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欒氏佳人 未知 4900 字 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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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漪仍然搖頭,「我要給寶寶買鞋子。」

語芷一聽到'鞋子',馬上朝「父親」扁起嘴,「阿姨說我鞋臟。」眼圈一紅,黑金色的瞳眸蒙上一層淚霧。

兩個大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同時望向精致的粉色蕾絲鑲緞小皮鞋。以一個三歲小孩而言,能保持成這樣應該還算難得了。幼兒園而已,老師何以如此挑剔?

「寶寶,老師怎么說?」

「老師打電話,告狀,說『語芷鞋臟』。」

番外:執子之手,將子拖走(二)

欒玉清終於在電梯拐角找到自己家的保姆時,看到的除了兩手拎滿購物袋一臉哭相的中年婦女外,自己的嬌妻愛女竟然全無蹤影,心不由得一沈,「她們呢?」

保姆是別人強烈推薦的,據說極富經驗,看起來也還算踏實麻利,就雇了。四五年下來倒不曾出過岔子,可沒想到一出紕漏就來了回大的──欒漪竟然又落到欒玉漱手里……

「太太和囡囡……太太看那個叫『二哥』的抱,抱著囡囡走,一、一著急、急就跟,跟上去了……」饒是風風雨雨幾十年的見識,富貴人家輾轉來去數趟,行事說話早已煉就出嚴謹氣度,在向來冷漠少言的男主人面前,也還總是不自覺地心虛氣短,這會兒又做錯事,不自覺就嗑巴起來。

鄰近幾處專櫃的售貨小姐都斜目過來,看到欒玉清的面孔,卻又一個個悄悄轉回去,竊竊低語。這年頭有錢人多是多了,可是有錢又長得好看的人還是少,一看起來就既有錢又年輕有氣質的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脾氣不好自然是應該的,人家冷口冷顏那也叫酷。

「不是說讓你跟著他們嗎?」冷冷的一聲問出來,保姆拎著購物袋的手都開始抖。

欒玉清知道自己冷下臉的樣子會嚇到人,可是急切之下驚惶難定,聲音語氣怎么也控制不了。深吸一口氣,重重揉了揉臉,才勉強平靜地換了問話方式,「你聽到他們說什么了沒?」

欒玉漱其實也沒能拿欒漪母女怎么樣,苦哈哈的陪逛童鞋櫃過程中真不知道誰比較吃虧。

語芷雖然還小,卻對大人的話極是在意──認定了老師是在背地里嫌棄了她,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創傷。難得「父親」肯陪她,自然就也一直賴在「父親」懷里親親蹭蹭,不肯下地一步。連鞋子都要讓「父親」拿在手里給她試。「父親」的手修長白皙,襯著粉紅粉藍嫩黃幼白的鞋子不管哪一款都漂亮。

「好看不好看?」嬌嫩嫩的聲音里其實已經自信滿滿,可是話還是得問──而且專問「父親」。

「……」欒玉漱求救地再望一眼寶寶媽,毫不意外地看到欒漪正微咬著唇憋笑地仰頭欣賞天花板,只能嘆一口氣重復第一百零一遍,「寶寶穿什么都好看。」然後很榮幸地接受小公主賞吻。

不用照鏡子,也可以想象臉上唇上有多少細碎的小牙痕。他玩過的女人多了,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淪為玩物,伺候上這么個小魔星。

是不是欒漪故意生來找他報仇的?欒玉漱咬牙暗暗想。

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真上了欒漪,也生個丫頭來整治一下欒玉清呢!

他竟然沒碰過欒漪,誰信呢?全天下的女人,誰都敢上,他竟然唯獨不敢碰欒漪。

當年趁著欒漪心神大亂,帶她回了家。兩個人同寢共卧好幾天,誘惑、下葯,眼見著她在情欲里掙扎,他也難過,卻寧願自己解決──他也要她嘗嘗何謂求之不得。

現在想想,那時的'報復',真是無可救葯地蠢。

他根本就忘不了……

也受不了……

明明那時的欒漪已經失去控制,緊抱著他的手指幾乎要扣進他的身體,眼波盈盈欲流,身體柔若春水,讓沒有服葯的他都不由自主地情動難已,向來熟捻的撫弄挑逗也不自覺變得青澀,毛頭小子一般為了帶給她愉悅而竭盡全力……可她在他耳邊聲若蚊吟喚出的名字,竟然是「玉清」!

