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不由自主的向那人看去。

那人還是沒動。盡管老鼠是落到了他的頭上!

那老鼠到了新的地方,也有些恐懼,一陣的亂爬亂竄。然後在那人的肩膀上一躍,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同時,隨著它的動作,那怪人一直蓋在臉上的帽子也掉了下來。

我承認我有好奇心。

悄悄的歪著頭一看。

只見那人緊閉著眼,頭耷拉著。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

是睡著了?

不像呀!

再借著火光仔細一看,那人的臉色怎么不對呀?顴骨上是紅的,其他的地方則發白發青!而且嘴巴上干裂脫皮得厲害!

他……應該是生病了!

難怪我進來他沒有一點反應!

我松了口氣,這人看來病得不清,不用擔心他會半夜拿個匕首來找我算賬。看他那情形,弄不好半夜就一命嗚呼了。

一命嗚呼?

一想到萬一這人死了我就和一個死人待在同一個廟里,我就打了一個冷戰!

前思後想了好久,我還是投降給我的恐懼心。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那人面前,推了推他。

「誒!你還好吧?」

他沒反應。

我再小心的把他手中一直握著的匕首取下。基本上沒費什么勁。看來他真的病得厲害。

手往他的額頭一探。熱得嚇人!起碼是四十度!

看來是發了高燒!

認命的嘆了口氣。我把那人往火邊拖去。短短三五米的路程,把我累得是大汗淋漓!更厲害的是我像拖布袋子一樣的拖那人,那人居然一點聲響反應都沒有,看來我要是不打理他,弄不好他真的會病死在這!

把那人放在稻草上躺著。我開始想該怎么做。

高燒病人得降溫補水。這是首先要做的。

我把自己的水囊解開,弄了一些到一根腰帶上,然後給那人擦臉擦脖子擦手。身上本來也應該擦的,不過除了王梓楓我還沒這么伺候過誰,所以就忽略吧。

然後把那濕腰帶敷在他的額頭上。

接著就是喂水,這讓我很是犯難。我可不打算來個什么對嘴喂。那樣多吃虧。看這人都病得脫形了,要是個長得像秦閩之的還差不多。

我在佛前案頭上找了個破了好大了豁口的盞碗,用布擦了擦,洗過再乘了些水,然後將那盞碗斜放在火邊,因為水很少,所以一會就開了。

我把那碗移到一邊。

不一會功夫水就稍微冷些了,用手試一下,大概可以入口了。我拿起碗就把水往那人口中灌。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他不吞!

暈呀,我無奈的把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讓他略後仰打開食道和氣管,然後撬開他的嘴,灌了滿口的水後用手推他的喉頭。好辛苦終於把水灌了下去。幸虧平時王梓楓醉酒後我沒少灌水,要不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於是這一晚上我就在換搭在他頭上的布和灌水中度過。沒辦法,沒有葯,只希望他身體的底子不錯,能熬過了。

等那人的體溫開始下降,都已經聽得到頭遍j叫了。

摸了摸那人的額頭,我松了口氣,現在不用擔心會和死人睡一個地方。

然後我幾乎是立刻的,就睡了過去。

太疲倦了!

第三十九章、小葉的大逃亡——第二天(特別奉獻,第一人稱版本的大逃亡。)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准確的說我是根本就沒睡好,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驚醒,這逃亡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事情,得有很強的心理素質才行。想來前世很多逃亡中的犯人熬不過內心煎熬而投案自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理這關。

今天我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心理壓力!昨天奔波了一天,晚上照顧病人累了一夜,可還是怎么都不能放心下來睡著。唉,壓力呀!

看著外面已經開始大亮的天色,我知道最困難的一天已經到了,從現在開始我得和時間賽跑。王梓楓現在肯定已經發現我的失蹤了,估計整個廊城他的耳目都已經動了起來,各條交通要道上也會迅速的布滿他手下的人手。

不過我猜他會把搜索的重點放在往南的那個方向。因為不管是小四的安排替身還是我以前說過的夢想,都是把江南小鎮當成日後的目標。

希望王梓楓會因此放松對北邊的搜查吧。

一邊想這,我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我的包裹,那里面可是我現在的全部家當。再檢查了一下我的偽裝,還是一個有些委瑣瘦小的中年男子的樣子,面具沒掉也沒卷邊。不愧是王四少爺准備的高級貨,聽靜娘說這樣的面具在江湖上是很難找到地,四少爺能幫我找來這兩張都是扛著他師傅的名號去那個號稱百面叟的奇人那里求來的。

