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殺第136部分閱讀(1 / 2)

隱殺 未知 5866 字 2021-01-17

,有事沒事,上下打點一下。像我,上個月就跟重案組的鄭督察在一塊吃早餐啦……」

他的態度明顯有些敷衍。大飛笑了笑:「昆哥,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事情呢,我已經跟你說了。不表態也沒有關系,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都說你最近發福啦,你看,你吃那么多,又繁瑣,用的時間又久,說不定還要想想先吃什么後吃什么。還要跟雞蛋啊、香腸啊什么的聯絡感情,我就不同啦,胃口小,吃得也不多,簡單明快就行,跟警察聯絡感情嘛,也不是不可以,他們最喜歡地是什么當然是破案嘍,我配合一下。反正也不是我兄弟,他先不給我面子。現在弄成這樣,昆哥,你是不是一定要罩他啊」

「喔……」閩昆聳了聳肩,拍拍屁股站起來。「隨便啊……」

大飛的臉色陰沉下來,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攤開手,閩昆轉身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笑著轉了回來,雙手拍在餐桌上。

「開玩笑的,大飛哥。你看你臉色變得好差。我都怕你今天找人砍我,那我很膽小的嘛……是這樣。一般人我本來不想說的,爛命強呢,你也知道的,他砍起人來不要命,我本來看他能打,想要收留他,可是前不久呢,這家伙吃里爬外,勾引嫂子,我看上一個妞,他非要跟我搶,大家就鬧翻了,看在一場兄弟地份上,我沒有為難他,不過這種事也不可能到處跟人去說吧。要是我真的罩著他,何必還出這種事情,你說是不是。」

大飛皺著眉頭:「這么說,他的事情你已經不管了」

「怎么管啊這幫大陸來的,古惑仔的電影看多了,以為香港還是那個隨隨便便就可以砍人的爛泥潭,今時不同往日了嘛,跟英國人在的時候不一樣了……不過呢,不管怎么說,他畢竟跟過我,他的堂兄呢,以前幫我擋過一刀,大飛哥你如果真的要找他算賬,可能地話還是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啦……」

那邊依舊陰沉著臉,不說話,閩昆笑了一會兒,敲敲桌子:「那事情就這樣說定了,條子那邊呢,我看有什么用得著的關系,盡量把事情抹一下,過段時間擺平這件事大家再一塊出來喝杯茶,把堅叔也叫上,我很久沒看見他老人家了……早餐我買單,不要跟我搶哦。」

保持著笑臉走出房間,直到走到樓梯口,閩昆才搖著頭吐出一口氣,揮了揮手:「以前呢,誰也不放在眼里,條子也敢砍,說起大飛,誰都知道很厲害啦。到現在,稍微有點麻煩就喊來喊去,當老大肯定有麻煩地啦,大家出來混矮脖子的嘛,不被條子找麻煩難道真的陪他們吃早點啊,想當守法公民……怕麻煩就別當這個老大啦,靠,大飛哥……打飛機就有他的份……」

如此叨念著走出酒樓,上了停在外面地小車,閩昆的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去見傻強。」

三輛車轉過了兩條街,隨後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時,一個穿著淺黃銫t恤的男人坐了進來,車隊再次啟動。

「那間銀樓,早就跟你說過不好碰的了,現在還打死了人,事情鬧大了,我很有壓力的知不知道……」

「抱歉,昆哥。」

「不用抱歉,你堂兄讓我多照顧一下你,缺錢花就跟我說嘛……」

「昆哥你已經照顧我太多了……」

「停停停停,不要說這種話。不過你別怪我說你,你那種爛賭術,還不戒掉的話,有多少錢也遲早輸光,你又只會砍人,很好想的道理啊,砍人是沒有前途的嘛,誰要真有前途還跑出來砍人……」

