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五章 深夜之戰(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588 字 2021-01-18

阿武祿從沈溪的中軍大帳出來,心中仍舊忐忑不安,不過她不想在明朝營地久留,乘坐羊皮筏子渡過中間的戰場區域,便騎上留在這里的戰馬趕回韃靼大營。

歸心似箭的她根本沒有避諱什么,篤定兩邊不會於此時開戰,只身一騎,無論哪邊都不會射殺她。

平安回到韃靼營地,阿武祿剛剛翻身下馬,就被幾名怯薛軍禁衛給抓了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低賤的下人,有什么資格對本昭使無禮」阿武祿大喊大叫。

沒人理會她,這些怯薛軍禁衛早就得到軍令,直接將她押到汗部大帳門口,借助昏暗的燈籠光芒,阿武祿看到圖魯博羅特站在帳門前,似乎在等候什么。

「圖魯,大汗呢」

阿武祿見到圖魯博羅特後,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喝問。

圖魯博羅特打量阿武祿,冷聲道:「大汗正在休息,不過大汗說了,如果你平安回來,無須多言,直接把你殺了來人,動手」

阿武祿著實一驚,怒道:「你們做什么是大汗讓我去明軍營地當使者連你們噤若寒蟬的沈溪都沒有殺我,你們憑何對我無禮」

說話間,阿武祿又被人架起來,這次她終於感到恐懼,就算她之前再不怕死,但這么憋屈地死法讓她很不甘心。

圖魯博羅特冷冷一笑,問道:「大汗交托你的差事,完成了嗎」

「馬糞誰能保證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勸降沈之厚,這不是痴心妄想嗎明軍那邊已做好迎戰准備,我確定沈之厚是故意把自己逼到絕境上,蓄意制造出眼前的不利局面,想誘騙汗部勇士送死」阿武祿大吼道。

旁邊怯薛軍禁衛一聽這通抬高對手貶低自己的話,均義憤填膺,不用圖魯博羅特吩咐,便拽著阿武祿准備拉到營門口砍頭。

圖魯博羅特一擺手,喝止一眾禁衛,走到阿武祿面前,用手狠狠地捏住阿武祿的下巴,獰笑道: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當初那么多女奴,只有你得到父汗寵幸,甚至為父汗生下孩子,就真以為自己鯉魚跳龍門,烏雞變鳳凰了但你別忘了,你只是明朝賤種,根本就不是草原上的女人,不配享有榮華富貴」

「呸」

阿武祿想一口唾沫啐到圖魯臉上,卻沒得手,隨即她的嘴巴被圖魯博羅特用力捏著,一口牙齒都快被捏碎了。

阿武祿想說話,卻連嘴巴都沒辦法張開。

圖魯博羅特臉色稍微有些扭曲:「你還痴心妄想你的兒子得到權位哼,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說的那些鬼話,大汗怎會相信你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阿武祿拼命掙扎,但到底是女人,身嬌體弱,再怎么掙扎也是徒勞。

就在圖魯博羅特准備親自除掉阿武祿時,金帳簾布突然被人從里面掀開,走出來一個人,卻是圖魯博羅特的三弟巴爾斯博羅特。

「大哥,父汗讓你放開這女人,讓她進帳去」巴爾斯博羅特冷著臉說道。

「不可能」

圖魯博羅特有些詫異,瞪著自己的弟弟道,「之前父汗說過要殺了她,現在我就要執行命令」

巴爾斯博羅特道:「父汗原話就是如此,除非大哥你要抗命」

圖魯博羅特很惱火,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指手畫腳的感覺,尤其對象還是跟他爭奪儲位的三弟,不過他不敢公然違抗達延汗的命令,悻悻地松開手,下巴一甩,那些怯薛軍禁衛才不甘心地把阿武祿放開。

阿武祿又氣又急,沖上前去抓住圖魯博羅特的左手便一口咬下去,好像要把所有怒火宣泄在這一咬中。

「啊瘋女人」

圖魯博羅特痛得全身顫抖,忍不住失聲嘶吼起來,揮起右手用力一巴掌便把阿武祿扇到一邊。

阿武祿踉踉蹌蹌一頭栽倒在地,待再抬起頭來時,額頭烏青,嘴角淌出血來。

即便阿武祿已失去掙扎的能力,依然怒視圖魯博羅特,似乎跟這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過了半個時辰,巴圖蒙克見完阿武祿,讓人將其押走,等圖魯博羅特再見到達延汗時,發現父親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帶失望。

巴圖蒙克道:「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會對婦孺撒氣哪怕本汗很厭惡這個女人,也沒有殺了她你明白是為什么嗎」

圖魯博羅特低下頭,沒有出言認錯,顯然是打從心底里覺得教訓一個卑賤的女人微不足道。

巴圖蒙克繼續說道:「因為她們不值得我們動怒,我們應該著眼於天下,女人只是私下作為調劑之用只有當你暫時放下征服天下的野心,才會去看她們,享受溫柔對待,不然她們有何存在的價值」

圖魯博羅特道:「兒臣不反對善待身邊的女人,但這個女人不一樣,她簡直蹬鼻子上臉,不除掉她難以解兒臣心頭之恨」說完他揚了揚左臂,上面有一排清晰的牙齒印,好在阿武祿咬人前嘴巴長時間錯位,沒有使上力,否則非撕下一塊血肉。

巴圖蒙克微微搖頭:「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有原因,你不需要想她為什么做這些,你甚至不需把她放在眼里,她激怒你,甚至讓你生出恨意,那就代表她成功了。反之,你把心態放平,當她不存在,她反倒會感到失落」

「謹記父親教誨」圖魯博羅特道。

巴圖蒙克微微點頭:「阿武祿帶回明軍營地的一些情況,沈溪到現在仍舊鎮定自若,連為父都被她說動,看來沈溪並不是貿然行事,早在開戰前,便已預料到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出現」

圖魯博羅特皺著眉頭道:「父汗之前才說了,不要把女人放在眼里,為何現在又要采信她那些胡言亂語」

巴圖蒙克看著剛命令怯薛軍禁衛掛起來的地形圖:「這是為父根據時局做出的判斷,並非僅僅只是她臆測之言你一定要沉下心來,今晚就要發起對包圍圈中的明軍的第二戰,你該把心思放在兵馬調度上」

圖魯博羅特問道:「深夜作戰,我們會有優勢嗎」

「嗯」巴圖蒙克點了點頭。

「姑且不說明人少吃肉,多有夜盲症,只說當前局勢明軍的防線的確很完備,在河灘平緩之地,都能構築起數道摻雜壕溝和沙土袋的陣地,而且似乎他還不怕計劃為我們所知,那也就是說,這幾道防線肯定有蹊蹺不過,無論沈溪是否做好准備,我們都要趁著夜色掩護殺過去,因為只有夜里他們的火炮和火銃才會失去准頭,汗部勇士的生存幾率也會大大提升。」

圖魯博羅特卻搖頭:「我依稀記得,當初亦思馬因也是想趁夜攻陷土木堡,但最後的結果,好像並不是那么樂觀。」

「你偏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