檢查完畢後自認為偽裝完美,我舉步就要走出破廟,突然想到自己可沒什么防身的東西,這去錢庄取銀子可得當心!想著,我把那怪人的匕首就拿了過來。

「你的匕首借我用一會,就算我照顧你一夜的報酬了。」我對那人說。「有意見沒有,看你沒說話就是答應了。」

他當然說不出反對的意見了,因為他根本還處於昏迷狀態。

然後我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至於那個人,就不再關我的事。畢竟他有他的人生和命運,不是嗎?要不是昨天怕和死人共處一室,我才不管他要死要活。

走到外面,我一路打聽找到了陳述最大的錢庄,在那我取了幾十兩銀子出來,然後把那大面額的銀票換成五十兩到五百兩面額不等的一大疊。這樣的話就會好用些,也不用怕王梓楓通過追查銀票找到我。現在他頂多能找到陳述,再往後面,全國的小面額銀票那么多,也不存在什么賬號,我看他怎么找!

然後就是一番大采購。先從包裹中拿出套衣服找個僻靜處換了,再取出王梓宏准備的胡子粘上。一下子,我現在這形象又變了,老了好幾歲。沒辦法呀,小心使得萬年船。

我接著買了一架馬車。兩匹馬拉的,車廂很是寬敞。我再在里面放了棉被爐子之類的日用品,接下來我是要逃亡,可不能確保每天都能落腳在有人煙的地方!

然後是食品和飲用水。買了很多的r干、干糧、鹽巴還買了不少的辣椒。水也裝了兩大皮囊。還置辦了幾身衣服,有男有女的。

再接著,想到昨夜那人的遭遇,我又去葯店抓了些常用的感冒消炎等葯以備萬一。

看著這一番采購已經把那原本寬敞的馬車擠得只剩一半的空間,我總算停了下來。女人一購起物來還真是瘋狂!

看著已經走到頭頂上的太陽,我隨便找了家店子吃了點東西,然後就上車准備出城。我不打算繼續往北,我想往西北的方向走,去草原,在那人煙稀少的地方避上兩年,然後再去南方。想來那時候王梓楓已經把我當成一個回憶了吧。

想到這,我不由得開懷。

不過現在還有個問題。

我一邊趕著馬車,一邊看著手中的匕首,說是匕首,現在看來它更像是一把短劍,它比一般的匕首長了些,也細薄了些許。因為刀鞘很是平凡,所以我也沒特別留意它,早上沒看仔細,現在看來這匕首做工還真不錯,王梓宏也有把匕首,做工和鋒利程度都比不上眼前這把卻已經據說是什么大師的作品,很是珍貴。那這樣看來眼前這把應該更名貴些才是,另外看那手握的部分,是用上等的皮革裹制,做工十分精細,而且已經被磨得很平,看來這匕首的主人經常和這匕首「交流」。當然這都不是最厲害的,這匕首最讓人側目的是,沒有什么熠熠光彩的它乍看平凡,一貼近之後卻有一種徹骨的寒意,刀身似秋水,蘊威而深遠。我拿一根頭發試了下,還沒挨到刀刃那頭發就已經短成了兩截。我的天哪,莫非我遇上了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了?

我就這么把這匕首拿了,好不好?

我的良心在拷問我。

有什么不行?他的命昨天還不是我救的,要是沒有我,弄不好他命都沒有了,還要這匕首干什么?

不行吧!他現在都病得這么厲害了,你還趁火打劫,把人家唯一防身的東西都拿走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很貴重的匕首,你這不趁人病要人命嗎?

兩個念頭在我腦中翻覆著、斗爭著。

要是這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我會毫不猶豫的走人就是。我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反正我照顧了那人一夜,收點報酬心安理得。可是,現在這匕首一看就是不凡之物。拿了它事小,只怕那人醒來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現在我正在逃亡中,能不惹麻煩就最好不要惹。可是我只要一回去。只怕又要耽擱不少時間。不回去,自己心里又老是有個坎。唉!為難呀!