仿佛當頭一盆冰水,將他的滿懷憐惜愛寵澆得一毫不剩:若她喜歡的還是欒永祺,他無話可說──畢竟逝去的時光無可追回,他和欒玉清怎么也無法跟欒永祺比過往;可她在這種情況下叫出的名字竟然是欒玉清!

他竟然輸給欒玉清!

失去理智地自枕下抽出在國外用以護身的槍,紅著眼就要起身,卻被她抱住,「別走……」

她吻他。

唇柔舌滑,溫膩香軟。

可是因了那一聲'玉清',他唇齒間泛起的全是十七歲那年強吻她時被咬破唇舌的澀痛腥甜──那時與其說她恨他,倒不是說她恨欒玉清──一直全心信任著的人,竟然也和'別人'一起欺負她了。

她哭著咬他,咒罵他,明明欒玉清在做的事才應該是更讓她羞窘欲死的,她卻由著欒玉清,甚至不自覺地偎在他的懷里像貓兒一樣曲起身體,讓自己更接近欒玉清……

沒人知道當年十七歲的欒玉漱心里當時到底有多少恨。

直到二十七歲了,他自己也還是不明……

到底還是沒能撇下她離開。

他抱著她,一起重重躺到床褥上,以最粗魯放盪的方式撩逗得她欲罷不能。卻在她不能自已地以雙腿環住他腰時輕輕將她拉開,在她面前慢條斯理地擦槍,然後卸下准星和瞄准器,打開彈匣,將子彈一顆一顆取出……

被冰冷堅硬的金屬槍管抵進最柔軟火熱的所在時,欒漪似乎有一瞬間的清醒和羞恥。原來迷茫瑩然的眸子也不可置信地瞠圓,「欒玉漱,你tm不是人!」

在她面前,他早已不想當人──嫉恨令人癲狂,哪怕她再嚴酷冷冽的咒罵也無法讓他清醒……只要她能清楚地記住他,又有什么不值得呢?

他壓住她,吻咬她身體各處,力道恰好,令她微微的疼,微微的癢,曖昧的輕觸勾起潛在的欲望,足以令任何一個清醒的貞女心猿意馬,心盪神馳,況且此刻──

她不自覺收緊雙腿的動作讓他有被需要被依賴的愉悅。

白金質地的槍管上沾著她的體y,浸染了他的手指,溫暖滑膩。而她柔軟的手指緊握著他身體的感覺也令他啜息,「說你要我……」他的面孔埋在她頸間,輕輕嚙咬著她細嫩的肌膚,一手環著她的腰,將她身體墊高的同時也緊按住她的小腹,讓她更清晰地體會槍口每一下緩慢而殘酷地進出廝磨。

「我……我……」她被葯力和挑逗催得呼吸急促,努力想要靠近他,卻被錮制住,動彈不得。他的欲望就在她手里,炙熱,堅硬,輕輕涌動的樣子仿佛是已經在女體間趕濤。

「你要我……」他的舌輕而緩地舔過她的頸動脈,引得她一陣輕顫,輕輕的含混的吟哦卻更模糊,'我'了半天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失敗的誘哄讓他惱羞成怒,想要拔出令她似夢似醒正滿足著的槍管,不料卻被她連手也夾住,從緊咬住他肩的貝齒間發出的低吟宣告了他的失敗──她已攀上了巔峰。

不用他,她也能抵達。

強烈的挫敗感讓他真恨透了她──也不過是三個字而已,哪怕只是騙騙他哄哄他也好,她竟然都可以小氣吝嗇到一言不發。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少費神:用盡各種方式挑起她的情欲,再以身體的各個部位來替她解決──除了性器。他要讓她牢記自己身體的每一寸帶給她的舒適愉悅,對他產生更多的渴望與好奇。

那時的他,多惡劣啊!

