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二姐看著二姐夫,他也正在看著她,然後長嘆一聲,端起剩下那碗糠粥走進房間,麥苗抹抹眼淚,把一吊錢放到郎中手里,剩下的八吊一個姐姐手里塞了四吊,兩人不肯要,又把錢塞了回來,正在推來推去,面色鐵青的大哥不耐煩了,他站起身來,哼了一聲,對兩個姐姐說:「錢你們先收著,這個月內我就會讓你們有飽飯吃!」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麥苗正摸著腦袋,見兩人徑直告辭走了出去,連忙跟住他們的腳步,大家在後面齊聲道:「麥苗,你要保重,以後記得回來看我們!」

二姐悄悄走到大姐身邊,「姐,你說這事情該怎么辦,弟弟會不會有事?」

大姐握住她的手,「那兩個人很不簡單,應該不會這種小事找他的麻煩,你放寬心吧,弟弟他肯定沒事的!」

「你說他們是什么人,我怎么覺得那人看人的時候腳底嗖嗖地冒寒氣出來。」

想他們應該是好人,他們看弟弟的時候目光中有些憐憫,特別是那個滿臉微笑的男子,他們一定不會虧待弟弟的!

2

夜很漫長,漫長的,還有從千河鎮客棧天字第一號房傳出的那斷斷續續的呻吟。

「哥,你輕些,

還在房間呢!」伴隨著低低的呻吟,一個男子輕柔的聲音響起。

「不用管他,早晚要讓他知道的,咱們正好多個人伺候。」沉重的喘息聲中,一個男子悶聲道。

「再深些,對,用力……哥,親我……」他的聲音很快被堵住,呻吟聲好似被削尖了的竹子,一下下刺著人的耳朵。

又快到十五了,月亮好圓好亮,像個糯米粑粑,麥苗把身體縮成一團,塞到靠門口的角落,耳朵里時不時被那奇怪的聲音捅著,原本耷拉著的眼皮吃飽飯般又撐了上去。

他知道這是什么聲音,家里的房子是用幾塊破木板搭的,一有什么動靜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那用門板做的床就在父母的房間隔壁,半夜總聽到床被搖得吱呀響,母親壓抑著的呻吟聲中,好似非常痛苦,又好似非常快樂,還有父親沉悶的喘息聲,兩人弄到興起時,母親的聲音再也不會壓抑著,而是突然拔升,好像被捉住脖子的鴨子,不,鴨子可沒這么快活,等屋里的動靜停止,母親還不時會發出滿意的哼哼聲,兩人吧嗒吧嗒的親嘴聲,經常讓他忍不住全身燥熱,口水直流。

後來便是大姐,大姐出嫁時他才十歲,他們d房時他也跟著許多男人一起去聽了牆角,大姐嗓門大,那哼哼聲也頗有氣勢,連大姐夫也好似很享受地哼哼起來,兩人的聲音隨著同一個節奏起伏,聽牆角的人們都面紅耳赤,有媳婦的男人都飛快地竄了回去,沒媳婦的男人也很快躲到一旁在自己下身搓弄著什么東西,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堅持到大姐夫打鼾才回去。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像今天這么圓,他孤伶伶地從大姐家回來,看到河上一片白花花的月亮,突然覺得心里什么東西被掏走了,他蹲下來嗚嗚大哭,河里的魚最是可惡,嘩啦啦跳著看他出丑,他氣得撿了石頭去打,打了幾個石頭心情才好了些。

二姐第二年也嫁了,那天晚上村里的男人要他去聽牆角,他聽到兩人吧嗒吧嗒的親嘴聲就默默走開了,結果心里還是痛,便又去了河邊,又撿來石頭打魚。

他七歲時就父母雙亡,是兩個姐姐把他拉扯大,從小他就知道自己在麥家的地位是不同的,村里人都說他是麥家的獨苗苗,是要給麥家延續香火的。

女娃是賠錢貨,村里人這樣說,男娃才要緊。

如果能和兩個姐姐永遠在一起,他寧願不當男娃。北河的水養人,把女人養得水靈靈的,男人都養得壯碩異常,要不是村里實在太窮,大河村的姑娘小伙走出去沒人不歡喜的。姐姐的胸脯好軟,他特別喜歡摸,晚上睡覺前總要吸兩口才能好好睡,兩個姐姐拿他沒辦法,他哭鬧的時候也把咪咪塞給他玩,兩個姐姐出嫁後他專屬的權利被別的男人奪走了,後來等姐姐的孩子出世,看著她當眾掏出茹房來喂娃娃,他恨不得沖上去也吸兩口。

