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 / 2)

狼兄 未知 5878 字 2021-01-18

這是個美好而充滿希望的早晨。

我有些疲憊,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老大躺在我身邊,頭枕在我的脖子上。

它醒了過來,深棕色的眼睛看上去有點濕漉漉的,還不太清醒的看著我,伸出舌頭就舔了過來。

這種態度太自然,沒有尷尬,沒有疑問。

讓我也有點混亂,以為像這樣的早晨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老大親熱的蹭了我一會兒,低低的嗚嗚叫著,有點撒嬌的意味。

我不太舒服,老大留下的東西從我體內緩緩流了出來,粘在了我的皮毛上,當然,還有我自己的,我有些不太情願的承認著。

老大毫不猶豫的舔著我身上那些臟乎乎的地方,我稍微挪開了一點,它又湊過來。

我對它齜著牙,威脅著,它好像看出我的色厲內荏,毫不在意的繼續埋著頭舔了過來。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為了躲開它,我只好嘗試著站起來。

我被動的趴在那兒,開始努力的撐著我的爪子。

腿微微有些顫抖,但是最終我還是勉強著站穩了。老大跟在我身邊,尾巴微微的搖動著,我想讓它變回人類的模樣。

昨天晚上,到了後面的時候,我撐不住,陷入了昏迷中,所以不清楚這些查爾特人是否看到了我和老大變身的樣子,而老大,我看了它濕漉漉的眼睛一眼,估計也沒有注意到,或者它壓根就不在乎是不是會被看到。

我沖著老大低低的吼叫著,它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最後,我只好在地上劃了幾個字,它居然有些委屈的看著我,走過來,使勁的舔著我的皮毛,蹭著我的脖子,它光滑的銀灰色毛發柔順光滑,猶帶著殘存的情|欲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之後,老大終於膩完了,開始了變身的過程。

它仰著頭,無聲的吼叫著。

這種轉變從來都不容易,會耗盡你全身的氣力,就好像把一個泥人打碎了重塑一樣,痛苦而漫長的過程,所以老大和金毛才極少這樣做。

我看著老大虛弱的躺在那兒,毫無防備,他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我走過去,舔了舔的手。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塞萊斯,為什么變成人的時候,你的距離會變得那么遙遠?」

我側著耳朵,有些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人的時候,你會拒絕我。」老大話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和悲傷。

其實,狼形的時候,那些舔舐,那些愛撫,我也只是當成了狼群之間的友愛,雖然老大對我過分親熱,但是我並沒有想過,這其中會有其他的含義。

現在想起來,是我想得太簡單。

像老大這種性格,如果它對一個同類過分親熱,不管它是母的,還是公的,那都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它把對方視為自己的伴侶,而狼,對自己的伴侶往往都是忠誠且充滿了獨占欲的。

我們兩個在草原上相依為命的時候,過得很艱難,但是彼此依靠的感覺很好,那段時光也是最快樂的,我想,如果讓我回到那個時候,我會很高興。

我不介意與它生活在一起,成為彼此的伴侶,即使這種組合有些奇怪,但是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連天上的恆星都可能消逝。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特別執著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生活太平淡,日子像溫吞水一樣慢悠悠,又不易察覺的過去,等我恍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生命里居然從未出現過那個注定應該特殊的存在。

我很在乎老大,甚至到了愛的程度,這是從未有過的感情。

我搞不清這種感情到底是兄弟之情,還是其他。

與它之間那種匪夷所思的r體關系我還是有些排斥,但卻從未覺得惡心。

老大站起來,穿上衣服,走出茅棚,我跟在他後面。

站在門外等候的是那個德高望重的巫師,這讓我和老大都很驚訝。

他看起來並沒有因為昨晚的意外而暴跳如雷,而是非常耐心的坐在門口不遠處,正與幾個查爾特人低聲交談,當看到我們的時候,那種交談立刻停了下來。

他對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對於狼形的我,他沒有絲毫的驚訝,看來,他應該從魔法師留下的知識中知道了魔法師曾經能夠把野獸變成人類。

