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二章 你們效忠誰?(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3368 字 2021-01-18

現在巴圖蒙克的屠刀不是對准明朝人,而是對准草原各部族。

沈溪道:「既然你們知道該怎么做,我也不想提醒各位,要想杜絕後患,就必須殺了巴圖蒙克既然這個女人說她知道巴圖蒙克在何處,你們是否應該整頓人馬,跟我一起去與巴圖蒙克交戰」

之前很多人對巴圖蒙克反感,但現在提出要出兵去誅除巴圖蒙克,又沒人應聲了。

與會的部族首腦明白,自己跟巴圖蒙克間存在巨大差距,他們並不是因為巴圖蒙克是黃金家族的傳人而對此人懼怕,主要還是因為巴圖蒙克深得滿都海哈屯用兵的精髓,每次打仗都懂得利用地勢,又或者用計謀制造以眾擊寡的場面,每次都殺得對手大敗,各部族首腦自認不是巴圖蒙克的對手。

亦不剌站出來道:「尊敬的大明使者,還是您代表我們去跟巴圖蒙克交戰吧,只有您曾經戰勝過他,我們沒有跟他交戰的底氣。」

這話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沈溪身上,望向沈溪的目光中充滿了懼怕和敷衍的態度,他們很希望看到明軍跟巴圖蒙克交戰的一幕,這樣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有損失,若是讓他們自己去打,即便得勝那也是慘勝,得益的就變成明朝人,亦或者別的部族。

在整個草原戰敗,士氣頹喪,部族人口大幅度銳減的情況下,各部族的人都明白保存有生力量的重要性。

但顯然沈溪卻不想就此善罷甘休,勃然大怒道:「我去跟巴圖蒙克交戰那我得勝了,國師由誰來當我來當嗎推翻巴圖蒙克,是你們肩負的責任,幾時輪到我來完成了」

就算沈溪這么說,還是沒人附和他。

也不能說與會的部族首腦膽小怕事,而是清楚做這件事得不到好處,為了個國師的位置去跟巴圖蒙克交戰,實屬得不償失。

沈溪瞪著亦不剌:「亦不剌族長,在亦思馬因死後,你繼承了國師的位置,也是草原上的旗幟人物怎么,連你都不敢領兵去跟巴圖蒙克交戰那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討要國師的位置」

本來亦不剌有大把理由,但被沈溪如此當眾質問,一時間也詞窮了,他只是想當國師,至於跟巴圖蒙克交戰並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列。

倒是亦不剌身邊的隨從出來辯解:「我們永謝布部為了阻擋巴圖蒙克的汗部兵馬,折損了數萬族人,難道這樣的犧牲還不夠嗎族長的國師之位被巴圖蒙克廢黜,作為明朝使者,沈大人應該遵循草原的規矩,把國師之位還給我們族長才是」

「要臉嗎」

「就只有你們永謝布部有損失,難道我們就沒有了」

周邊人群七嘴八舌駁斥,這讓亦不剌感到很沒面子。

在跟達延汗相斗這件事上,亦不剌是膽怯的,因為他早就見識過巴圖蒙克真正的實力,他的人馬在最後一次跟汗部兵馬交鋒中,幾乎是一觸即潰,他只能狼狽西逃,也是得知沈溪得勝後才趕回來。

沈溪道:「亦不剌族長不敢跟巴圖蒙克開戰,那你們敢嗎誰去殺了巴圖蒙克,誰就能當國師,規矩擺在這兒,這樣總該沒問題了吧」

之前所有人還在爭奪國師的位置,現在沈溪把話撂下,提出的條件合情合理,在場的人失去跟沈溪抗爭的勇氣,不但亦不剌如此,就連兀良哈部那些族長也不敢再說什么。

一個國師的位置,跟族人的生存相比,好像沒那么重要。

亦不剌適時做出退讓,雖然他沒當上國師,但只要別人也沒當上,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而且這樣他也有資格跟沈溪談擴充部族的事情,之前沈溪可是許諾過會給他一些人口和牲畜,讓永謝布部能有更好的草場繁衍生息。

「我對你們太失望了」

沈溪的語氣呈現出極大的沮喪,搖頭輕嘆,「你們本可建功立業,殺了巴圖蒙克,徹底免除後患,但你們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不敢跟巴圖蒙克交鋒,如此如何指望你們抵御巴圖蒙克的反擊」

