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八章 相聚時難(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3367 字 2021-01-18

沈溪對朱琴並不感冒,因為他根本無心牽扯一個跟權謀政治有關的女人。

沒錯,他自認很喜歡美女,卻也知道把握分寸,至少朱琴的美貌以及他對朱琴的欣賞程度,遠未到讓他為了這個女人忘乎所以甚至違背原則的地步。

從朱暉府宅出來時,精神狀況還算不錯,雖然已是上更時分,但他卻沒有打算就此回家,此時他心中還有別的牽掛,比如說剛收在身邊不久卻因為對韃靼的戰爭不得不暫時分開的馬憐。

當然沈溪更關心惠娘和李衿,但此時二女並不在京城,而是被他安置在了京城附近的通州,把荒廢已久的商會事務理順。

沈溪入保國公府前就把朱鴻等親隨打回府了,只有幾名隸屬於情報系統的隨從以及轎夫等候在外面。沈溪上轎後,先去了城中一處情報站,然後換上一批侍衛,換乘馬車去了馬憐的住處。

半路上沈溪稍微有些困倦,不由詫異起來:「莫不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居然會犯困之前為何渾然不覺得」

因為朱暉的酒他前後只喝了五六杯,基本被他倒入袖子的水囊中,所以並不覺得喝多了,如此一來這種現象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朱暉在酒水中添加了額外的東西,倒也並非一定對他不利,沈溪清楚,現在京城內勛貴生活奢靡,宴請時在酒水中增加一些助興的葯物極有可能。

「保國公的府宅,看來以後不能再去了。」

沈溪有些後悔去朱府,不過既然已經去過,事後才現有問題,也只能忍耐。

到了馬憐府宅,沈溪的精神終於好轉了些,對於這種精神方面的變化,沈溪稍微有些不適應,他一向以意志力堅強而著稱,現在卻因為那些不明所以的葯物,令精神出現反復,讓沈溪覺得很不自在。

「夫人,老爺來了!」

馬憐沒有早睡的習慣,這會兒正在書房看書,乃是她差遣下人去外面書市購買的說本,比如說眼下正在看的紅樓夢,馬憐看過幾遍依然愛不釋手。

馬憐平時沒什么事情,如同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除了跟自己的嫂子見面外,接觸不到其他人,而她從不主動往外走,因為她慢慢已經習慣這種守在家中等男人回來的生活,至少不用擔心什么,生活無憂無慮。

沈溪派人送來不少東西,讓她可以衣食飯飽之余,還可以滿足精神方面的需求,比如琴棋書畫等,此外金銀珠寶等物更是一概不缺。

這種生活,放在以前她是夢寐以求,只是在親身經歷後才現,其實這種生活未必是她想要的,只不過暫時沒有更期待的東西罷了。

人一旦沒有了,也就不覺得如同囚籠一樣的生活有多不自在,只會認為籠子里和籠子外一個樣。

馬憐聽到丫鬟的稟告,趕緊從書房出來。

外面刮著北風,天氣很冷,她縮了縮脖子,只見一個穿著厚重衣衫的男人從對面走了過來,等她在丫鬟提著的燈籠微光照耀下看清楚來者的相貌,臉上立即露出驚喜的笑容,卻又馬上斂去,聘婷上前行禮:「大人,您回來了」

跟丫鬟對沈溪的稱呼不同,馬憐喜歡把沈溪叫做「大人」,這是跟她階級不相匹配的稱呼。她素來要強,別的時候她都很喜歡那種自由平等無拘無束的感覺,但在沈溪面前她卻喜歡把自己置於崇拜和仰視的地位,如此才心安理得。

沈溪點了點頭:「外面寒冷,進屋說話吧。」

「好。」

馬憐想上前攙扶沈溪,卻現自己身子單薄,沈溪似乎比之前又魁梧了些,或者說比她印象中更為威武,她若是上前的話更像是小鳥依人,略微遲疑,馬憐主動讓開路,如此一來沈溪便走在了前面,她緊隨其後一起進了屋子,瞬間一股暖意襲來,讓人覺得還是留在屋子里好過些。

「大人快坐,您來之前也沒跟奴打聲招呼,奴未曾著手准備……來人,快給大人准備熱茶。」

馬憐稍微有些拘謹,這跟她與沈溪的關系不明確關系很大,她無法界定自己在沈溪心目中占據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如此一來便無法准確拿捏自己的身份以及行為舉止。

沈溪並未坐下,先等馬憐將他的大氅解下,然後轉過身看向馬憐。

突然被沈溪直視,馬憐多少有些羞赧,她這種羞澀跟之前沈溪見到的朱琴的表現不同,哪怕同樣是羞喜交加,馬憐臉上涌現的是一種幸福,而朱琴的神色斧鑿痕跡太過濃重,或許旁人不會留意,但沈溪習慣觀人於微。

馬憐問道:「大人幾時回京的之前只是聽說大人要回來,卻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

「昨日進的城。」

沈溪道,「回來後處理了一些事,今日得暇過來看看,你這里可還安好」

雖然沈溪語氣中沒有太多感彩,不過既然主動問候,馬憐立即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她要的也僅僅是沈溪的在乎。至於沈溪是否愛她,這對一個外室來說太過奢侈,不是以她身份可以想的問題,所以馬憐此時心中異常踏實。