讓她l躺他懷里,在盪人心魄的鼓樂中看幾對最擅風情的男女的活春宮,自己的身體,卻不允許她稍稍觸碰;捉住她的雙手,開了花灑以溫水沖刷她的私密處,在她輕輕的呻吟里以唇舌堵住她所有想要出口的求乞;夜晚擁著她佯裝熟睡,在她撥弄他身體時假裝無知無覺,卻在她即將騎上自己的瞬間睜開眼睛……

那時的她有多失落,他就有多得意……像每一個成功捉弄了心愛女孩的小p孩一樣竊喜。

他必然會給她,可那必然是她辛苦求來的──越是得來不易,才會越珍惜──他想給她驚喜。如果欒玉清是憑籍身體的接近才得以潛入她的心靈,他會讓她知道,只有他才能給她真正的蝕骨銷魂。

可惜人算到底不如天算,生命中有太多的始料未及:他讓她體會了各種苦澀,她卻等到了欒玉清的救助;被他調教得無比敏感的身體,竟被欒玉清平白撿了便宜……

「爸爸,爸爸……」小鬼又在懷里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欒玉漱忍住皺眉的沖動,低頭敷衍地親了親嫩乎乎的臉頰──

「欒玉漱!你tm敢碰我女兒?!」

番外:執子之手,將子拖走(三)

到底是誰在碰誰?

懷里扭來扭去的小身子終於被剝離自己身體,欒玉漱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謝天謝地,便不得不狼狽閃開直襲面門的一拳。

欒玉清是還想打的,可是一來手被欒漪拉住,二來女兒的'熱情'他也招架不住──小啄木鳥似的親吻讓他從抱她回來的第0。1秒就開始後悔,可是又不能塞回去,只能狼狽尷尬已極地受著。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丫頭對自己真正父親的熱情遠比對欒玉漱來得更洶涌。

欒玉清勉強忍受了30秒,就想把女兒扯下來塞到隨便一個人懷里──哪怕那個人就是欒玉漱。

但欒玉漱已經見識過語芷的黏功,避之唯恐不及。

欒漪?二三十斤的重量,他又怎么舍得委屈嬌妻?

「語芷,老師有沒有教過你要講衛生──不要亂親,都是口水。」閃,閃,再閃,眼見著女兒眼底快要被自己閃出淚光,只能長長一聲嗟嘆,「讓阿姨抱你好不好?」

「要爸爸……」軟軟的聲音拖長,吸吸鼻子,揪著父親的衣服告狀,「老師壞壞,說語芷鞋臟……」

欒玉清如臨大敵地盯住語芷泛紅的眼圈和鼻頭,小心翼翼努力回避女兒即將噴發的哭意,求助地望向欒漪。

伊人低頭檢視著自己完美無瑕的指甲,「然後我就帶她來買鞋了。」

欒玉漱攤攤手,「偶遇,純屬偶遇。」

世情薄如紙,親情淡如斯。

如果欒玉清敢在這時把女兒往保姆懷里一放,絕對是哭聲直上九重天,欒漪即便嘴上不說,空房也夠讓他獨睡好幾晚的。

「鞋臟,鞋臟……」欒玉清喃喃念著,努力轉移女兒的注意力,「那我們買新的好不好?──鞋子哪里臟了呢?」

稚嫩的粉紅色軟皮鞋干凈整潔,連不易保潔的蕾絲邊都是一塵不染,女兒在嗜潔這一面很像他──至於愛親人的習慣,一定要改……

欒玉清努力不去回想自己總是跟前跟後盼著'不小心'惹惱了欒漪後被'強迫'玩親親的童年。

近二十雙小皮鞋在鞋櫃上擺成整齊的兩列,一天一雙慢慢換。搬運工「伯伯」則在小公主的慷慨賜吻下只差沒當場逃躥。

「以後有空再來看你們……」想要不動聲色地捉住欒漪的手,卻冷不防被一雙斜地里伸過來的蓮藕般小手捉住,欒玉漱的臉都白了。某個不良父親卻笑得格外慈祥,溫聲提醒女兒要注意禮貌,「伯伯幫語芷提了那么多鞋子回來,語芷是不是應該謝謝伯伯?」

「謝謝伯──爸爸……」過於相似的眉眼,還是令小孩疑惑,生活里又從來都沒有任何親戚的出現,伯伯和父親有相近的年齡,相似的五官,為什么不能叫爸爸呢?

女兒的一聲輕喚,叫得自己父親的臉都綠了。

欒玉漱的臉色有多難看,欒玉清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只是偶遇一次故人而已,居然就又醋了……男人哪!

