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你們可能覺得我的決定太過倉促,但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

「東方小子,婚姻可是人生大事,它是不容你說後悔就後悔的。」林父提醒東方綦。現在的年輕人大都將婚姻當成兒戲,動不動就結婚、離婚、結婚、離婚的,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還沒認識他們的另一伴,就又換人了。像村口的林家,兒子是老婆一個換過一個,讓老乃乃常常搞不清楚孫媳婦的名字。

「姨丈,我知道,我不會後悔的。」東方綦表情堅定地說。

「東方綦,其實何必那么急呢,你們不是才交往沒幾個月嗎?」林母雖然高興能有這么好的人才當女婿,但如果兩人在還不確定的情況下結婚,這婚姻肯定不會幸福。

「阿姨,我想你應該很了解佟芷的情況。她畏懼愛情,更害怕長久的關系,如果我不先跨出一步,我們兩人永遠只能在原地踏步。」

「可是,用婚姻來走出未來,未免太過冒險了。」林母對東方綦的決定感到疑慮。要是兩人相愛也就罷了,問題是佟芷未必有相同的感情啊?

「我知道這或許太過冒險了,但我愛佟芷,而且佟芷也愛我。」

「你怎么知道佟芷也愛你呢?」林母對東方綦的肯定不解。佟芷真的愛東方綦?

「佟芷愛我。她會在我面前表露出真性情。」

「她在薛琳面前也會表露真性情啊!」林父不以為然的反譏。如果露出真性情就表示佟芷的愛,那佟芷愛上的人可不止東方綦一人。

「她將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那是你不請自來,讓她無法拒絕。」林父不屑地看著東方綦,對他提出的論點不表認同。哼!那天明明是這小子自己跑來的,居然不要臉的說是佟芷介紹的。

「她和我談起她父母的事。」

「那是因為……她和你談她父母的事?!」林父驚訝得揚高音量,滿臉的不敢實信。怎么可能,佟芷從不和人談起她父母的事,就連和薛琳也避而不談,她怎么可能和這小子說呢?這太不可能了!

「是的。」東方綦嚴肅地看著兩老。「佟芷對她的父母寧願拋下她而選擇愛情這件事,至今仍未釋懷。」

林母的表情從震驚到心疼,最後則落下眼淚。「佟芷這孩子,佟芷這孩子……」

林父拍著老婆的背,眼睛仍看著東方綦。「佟芷還說了些什么嗎?」

「她認為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東方綦的聲音滿是心疼。

林母的淚水奔涌而出,迅速浸濕整個臉龐。「我可憐的佟芷……」

林父拍著老婆背部的手頓了一下,眼睛也涌上一股濕意。「原來她還是在意。」

佟芷從她父母死後一直表現得沉靜,他們總認為她只是害怕被傷害,害怕如父母般的被愛情所傷,沒想到她竟如此在意父母表現的冷漠及對她的毫不關心。

「她曾經提過她的母親在她小時候帶她到士林夜市的情形。」東方綦無法忘記佟芷提起這件事時的幸福神情,那種表情是他所無法給予的。

「那是唯一的一次,我姐姐是真心帶佟芷出去玩。」林母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那時我姐夫正好上台北開會,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原因,他開口提議要帶她們母女一起去。我還記得我姐姐當時的表情,那種幸福的表情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了。可是他們回來的第四天,我姐夫就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我還記得我姐姐准備要上台北的那一天,還高興地說姐夫一定是覺得虧欠她們母女太多,所以想要彌補她們。她還計劃著要如何重建夫妻的感情。我一邊幫她整理行李,一邊聽著她的計劃。

「她是如此的興奮,就像婚前她和姐夫談戀愛時的模樣。沒想到才沒幾天,她卻和我們天人永隔了。」回憶起往事,林母只覺得不勝唏噓。

「或許我不該這么說,畢竟我不認識令姐,但恕我無法表示我的哀痛,令姐對佟芷的傷害,有愧她做一個母親的責任。」東方綦義正詞嚴地說道。或許佟芷的母親是男人自私下的受害者,但年幼的佟芷何其無辜?為何她父母的錯要由她來承擔。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也無法為我姐姐脫罪,到底來說,我並不贊成她的作法,但我可以了解她的痛苦,及不被所愛的人愛的悲傷。