馬憐回道:「一切都好,太平無事,奴在京城從來不出院門,之前只是嫂子來過兩趟,跟奴說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得知大人領兵打了大勝仗,戰功赫赫,連家兄也跟著沾光,家嫂說是奴給馬家帶來的好運,奴很開心,一直等大人從西北回來,好好伺候大人。」

說話間,馬憐偷偷抬頭看沈溪,似乎想知道沈溪是什么反應,卻現沈溪一直站在那兒盯著自己看,越羞赧,這下連頭都不好意思抬了,螓微頷,手足無措,一舉一動都帶著別樣的風姿,讓沈溪覺得眼前的女孩的確是那種可以讓人為之瘋狂的女人。

「我這不來了嗎」

沈溪說著,直接一把握住馬憐的小手,馬憐嬌軀稍微顫動一下,隨即一雙柔荑被沈溪抓穩,她面頰滾燙,更顯羞澀。

沈溪的手顯得有些冰涼,畢竟剛從外面進來,而馬憐一直在有暖爐的房間里所以根本不覺得寒冷,但此時並不覺得沈溪的手冷,因為她心中的溫暖實在難以言喻。

「大人。」

馬憐依舊很羞澀,不過此時也開始嘗試表達心中的想法,問道,「大人今夜要走嗎」

沈溪笑了笑,說道:「半個時辰前在一個朋友家里做客,有些不適應那里的氣氛,席間沒吃多少東西,此時腹中有些飢餓,便到你這里來吃些東西,今晚就在你這兒留宿……是否會不方便」

馬憐搖搖頭道:「沒有,奴很方便,奴會好好伺候大人。」

這次馬憐又鼓起勇氣抬起頭,當她跟沈溪對視時,臉上帶著一種小女兒家的執著,那是一種勇於去追求幸福的堅持。

「那只能說麻煩你了。」

沈溪道,「來來,先坐下來,許久不見,看看是否還如之前那般可人。」說話間,沈溪已拉著馬憐在桌前坐下。

當馬憐坐到沈溪腿上後,面色窘迫:「大人,還是先等奴將事情安排好,不然等下大人吃什么呢府上丫頭的手藝相當一般,奴想親自為大人下廚。」

沈溪搖頭道:「不用,吩咐一聲便可,不用你親自去勞作,等丫鬟送熱茶過來的時候,安排一下便是。」

說完,沈溪將馬憐攬在懷中。

馬憐沒想過掙扎,乖乖將臻擱在沈溪肩膀上,沈溪這邊也沒有做太過親昵的舉動,二人間一股溫情在彌漫,沈溪順手將面前桌子上的書本拿起來,才現原來是自己寫的書。

馬憐見到沈溪翻看她閨房中用來排解寂寞閱讀的書籍,更覺羞澀,小聲解釋:「妾無聊時看看,籍以打時間。不知是誰寫了這么有趣的東西,總是看不夠。」

沈溪笑道:「喜歡的話,我叫人多送幾本過來……說起來這部書還是我以前閑暇時寫的。」

「大人寫的」

馬憐覺得很不可思議,問道,「大人是做大事的,有時間寫這些嗎是否會耽誤學業,還有平時的公事呢」

馬憐似乎是個很願意較真兒的女孩,並不會輕易被人蒙騙,喜歡刨根問底,沈溪回道:「難道寫這些,就不能成就大事嗎或許你不相信,這書會流傳千古,相比起來,什么學業和公事都不算回事。」

馬憐搖搖頭,顯然難以理解這種邏輯,不明白當初沈溪正是靠這些說本積累了大量財富,了解整個大明的商業體系,還有靠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籠絡當時的東宮太子朱厚照,靠這個初步展起自己的人脈……

等丫鬟將茶水送進來,面色通紅,見到自家夫人跟老爺有親昵舉動,對她們來說有些唐突和冒失。

馬憐也非常害羞,但在沈溪面前,她一點兒自己的主見都沒有,一切都遵照沈溪的意思行事,讓丫鬟去准備飯食。

沈溪陪著馬憐說話,大致講述了一下自己在戰場上的經歷,偶爾提一下馬昂的表現。

馬憐聽得很認真,道:「大人真厲害,能領軍在草原上縱橫馳騁,殺得韃子落荒而逃,成就堪比古之霍去病、李靖等名將,必將名垂千古。其實奴也希望能到草原騎馬,想來應該很有意思吧」

沈溪沒想到馬憐還有文青的一面,擁有這時代其他女孩少有的獨立思想,追究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境界。

「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看。」

沈溪微笑著說道,「總在這院子里悶著也沒什么意思,你之前不也想出去看看嗎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出去走走,戰爭結束了,世道也會變得太平,可以去見識一些東西,比悶在家里看書有趣得多。」

馬憐望著沈溪,不明白對方為何會鼓勵自己離開院子,在她想來,男人都會有強烈的占有欲,最好是將女子的身心都束縛在身邊才好。

不過顯然沈溪比她想象中更加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