圍在他身邊的那幾個男人身穿的衣服與其他查爾特人不同。

他們披散的頭發在腦後扎成了許多的小辮,臉上和身上塗滿了戰神的面彩和裝飾,身上僅僅裹著纏腰布,手里拿著藤條和木板做成的盾牌以及鋒利的長矛。

他們是戰士,是查爾特人中的精銳。

我緊張起來,全身伏低,門牙露出,背毛豎立,沖著他們低低的咆哮著。

這些查爾特人的名聲可並不好,是出了名的好戰部落,他們沒事都要找你的麻煩,何況,現在我和老大算是違背了約定。

然後,情況出乎我們意料。

巫師並沒有任何舉動,反而是招了招手,那些戰士立刻用舉起長毛敲著手里的盾牌,開始唱起了一首祭歌:

當神奇的野獸出現在天空。

黑夜將盡。

白晝來臨。

勇猛的狼為養父。

那銀灰色的狼皮感到喜悅。

它統率起整個的部落。

修建了御敵作戰用的城牆。

並且根據自己的名字。

把部落的民眾叫做查爾特人。

對於這些說法。

我不限定時間和空間。

它們將主宰到永遠永遠。

當他們唱完了之後,巫師帶著神秘的微笑,說了句,「這是我們查爾特人的先知基姆爾涅斯留下的《預言紀》。」

巫師跳下由四個查爾特人抬著的轎子,他指著我和老大,「你們就是查爾特部落的希望,那神奇的野獸,你們既是人,也是獸,『帝國雙壁』之一在這里。」他笑起來,帶著狂熱,「預言就要實現了,實現了。」

周圍的查爾特人全部歡呼起來,只剩下我和老大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巫師在搞什么鬼。

不管怎么說,危急好像解除了,巫師沒有計較我們的行為,反而好像是有求於我們。

過了一會兒,等他們安靜下來,巫師開始緩緩解釋這些事的時候,我才明白,他們在發什么瘋。

那些魔法師來到這里之後,利用殘存的魔法力,計算著日月星辰的運行,他們得出了一個瘋狂的結論,在久遠的未來,將會有因魔法師而變成人類的野獸來到這里,他們會帶領著查爾特人讓羅斯帝國覆亡。

我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開始覺得荒誕不堪,但是後來一想,既然我都能來到這個世界,老大都能變成人,那么,利用魔法知道一點模糊的未來有算得了什么呢?

畢竟,即使是我,閱讀了伊格內修斯收藏的魔法書籍之後,也僅僅只能感嘆,自己也僅僅是摸到了魔法的邊,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體會到魔法文明的博大精深。

羅斯帝國的覆亡只是個時間問題。

萬事萬物都有其興衰起落的必然規律,羅斯帝國只是到了末路而已。

不管查爾特人c不c手,羅斯帝國的滅亡都是不可逆的正在進行的事實。

加上查爾特人的介入,也許會,也許不會加快這個進程。

對於老大來說,羅斯帝國滅亡當然是件好事,他從對這個帝國沒有任何好感,擺脫了伊格內修斯的束縛之後,他更是直接卷入了羅斯帝國的內戰,雖然有身不由己的成分,更多的,也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已經存下了想毀滅這個帝國的念頭。

以救治我為條件,老大和巫師達成了協議,他將帶領查爾特人的戰士走出這片叢林,用羅斯人的血為那些魔法師祖先們復仇。

原本巫師是想把我留在查爾特部落中醫治,但是老大堅決不同意,也許是那首預言詩的魔力,巫師居然沒有強迫我們。

在查爾特人的神廟里,我被鎖在一個暗室中,在我的面前,是一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滴溜溜直打轉的圓球,它飄在半空中。

