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雲深不知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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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雲深不知處

孫教授一時還下不了決心,但是他答應我們先設法打聽封團長的老家在哪,可隔了十多年,好多地方早已物是人非,果園溝農場也早就不存在,連封團長的部隊番號都不知道,想打聽到確切的消息並不容易,此事需要經過一些特殊渠道,就算立刻去辦,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有結果的。

我只好先把青銅古鏡妥善收藏起來,耐下性子苦等,而從香港傳來消息,多玲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加重,已經有多處屍斑開始出現高度腐爛的跡象,我極是心焦,和楊、胖子三人磨拳擦掌,只等孫教授的消息,便要入川搜山剔澤,不斷孫九爺即如石沉大海,始終沒有消息。

楊見不能再耽誤了,便托明叔將她送到美國治療,費了好一番周折,才將她體內的屍毒穩定住,西方有位學者,研究南洋巫術多年,他認 為降頭,是很古老的巫術,也可以說是一種深度催眠術,通過特殊的媒介,使活人授受暗示,相信自己已經死亡,身體便會逐漸開始腐爛。

姑且不說他的觀點正確與否,當代科學雖然發達,西方科學卻只研究物理運動,忽視人的精神與意識層面,缺少對直覺、靈感、超感觀知覺等非正常狀態心理學的研究,對於南洋降頭這種違背物理常識的邪術,使用深度催眠治療也完全無能為力。

所以我們只能求助於最古老的方式,把多玲安置在醫療設施先進的醫院中,並請移居美國的泰裔降頭師,為她拔降,另一方面廣泛搜集地仙古墓的消 息,我琢磨著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又調查是否還有其他古冢內藏有真丹,可古屍體內結出丹鼎,實是罕見難尋,打聽來打聽去,皆無著落。

光陰似箭,日月如棱,冬去春來,又是小半年的光景,遲遲等不到孫九爺的調查結果。轉眼到了夏天,正好是陳教授作壽,我也帶著楊、胖子、大金牙、古猜、明叔一干等人,回國為他拜壽,順便探探孫九爺那邊的進展如何。

當天陳教授家中高朋滿座,免不了迎來送往的一番熱鬧,我估計孫九爺和陳教授是老交情,按禮數應該過來,可一直等到壽宴開上來,也沒見他出現。

陳教授德高望,親戚朋友眾多,光是他教過的學生就來了一批又一批,雖是熱鬧,場面卻顯得有些混亂,陳教授家的房子雖大,也招待不開這許多人。

我和胖子、大金牙這一伙人,與那些學院派的人完全不熟,而且我們幾人去美國闖盪了幾個月,自認為見過了世面,都不是俗人了,更不願意去理會那些國內的知識分子,也無心去結識他們,樂得自己清靜,圍在最里面的一張桌子喝酒,著三不著兩的胡侃。

胖子最近自我感覺格外良好,不時笑話那些客人的穿戴土里土氣,這都什么年頭了還穿大島冒兒西服洋不洋土不土的,真給咱中國人跌份。

明叔說:有沒有搞錯啊肥仔,人家穿起來,最起碼顯得文質彬彬嘛,你以前穿衣服的品味還不如他們,其實現在你的

胖子聞聽此言,差點把酒瓶子直接拍到明叔頭上,大金牙趕緊勸道:別看明叔你是香港人,可眼光就是不行,香港讓滿清割讓給英國之前,不就是海邊 打魚的漁村嗎,漁民穿什么咱又不是沒見過,再說您老祖上不也是內地的散盜嗎可胖爺是什么人啊,人是高干的底子,將門出身,甭管穿什么,那一身派頭真是誰 都比不了,單穿條褲頭兒,都顯得倍兒深沉。

胖子罵道:老金你他媽誇我呢還是損我呢穿大褲衩子還深沉得起來嗎

我插口道:大金牙還真不是胡說八道,胖子你沒看過思想者的雕塑嗎那哥們兒不也光著腚嗎全世界你都找不出來比他再深沉的人了,也就你王胖子在澡堂子里打盹兒時的氣質,能跟這哥們兒有一比。

明叔抱怨道:你們這班衰仔,篡改歷史的水平比日本仔還要厲害

眾人正在胡言亂語之際,這時楊扶著陳教授到我們這桌來敘舊,我們都趕緊站起身來,一看幾個月沒見,陳教授似乎又添了幾條皺紋,我就勸陳教授說:不行您就歇了吧,革命自有後來人,都這歲數了,也該在家享幾天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