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九章 大婚(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765 字 2021-01-18

國丈府成為京城百姓競相圍觀之所,不過有順天府衙差和御林軍士兵阻攔,百姓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府門二十丈內。

一直到巳時,迎親使節才在鼓樂吹打聲中到來。

夏儒帶家人跪迎「龍亭」和使節。

高鳳從馬上下來,走到夏國丈面前,當眾宣讀金冊中的內容。

夏家人聽到被冊封皇後的的確是夏氏女,這才放下心來,以往臨時改變皇後人選的情況偶有生,不到最後心中大石難以落地。

「夏國丈,請起!」

高鳳笑眯眯前去相扶。

夏儒在高鳳攙扶下站起來,面帶笑容,趕緊讓人過來安排迎親使節。

鼓樂聲中,「龍亭」和鳳輿被抬入國丈府前院,先是鴻臚寺的轎夫抬,等到前院後,改由內監換抬。

鳳輿抬入國丈府後院綉樓前,按照欽天監之前選定「吉位」,將鑾駕放下,等到吉時到來,由高鳳和女官上去迎皇後下綉樓。

一直到吉時,准皇後夏氏在女官相扶之下走下綉樓。

夏氏一身鳳冠霞帔,到「龍亭」前,高鳳作為皇帝使節,宣讀金冊,將金冊和寶印交給夏氏。

夏氏捧著屬於自己身份象征的金冊和金寶,登上鳳輿,隨即升輿啟駕,從國丈府出來。

鳳輿從國丈府離開,國丈府內酒宴正式開始,皇宮當日不會為文武百官設宴,只有國丈府這邊設有宴席。

……

……

皇帝成婚大典繼續進行。

不過對沈溪來說,這次婚禮跟他沒什么關系。

他早晨到皇宮露了個臉,跟著群臣叩拜一下,隨即便回兵部辦自己的事情。

作為大臣沒資格入宮飲宴,反倒是沈溪的妻子和老娘,當天需要入宮,因為二人都是誥命夫人,而且還是二品誥命,這會兒入宮正是彰顯她們身份的時候。

沈溪回到兵部衙門,人剛在自己的辦公房坐下,謝遷急匆匆而來。

「有茶水沒?」

謝遷一進門便吆喝道。

沈溪一擺手,很快有仆役送上茶水。謝遷特地要了杯冷茶,沈溪見狀有些詫異,道:「閣老身子骨可以啊,都這年歲了,也不喝點兒熱茶水?」

謝遷橫了沈溪一眼,道:「老夫喝涼水、熱水跟你何干?此來是問你出兵之事,居庸關那邊可有消息傳回?」

沈溪微微搖頭:「暫且沒什么消息,一共才出兵六百,就算全軍覆沒,也與大局無礙……閣老不必如此緊張吧?」

謝遷皺眉:「你小子不會真打算讓大明將士去送死吧?如何個誘敵深入法?老夫細細思索了幾日,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實說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因為語氣近乎質問,沈溪心里有些不爽,但還是回了一句:「統共六百人,閣老認為學生有何陰謀詭計?」

謝遷來回踱步,顯得很著惱,最後駐足打量沈溪,道:「你最好別玩火**,你也知道現在朝中對你的非議有多大,時值陛下大婚,朝中都期望陛下能往好的方向展,親賢臣遠奸佞,你可別被大臣們歸入奸臣之列。」

沈溪行禮:「那學生是否有必要感謝閣老提醒?」

謝遷見沈溪一副平淡的態度,一時間有些著惱,不過他終歸還是忍而不,問道:「說吧,宣府那邊可有戰報傳來?怎這幾日邊關一片風平浪靜,莫不是韃靼人現情況不對,決定撤兵了?」

沈溪道:「以閣老對韃靼人的了解,在有進一步成果前,他們會無功而返?」

謝遷厲聲道:「老夫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總之宣大一線防備不可懈怠,你人雖不在邊關,但你如今乃兵部尚書,若你不能做到鞠躬盡瘁,別怪老夫在陛下面前彈劾你!」