猶豫了半天,我最終還是投降給我的良知。

不知道那個人怎么樣,應該不會病死是那吧,自己還是去看看,就算是積德了。

一抖韁繩,我將馬車轉向昨夜的破廟。

走進那破廟,一切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那人還是睡在稻草堆上。一動不動,不過呼吸已經變得平緩而綿長,看來他恢復得不錯。我松了口氣。

走到他身邊,我蹲下去,把手向他額頭探去。

手還沒有碰到他的皮膚,突然我就被一根木g抵住了喉頭!幾乎是同時,那人睜開了眼睛,一躍而起。

我嚇壞了,看著那緊貼著皮膚的木g!木g不光滑的截面刺得我皮膚隱隱生痛。我毫不懷疑這人手往前一送就能馬上要了我的小命!天啦,這人醒了,他的反應好快。他不會是認為我有什么惡意吧?

「那個……我只是看看你退燒了沒有……」我嘶啞著聲音,小心的解釋。

那人平靜的看了我一眼,不言語,手中的力道也不見減少。

「我真的沒惡意。」說著,我把雙手舉起,示意手中空空。「要是我對你有什么不好的念頭,昨天一晚上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聽到這,那人的眼神柔和了些。手中的木g也放低了些許。「昨天晚上那個人……是你?」

「是呀是呀,」我忙不迭的回到。「你不知道你昨夜發了多高的燒,要不是有我在一邊照顧著,你弄不好今天就醒不來了。你看你頭上那腰帶就是我的。還有那個碗,我昨天就是拿那個喂你水的……」

我連忙著說,盡力化解他的敵意。

他神色稍微好看了些。

「那你剛剛去哪了?」他問,手中的木g又揚起,一副戒備的樣子。

「我去置辦了些東西,我還有著事要去西北,馬上就要出城了。這不,現在回來就是看看你好點沒有,還有還你的匕首。」

我耐心的解釋。心中卻後悔得厲害。看來這好人真的當不得,要是自己就這么走了,p事沒有!

「墨荻呢?」沉默了一會,他問。

啊,我一呆,不過很快的反應過他可能是在問那把匕首,好像一般所謂神兵利器都是有著的名字的。想必這匕首就叫墨荻吧。

「在呢在呢。」說著,我從懷中取出那把匕首。「我一大早出去,又要買很多東西,也沒什么防身的東西,就先借用了你的匕首。這不,專門給你還回來。」

那人一把搶過匕首,認真的檢查了下。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木g。

我這才松了氣。

「謝謝閣下昨日救命之恩。」那人在確定了自己的匕首完好之後,突然對著我一抱拳。

啊?我尷尬的笑了笑。剛才還一副敵人的模樣,現在又跟自己道謝,真是不適應呀。

「沒關系,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人,既然遇見了,自然是有緣分。舉手之勞。既然閣下沒什么事情了,那在下就告辭了!」我一看事情差不多了,馬上想溜。留在這太沒安全感了。看樣子他還沒認出我是昨天和他在一個船上當鄰居的人。要是他知道了可能會真的懷疑我靠近他是有什么y謀。還好昨天他一直用帽子遮面沒看我,晚上的時候見那一面也因為天晚再加上他又發燒應該也看不怎么清楚,今天的我換了衣服還「長了胡子」,應該他不會認識我吧。

那人也沒說話,只是把玩著自己的匕首。低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趕快退出破廟。

不過人都還沒走下台階,就發現那人也跟著出來了。

「你這是……」我疑惑的問。

「離開!」他很酷的甩給我兩個字,估計要不是我對他有救命之恩,他連這兩個字都不會想說。

是哦,我要走,人家自然也要走,不可能一直在這破廟里吧。看他臉色還是一副病態的樣子,不過腳步卻比我這健康人還沉穩得多。不愧是習武之人。

「那你要去哪?」

話一問出,我就想甩自己一大嘴巴子。我是干什么?自己找麻煩嗎?那人去哪關我什么事,不要忘記自己是在逃亡!

「……」那人沒說話,只是停下了腳步。眼睛看著前方的馬車。

「出來!」他說。

我疑惑的看向他盯著的地方。什么也沒有呀!

那人腳下一動,一顆石子就被他踢飛想馬車旁邊的樹上。

「撲通」的一聲!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就掉了下來。

那男孩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不知道自己隱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背心一麻,人就掉下來了!

