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窗外狂風大作,樹枝敲打著窗彭彭作響,雷和著閃電一下又一下,誓要奮力沖破這黑暗。黑影終於移動,一步一步,輪廓漸漸清晰起來。高大男子,刀刻般的完美臉龐,棕色的發,微微有些長,琥珀色的雙眸閃爍幽深,下巴處一條長長的疤痕向上延伸至耳垂,雷聲隆隆,形狀完美的嘴唇的一開一合,無聲的說著兩個字:瑞拉。

瑞拉劇烈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雙腿一軟,就要跌倒。男子迅速的飛撲過來,雙手一撈,瑞拉整個人便匍匐在那個讓她念了六年的懷抱。

這溫暖熟悉的氣息,強健又堅硬的懷抱,誰來告訴她,她可是在做夢?這一切可是真的?眼睛酸漲的不像話,思念的太久太久,等待了一年又一年,無數次的絕望又重新堅定信心,心里千萬分的不安擔憂,一切的一切只化成一聲聲低喚:「父親……父親……」

卡爾緊緊的擁住懷里的人,她長大了,但好小好瘦弱,那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低喚,直聽的他也忍不住紅了眼,一下下用力吻著懷中人兒的額角,頭發,聲音低啞的仿若哭泣:「瑞拉……瑞拉……我的寶貝……我沒事……我回來了……」

瑞拉的手腳軟的沒有一絲力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哭泣般叫著自己的名,瞬間淚流滿面。哆嗦著想說些什麽,卻兩眼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雨已嘩啦啦的潑灑下來。

屋內燭光,柔柔搖曳,一室寧靜。只聽得雨滴敲打在窗上,劈啪的響。

猛的坐起身,眼前忽的一陣發花,一雙溫暖厚實的手伸到自己的額角,輕輕按揉:「剛剛暈過去,現在剛醒,起身別那麽快。」

瑞拉眨了眨眼,是真的……這不是夢……眼前又迅速模糊起來,拉下大手放在頰邊,眼皮抬起,黑幽幽的眸子便和眼前愛憐的目光對上,一滴淚,滑進掌中。

卡爾嘆息一聲,傾身上前,唇無限溫存貼上瑞拉光滑的額頭,緩緩下滑,停在眼角,吻去那片濕潤:「傻孩子……別再哭了……哭的父親……心都疼了……」

瑞拉輕輕搖頭,淚中帶笑:「父親看錯了,瑞拉怎麽會哭?瑞拉是高興終於等到這一天,父親,你……」說著整個人突然愣住,定定的看著下巴處的傷痕,臉色y沈下來,緩緩伸手摸向那道長長的疤,語氣卻是又快又急:「怎麽會這樣?父親,這是那些強盜弄的?還傷著哪里?嚴不嚴重?」

說著緊張的伸手在卡爾身上摸索,邊胡亂摸著邊喃喃自語:「我知道的,一定很嚴重,我知道的。要不然怎麽那麽久才能回來,一定很嚴重的,一定很嚴重……」又是懊惱又是心疼,眼看又是要急哭了。

卡爾雙手一抓,握住摸索的小手,一個用力將瑞拉緊緊按在懷里:「不嚴重不嚴重,沒事了,都過去了……」說著頓了頓,有些緊張苦澀起來,「父親叫你等了那麽久……會不會怪父親?」

瑞拉在卡爾懷中滿足的深吸了口氣,滿是父親的味道:「父親……一定很辛苦……很痛……瑞拉沒有受傷,可以等的……真的全好了?瑞拉已經長大了,不要騙瑞拉。真的沒事了?」卡爾滿足的點點頭,心里感動酸澀,愉悅又甜蜜。

自己差點,是回不來的。那幫襲擊他的強盜喪心病狂,搶去所有財物之後,便開始凶殘的屠殺。那是一幫亡命之徒。自己雖然奮力搏斗,可惜少不敵眾。興許是命,一對村野夫婦經過,見他還存一口氣,便救了他。全身滿是見骨的刀傷無一好r,幾乎要了他的命,憑著意志頑強,也是活了下來。那村野夫婦也是善良,可村里的醫生畢竟能力有限,人雖救活,卻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三年,方能下床走動。