欒漪扯扯欒玉清的衣角。在欒玉清回頭時踮腳親了親他頰側,「我累了,去睡會兒;你送客,爸爸。」

欒玉清被欒漪'偷襲'得怔了下,暖意自向來清冷深黑的眼瞳中洇開,直漾上微翹的唇角。

「嗯。」

嘴上應著,卻拉住轉身還未離開的欒漪,迅速在她唇上回親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了手,目送她回卧室後再回身面對表情已經被收斂得很平靜的堂兄,

「慢走,不送。」

然後關門──卻被抵住。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欒玉漱咬牙問。

欒玉清為他的不識趣緊了下眉。

不過有女在手,不怕逐客不走。

將正滿臉好奇地以眼光不停逡巡於'兩個爸爸'之間的小語芷含咬在嘴里的手指拉出來,也不替她擦擦手上和嘴邊的口水,欒玉清便將女兒轉個身舉起來直朝欒玉漱遞過去,「寶寶親親伯伯,跟他說再見。」

語芷最熱愛的面孔,莫過於和父親相似的;最熱衷的事,莫過於和'父親'親近。只是先前一直還在迷惑著不知道該撲哪個才是,這么一轉身,選擇少了一個,自然馬上標的明確地直撲欒玉漱。「爸爸,抱抱~~」

欒玉漱直覺地就想退後。可他知道這一退之後,欒玉清的下一個動作肯定是立馬閃回小丫頭,甩門然後上鎖──

退一步,懸崖萬丈;忍數秒,海闊天空。

所以當軟軟的小手分別抓住自己的耳朵和頭發時,欒玉漱不避不讓,迅雷不及掩耳地劫獲了空襲而來的小小身體,將她自親生父親手中奪過來,在小女孩的咯咯驚笑聲中溫香軟玉抱滿懷。

這一下完全出乎欒玉清意料:他想過要讓女兒在欒玉漱身上蹭掉口水;想過要趁女兒這一前撲嚇退欒玉漱時趕緊關門大吉;甚至有那么一瞬間還閃念考慮過要不要在趕人同時飛踹欒玉漱一腳了了夙怨;獨獨卻沒想過這一著竟會讓他將女兒送入敵手,害他不得不重新開了門迎入賊寇。

「我們兄弟也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挾公主以令諸兄重新登堂入室的人倒並沒有怎樣得意,連聲音和語氣都是淡淡的,透著十足的溫和禮貌。從容不迫地抱著主人家的小千金施施然穿過玄關,進入客廳,氣度雍容地陷進長沙發,視家庭男主人不大好看的臉色和握緊的指關節如不見,只一派溫和地與家里的小小主人聊天──

「寶寶是叫語芷嗎?」

「嗯嗯,欒─語─芷。」

「那寶寶的小名叫什么呢?」

「什么叫小名呀?」

「就是名字之外的名字啊。」

「名字名字名字,嗯?」小人兒被繞暈了,又開始咬手指。大大的墨金色眼瞳染上薄薄的困惑。

「想起來了,寶寶的小名是叫寶寶嗎?」

「寶寶,語芷寶寶。」對哦。點頭點頭。

「真好聽。」大人一臉'其實我一點兒也不r麻'地贊。

「是嗎?」寶寶害羞,扭著手指,雙眼亮晶晶。

「當然。」大人馬上給予肯定答案。然後繼續與小人兒認真討論幼兒園的集體生活水平。

小孩也有聊天欲,尤其是在得到'父親'的認同後──語芷甚至很有表演欲地要求跳舞給「爸爸」看。「爸爸」於是很驚喜地先表揚一番後要小孩去叫媽媽來一同欣賞。

真……無聊。

欒玉清在報紙後面側耳傾聽了近半小時,被那一對大小的無聊言行悶到嘴角抽搐,雷到心跳無力。

要不是下午在商場里被小東西黏上之後整整三小時不得援救且無法脫身的窘狀讓他仍心有余悸,早過去抱開女兒避免自己耳朵繼續遭受這種弱智對白荼毒了。可是好容易才抑制住的打斷他們愉快交談的沖動,全被這一'教唆'給喚醒了。

欒玉清收起報紙,一記眼刀先送給欒玉漱,再起身截住受到攛掇的小共犯:「媽媽在睡覺覺,不要去吵她哦。」

「寶寶也要睡覺覺。」說到雨,就起風。小語芷抬起手揉揉眼睛,打了個秀氣的小呵欠,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那寶寶先跳個舞給伯伯看看,吃過飯了再睡好不好?」寶寶爸y險地在放寶寶下地時不著痕跡地轉個身,仍將她送回欒玉漱身邊: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想見人,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