而那個怪人可沒給男孩反應的時間。他一個揉身上前,那男孩只覺得自己眼前一亮,接著脖子上一涼,一把出了鞘的匕首已經挨在他脖子上。冷冷的刀氣居然讓那男孩的頸子間隱約滲出血絲。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這怪人低聲問道。

「大俠饒命!」那男孩蒼白著臉,說:「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都是大山哥的主意……他說這有肥羊,我只是放風跟蹤的。我……上有八十對老母下有三歲小孩,大俠饒命!」

大山?怪人明顯疑惑了下。肥羊……想著,那人把眼光轉向我。不想我卻因為那樣子才十來歲的男孩口稱什么下有三歲小孩而悶笑不已。

「說,你們打算怎么下手?」那怪人決意不理會我繼續問。

「大山哥說等那位爺出了城再動手……這真的不怪我,是大山他們今天早上見那位爺在城里買東西很大方,一定很有油水,就想找你們的麻煩。大俠,我是被他們著來做這個的……」

「滾!」那人不聽男孩干哭濫嚎。

而那男孩一聽,也不哭述什么。馬上起身離開,跑得飛快,生怕對方反悔。

「就這么放了他……要是他回去報信怎么辦?」我小心的發問。有點心虛。有這禍事好像是我今天買東西的時候露財太過。罪過。不能怪我,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沒像今天這樣肆意的買過東西過,難免一時得意忘形。女人都是天生的購物狂呀!

那怪人不管男孩的離開和我的疑問,只是低頭沉吟了會,然後抬起頭,他看向我,說:「我護送閣下到目的地,算是報答閣下的救命之恩。」

什么?我有些傻眼。護送?他說的是我想的嗎?以他那病怏怏的樣子,誰保護誰呀?

那人好像也從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信任。他也沒說什么。只是把腳邊一顆拳頭大的石頭一踢。然後那石子凌空向我身邊的一顆樹。

我嚇了一跳。

然後我赫然發現那石頭已經全部沒入樹身!

我嘖嘖驚嘆。這力道!他還是個病人呢!

而這時,正努力逃跑的那個男孩小賊卻是腳一軟,暈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對上我疑惑的眼光,他很不以為然的轉過身,向馬車走去。遠遠的風中穿來他的話:「暗勁亦傷人。」

當真一惜言如金的妙人。

只不過這樣的人應該是有很多的故事。有故事就代表有麻煩。現在的我還適合再帶個有可能帶來麻煩的人在身邊嗎?

不過那人卻不理我的猶豫,自己爬上了馬車,在駕駛的位置上坐穩,然後用眼神看向我。我忽然有種感覺,要是我現在不上車,只怕那人會自己架了馬車徑自走人吧。

打了一個冷噤。我趕快回到馬車之上。想來這人的行徑也能理解,他不想欠別人的人情。這江湖中人有真有些怪癖。要就這樣大家一拍兩散,誰管什么人情不人情?算了,反正現在有強盜盯上了我,帶個武藝高強的人在身邊總有點用吧。大不了危機一過就各自分開。再說用兩個男子結伴的身份趕路,就算遇上王梓楓追來的人馬,也可以掩人耳目。

打定主意,我回到車上。

不過沒讓那人趕車。

那人剛才退燒,要是再在這外面顛簸兼吹冷風,只怕很快就會復發。那人本不想聽,可是聽我說出「要是你再像昨天那樣病得連個手無縛j之力的人都不能敵,又如何保我安全?」的話,他才不再執意。

我讓那人進了車廂。饒是那人冷靜,看到我車廂中堆積如山的各項雜物也不免面露驚異之色。我猜他肯定在想難怪會有地頭蛇盯上這肥羊。

我可不管他的感慨,只是吩咐他先用水擦洗身子,換下汗濕的衣物再吃點東西。另外我還取出葯物,放進小湯煲中熬上。百密一疏,記得買葯買火爐,卻忘記買葯罐,還好貪嘴准備了湯煲。

打點好一切,正要退出去,就聽那人說:「在下秋無塵,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我?

我叫什么名字?

我是誰?

稍微發愣了一下,我一笑說:「艾小萌。在下艾小萌。大烽大城人士。」

是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是小葉,不是紅丫,我是艾小萌,我又是艾小萌了!

咀嚼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忍不住,紅了眼眶,即便隔著面具。

第四十章、小葉的大逃亡——第三天面具這東西還真的不好戴。前世看些武俠的小說電影,總覺得這東西就像面霜一樣,隨意的一摸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真的要戴上這東西……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我看著手中那中薄如蟬翼的東西,它淡淡的泛黃,做出人的五官形狀,拿在手上就是一個軟軟的凝膠薄片,但是一旦貼上人臉,那變化又是天翻地覆!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不過,這玩意神奇都是神奇,就是不夠人性化……舒適度不好,而且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