他真不想長大,長大了就得自己一個人睡那風吹得到處嘩嘩響的房子,半夜醒來的時候總覺得身上發冷,每一天每一夜都很漫長。

白天要弄飽肚子,晚上要獨自面對河水中那幽幽的黑眼睛。

做人這樣無奈,為什么不讓他做一條狗呢。

「麥苗,打點熱水過來!」

「麥苗!你睡死了!」見他沒有反應,有人吼起來。

「大爺,我這就去!」麥苗慌慌張張爬起來,從那雕花黑檀木架子上拿了木盆就跑,他踉蹌著把水端進來,身上已經潑得濕淋淋的。他把水端到床榻上,把棉布帕子絞干,跪到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過了多久,帳幕里影影綽綽的兩個重疊的人影終於分開,一雙骨節突出的大手把帳幕掀開了,兩人都是未著寸縷,下身竟還連在一起,麥苗直覺得一股火苗從腳底竄上來,燒得他全身難受,他不敢再看,低頭把帕子雙手遞了進去。

「蠢東西,你怎么伺候人的,難道要我自己動手!」大爺惱怒地給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晃了晃,連忙拿起帕子去擦他那壯碩的胸膛,他的頭又挨了一下,「誰要你給我擦,先服侍好二爺!」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把淚水憋了回去,顫抖著抹到二爺背上,二爺閉著眼睛,臉上竟有一抹奇異的紅暈,他的背上全是瘀痕,一點點如他小時候出疹子。

大爺碩大的凶器終於從二爺的身體里退了出來,他俯到二爺耳邊,「剛才好不好?」

二爺臉上的紅暈更深,沉默著點了點頭。大爺突然把他身體一翻,捉住他仍然堅挺的那根,麥苗腦子里轟地一聲,見大爺把那根面對著他,握在手中套弄起來。

麥苗拿著帕子呆住了,大爺瞪了他一眼,「繼續做你的事情!」麥苗連忙把帕子朝他胸膛探去,二爺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呻吟,身體拉得筆直,大爺加快了速度,二爺低吼一聲,從那根碩大

西里噴出奶白的汁y,大部分噴到了麥苗臉上,麥苗不敢去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東西,吧嗒兩聲,不由自主說道:「好吃!」

床上的兩人不約而同看著他,他圓溜溜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中全是滿足,大爺哈哈大笑,把手伸到他面前,「這里還有。」麥苗二話不說,就著他的手一點點把那白色r汁舔干凈,二爺暗暗捶了大爺一下,大爺嬉笑著含著他的耳垂,「咱們好像真的買了條小狗。」

等麥苗把兩人的身體擦完,大爺抱著二爺對他說道:「你今晚別睡地上了,把鋪蓋放到床榻上來睡吧,咱們叫你也快。」

「謝謝大爺!」麥苗高高興興地把鋪蓋卷好了放到床榻上,大爺和二爺親了一會嘴,二爺突然問道:「麥苗,你今天吃飯的時候怎么吐成那個樣子,是咱們的菜不好吃嗎?」

「不,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對了,大河魚不是你們村的特產,怎么都沒見你動過筷子,是不是吃膩了?」二爺聲音懶懶的,好像春風吹著人的臉。

「我們村從來沒人吃魚。」

「為什么,因為要賣了換錢嗎?」

「不全是,因為……那些魚是用死娃娃喂的。」

「死娃娃?」大爺和二爺同時問道。

「咱們養不起女娃娃,各家生的女娃娃很多都送到河里溺死,夭折的娃娃也丟到河里……」

大爺捂著嘴起來,沖到那木盆邊吐得一塌糊塗,麥苗慌了手腳,從床榻滾下來跪倒,不住地朝他磕頭,「大爺,我說錯話了,你饒了我吧……」

二爺披著衣服下來,把麥苗抓起來,苦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別怕,這是他自作孽。」他慢慢把他拉到床榻坐下,「你們村很快就會變好的。」

「是大爺說的有飽飯吃了嗎?」麥苗忐忑不安。

「不止如此,你們還會養得起女娃娃。」二爺笑眯眯地看著他,滿室的月光讓他的身上如披了件亮閃閃的銀色衣裳。麥苗看呆了,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二爺,你好漂亮!」