我喝下了一杯巫師特制的葯劑,長久以來,困擾我的虛弱和疼痛突然間消失不見。

當然,這僅僅是這個葯劑的效果,實際上我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轉。

圓球就像個調皮的孩子,始終不肯被我抓住,我在空中徒勞的抓著,它卻幾次從我爪下逃走。

我都幾乎懷疑這個圓球是有生命的。

時間漸漸過去,眼看著這個圓球還是沒有就范,我也有點累了,干脆趴在那兒,開始打起了瞌睡。

圓球看我沒有動靜,慢慢的向我靠了過來,它浮在我面前,在那兒轉來轉去。

我趁著它沒有防備的時候,把嘴巴伸過去,一口咬住了它,吞了下去。

翻江倒海的感覺不過如此。

我拼命忍耐著好像全身血y往那個圓球狂涌過去的感覺,這是必然的過程,就好像伊格內修斯把他的魔法力灌注到我的身上,而現在,要把它移出去,只會比當初更難以忍受。

痛苦是必然的,然而,我可以忍耐。

許多過後,我覺得體內終於平靜了下來,張開嘴,那個圓球從我喉嚨深處滾了出來。

它發出的淡藍色光芒越發耀眼。

我伸展開四肢,慢慢的,讓身體變化,這次的變身就好像被溫水浸泡一樣,沒有不適,反而有些懶洋洋的困意。

打開門,老大就站在那兒等候。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把一件衣服披在我赤|l的身體上。

老大擁住我的肩膀,「總算可以放心了。」

我笑了笑,是啊,總算可以放心了,我想起那個巫師悄悄和我說過的話,我想,不管是我,還是老大,選擇的時刻,終於快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預言改編自維吉爾《埃涅阿斯紀》

哎,看到85章那個黃牌,我就想嘆氣,我真討厭改文,先放兩天,再改吧,其實這文已經夠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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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軍壓境。。。

我們來到查爾特人聚居地的時候,僅僅三個人,而離開的時候,卻帶領著整整一萬的士兵。

至於馬爾羅斯,他違背了與查爾特人的約定,私自帶人闖入部落,因此被強制留在了那里,終身不能踏出查爾特一步,這對於野心勃勃的馬爾羅斯來說,大概是最可怕的酷刑。

離開的時候,我仿佛都可以感覺到他嫉恨的目光像烈日一樣灼燒著我的背脊。

如果要報復,那就放馬過來吧,我和老大從不懼怕這些。

這些查爾特人有著優秀的身體素質、豐富的戰斗經驗,但是他們以前是無拘無束的蠻族獵手,散漫而無紀律是他們的集體特征,何況面對老大這個突然降臨在他們頭上的領導者,雖然巫師的命令不能違背,但是,如果老大不顯示足夠的視力,也難以駕馭這些野性未除的蠻族。

老大采取的辦法直接而有效。

在某一次命令傳達卻沒有得到有效執行的時候,他命令所有的士兵就地宿營,各個百人隊派出他們最勇武的戰士來到老大面前。

老大站在一個坡地上,高聲宣布,所有的人,可以單人,也可以組隊挑戰他,如果他輸了,那么他心甘情願卸下統帥的職責,轉而成為副手。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查爾特戰士還有些猶豫,但是漸漸的,好像一鍋煮沸的水,慢慢的,他們開始s動起來。

查爾特,原本就是一個極其好戰的民族。

陸陸續續的有人站出來,老大沉穩而安靜的站在那兒,銀灰色的頭發就好像一縷月光流瀉而下,你無法看到他的眼神,卻可以從他整個人那兒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強者。

一個查爾特戰士一手盾牌一手長劍,圍著老大轉著圈,尋找著進攻的空隙,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大概發現,也許他很難找到有把握的機會。

但是身為戰士的榮耀,不允許他投降或後退,他大吼一聲,長劍砍向了老大。

我覺得老大雖然看起來非常冷靜克制,但是他其實相當興奮,他閃過貼身而過的長劍,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已經刺入了那個查爾特戰士的手腕。

慘嚎聲想起,戰斗僅僅持續了一個照面,幾乎還不算開始,就已經結束。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些自詡武藝高明的查爾特人再也不敢托大。

