大哥還沒出來,喪禮的一位負責人走過來,似乎是想讓這幾人收斂一點,卻被對方身後的幾人不動聲色地攔住,為首那男子指著他,隨後指向周圍的沙竹幫幫眾:「怎么我說得不對嗎,都這么看著我干嘛,哦,那個誰……」他的手指最終落在那沙沙堂叔的身上,「我剛才看見你好像很不爽,想要沖出來的樣子,沒關系啊,有什么話就說啊,這里都是你們的人,不用怕……你沒話說那就是我說對了,電視上怎么說的來著大家出來混的,做錯了就要認,挨打了要立正……」

「請你出去」隨著這一聲喊聲,陡然站出來的,卻是沙沙身邊的靈靜,她此時臉色冰冷。一手指向了靈堂的大門外,十七歲的輕靈少女。此時憤怒地眼神中。竟也充滿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那人大概沒料到這時候跟自己叫板地會是一個漂亮地女孩子,張著嘴,上下打量一番:「我沒聽說過柳正還有個私生女啊。」

「請你出去」沒有多少的解釋,靈靜一字一頓地重復著這句話。她的態度堅決,毫不畏懼,但對方也是經歷過無數大場面,這次敢只帶五個人就來沙竹幫的喪禮上示威,就足以證明他的膽識,笑著走近幾步:「我是來拜祭柳老大的,你趕我走憑什么……對了。忘了介紹一下,新寧幫薛誠,美女你是……」

一邊笑著,他一邊伸出手,往靈靜指著門外的纖長食指上握過去,只不過手才伸到一半,另一只手卻已經從旁邊伸了過來,與他握在一塊,家明回過頭,將手中的粥碗遞給靈靜。點頭示意:「我來吧。」靈靜接過碗,一言不發地退回沙沙身邊坐著。

「嗨,薛老大是吧,你好、你好……」家明笑著,態度誠懇地說道,「不管怎么樣,這是靈堂,給死者一點面子好嗎」

「我當然給死者面子。不過,你是什么人啊……沙竹幫沒人了嗎怎么能出頭的都是些小孩子……」他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往回抽出手來,片刻之後,臉色漸漸變壞。因為對方的手感覺上也沒有多大地力量。但無論如何,自己的這只手就是抽不出去。

「我是誰都無所謂。只是既然給面子,就不要弄到靈堂上見血了,好嗎」家明態度溫和,示意了一下四周,「你看,大家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緒,要是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對誰都沒好處,你說是不是」

說話之中,那薛誠也終於將手抽了回去,就仿佛剛才那片刻的禁錮只是幻覺一般,略有些疑惑地打量了家明片刻,那薛誠笑著:「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混哪里的,我很欣賞你啊,以後跟我怎么樣」

「我叫顧家明,是沙沙的男朋友,不是出來混的。好意心領了。」

「顧家明……我記得你了。」笑著在家明臉上拍了兩下,薛誠揮了揮手,去往偏廳,「走,我們到那邊玩去,等吃飯啊。」

跑來拜祭的只要有點關系,多半都是會留下來吃頓飯,薛誠這次過來也並不僅僅是為了示威,新寧幫想要介入江海的地盤早已努力許久,只是以前有沙竹幫,一切努力都有些徒勞,但現在沙竹幫要散,自然便成了他們趁虛而入地好時機。薛誠在江海找關系已經半年多的時間,認識的人也不少,這時才進偏廳,便聽得好些個黑道老大跟他打著招呼:「啊誠」、「誠仔」、「誠哥」絡繹不絕,這些人以前都只是認識,沒有多少表態,但在眼前的局勢下,顯然都想要跟新寧幫拉上更好的關系了。一面得意洋洋地跟眾人打著招呼,與人談話間,薛誠偶爾也透過玻璃門望過來一眼,搖頭說著:「一點禮數都不懂……」之類的刻薄話,只是偶爾看見家明,他也有些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所後搖了搖頭,不明白方才為什么會有那種抽不出手的幻覺。

柳正死後,類似這樣地事情必定會連綿不斷,家明陪著靈靜喂沙沙喝了些粥,旁邊那些親戚方才沒敢出頭,此刻也有些許的尷尬,但片刻之後,倨傲、嫌惡的神色便又恢復如初了。沙沙神色木然,偶爾也會突然流起淚來,擦都擦不干。

喝過粥後,沙沙繼續跪在那兒,家明讓靈靜到後面去睡了一會兒,他也就陪著沙沙接待陸續而來的祭拜者,大概下午四點鍾的樣子,他去到里屋拿些東西,出來時正好遇見沙沙地一名表舅,這人大概算是最先到地這幫親戚中混得最好的一位了,據說家里有個幾百萬地公司,是個比較成功的企業家,一副身寬體胖的樣子,大約是常常支使人的緣故,神態很是倨傲,有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他朝著家明揮了揮手:「吶,家明吧,你過來一下。」

領著家明走到一邊的房間里,這位表舅揮揮手示意他坐下。言語之間,倒也頗為直接:「其實……主要想跟你談談沙沙的事情。」

「我知道你跟沙沙是好朋友。從小就認識了嘛。一直是同學,關系也不錯。不過有些東西,希望你可以明白,小孩子就談戀愛是不對的事,我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一方面影響不好,另一方面,你們現在地任務是學習,不是搞什么情情愛愛的東西,知道嗎」

家明攤了攤手:「但是……」

「沒什么但是。」表舅很是大氣地揮了揮手。決定了一切,「這樣地事情,簡單來說,我們是不會允許地,女孩子家當然也會嫁人,要談戀愛,但現階段她的重心肯定是學習,等到讀完大學,再談這些也不遲,沙沙她父親死了。我們這些親人有義務照顧她,不管將來沙沙是跟哪家人,我們都不可能放著她早戀的這種事情不管的。」

「但是十月份沙沙就滿十八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