「真是個傻孩子!」二爺哈哈大笑,指著大爺道:「他吐完了,送些水去。」

麥苗騰地站起來,顫巍巍地把茶端到大爺面前,大爺冷冷看了他一眼,麥苗嚇得正要跪下,大爺把茶端過去漱漱口,又把杯子遞給他,麥苗連忙又去倒了杯水來,大爺把茶杯接過去,突然哼了一聲,把杯子捏得粉碎,麥苗嚇得倒退一步,一p股坐到地上。

「沒出息的東西!」大爺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一頭扔到床榻上,他的頭在床邊磕得直響,他捂著腦袋,看著二爺笑眯眯地摟住大爺,「別氣了,咱們早就該好好收拾他們了!」

二爺把大爺安撫住,回頭在麥苗臉上抹了一把,「這點事就哭了,真是個孩子!」

二爺的手上有淡淡的香氣,從麥苗的鼻子里一直鑽到心里去,他渾身暖了起來,把淚水一擦,嘟噥道:「我不是孩子,我都十五了!」

大爺和二爺都笑起來,兩人擁著又把嘴巴貼到一起,那唇邊的口水拖著長長的絲,在月光下熠熠發光,麥苗臉上一熱,趕快乖乖地縮到床榻上,在一陣溫馨的香氣中睡著了。

3

滿天白面饅頭在飛,滿天焦黃的鴨子在飛,滿天……二爺的臉……在飛……

「二爺,您怎么起來了?」麥苗流著口水看著面前那張驚人美麗的臉,說男人美麗真是罪過,大爺知道了會肯定會打死他,每天對著這樣又美麗又溫柔的人,麥苗他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二爺笑呵呵地捏捏他的臉,「沒見過睡覺口水流成這樣的,你自己瞧瞧,你前面的衣服都濕了。」

麥苗又一次被幸福擊中,身體好像要飄到雲朵中,天上的白雲朵朵,每一朵都幻成二爺的笑臉……

「還不快給我起來,

要我們來伺候你么!」麥苗的春夢還沒做完,就被人一腳踢到地上,他滾了幾滾,正好滾到昨晚大爺那嘔吐物旁邊,「糟了,該做的事情全都沒做!」他連滾帶爬地起來,端起木盆就沖了出去。

「他有十五嗎?」大爺悶悶地問,順便在二爺唇上吃了一口,「我們十五的時候要比他高一截。」

二爺含羞帶怒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老是親來親去的,讓別人看見不好。」他擋住他伸到他胸膛的祿山之爪,「麥苗從小吃不飽,當然會這么瘦小,咱們小時候吃的是什么,他怎么能跟我們比。」看著大爺剛未得逞,一臉惱恨的樣子,二爺笑道:「我要在這兩三年里把這小瘦狗喂成個胖子,你就要賞他點差事做。」

大爺嘿嘿一笑,靠在他的肩頭,「一切遵從三弟旨意!」

二爺這才滿意,沒把他伸進衣襟口的手打回去。麥苗端著水跌跌撞撞地沖進來,見二爺滿臉通紅,又被大爺壓到身下,好似吞了只蒼蠅般難受,轉念一想,這個世上可能只有大爺這樣威風凜凜的人才配得上他,這才把那只蒼蠅消化了,換上滿臉怯生生的笑容,「大爺,二爺,洗臉了!」

大爺扭頭道:「過來!」

麥苗剛絞了帕子遞過去,大爺霍地坐起來,「這是昨晚那個盆嗎?」

麥苗連忙點頭,伸出三個指頭,「我洗了三遍!」

大爺把帕子扔到他臉上,「混帳東西,換一個!」

「我都不嫌,」二爺懶懶地勾住他的手,「你嫌個什么勁啊,我們出門在外肯定沒有在京城方便,可咱們本來就是微服私訪的,難道你想弄出個大陣仗出來不成!」

「沒錯!」大爺嘴一抿,眼中的墨色沉沉,「我准備就地把這些狗東西給辦了!」

「不行!」二爺收斂了那懶洋洋的神態,滿臉肅然,「你難道不記得了,我們前幾天剛遇伏,小毛還為此送了命,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如果現在暴露目標勢必會遭到追殺,只怕我們還沒動手我們項上人頭就飛了。大哥,你不要沖動,我們現在馬上趕回京城,你在朝堂之上的力量總比在這荒野之地要強!」