他搖著頭,「不過現在呢,不是我幫不幫你地問題,事情是真地鬧大了,條子那邊不止是找大飛這么簡單,現在他們是弄什么聯合調查,聽說江海那邊派了兩個公安過來,這種事情你也清楚的,他們要地是成績,有外人看著,不能給自己丟臉,沒成績都要作出成績來啦……現在呢,我看看情況發展,然後想辦法安排你跑路,不用想太多了,有什么事情,我幫你頂著……」

「昆哥……」

閩昆笑了笑,拍拍對方的肩膀,一臉仗義。

來到香港的第四天,穆清清覺得自己被晾起來了。

「只是移交了資料,然後就有專人帶我們介紹香港,游覽的地方啊,黑幫分布啊,這些事情我看古惑仔也知道了,丁隊長你有什么看法」

「不想讓我們插手太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雖然說是聯合調查,但是我們不清楚香港這里的環境,人生地不熟的,這樣也是正常的……呃,應該是正常的。」

對面的男人點頭笑了笑:「我這幾天跟接待我們的那位警官聊了一下他們的上司,沐督察這個人應該是比較嚴肅一點的,大概是覺得我們會礙事,所以干脆連形式都懶得走了。」

哪里的問題都一樣,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盤,當然也不會希望有一個完全不懂的人來指手畫腳,穆清清笑了笑,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提出要求,當然也是可以一起辦案,但除了看著人家做事恐怕就沒什么可作的,人家不需要的時候真要插手怕也只是會幫倒忙,反而讓人討厭:「全當是來旅游的了……」

「你正好可以帶朋友去醫院啦。」

「我也想啊。」穆清清回頭看看,有些無奈,「他不願意去,我有什么辦法……」

時間是晚上八點,酒店頂樓的露天餐廳,仲夏的暑熱未褪,但在這大廈的頂樓,夜風吹來時帶來清涼的感覺,由上面望下去,是銅鑼灣那繁華而擁擠的街市夜景,家明坐在靠邊沿的一個座位上,正側著頭往下看。

來到香港之後,他變得有些奇怪事實上想起來,這種變化在這半年里似乎一直都在持續著,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里,變得更加明顯而已。

「你朋友得的到底什么病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事情的樣子。」

「不清楚,腦袋里有個東西吧,估計是瘤子之類的。」穆清清搖頭笑了笑,「其實現在看他的樣子,除了不怎么理人,其實所有事情都跟平常人沒區別,會點餐還會自己付錢,如果他真的是在想些什么事,總有種……快要想通了的感覺……」

「病這種東西可不會自己好了。」

「是啊。」穆清清嘆了口氣,「所以還是要想辦法給他拉去醫院才行……」

夜色降臨,江海機場燈火通明。

飛機破開雲層,俯降而下,漸漸的那霓虹依舊的都市與山、與延綿的海岸線、與海上船只的燈光,出現在了視野當中,逐漸放大。

仿佛在陡然間被某種感情所攥取,她坐在窗戶邊,目光直直的,一動也不動,微帶酸麻的僵硬感覆蓋全身,有什么東西從喉嚨沖上來,抵住了口腔。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消失掉,只剩下她本身的存在,獨立於世界的一切在存在於那片虛空之中。

機場、鬧市、學校、港口、家,時隔四年,她可以感覺到,江海的風吹過來了,城市迷離,夜色如昨……

八點二十,她走下飛機,踏上江海的土地,腳下一軟,立刻又站了起來。在腦海中綳緊了四年的那根弦砰然斷開

眼淚流下來……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二十一節煢煢白兔

幾年以來第一次在家里睡,看到那些曾經熟悉的擺設,她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的感覺,小書架上放著她以前喜歡看的言情小說和漫畫書,牆上貼著以前崇拜的明星海報,書桌上的玻璃下壓著小時候的照片,有家明有沙沙的,打開抽屜是曾經手機的貼紙、各種小首飾、用舊了的漂亮筆筒、寫禿的毛筆、彩色橡皮筋、音樂磁帶,一個個的小塑料盒子,里面有打火機、石質或木質的印章、小鈴鐺、大大小小的骰子,總之,各種看起來漂亮的小物件,瑣瑣碎碎,不一而足。