又過一年,身體才終於恢復與常人無異。想到自己那寶貝女兒指不定擔心成什麽樣,但這回與不回卻讓他有些猶豫。自己是清楚記得匆忙離家的理由。早些年妻子的逝去差點讓他也一並去了,為那尚在繈褓的女兒才有了活下去的目標。為了讓女兒生活優渥在外奔波,娶個不愛的女人,只為女兒能有人照料。再累再苦,他毫無怨言。她是自己的寶,恨不得世上所有最好的都一並給了她。

可自己,竟做出如此事來?對親生女兒起了邪念?她還小,還什麽都不懂,他怎的如此禽獸不如?!不敢面對那雙信任的眼,她會長大的,指不定哪天自己就做出不可收拾的事來。

告別村野夫婦,逃亡般的離開,去了鄰國。

一切從頭開始,他是商人,重c舊業,生意便越做越大。心里的思念卻讓他差點熬不住,基礎打穩了,便開始派人,打探故鄉的消息。知道了他的寶貝女兒過著那般的日子,他心痛的就要死去,恨不得立刻沖回去殺了那個可惡的女人。還沒緩過神來,便又得知他的寶貝身邊出現了一個男子。很年輕,還是個王子。好似噩夢終成真,他心里瞬間一片冰涼。

那王室的齷齪事,國王自以為遮的一絲不露,可人言風語,在這鄰國,早不是個秘密。這樣一個人,怎麽配的上他的無價之寶?他不允許,他……怎能甘心……

腦子一熱,一匹快馬,日夜兼程,待回神時,已身在這個久違的家中。

輕輕摸到她的房間,想著偷偷看上一眼就好。一眼,就走。一聲清脆大喊,頭一抬,便見著了心里千思萬想的人。

他的寶貝長大了。

記憶中圓圓的臉變的好小,瓜子般的尖。身形拉長,變得纖細卻又嬌小。穿著薄薄睡裙,隱隱看的見賁起胸口處誘人溝渠和腰間美好的弧度。那雙黑色眸子如他記憶般,深幽水澤,卻又好像多了些什麽。

她看不清自己,恐懼又強自鎮定,那雙黑眸微微眯起,別樣風情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進他的心里。

不敢開口。近情情怯。局促不安。

忍不住的微抖。六年了,還認不認得自己?會不會恨自己?怨自己?

心里翻攪著百般的復雜。想她,疼她,憐她。卻怕。怕她,怕自己。

見她淚流滿面的暈了過去,見她為自己的傷緊張落淚,見她依舊依賴信任的叫自己父親,心里的思念,憐愛,愧疚,心疼匯聚成一股炙熱強烈的感情,洶涌的叫囂著,漲的好滿,讓他再難抵擋。

抱緊懷里的人,緊些,再緊些,心里一聲低低的長嘆,禽獸不如也好,是孽也好,自己卻是掙不開,避不了,逃不掉了……

卡爾正式回歸。

回來總要有個名頭,失蹤這些時日也得有個名頭。希望各位不會覺得太過牽強。

終於可以發展這兩只的感情線了,內心還是有些躍躍欲試的。

謝謝s送我圍巾,我收到啦,好暖好暖,帶著它碼字,想著你的支持,動力無限~

(哎那某粉絲可真不雀躍下了?卡爾去角落劃圈圈去了……)

另:

點閱率過一萬!!撒花!!!!……

(我承認我是新人我就是那麽的惡俗,我就是激動了就是想撒個花~怎麽的?!)

第一次寫文,點閱過一萬我覺得還是很值的紀念下的。

謝謝看我的文的各位,投票給我的各位,送我禮物的各位,陪我在會客室聊天的各位,支持我的各位……

謝謝大家!!!