「深愛佟芷的你,應該也可以體會當所愛的人沒有付出同等感情時的傷痛吧?那種不被接受的感覺,會讓你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開始懷疑起自己……

「我姐姐的做法是太過激烈,但我卻能感同深受。」林母真誠地說著心底話。女人總是在求不到愛情時傷痛,她也是女人,她可以了解姐姐的痛苦。

東方綦沉默地聽著林母的一番話,他無法認同佟芷母親的激烈反應,卻無法否認自己的確有相同的感覺。佟芷的不曾回應,確實讓他心痛,讓他開始自我懷疑,但他絕不會因此傷害他所愛的人。既然是真愛,又怎么能狠下心傷害所愛的人呢?這是東方綦無法認同的作法。

「我並不認為愛情膚淺的只能用占有與否來衡量,而且以愛為借口的行凶手法,根本就非真愛的表現。」東方綦說不出愛是什么,但他心中的愛確是無法單用某種行為而論的。

「我贊同東方小子的說法。」林父頭一次沒有和東方綦唱反調。「姐姐的事已經過去,我們就不要說了。但無法得到愛就要將對方毀了的作法,只讓人覺得自私而無法認同。」

「或許吧!每個人對愛的看法不同自然會有不同的見解。但是東方綦我們可以相信佟芷對你的愛,也信任你可以帶給佟芷幸福,可是我們卻無法代替佟芷回答。答應與否,還得端看佟芷的決定,我們不會做任何干涉。」林母語重心長的道。最重要的是佟芷是否認同東方的愛,其余的他們說再多也沒用。

「我知道。」東方綦點點頭後繼續說道:「此次南下,主要是要讓你們安心。我知道你們擔心佟芷的未來,雖然我無法決定佟芷是否會願意將未來交到我手上,但我向你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的讓她幸福,絕不讓她再次傷心落淚。」東方綦向兩老保證。

「東方,」林父拍了拍東方綦的肩,臉上帶著贊賞。「我收回之前對你的不滿,我相信你會讓佟芷幸福的。」希望東方綦帶著佟芷走出往日的y霾,這是他衷心所期盼的。

「我們將佟芷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做到我們無法做到的事。」林母感慨著:「二十年了,我們始終無法讓佟芷擺脫童年的夢魘。當她一次次從惡夢中驚醒,我們卻只能輕聲撫慰,而無法讓她忘卻傷痛。我們希望你能帶領佟芷走出y霾,讓她開懷的享受生命的光彩。」無法讓佟芷走出傷痛,一直讓她十分難過,現在她只能將希望放在東方綦上,期盼他能為佟芷的生命增添光彩。

「謝謝你們將佟芷交給我,我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林氏夫婦躺在床上,兩人都無法成眠。

「老公。」林母躺在林父身側,望著天花板喚道。

「嗯,什么事?」也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的林父問道。

「佟芷……佟芷會幸福吧?」林母的口中有著濃濃的不舍。

「當然。你沒聽到東方綦保證嗎?我相信他會讓佟芷幸福的。」林父開口為東方綦的保證背書。

「老公。」林母再次喚道。

「嗯,什么事?」林父絲毫不見厭煩的回應。

「時間過得好快,佟芷就要嫁人了。才記得她還是個小小娃,今天卻已經長大了,要嫁人了。」

「嗯,我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像個小男生似的,身後總跟著一群愛慕她的小女生。」他還記得她第一次學會叫姨丈的時候,他高興得抱著她直轉圈。

「老公,你會不會怨我沒有為你生個孩子?」林母佯裝平靜地問道。她無法生育,最難過的是喜歡孩子的老公,但他卻從來沒有怪過她。

「老婆,我們已經有一個孩子了。」林父側身將林母擁進懷中,佟芷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我們看著她學會走路、學會說話,看著她上幼稚園、看著她進小學,我們還去參加她的每一次畢業典禮,看著她從呱呱墜地的小娃兒,變成端庄美麗的淑女。老婆,我們有一個孩子,她是老天給我們的禮物。「他們替佟芷失職的父母參與佟芷的每一次成長,他們記錄了佟芷的每一次變化,佟芷雖姓佟,卻是他們林家的孩子,她是他們林家養大的孩子。