原本,他們對於外面來的人,都持有一種輕視的態度,認為那些人的四肢鈍化,直覺衰退,血性喪失,但是現在,老大的出現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老大的動作干脆利落,往往一擊即中讓對手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他不會手下留情,那把滴血的匕首,以及那個查爾特人幾乎斷成兩截的手腕就是證據。

老大揮揮手,立刻,一個隨軍醫師走了過來,把那個查爾特人扶下去療傷。

然後,老大就站在那兒,等待下一個挑戰者。

那些查爾特人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著什么,他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有一個查爾特人站起來,氣沖沖的離開了場地。

而剩下的那六個則圍成了一個小圈子,開始慢慢向老大靠近。

老大的前後左右被堵了個結實,我站在旁邊,看著場上的氣氛,絲毫沒有緊張和害怕的感覺,如果老大連他們都對付不了,那么也就辜負了我們在血與汗中得到的經驗和教訓。

一個戰士終於出擊了,他拿起盾牌狠狠地朝著老大撞過去,而旁邊的兩個戰士則撲上去用劍砍向老大的胸口和大腿,他們的配合相當默契,看來在狩獵的時候沒少合作過。

老大果然的斷則了突圍,躲開那個撞過來的盾牌,跳出了包圍圈,用匕首狠狠地刺向旁邊的一個戰士。

六對一的戰斗,也僅僅只持續了幾分鍾,結果是老大手臂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而他的對手,則一死五傷。

我走上去,把草葯灑在老大的傷口上,用干凈的布條緊緊的捆住他的傷口。他微微皺著眉,看起來我的動作太粗魯了,讓他感覺到有些疼痛。

但是唯有如此,才能止住血。

又一個查爾特戰士走了上來,不過這一次卻與前幾次不同,他向老大行了個禮,盾牌放在胸口被敲擊,頭低下,這是查爾特人對勇者表示的敬意。

篝火熊熊燃燒,旁邊的查爾特人高聲喝彩或歡呼,到了後面,挑戰不再是挑戰,反而有了陪練的性質。

到最後,老大倒在地上,舉起雙手,笑著說,今天到此為止,而旁邊的查爾特人則意猶未盡,但是卻順從的站了起來,一個個向老大行禮之後,才返回了各自的營地。

看來,這次老大的收服很成功。

這些查爾特人其實非常單純,他們願意跟隨的永遠是最強大的那一個,把實力證明給他們看,就可以得到他們的認可。

老大回到帳篷里。

在那些戰士面前,始終冷靜而面無表情的老大,看上去像個戰神,現在,終於疲態盡顯。

脫下衣服,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部暴露了出來,在地上摸爬滾打,讓那些傷口上全部都是泥土和灰塵。

我走過去,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肩頭上那個皮r翻開的傷口。

老大詫異的看著我,我這才想起來,我現在是人類的樣子。

變成人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舉動。

我有些尷尬,只好拿過烈酒,胡亂的倒在他的傷口上。

劇痛讓老大忘記了剛剛的疑惑,而我則松了口氣。

我們在原地停留了一個月左右。

在這期間,雷納德派來的使者帶來了大量的糧食和武器,讓我們補充了物資,而老大則一頭扎進了訓練查爾特的工作中。

按照羅斯軍隊的建制,十人一小隊,十個小隊組成一個百人隊,他們被稱為「死神軍團」。

嚴厲而一絲不苟的c練,絕對不能有絲毫違背的軍紀,讓這支查爾特獵人組成的軍隊戰斗力越來越強大。

老大是「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句格言的堅定信奉者,他通曉羅斯帝國軍隊的種種細節,也非常明白其弊端,因為在訓練查爾特人的時候,盡量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

當散漫的戰士集合體終於漸漸有了軍隊的雛形的時候,老大決定開拔。

真正的鐵血軍團只有在實戰中才能夠形成,c練始終只是c練。

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地是埃爾克行省。

那里是羅斯帝國的糧倉,供應著羅斯帝國百分之六十的糧食,在那里,東羅斯帝國派駐了最強大的軍隊以及最得力的指揮官。

這個指揮官是我們的老朋友——原聖洛克城衛隊首領利德爾·塞因茨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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