大爺憤憤道:「我大昭王朝一半都成了

的,我坐在那鬼朝廷有什么用!」

「不是還有一半是你的嗎,」二爺微笑著依偎著他,「還有我暗中安排的棋子,只等你一聲令下就可以為我們沖鋒陷陣。」

「之麟,你讓我說什么才好,一直以來都是你暗中扶持我,我竟然連一個朝堂之位都沒辦法為你安排……」

大爺的嘴被他捂住,「哥,父皇嚴令我不准入朝,既然有他的道理,我現在做個閑雲野鶴不是也很好嗎,而且我暗中培植的力量可不輸你的半個朝廷。」

大爺抓起他的手,一根根舔弄著那指頭,二爺臉色緋紅,倒在他懷中,麥苗又端著水進來,跑得滿頭大汗,全身都被潑得濕淋淋的,當他跪到床榻上,大爺和二爺看他一身狼狽都笑起來,麥苗松了口氣,兩人這才下床收拾,麥苗剛端了饅頭和粥上來,大爺又差他去找馬車,說馬上要離開,可憐的麥苗只好p顛p顛地奔忙,聽說要去京城,車夫都搖頭不干,麥苗把價錢加了又加,才有一個跑過京城的老劉心動了,願意接這趟活。

舒舒服服地坐到車里,大爺和二爺找了個好位置並頭坐下,麥苗飢腸轆轆,縮頭縮腳地靠著車門處看風景,他又不敢出聲,昨天晚上那頓真是太好吃了,可惜他看到中間那盤魚,頓時沒了胃口,只隨便扒拉兩口飯就走開了,晚上還害得大爺吐成那樣,他肯放過自己就是天大的恩情,反正他有絕招,於是,他睜著眼睛做起了白日夢,那滿地的青青麥子都成了白面饅頭,路邊的樹葉搖晃著飄入油鍋中,再放一把辣子就成了好吃的菜……

「饅頭啊……」他沖口而出,真的眼前出現一個大大的白面饅頭,他揉了揉眼睛,那饅頭還冒著香氣,「真的饅頭!」他大叫起來,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那饅頭竟然會動,一點點縮進車里,「饅頭不要走!」他大喝一聲,撲了上去。

「哈哈……」大爺和二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麥苗把饅頭兩三口就啃完了,又把那手上的饅頭味道吮吸干凈,才發現自己竟趴在大爺的腿上,而那饅頭原來抓在二爺手上,自己正抱著他的手指在吮吸。

「好吃嗎?」二爺沖他擠擠眼睛,麥苗心跳得完全找不到節奏了,他戀戀不舍地放開他的手,二爺的手指真漂亮,每一根都如蔥白般水嫩,而且又細又長,難怪大爺老是喜歡吃,麥苗喉嚨里的蒼蠅又開始冒出頭來,他狠狠把它吞了回去,羞紅了臉縮回門邊,二爺從包袱里又拿出一個饅頭,「給你,傻小狗,我知道你早上沒吃。」

這回的饅頭特別難以下咽,因為麥苗的喉嚨被什么一直要涌出的東西堵住了,他小口小口嚼著,淚好像那流不完的河水,二爺遞給他一塊白絹帕子,麥苗不敢接,連忙把袖子往臉上抹,誰知袖子也是黑的,他的臉頓時抹成了一個大花貓,大爺和二爺又笑開了,麥苗看得有些呆了,原來男人的笑容可以這樣陽光明媚。他的心怦怦直跳,再去咬饅頭時,才發現饅頭里有不同的味道,看兩人笑得抱成一團,二爺把白絹遞到他鼻子下面。

一滴,兩滴……白絹上的紅色暈開了,成了一片片鮮艷的梅花,他捂住臉,恨不得把頭塞進自己褲襠里去。

丟人丟到家了,原來自己流鼻血了。

4

幾天幾夜奔波後,他們一行到了素以盜匪聞名的野豬林,這里是上京城的必經之路,是一個低矮的山坡,遍植松樹,山坡後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進可攻退可守,盜匪搶掠財物後哄散入森林,就是再多官兵也毫無辦法,這里一直是各路盜匪猖獗的地方,官府拿他們束手無策,干脆跟他們暗中勾結,有什么要人通過提前通知,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就遭殃了,一時間方圓百里除了盜匪竟杳無人煙。

從京城出來往南走,耿之龍一行三人就是在這里遇伏,一般盜匪自侍無人能動,都是光明正大出來搶人掠物,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