林母眨了眨眼睛,將眼淚回眼中。「對,我們有一個孩子,佟芷是我們的孩子。」

「而且,我們也會有孫子,我們也會看著他成長,就像我們看著佟芷成長一樣。」林父說著未來的願景。他仿佛能看到小小娃兒在他眼前爬來爬去的可愛模樣。

「對,我們也會有孫子。」林母揚起了笑容,將頭垂靠在林父肩上。「一個像佟芷和東方綦孫子,我們會有孫子。」兩老滿足地沉入夢鄉,今天的夜和往常一樣的沉靜,一樣的帶著蓮香,但卻多了點對未來的希望。

第八章

如同台北紊亂的交通,是佟芷對早晨的巴黎的第一個印象。汽車、巴士、摩托車持續發出尖銳的聲響,每位駕駛好像在進行公路競賽一樣互不相讓。

而在街頭穿梭的人們,則穿著時髦的服飾。不愧是流行之都,佟芷心想。

路上賣花的小攤位林立——玫瑰、劍蘭、金盞花、金魚草,爭相從攤子上展露風采。穿著溜冰鞋的男孩們迅速滑過街頭,佟芷還可以聽到他們的歡笑聲;一群群觀光客拿著相機,像狩獵般四處瞄准。

佟芷從窗戶俯視協和廣場,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是法國巴黎,而她正身處其中。空氣里充滿各種聲音、香味和陽光的溫暖。

東方綦看著拋下他獨眠,而獨自神游的愛人。佟芷斜靠在窗戶旁,睡袍隨意地披掛在身上。昨晚他們進入巴黎時,佟芷正為他堅持要她一同前來法國而和他賭氣,因此故意表現得無精打采,即使在踏進這間豪華旅館大廳的那刻,她也僅僅張大了眼睛,卻沒有表示任何想法。

但她其實並非真的無動於衷,他注意到當佟芷望著巴黎街道時,他可以看到興奮的光芒籠罩在她周圍,沒有比這更令東方綦感到欣慰的了。

「這個城市白天給你感覺如何?」

佟芷驚嚇得回過頭,看見東方綦躺在一團混亂的被單和枕頭之間。

「忙碌。好多人都匆匆忙忙,」她緩下心來,對東方綦報以笑容。「和我印象中的巴黎差很多。」佟芷爬回床上,窩坐在東方綦身邊。

「巴黎人不喜歡住在市區里,他們認為巴黎市是商業中心,是賺錢的地方,並不適合居住,所以他們都住在大巴黎區里。而在巴黎市工作的上班族,每天早晨都會匆匆地趕到巴黎,入暮後又匆匆地歸去,所以每每到了上班與下班的尖峰時間,到處都是人擠人。」東方綦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佟芷了解地點點頭。她的心思突然一轉,側頭問東方綦,「我想知道今天的計劃。你應該會先和我討論吧?而不是像牽狗一樣拉著我到處跑。」

「你應該會喜歡先參觀一下這個城市。」東方綦愉快地說。「在開始忙碌之前,我們有十天的時間可以利用。雖然十天沒辦法走訪全法國,但游覽一些重要景點應該夠了。」

「不需要先和法國分公司聯絡嗎?」心思細膩的佟芷考慮道。

「不需要。我原本就預計下星期才進公司,先和他們聯絡,只會讓他們手忙腳亂。」東方綦側身吻了下佟芷的額頭,拍拍她的背催促道:「起來換衣服,佟芷,讓我將巴黎送進你手里。」

站在巴黎市政廳廣場上,看著河旁大道堤岸下靜靜流過的塞納河,聽著東方綦說著這里的歷史,佟芷很難想象兩、三百年前,這里還只是斜緩寬敞的河灘及紛亂的小碼頭。從東方先生動的描述中,她仿佛見到數百年前停泊在這里的木船及忙碌的卸貨船工。

