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三章 深造(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593 字 2021-01-18

不管怎樣,謝遷終歸接受了現實。

無論魏彬的權力被誰接管,只要不是留在劉瑾及其黨羽手上,那就向成功斗垮閹黨上邁進一大步。

沈溪沒有跟謝遷糾結誰對誰錯,謝遷不想跟外戚合作,但這不代表這么做沒有意義,而沈溪自己也不是非要跟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保持合作關系,現在只是為對付劉瑾而選擇權宜之計。

這種合作只是象征性的,雙方不存在太多利益交換,沈溪不會在一些根本性問題上妥協。

因為下午朱厚照會到軍事學堂,謝遷離去後,沈溪把參加軍議的人全部通知一遍,甚至那些需要出席的輪休官員,也讓人一一傳話。

沈溪沒有在兵部衙門久留,率先去了軍事學堂,等到了地頭,現胡璉正在指揮人布置會議大廳。

「沈尚書,按照您的要求,將這里重新部署了下,之前您繪制的軍事圖也掛了起來,沙盤是否需要整理?」

胡璉被朱厚照提拔後,激出干勁來,他本來在兵部官員中算是非常年輕的存在,再加上軍事方面確實有一定造詣,短短時間就成為軍事學堂二把手,連熊綉和何鑒等人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沈溪看了下新布置的大會議室,圍繞中間的沙盤布置了幾圈環形的座位,形成眾星拱月之勢,不由滿意點頭:「差不多就是如此,或許回頭還要在皇宮擇一殿宇照樣布置一下,到時候就由你去辦!」

胡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還要在皇宮內布置個一模一樣的大廳?這……下官怕是沒那資格吧?」

沈溪笑了笑,道:「軍事指揮所由兵部主導,我任命你做這事,旁人不得非議,你做得好,提升官職便快,兵部不會論資排輩,誰有能力誰上,如果真要按照輩分,那我不知幾時才能做到今天的位子上!」

就算胡璉不是那種善於鑽營世故之人,也覺得自己能傍上沈溪這棵大樹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回想一下,暗自慶幸……自己多嘴多舌能帶來這么大的好處,實在跟做夢一樣。

沈溪讓胡璉把作為軍事指揮所象征的會議大廳布置好,接下來就要考慮一下用人問題了。

至於誰能參加這次研討,會議時言的先後順序,都需要沈溪這個總策劃提前打好腹稿。

「沈大人,五軍都督府那邊只有英國公派人前來傳話,說他會親自過來看看,至於其余勛貴,無人回信!」

胡璉把他得到的情況告知沈溪。

沈溪一擺手:「不用著急,時候還早,等過了正午再說吧……就算只有你、我跟陛下三人,這軍事指揮所也能揮效用,不是說來的人多,就一定好,你先去休息,等陛下過來,直接參與討論便可!」

……

……

沈溪耐心等待朱厚照駕臨,他知道正德皇帝不會那么早睡醒,能在天黑前趕過來就算不錯。

就怕朱厚照一覺睡醒夜幕已降臨,然後這件事被其拖延到翌日,然後明日復明日,軍事指揮所的構想就會泡湯。

正午時分,學生們在軍事學堂內的飯堂吃午飯,沈溪打完飯回到辦公房,坐下來剛拿起碗筷,外面有人通稟,說壽寧侯和建昌侯來了。

雖然沈溪不待見張氏外戚,但既然是來參加軍事指揮所組織的討論,沈溪作為主持人,不得不出去迎接。

沈溪來到正院,張鶴齡和張延齡已經進來了,跟隨二人前來的還有幾名京營將領,其中就有沈溪的老熟人宋書的身影。

沈溪過來前負責接待的兵部官員是胡璉。張鶴齡見到沈溪,笑著迎上:「原來沈尚書早就到了,本侯以為來早了,卻不想終歸還是遲了……不過正好,本候有事跟沈尚書商議。」

張鶴齡笑得咧開嘴,一看就讓人生出親近之感,而他身後張延齡的笑容卻有些意味深長,讓人難以捉摸。

沈溪知道兄弟二人必然要說張苑接替魏彬之事,做出「請」的手勢:「壽寧侯和建昌侯里面請。」

二人與沈溪幾乎是並駕齊驅進入偏院花廳,張延齡打量一下簡陋的屋子,有些不太滿意,道:「這軍事學堂連個像樣的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沒有,說話要到側院,而且還這么寒酸,如此能行?」

「二弟,此事你如何能強求?這里是朝廷專門訓練軍事人才的地方,平日哪里有多少客人需要接待?有這么個地方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你我本非拘禮之人……若有機會的話,你我也該進來深造一下,學學沈尚書統兵打仗的經驗!」

聽到張鶴齡言語間對自己有不錯的評價,沈溪盯著他看了一眼,不知此人說話有幾分真誠。

賓主落座,張鶴齡直接道:「沈尚書,昨日謝閣老與本侯一起入宮面見太後,撤換提領三千營的御馬監太監魏公公,現如今換上的是張苑張公公……這件事本候得跟你打一聲招呼,免得兵部調兵遣將,有不便之處……」

按照大明制度,京營統兵權在五軍都督府勛貴手中。

但兵部擁有調兵權,也就是說,一旦有什么大的軍事行動,朝廷征調人馬,一律由兵部下達命令。

沒等沈溪有什么表示,張延齡笑呵呵道:「大哥說這話不多此一舉嗎?謝閣老跟沈尚書什么關系?八成謝閣老邀你入宮之事還是沈尚書幕後一手策劃的呢……沈尚書,不知是否如此?」

沈溪心想:「這種一得志便猖狂的小人,與之談合作根本是自貶身價,最多只能虛以委蛇!」像是沒聽到張延齡的問話,沈溪看著張鶴齡道:「無論誰提領三千營,兵部這邊都不會受影響。」

「哈哈!」

張延齡笑了起來,對沈溪退避三舍很得意。張鶴齡卻沒有弟弟那么張狂,他做事相對沉穩些,道:

「之前朝廷彈劾魏公公之事,想來到此為止,卻不知宣府那邊戰況究竟如何?若京師需要戒嚴的話,那撤換魏公公,怕是會有一些不利的影響……」

沈溪搖頭:「壽寧侯多慮了,區區一個魏彬,不足以影響大局!另外,京師是否戒嚴,得陛下做決定,兵部這邊無權調度!至於前線戰況,稍後商議時便知,這里就不贅述了。」

「好!」

張鶴齡容光煥,因手頭權力增加而氣勢大漲。

張鶴齡又介紹了一下京營的情況,突然提到:「……之前兵部開設軍事學堂,未曾將京營高級將領調遣過來,今日本候帶了些前來,不妨由沈尚書親自考核,若其中有為沈尚書欣賞的,不妨留在軍事學堂深造,為陛下出謀劃策!」

沈溪從張鶴齡眼神中,看出一些問題。

「張鶴齡似乎意識到軍事學堂在未來大明體制中的重要作用,想安排眼線進來。宋書這些人已不再是中下層將領,大多獨當一面,甚至有很多是張鶴齡的左膀右臂!」

京營將領,尤其是上層將領,最初都看不起軍事學堂,認為這會耽誤他們的差事,來這兒進修純屬得不償失。

但隨著軍事學堂逐漸完善,下層將領進入深造後個人能力顯著提升,當然最主要還是正德皇帝對軍事學堂空前重視,讓這些眼高於頂的京營高級將領對學堂有了一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