父母大概隔幾天就會來搞一次衛生,打掉灰塵,房間看起來整潔如夕。只是時間終究給這些東西打上了褪色的烙印,又或者是來自於心情……她可以記起來自己曾經為何要收集這些,只不過當時的那些喜歡,現在想起來,總是覺得好遙遠了。

開了燈,打開一個個的抽屜、盒子、翻開書本、集郵冊,些記憶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她坐在那兒,總覺得能看到三個孩子在旁邊走來走去,追逐打鬧的情景,夏天的時候吹著電風扇,躺在床上看漫畫、小說,時不時的彼此踢一腳,隨後便混戰起來,冬天的時候三個人裹了被子打撲克,錄音機里放著歌,三個人旁邊擺著糖和瓜子,那個看起來最文靜的女孩子總是抗議其余兩人將瓜子殼掉在了床上……

她坐在那兒看著這房間。客廳里傳來電視劇地聲音與父母偶爾的說話聲,從維也納提回來的大箱子擱在房屋一角,猶如分隔了年齡地某個標志性物件。那天晚上。月光從窗欞灑進來,她睡不著。

輕輕地去客廳喝水的時候,主卧室的門也打開了,母親從里面走出來,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時間是凌晨兩點:「還沒睡嗎」

「大概是時差的關系。」

「居然長得比我還高了哦。」

「我走的時候就比你高了好不好。」

「那時候看起來還是個女孩子嘛。」

靈靜笑了笑,看著她拉上門,隨後母女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聲說話:「給我講講這幾年在維也納的事情吧。」

「也沒什么可說的啊,練琴,看書,偶爾出去逛街,去多瑙河邊坐坐,早上跑跑步啊,練功什么地。」她笑起來,「老爸教的拳法我可一樣都沒落下哦。」

「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啊」

「那就是在劇院表演啦,每周三天,他們給我一個獨奏的機會嘛。幾分鍾的表演……其實不是多大的劇院,還比較私人模式的,常常是些熟人過來。嗯,對了,我在河邊彈過吉他,晚上的時候去那里散步,把盒子擺在地上,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唱啊唱的,就有人往盒子里扔錢,多瑙河很漂亮的……」

「賺得很多」

「不少。夠吃一頓好地了,那邊的人對音樂很有熱情的,其實我的嗓子也不算很好,只是歌曲不錯而已。這些歌……以前……呃……」她頓了一頓,這些歌是以前家明寫的,概念樂隊那將近一年的時間里都唱過……

「今天在機場那個朱利安老師,照顧你那么多,怎么不請人家一起過來呢。」見女兒不願意往這個方向說下去,段靜嫻悄然改變了話題。

「他今天也有事的嘛,旁邊接他的是演藝公司的人,安排好酒店了。今天這么倉促。我們家也沒准備得很隆重吧,到時候你和爸爸肯定又是忙來忙去。」

「還敢狡辯。要不是你在之前的電話里提都沒有提過,怎么會顯得倉促。你以前在電話里說過,人家老師地位那么高地人,居然幫你安排這么多東西,對你真是太好了,明天……不是,今天請人家過來吃頓飯,我們一家人好好感謝一下他。」

「嗯,好的。」

各種瑣碎的事情聊了幾十分鍾,母女倆都有些刻意地避免了最敏感的那些話題。第二天早上吃過了早餐,靈靜去到酒店與朱利安以及其他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地時候,去我家吃個飯吧,我爸媽一直都很想正式地感謝老師您對我這幾年的照顧。」

