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1 / 2)

關於范兵兵的演技問題,此前一直備受質疑,這倒也怪不得人們如此看待她,實在是她自己不爭氣,《還珠格格》紅了之後,接拍的一直都是那種沒什么內涵,只會對著鏡頭嘟嘴,瞪眼的花瓶角色。

所以,范兵兵雖然紅,可演技這一塊一直被人詬病,《手機》里的武月算是稍稍為她正了名,讓人們第一次見識到范兵兵走紅,靠的不光是那張精致的臉,可是只有這么一個角色,而且還不是主角,顯然不夠。

一直到憑借著《觀音山》在東京國際電影節折桂,范兵兵才算是真正走進了演技派這個范疇。

按照宋錚的想法,范兵兵接下來要走的路,應該繼續接幾部奔著拿獎去的文藝片,鞏固自己在影視圈的地位,然後在考慮自己的商業價值。

可范兵兵實在是有點兒急功近利了。

拍個《金大班》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呢?

除了消耗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人品,宋錚實在是看不出來,這么一部注定撲街的電視劇能帶給范兵兵什么。

既然都是自己的女人,宋錚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張靜初都開始奔著奧斯卡影後沖鋒了,至少也得讓范兵兵圈上幾個二類影後,不然的話~~~~~~~

宋錚都不知道自己的老腰還能不能抗住這只母豹子了。

「我這兒倒是有個故事,可就怕你吃不了那個苦!」

范兵兵聞言,頓時精神大振,翻身壓在了宋錚的身上,一臉急切的問道:「快說,快說,我不怕吃苦,什么苦我都能吃!」

范兵兵拍戲時那股子拼命三娘的勁頭兒,宋錚可是親眼見過,當初拍《天下無賊》的時候,那場宋錚和她的打斗戲,差點兒讓范兵兵破了相。

「而且在戲里你還得扮丑!」

范兵兵更是嗤之以鼻,她一直都沒想過要做偶像,所以對自己在戲里的形象,從來都沒在乎過:「我拍《觀音山》就是素顏出鏡,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說的可不僅僅是素顏,我的這個故事里,你要演的是個中年婦女,而且還是那種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在生活重壓這下幾乎喘不過氣來,滿臉滄桑的中年婦女!」

范兵兵這下倒是真的愣住了,她雖然能夠為了藝術不在乎形象,可是也不至於玩兒的這么狠吧!

心里有點兒退縮,可是一想到宋錚說的這么鄭重其事的,本能感覺到這肯定是個好故事,一咬牙,丑就丑吧!

「我~~~~~沒問題!」

宋錚一笑,擁著范兵兵的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搜索著記憶,講了起來:「這個故事叫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怎么叫這么一個怪名字!」

啪!

「別搗亂!你還聽不聽啊!」宋錚照著范兵兵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這妞兒又胖了,剛才居然沒感覺出來。

范兵兵白了宋錚一眼,不再打岔了。

宋錚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說道:「故事生在上世紀9o年代的武漢,年近不惑之年的售貨員李寶莉,全家搬進了新房子~~~~~~~」

《萬箭穿心》這部電影,前世上映之後,沒引起多大的反響,和眾多的文藝片一樣,默默無聞的上映,默默無聞的下線,如果不是因為這部電影讓顏冰燕狂刷了五尊影後桂冠的話,宋錚也不會知道還有這么一部電影。

看過之後,宋錚最為強烈的感覺就是,這是一部國產劇情片中難得敘事如此清晰的電影。

電影開始,一個搬家具的事件就將夫妻二人的性格揭露開來,李寶莉有著傳統武漢婦女的性格,性格強勢,獨立自主,干練精明,也潑辣味十足。會算計,對搬家工人都可以斤斤計較,面對丈夫也可以大聲呵斥。

宋錚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抽電影里的那個女人,她一邊搬,一邊跟搬家工人吵架,嫌他們放電視機時手腳太重,又嫌他們擺冰箱時,不是一次到位,卻是在地上拖了兩寸,把新鋪的地磚劃出兩道印痕。再就是進門不換鞋,把她家新地板的亮光踩毛了。搬家的工人被她吵得惱火,更加搗蛋。

馬學武滿嘴地說好話,不停地遞茶上煙,試圖和諧關系。李寶莉還踢了他一腳,惡聲惡氣說什么:我是出了錢的,他們就該好好給我干活。茶不是錢?煙不是錢?你是不是扣出來?你真是生得賤!

同樣身為男人,林欣如如果那樣對他的話,宋錚能憋屈死。

而故事里的丈夫馬學武是一個讀書人,識字多,能力強到可以做到主任的位子,卻也性格懦弱,好面子。可以說,李寶莉和馬學武一陽一陰的反差性格是造就之後家庭悲劇的根本原因。

馬學武這種來自周邊農村,靠學習優異而晉身為吃商品糧的知識分子,與城市中普通家庭出身的中低文化程度的勤快女孩喜結連理,算是一個時代非常標准的夫妻模板,再簡化也可稱作男才女貌。

不能妄言其婚姻就一定是湊合的產物,但過於潑辣女性在家庭的存在感太強,自然會導致整個家庭的存在意義變弱。

只是這種狀況下,也無法再多責怪李寶莉什么,她就是這么個人,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脾氣不好人不壞,難聽話說過就完了,心里不爽能讓自己想通,沖動和堅韌都是這個女人品質的一部分,她那些迷人之處和折磨人的手段混合在一起成就了她。

但是否看清楚這一點,「她就是這樣啦」,問題就迎刃而解呢?

當然不會。

畢竟一天一天的氣都還是馬學武,甚至兒子在受,而李寶莉從來都無法徹底感知。她快活地在目力可及的日子里享受著這樣的家庭生活,絲毫不知在兒子眼里這就是一個「爸爸天天被欺負」的家。

她毫無惡意地大聲抱怨著丈夫,罵著兒子「老子忘記了你也姓馬「,直到把自己推上命運循環碾壓的車輪。

與李寶莉不同,同廠員工周芬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或許是不堪於受到妻子趾高氣昂的壓迫,或許是在妻子高壓下想要尋求釋放壓力的方法,也或許是找到真愛和紅顏知己,馬學武在離婚無望後選擇了出軌。

在被妻子舉報後,雙方矛盾達到了高.潮,或許馬學武不曾想過,以李寶莉強勢,極度要強的性格,她該如何在不走極端的情況下,容忍丈夫出軌的現實。

或許李寶莉也沒來沒有想過,以馬學武極度愛面子的性格,在被安上賣.淫.嫖.娼的頭銜,被廠子開除後,萬念俱灰的馬學武又該怎么辦,他們或許真的對彼此的了解都遠遠不夠。

當李寶莉從派出所領回丈夫時,她以為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成為人生贏家,她以為可以彌補丈夫是讀書人,自己只有小學文化的差距。她以為丈夫從此會更加順從自己,更加聽話,也會更加愛她。

但是,李寶莉錯了,丈夫選擇了自殺,留下一大堆爛攤子來進行無聲的抗議,或者說是報復,留下的遺書沒有一句關於李寶莉的交代,甚至沒有一句責備。

「萬箭穿心」這個詞在這時第一次出現,李寶莉和閨蜜聊天時,閨蜜認為是她家里的風水不好,萬箭穿心是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