又是威脅。

說的還是不中聽的話,沈溪心想:「反正習慣了,你這個輔,除了批閱奏本再無其他權力,相當於皇帝的秘書。現在皇帝把權柄交給劉瑾,你無權無勢,居然來欺壓我一個兵部尚書,至於嗎?」

沈溪道:「閣老請放心,學生執掌兵部,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邊關若有緊急軍務,一定不會懈怠!」

「知道就好!」

謝遷帶著一股火氣,因為從沈溪這里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回饋,不得不離開,回文淵閣無所事事去了。

……

……

劉瑾當天一直留在宮中,陪同朱厚照大婚。

皇後進宮,馬上遇到一件麻煩事,這件事讓劉瑾焦頭爛額。

朱厚照回到乾清宮後,立即回寢殿睡覺去了,而且不管外面聲音有多嘈雜依然沉睡不起,以至於皇後進宮,連交拜喝合巹酒的儀式都不得不中止。

如今時間已過吉時,朱厚照仍舊沒起床,而張太後卻在坤寧宮等候兒子、兒媳到來。

張太後已著手搬出坤寧宮。

因張太後把皇宮當成自己家,一直到兒媳婦進宮這天,才准備搬到修繕一新的慈寧宮,張太後准備以慈寧宮作為自己未來養老的居所。

劉瑾這邊很著急,又不敢打擾朱厚照睡眠,更不敢把這件事告知張太後,高鳳和戴義急得團團轉。

高鳳向劉瑾訴苦:「……劉公公,您一定要想個辦法才是,這會兒皇後已在交泰殿內等候多時,陛下就是不出現,難道就這么讓皇後進坤寧宮?」

劉瑾惱火地道:「對咱家吵吵有何用?既然知道陛下正在休息,只管去喚醒陛下……咱家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高鳳不傻,戴義也不傻,本來朱厚照對這次大婚就有抵觸情緒,而且每次朱厚照起床氣都很重,若誰驚擾皇帝清夢,難以有好下場。

劉瑾繼續推卸責任:「這些事,原本就該你們來做,咱家乃司禮監掌印不假,但此番陛下大婚,可不關咱家的事!」

高鳳急了:「劉公公,話不是如此說,這皇宮內,誰人不是以您老馬是瞻?」

「莫要亂說話!」

劉瑾嗤之以鼻,「咱家可從來沒把自己看得有多了不起,你們負責大婚,出了事情你們自己承擔……魏公公,我們走!」

魏彬一直等候在旁,聽到這話,也不想摻和進去,於是爽快地跟著劉瑾離去。

見劉瑾和魏彬撒手不管,高鳳和戴義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恰在此時,張苑從坤寧宮過來。

張苑見這邊不急不忙,不由大聲催促:「到底如何了?這眼看都過了晌午,該吃合巹酒了吧?為何交泰殿遲遲沒有消息?太後都派咱家來催了!」

高鳳苦惱地道:「若是能輕易解決的話,何至於拖到現在?陛下如今正在睡覺,誰敢叨擾?」

「你們……」

張苑怒視高鳳和戴義,而兩個老太監卻耷拉著腦袋,不敢去看張苑。

以年歲來論,張苑在皇宮所有職司太監中最年輕,不過四十多歲,而除了他,其余太監,諸如劉瑾、魏彬這些人,都五十多歲了,至於高鳳和戴義年歲更大。

張苑最後愁眉不展道:「真是沒用,陛下不醒,就不敢進去催促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不去,咱家去!」

高鳳和戴義立即抬起頭望向張苑,就好似看到救星。

高鳳道:「那一切都要仰仗張公公您了!」

「不敢當!」

張苑硬著頭皮道,「這會兒就算被陛下叱罵,也要進去觸這霉頭,不過你們可記得此恩德,將來莫忘了回報!」

高鳳和戴義對視一眼,最後鄭重點頭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