25

昨夜的雷電交加,早上的陽光明媚。

瑞拉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呆愣了好大一會兒,昨夜好似發生了許多事,自己又是暈倒又是大哭的,醒來之後才覺得好累。可累歸累著,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舒暢,燦爛又輕渺,就像風雨後的陽光。

剛想舒展身體動一動,卻發現有些動彈不得。腰間橫著一只手臂,粗壯有力,牢牢的箍著自己。瑞拉轉了轉眼珠,偷偷笑了起來。轉頭看去,枕邊男子正睡的安穩。是啊……她不再孤單寂寞,她的父親終是回來了……

心里是暖洋洋的幸福,端詳著枕邊的人,直看的有些微微出神。

四肢修長,健碩有力。古銅色的皮膚,琥珀色的眼眸,與人對視,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但自己是記得的,那雙眼也會閃著溫柔的光,寵溺,愛憐,全部的愛都毫不保留的給了自己。只有自己。棕色的發有些長了,頑皮的落下幾縷在閉著的眸上,微微卷曲,就和自己的一樣,她喜歡自己頭發的顏色,這是她和他血緣親密的象征。但她的眼不像他,像死去的母親。幽深的黑色,幾乎看不見瞳孔,小些時候他總會盯著她的眼發呆,然後笑著說,她母親的眼睛也是這般,幽黑,迷人,眨一眨好像會滴出水。他的唇厚薄適中,雕刻般的形狀,以前總是習慣性的緊緊抿著,而現在,許是好夢入來,嘴角是個微微翹起的弧度。那鼻梁是根挺直優雅的弧線,自己又有些不一樣了,自己的鼻梁周圍有點點的小雀斑。想到這里忍不住撲哧一聲低低竊笑起來。目光再往下到下巴處,笑便凝固了。

好長的一道疤,延伸到耳垂,幾乎穿越了整張臉。臉上的就這般猙獰,更別提身上的了。父親嘴上說著沒事,當時一定好疼好疼……瑞拉出神的想著,心里一陣抽痛。

「怎麽一會笑,一會就板著個臉?在想什麽?」

瑞拉回過神,琥珀色的眼不知何時已睜開,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不知道自己發愣的傻樣被看去了多少,臉有些發燙,低低的喃喃:「我……只是有些怕……」說著兩只小手突然一抓,緊緊揪住男人衣服,急急的問,「這不是夢對不對?父親……不會再離開瑞拉了是不是?不會再扔下瑞拉一個人了是不是?」

那只箍在腰間的手臂緩緩上移,輕拍著瑞拉的背,另只手溫柔的覆上小手,無聲的安撫。須臾,小手松開,卡爾便捏著,放在唇邊,無限溫存的一吻:「小傻瓜。父親只想陪著我的寶貝一輩子,哪里也不去了。」

一輩子麽?……瑞拉放松下來,甜蜜羞澀的一笑,輕輕點了點。卡爾見眼前人兒暈紅著小臉,羞澀間微露小女人風情,忍不住手下一緊,將她攬的更近,目光炯炯,急切又期待:「那瑞拉呢?願不願意陪著父親……一輩子?」

瑞拉靠的極進,撲面而來的成熟男子氣息摻著有些灼熱的呼吸,纏綿的籠著她。緊盯著她的琥珀色眸里,除了熱切期待還有些其他東西,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不知怎的心跳越來越快,臉上燙人的溫度自己都感覺的到,有些不敢對視,模模糊糊的「唔」了一聲,便一頭鑽進男人懷里,再不敢抬起頭來。

卡爾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

自己問的有些j詐,懷里人兒還不明白自己的小心思。不管怎麽樣,這聲回答,奇異的撫平了自己的焦躁不安。又見懷里小人鴕鳥似的悶著,怎麽逗她也不肯抬頭,便再也忍不住的咧開嘴,愉悅的大笑起來。

早餐時間,當艾倫看到卡爾出現在餐廳的時候,瞬間變成了木頭人。接著又是二話不說,直接暈了過去。瑞拉在心里復雜的嘆了口氣。

晚餐後,依娜終於帶著瑪麗自王宮里回來。進了門便見本該是死人的男主人一臉悠閑的坐在壁爐邊喝著茶,臉色瞬間白條白條的,要不是瑪麗及時扶住也是差點兩眼一抹黑。

幾個仆人打扮的正在來回忙碌的打掃。瑞拉正坐在父親身邊,一身簇新衣裙,精致又華麗,另一邊,艾倫臉色微紅的為其泡著紅茶,哪還看得到以前活死人的樣子。男人臉一轉見著了她,微微一笑,優雅有禮,一如從前:「我回來了。」

