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不用了,你姐要知道了,還不把工作丟下跑回來她才剛畢業上班,別影響她。
簡萱看著他,咬咬下唇沒說什么。
但李熏然很清楚,自己只是不想讓她心疼罷了。他是男人,也是警察,哪怕為了破案骨頭斷成渣,也不要讓他喜歡的女人,傷心掉眼淚。
他遲到了七年。等他好了,就去找她。
登機口前,旅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李熏然轉身看著簡瑤,什么也沒多說,含笑她的頭發。
簡瑤也笑:過年回去再找你。
嗯。
兩人靜了片刻。
燈光如水,夜色如夢,旅人匆匆。唯有他倆矗立其中,安靜相對。
簡瑤。他忽然輕喚一聲。
簡瑤:嗯
他微微一笑:你看誰來了往她身後一指。
簡瑤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是她立刻回頭,卻只見些陌生的面孔,沒有那家伙桀驁的身影。
她疑惑的轉頭看向李熏然,誰知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經壓了上來。
腰間一緊,被他摟住了。年輕男人熾熱的唇,重重壓住她的。舌頭毫不猶豫的,纏繞著她的,用力追逐。陌生的男性氣息完全侵占她的口腔,每一次,仿佛都帶著強烈決絕的意味,像要將她的吞噬干凈。
簡瑤只滯了一瞬,就用力推開他。但不用她推,李熏然已經驟然松手,徹底放手,往後推了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冷峻而漂亮的臉似乎也涌起緋紅,眼神卻是暗沉的,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水色。
簡瑤的心突突的跳,望著他,什么也不能說。
他卻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唇。
就這一次。他慢悠悠的說,你也不能讓我白來一趟。
簡瑤心中狠狠的酸了一下。
他卻粲然一笑:成了,我走了。別忘了你說的,冬天回來一起玩。他轉身就走,步伐利落,眼看就要進入登機口。
熏然簡瑤喊道。
他腳步一頓。
一路平安。落地給我短信。
他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語氣溫和:再見,簡瑤。
再見,我懵懂無知的愛了這么多年的女孩。
簡瑤今天是開著薄靳言的大切來的,駛出機場高速、進入市區已經八點多了。滿城華燈初上,夜景瑰麗而遼闊。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角就泛起陣陣咸濕,視線也有點模糊。打開車窗,夜風吹進來,慢慢就干了。
推開家門,就見客廳燈光澄亮,電視里在放紀錄片拍案說法,卻不見薄靳言的身影。
她換鞋進屋,卻聞到一陣濃濃的,混雜著黃油、藍莓和牛奶的香味。
她有點不可思議的走到廚房,果然就見薄靳言穿著筆挺的襯衫西褲,還圍著條黑色長圍裙,戴著厚手套,姿態倨傲的立在流理台前。
冷酷清貴的外形和溫馨居家的裝扮,同時出現在他身上,感覺矛盾又古怪。但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淡漠,只回頭掃一眼她,繼續盯著烤箱。
簡瑤走過去:你在做什么
他戴著手套,不方便抱她。將雙手背到身後,微微彎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在你去送別那位暗戀你的男士時,你的男朋友,正在家里辛勤的為你烘烤手工餅干。
簡瑤微愣。
今天下班時,她說要去送李熏然,薄靳言淡淡說:ok,走。她不得不糾正: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當時薄靳言眸色深沉的看著她。
她還想他不會吃醋生氣吧誰知他只說: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簡瑤當然沒有告訴他,李熏然喜歡自己。見他如此反應,還想著他並不太在意李熏然。誰知剛回來,他就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他居然看出李熏然喜歡她
薄靳言當然是看出來了。
身為一個心理專家,雖然他曾經在感情上表現遲鈍,但那並不代表他的感覺遲鈍。事實上,從與簡瑤相遇第一天開始,他就察覺了自己對她的好感。
問題是,因為完全沒跟女人相處過,他一直以為那份好感,是類似於跟傅子遇的友誼罷了。
直到這份好感,強烈到他想要徹底占有她。
所以一旦明白這就是愛情,再輔以心理學和微表情的專業知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李熏然看著簡瑤時,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聽到她要去一個人送李熏然,薄靳言心里當然是不舒服的。但從小的教養和男士風度,讓他必須尊重女朋友的個人空間。
後來他就去為她做餅干了。
因為有一次她說過,某種配方的手工餅干,味道最贊,令她欲罷不能。
四目相對,薄靳言的目光清亮,坦然自若。
簡瑤的心忽然變得軟綿綿的。這一晚心中那紛紛擾擾的情緒,仿佛都被他看似淡然,實則溫柔的目光包裹住。
她伸手,輕輕從背後抱住他的腰:那謝謝你啊,辛勤的男朋友。
交往了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親昵的主動抱著他其實才三天,但薄靳言認為時間不短了。他唇角微勾:你的手還真沒什么力氣。
再抱緊一點,女人。
不過,薄靳言做什么事都不喜歡人打擾。烤餅干也一樣,抱了一會兒,就趕簡瑤去客廳。
餅干出爐,他先嘗了一片,眉目舒展。
很好,像是他烤出的餅干。
一整盤餅干搭配紅酒,再放上一株紅玫瑰。端到客廳,卻發覺沒人。簡瑤站在陽台上,轉頭望著他。
陽台的小圓桌上,點了一支蠟燭,火光跳躍,映著她溫柔的臉和眸光。
噢她真浪漫。
薄靳言放下餅干,低頭吻住她。
我們聊天好不好她問。
嗯
我想跟你講小時候的事。
正吻得專注的薄靳言微微一怔,隨即大手鎖緊她的腰:非常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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