「遇上一名好學生,份內的……不會太麻煩嗎」

「不會的,那就這樣說定了,下午的時候我來接大家。」

兩邊的演藝公司都有關系,朱利安在中國這邊也有很強的人脈,但畢竟不可能跑回來就立刻進行表演之類的,靈靜有假期,其他人倒是要先行忙碌一陣。待到靈靜離開,跟隨著朱利安過來地好友德比說道:「還是老樣子哦,如果真地將你看成親密的人,昨晚就應該請了,她啊,總是不經意地表現出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地個性,在音樂學院可是傳遍了的。」

「迷人的也是這樣的個性,不是嗎」朱利安笑起來。

「犯賤的男人……」德比搖著頭,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得忙了。」

離開酒店之後,靈靜站在道路邊有些惘然,不知道該去哪里。四年的時間,江海的很多東西在記憶里都沒怎么變過,只是剛剛回來,周圍的人群總有一種陌生感,她在路邊走了走,買了一份報紙拿著。事實上買報紙看這樣的事情也是很陌生的經驗,以前住在這里時,都沒關注過這些東西。

其實之前想過要去的地方都是有的,但到了真要啟程了,就忽然變得猶豫起來,心里害怕,看到怎樣的東西,接受怎樣的事情,有些畫面已經在腦海里反反復復地想象了四年。她不願意接受想象之外地結果,甚至在當時都不願意去想會有其他結果,但到得此時。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如同海浪般的陡然撲來,如此在街頭轉了許久,她上了公車,去往原本地沙竹幫總部。

大門緊閉著,完全沒有人的樣子。上午十點,太陽大大的,靈靜站在門口按了好久的門鈴,那所原本熟悉的大宅子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她垮下了肩膀。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放松。「大概是換地方了吧……」這樣想著,她轉回頭,去往江海的另一邊。聖心學院。

一切如昔。正處於暑假的時間,緊閉地校門,大大的廣場,只是鍍金的招牌翻新了一次,廣場上的花卉也換了一種新的圖案,時近中午,一些暑假補習的學生從旁邊的小門魚貫而出。涌向廣場邊的店鋪。原本她們上學那會兒聖心學院還不搞這樣的補習的,估計這幾年升學壓力也更大了。

沿著熟悉地道路繞過去,看起來已經經過擴建的菜市場出現在眼前,頂棚換了新的,里面的攤位也變得更加整潔,這個時間上,菜市里的攤販不多,她提著手袋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菜市離家不遠,她以前常來的。只不過那些曾經熟悉的攤販如今也都已經見不到了,或者說已經不認識了。旁邊一個新修的門面里在賣她以前很喜歡吃的涼糕,她買了一些,提在手上。

道路一側的房屋經過了新裝修。如今泛出陌生地石灰的白色,轉過道路拐角,那條最為熟悉的道路出現在她的眼前,路邊地房屋有新有舊,遠遠的,那間電子游戲室進入視野,掛著新門簾。

日光直射下來,她走過去。舉步維艱。終於在游戲室的門口停下來,看著游戲室里的情景。時值中午,生意不是很好,個子高瘦的老板坐在賣游戲幣的桌子後方埋頭吃飯,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眼見有個漂亮女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往里面看,在里面打機的幾個人都將目光望了過來。靈靜站了一會兒,轉身走開,高跟鞋在鋪了新瓷磚地台階上碰出噠噠地響聲。

旁邊起了一棟新房子,一樓的門面明顯是家網吧。游戲室側面地樓梯上布滿青苔,靈靜站在那兒,紅了眼眶,想起曾經學過的一首詩: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忽然間發現,原來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小姐,要幫忙嗎」一個長得還算帥氣的少年走游戲室里走了出來,有些吊兒郎當地問,靈靜看了他幾秒鍾,扭頭走上樓梯,聲音有些沙啞。

「我回家……」

「你住這里這上面沒人住啊……」

那少年看著她走上了樓梯,從手袋里找出鑰匙伸過去時,鑰匙串啪的掉在了地下,女子在地下蹲了好一會兒,終於再度站起來,伸手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