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豁出去了(2 / 2)

放棄自私不是靠妥協和順從,而是自己心甘情願,當潘肖最後為了去救舞女,不顧個人生命弄翻了警車導致警察受傷,在最後點燃了打火機與盜獵者同歸於盡,從這里才看到了這個律師作為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的一面。

而與這些相反的所謂虛情假意又是什么

「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你是好人」,「你是一個聰明的人」,結果卻死得很慘,跟那個服務區的老板娘一樣,為了50塊錢保密,就可以為了100塊錢出賣秘密。

「我老實跟你講」,這本身就是在騙人,無人區只有交易,沒有實話。

「我要不是警察,我揍死你,」,在無人區,象征權力和規范的勢力是不存在的,警察在法庭上要講證據,在無人區卻是沒得任何人證物證。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師強調的要向社會傳遞正能量,害得全世界每個人都不得不擔當一份社會責任。

按照那位審片委員的說法,無人區的確產生出了無人性的野獸,所以無人區需要法律,需要正義,需要博愛,這是他的看法,但無人區本身就不應該就有人,沒有人帶來的罪惡的,無人區的動物們可以按照自然法則繼續生存。

可惜的是,這些淺顯的道理,某些權威者根本就看不到,所以當電影在經過無數次修改,終於得到了恩賜上映之後,影迷們瘋狂的對權威者發泄起了不滿,對於這部可能已經被修改的七零八落的作品來說,它已經不能算是寧皓的個人作品了。

可惜的是那個一刀未動過的處.女版無人區可能只存在於真正的無人區了,因為見到了文明世界的人,無人區注定失.身了。

這是令人費解的,不可理喻的,本來所有人都以為,只有兩部獲准公映的影片,就晉升為億元俱樂部中的寧皓,能夠和號稱藝術家的張大導演、陳大導演分庭抗禮了。

按理說,電影局的領導們應該給寧皓戴紅花、發獎章才對,這是多么牛逼的青年人啊,可領導們不為所動,正襟危坐,鐵面無私。

比較出彩的是某位趙姓同志,他話鋒一轉,居然拐到「青年導演不要自戀」的話題上去,真是老將出馬,拿人當猴耍。

說到自戀啊,宋錚也見過牛叉的,有人拍了部片子叫尋找成龍,爛得讓人牙根發癢,可因為他是當權者,能把一幫沒事可干的明星招呼過去,讓他們煞有介事的為自己鼓掌。

他感覺良好的站在台上,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接受贊譽,自戀這種事兒吧,關鍵是要自己感動自己,看過這位當權者的表演,大家都服氣了,沒人再敢說自己自戀。

「全是壞蛋,沒好人。」

這就是總局給出的無人區被禁的原因,這種豬一樣的邏輯在那個豬邏輯公園里很常見。

當權者總是在給那些導演們做一些糟糕的提醒,他們試圖在創作者的大腦里建立起這樣一個反射弧,在拍片前先揣測一下上意,把怎樣拍好影片放在一邊,先想想哪些能拍,哪些不能拍。

那意思都是在告訴導演們要乖,要看著當權者的臉色行事,可問題是,如果大家都把精力放在討好今上,那還能有所謂的藝術家嗎

可能會有的,但是,他們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誰都都盼著自己所在的領域能夠有一些進步,進而推動這個民族的進步,可是每每到了進步的時候,就總有一些人跳出來扯扯後腿,這些人大多身居要職,他們帶著紅色的袖章,拿著紅色的文件,因為喝多了,所以臉也是大紅色。

他們的嘴里念念有詞,他們自娛自樂式的呼喚著這個時代的「真善美」,這tm都什么年代了,他們居然還在宣講著那些虛假的道德教化,對此,也只能說,這是智商問題。

如果一個手拿剪刀滿嘴道德經的領導干部對自己手中的公權力自戀,對自己閹人的手法自戀,對自己那誰也說不明白的「藝術家的社會責任感」自戀,宋錚也只能表示無奈了。

所以,宋錚此刻是糾結的,就像前世他一邊對著那些海報,和放出的預告片流口水,一邊倒是希望無人區不要上映,動了刀子的蛋糕不能擺上宴席。

寧皓作為一個對自己的作品有所要求的導演,遇到了這幫大神,肯定心力交瘁,又無計可施。

前世,宋錚作為他的影迷,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現在,擺在宋錚面前有兩個選項,一個是支持寧皓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電影拍出來,愛誰誰,另外一個就是,按照記憶當中的無人區提前對這個故事進行修改,至少能修改到貼近當權者的尿點。

寧皓看著宋錚,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試探著問了一句:「錚子你是不是怕電影拍完了,沒辦法上映啊」

宋錚一怔,不禁皺眉,他害怕了嗎

我艹

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可為什么要害怕呢

頭頂上的大霹靂

當初拍香火,拍盲井的時候,大霹靂還不是在腦袋上懸著,為什么現在就慫了呢

宋錚感覺自己又要繞進去了,就像當初他拍情深深雨蒙蒙的時候,產生過的糾結,那個時候,他糾結的是,自己到底該做一個演員,還是該做一個明星。

可是後來呢

颶風營救他拍了,男才女貌他也拍了,當初給自己設定的圓圈,原來早就跨出去了。

現在糾結的則是到底該迎合,還是該逆反,其實也說不上逆反,應該是追求真正的電影藝術。

那么,既然認定了無人區是一部具有著強大藝術內涵的電影,自己為什么還要糾結。

宋錚瞬間豁然開朗,抬頭看著寧皓,道:「皓哥你拍這個,我支持,全力支持,但是,你也得做好准備。」

寧皓聞言,立刻就踏實了,甚至對宋錚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他知道,宋錚投拍這部電影,也是要頂著巨大壓力的。

兩個人正說著,桌上的座機響了。

「宋總徐爭先生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