流經巴黎十五公里長的塞納河,一路蜿蜒,孕育出法國傲視世界的燦爛之都,從古至今的曲折變化、光輝歷史,都寫在它兩岸櫛比鱗次的輝煌建築中。

「塞納河兩岸的故事,其實就是巴黎兩千年歷史的一個縮影。」東方綦帶著佟芷走在浪漫的塞納河畔,介紹眼前的一切。

如弓一般橫陳的塞納河,將巴黎分隔成南北兩岸,南邊通稱為左岸,北邊為右岸。而遍布兩岸的咖啡館,猶以左岸的咖啡館聞名於世,因為影響法國甚巨的浪漫主義、存在主義、超現實主義等,都是當年意氣風發的知識分子在左岸的咖啡館激辯出來的。此種在咖啡館所醞釀出來的知性文化,後來成為「左岸」令人津津樂道的精神所在,象征著巴黎永遠洋溢的青春與活力。

走在塞納河畔,不時看到街頭有情人在擁吻的畫面。浪漫的法國,迷人的巴黎。

將近一個星期中,東方綦帶著佟芷走遍這個城市,從聖母院大教堂到燈光昏黃的小咖啡廳。他們在塞納河畔沐著月光散步,在人行道上隨著街頭音樂家演奏的民謠音樂起舞狂歡,在餐廳享受佳餚美酒。

他們曾拿著手電筒走訪巴黎的地下墓,也到過在著名小說「歌劇魅影」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地下道,而矗立在香榭麗舍大道西端的凱旋門,及不遠處的傷兵院,也留有他們的足跡。

如果花都巴黎讓佟芷感到眩目,那法國南部則以它一望無垠的海岸及白雪皚皚的山峰,使她心懷敬畏。東方綦的別墅可俯視地中海,這里沒有吵雜的噪音,也沒有擁擠的人群。這里的一切仿佛一張畫,潔白的沙灘和蔚藍無雲的天空,在海邊的人們只不過是圖畫世界里的點綴。

佟芷心滿意足地倚靠著陽台,俯看著蔚藍海岸。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東方綦走近佟芷身邊,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種天氣留在屋里實在太可惜了。」她抬頭看著東方綦。「子揚的問題解決了?」

「暫時。」他拉著佟芷在陽台的躺椅上坐下。「有些事是沒有辦法在電話里解決的。」東方綦輕描淡寫地說。他不想告訴佟芷,子揚來電是告訴他余至仁已被保釋出獄的消息,免得她的好心情受到影響。

他擁著佟芷,低頭吻著她的頸側,「不要管這些事了,我們是來度假的。」他的嘴唇移到她的唇上,深情而溫柔地吻著,吻到她整個人攤軟融化在他的臂膀里,無力抗拒。她無力地在他的手指和嘴唇下蠕動著,除了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除了順從他希望她感受的一切之外,她再也無能為力。

東方綦將佟芷抱進屋里,在樓梯上,他停下腳步親吻她,佟芷熱情而激烈的回應,讓東方綦的血y竄流得又快又猛。他走進卧房,將佟芷放在床上,再次低頭攫取她的嘴唇,任狂野的欲望淹沒兩人。

她可能睡著了,佟芷知道自己做了夢,當她再張開眼睛時,月亮已經爬到天頂,而房間只剩她一人。像只困倦的貓咪一樣,她很想繼續睡著,但把臉埋進枕頭的那刻,她才發現自己沒有東方綦根本睡不著。

於是她爬起身,隨手套上睡袍,走出房間尋他。

「你在做什么?」佟芷在廚房里找到忙碌的東方綦。

「在為你的胃准備食物。」他熟練地翻過煎蛋。「三明治好嗎?」

「好。」她在他身後的餐桌旁坐下,看著東方綦將荷包蛋放在烤好的土司上,看著看著,她的眼皮又沉重地掉下來。

餐盤放置在玻璃桌上的清脆聲音,讓佟芷猛然張開眼睛。

「來,快點吃,吃完要睡再睡。」東方綦將三明治及一杯牛奶移至佟芷面前。

佟芷揉了揉眼,動作像極了剛睡醒的孩子。「我不知道性會如此消耗體力。」

「那不只是性。」

他的語氣讓佟芷拿著三明治的手停了下來,東方綦顯然被激怒了,聲音里隱藏著被傷害的情感。佟芷很難過,但更驚訝自己的話會引起他如此的不悅。「我沒有別的意思,綦,當一男一女彼此喜歡時……」