「我若帶兵撤回中原,這草原始終要被巴圖蒙克侵占回去,那些反對巴圖蒙克的人,也將直面死亡的威脅」

在場沒人敢跟沈溪對話,這會兒槍打出頭鳥,誰願意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以往那些刺頭基本上都被巴圖蒙克給拔掉了,現在剩下的最大的刺頭就是亦不剌,但亦不剌也學聰明了,不再言語。

沈溪道:「這個女人,她說能找到巴圖蒙克的下落,你們信還是不信」

依然沒人回答,阿武祿囂張地咆哮:「信不信,你們自己去找找不就知道了我已經把巴圖蒙克的下落告訴你們請問沈大人,我是否可以成為新大汗的哈屯」

沈溪沒有回答阿武祿,看著在場之人,問道:「你們覺得呢」

兀良哈部的一個族長站出來說道:「這是沈大人,還有大明朝廷決定的事情,我們管不著,她是否能當哈屯,取決於沈大人的決定。」

原達延部則有人出來說話:「不可以,這女人是叛徒,她說的話不可信巴圖蒙克現在怎會在官山附近分明早就往漠北去了」

右翼三萬戶的那些部族首腦則無人出來說話,都在學亦不剌裝啞巴。

沈溪再問:「那關於對阿爾蘇的懲罰,還有新大汗的人選,你們有異議嗎」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即便之前有意見的,這會兒也不敢有意見了,沈溪不但從軍事上打壓了他們的氣勢,還從道理上徹底壓制了他們,讓他們深刻地體會到自己內心的懦弱,這是他們以前怎么都不肯承認的事情。

沈溪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沒意見,那汗部大會中,最重要的一個議題便定下來了,可索博羅特便是未來的草原大汗,他的哈屯,是朱蘭」

「還有我」

阿武祿瘋狂叫囂。

沈溪冷笑著看向阿武祿:「你說的事情,我會派人調查,若證明你所說屬實,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你只有幫我除掉巴圖蒙克,才有資格當哈屯,否則的話你就只是我俘虜的巴圖蒙克的女人你是戰俘,這個身份不會改變」

「你言而無信,沈之厚,你是天底下最無恥之人」

阿武祿可不分這是什么是場合,之前連公然挑唆各部族反抗明朝的事她都敢做,此時更是無所畏懼。

不過她也根本得不到在場人的同情和憐憫,便在於她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作為背叛過汗部的女人,連那些暗中支持巴圖蒙克也不會覺得她值得挽救。

沈溪一擺手:「將這個瘋女人押下去,若她敢逃的話,直接將她的雙腿砍去」

「得令」

侍衛重新把阿武祿的嘴堵上,盡管阿武祿拼命反抗,奈何身上五花大綁,又是個文弱的女人,被侍衛強行拖了出去,此時各部族頭領對阿武祿的境遇基本是不管不問。

他們才不在乎沈溪之後會怎么懲罰阿武祿,這已經是個無關大局之人。

等阿武祿被押送出去後,沈溪才轉身看著仍舊一臉恐懼,躲在朱蘭身後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可索博羅特。沈溪道:「你已經是草原的大汗,出來跟你的子民說幾句話吧」

可索博羅特這次直接鑽到他姐姐,也就是圖魯勒圖的身後,如此可以躲得比之前距離沈溪更遠一些。

「這么小的孩子,也配當我們的大汗」

兀良哈部中有人對新大汗顯得很不屑。

沈溪轉過身,嚴厲地看著那說話之人,怒道:「既然大汗已經定下來了,居然還敢當眾對大汗不敬,你們說說,該如何懲罰」

所有人安靜下來,本來那個首領只是一句無心的抱怨,卻被沈溪揪住不放,隨即有侍衛把剛才說話那人推了出來。

在場的人都感覺沈溪身上強大的氣場,沈溪厲聲道:「過來跟大汗認錯,可以饒你不死,若你違背的話,直接割下你的腦袋定下的規矩,是留著遵守的,若誰違背的話,不但忤逆了大汗,更是違背大明朝廷的意志」

沈溪之前還和顏悅色,一副講道理的架勢,現在卻突然改換臉色,那殺氣逼得在場之人透不過氣來。

之前說話那位頭領,老老實實走到高台下,跪下來面對沈溪:「尊敬的沈大人,還有大汗,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們不敬,我和我的部族不敢違背大明朝廷的安排。」

「嗯。」

沈溪點頭,「拉出去痛打五十軍棍,小懲大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