書房里,卡爾,依娜二人。

卡爾已在窗邊站了好久,卻一語不發。

依娜從之前的暈眩里漸漸緩過了神,有些疲軟的跟著卡爾進來書房。一進門她的丈夫便背對著自己,不說話不作聲,著實詭異的緊。

忍不住忐忑起來,瑞拉的事,國王的事,瑪麗的事……心里一片亂,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沒想到過了六年,她死去的丈夫居然回來了,除了臉上帶了個疤,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六年未見,他依舊高大俊美,斯文優雅,還更添幾分成熟。要說變化,是有些的,可自己說不清道不明。心里是很歡喜的,自己的丈夫,劫後余生,歸來家中,愛了他那麽多年,即便與那老頭作樂時也沒忘記過他。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心里復雜疑惑,終是忍不住開口:「你……你隨從帶來消息說你遇上了強盜,這些年……你……我……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已經死了?」卡爾背著身淡淡開口。依娜一噎,有些說不出話來。

「再待些時候,我打算帶瑞拉離開這里。」卡爾也未多加解釋,沈默了半晌,復又開口。

「離開這里?那……那我們……瑪麗她……」卡爾轉過身,與依娜對視,琥珀色的眸子淡的不帶一點感情:「你嫁給我那麽多年,也算是有些夫妻情分,你照顧瑞拉,我是很感激的。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對瑞拉如何,你做了些什麽荒唐事,我也不想再去計較。等瑪麗做了王妃,你們搬進王宮,衣食無缺,也是極好的。我想,就這樣罷。」

依娜聞言渾身一震,腳軟的再也站不住,便癱坐在了地上。卡爾言畢不再多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沒再看過她一眼。門砰的一聲關上,隔斷了屋內響起的絕望低泣。

瑞拉正想著去書房尋父親,迎面便碰到了從書房走出的依娜。

依娜雙眼浮腫,血一般的紅,那雙眼見著瑞拉,不再遮掩的露出刻骨的恨意。

瑞拉見依娜有些瘋狂的樣子,皺了皺眉,面無表情與她對視。不知父親與她說了些什麽,但見她這副模樣,定不是什麽好話。心里沒有幸災樂禍,也無報復的快感,與自己無關的人,那是愛也無恨也無的。

依娜死死的盯著瑞拉,半天,森森然一笑:「果然是好女兒,等不及來找你父親了?」

瑞拉眼皮子也沒掀一下,如以往一般的安靜。

依娜又是哈哈一笑:「好啊好啊,就是這副樣子把王子殿下迷得七葷八素的?可惜啊可惜,這些天在王宮,瑪麗和殿下可是日日夜夜在一起……感情好著呢。」

瑞拉一怔,依舊沒有開口,心里卻有些異樣起來。

依娜臉色忽的一轉,一開口又是刻薄又是狠毒:「王子殿下可是高貴的人,怎麽會知道你那些齷齪心思。六年前的那晚,我可是什麽都看到了。你年紀小小的可是好手段啊……勾搭起男人來怕是連你死掉的母親也不如吧!怎麽樣?和自己親生父親親近是什麽滋味??」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依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半邊臉迅速泛紅,腫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只見瑞拉面無表情的舉著手,目光卻是她從未見過的y鶩。

「你!!」依娜惱怒,剛開口說了一個你字,啪的一聲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在另一邊臉上,牙齒磕破了嘴唇,滲出血來。依娜懵了,眼前的少女像是個陌生人般,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

「你再說一個字。我便叫你再也說不出話來。」瑞拉終於開口,聲音又軟又低,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幾乎看不見瞳孔的黑色眼睛,暗的沒有一點光。看著依娜時,y狠又有些高高在上般的不屑。

依娜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看著瑞拉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許久,咬牙切齒,仿若詛咒:「你……我等著看你們的好下場!」轉身,便落荒而逃。

26

瑞拉一晚上都黑著個小臉,連與自己父親說話也有些意興闌珊。

卡爾從頭到尾的自我排查了一遍,言行,舉止,語音,語調。恩,安全。應該不是自己的關系。安下心來,又開始納悶,這突然板著個臉,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又是為何?

瑞拉不是故意給自己父親臉色看,那書房門口的一場風波,本非她所願,面上看是她穩贏,但這心里,是很難受的。

那個女人,出言不遜。侮辱自己,侮辱死去的母親,侮辱自己最愛的父親。興許自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