「我不僅僅只是喜歡你,佟芷。」東方綦用相同的語氣說:「我愛你。」

佟芷手里的三明治掉回餐盤上,一陣尖銳痛楚撕扯著她的喉嚨。「你不是在說真的吧?!」

「我是。」他試著讓聲音表現平靜,卻在心中不斷詛咒自己,竟然在燈光明亮的廚房,面對一塊三明治進行他的愛情宣言。「而且你也愛著我。」

「這不是……我沒……你不能代替我發言。」

「我能,因為你笨得無法了解自己的心意。」東方直言不諱地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早超過r體的吸引,如果你不是那么逃避,你早該承認自己的感情。」

「我不笨。」佟芷的聲音揚起。

「你是。但我發現這是我喜歡你的另一個原因。」東方綦完全冷靜下來,感覺掌控權又回到他的手里。「而且我必須告訴你,我愛你,我希望和你結婚。」

結婚?!這個字眼梗在佟芷的喉嚨里,幾乎使她嗆死,她甚至沒有膽子重復它。

「你腦袋昏了。」佟芷直言地開口。

「相信我,我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東方綦外表表現得很平靜,但心臟還是被佟芷的話狠狠地戳了一下。「你非常固執、且堅持己見,只要有任何事違反你的原則,你就會反應激烈,而且你懼怕發展長久的關系。」

好長的一段時間,佟芷的嘴只能像金魚一樣張張合合。「哦,是嗎?」

「你正是如此。任何男人除非是感覺神精麻痹了,才會在你渾身是刺的情況下,決定將這樣的包袱背上一輩子,但是,」他倒了杯水緩和自己的情緒。「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東方綦,和你的沒有辦法去死吧!」她感覺背脊像被冰刀刺過,但她一點也不想承認是因為恐懼的關系,一定忿怒造成的。「我不會嫁給任何人的,、永遠不會!」

「太可笑了,你當然會嫁給我,我們實在太相配了,佟芷。」東方綦無法認同佟芷激烈的拒絕。

「一分鍾前我只是個固執、堅持己見、且會反應激烈的女人。」

「你是啊!而且正適合我。」東方綦執起她的手,拉向自己的嘴唇。

「但是不適合我,一點也不!綦,你要明白,」她把手抽回來,不理會東方綦受傷的表情。「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妻子。」

「除了我以外。」東方綦笑語,仿佛將佟芷當成無理取鬧的孩子般,柔聲地安撫。

佟芷發出一聲低低的咒罵,而東方綦卻只是對著她微笑。

佟芷盡可能穩住自己的脾氣,她知道吵架只能滿足一時的情緒發泄,並不能解決事情。「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是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在自己的感情被你扔在腳邊之前,能多點時間和你單獨相處。」他將水杯推到一旁,「我很清楚你會把我的感情踢回來。」他直視著她,眼中充滿溫柔。「你看我多了解你,佟芷。」

「你才不了解。」怒氣和她不願意承認的驚慌,排山倒海地淹沒她整個人。她不相信東方綦竟然會提起婚姻。

「你到底在擔心什么?」東方綦定定地看著她,試圖從她的表情看出端倪。「你是不是害怕我們會像你父母一樣?」見她的表情一僵,東方綦便知道自己說中問題點了。

「其實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我不是你父親,而你更不是你母親,你的害怕、永遠都不會發生。」雖然早知道佟芷會反應激烈,但他仍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她低垂視線,望著盤中的食物許久。「我發過誓,當我還是少女時,我就曾發過誓,永遠不要被鎖在婚姻的監獄里。」

「婚姻不是監獄,」他溫和地說:「我父母的婚姻便充滿喜樂。」

「有朝一日你也會建立自己的幸福婚姻,但不是和我。綦,我的母親恨我。」

東方綦想開口,但忍住沒有出聲。

佟芷繼續說下去:「打從我出生之前,她就開始恨我,因為我在她zg內成長的事實,毀了她的婚姻——她經常這么告訴我。而在我開始懂事後,她便不斷地提醒我,說我父親會有外遇,都是因為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