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瑞拉點點頭,還想再問,卻是欲言又止。安德細細端詳,心里了然:「你是想問我,什麽時候能放了你父親?」

瑞拉抿了抿唇,眼里的焦急擔憂一覽無遺。

安德放下手里的刀叉,雙手交疊撐在下巴處,眼神緊緊鎖住那雙黑眸,嘴角笑容不再,臉色有些嚴肅起來。

瑞拉有些莫名的忐忑,只聽面前人低低的開口:「放了你父親,然後呢?」瑞拉一愣。

「你父親得到自由,離開王宮,那你呢?父王已經死了,接下來你預備怎麽辦?頂著這不實的名頭,為他守寡?」這話,犀利又尖銳,瑞拉有些無措,本能的搖頭:

「不是的。我……我想……」

安德問的不緊不慢:「你想怎麽樣?」

瑞拉心里一片亂,用力的咬著唇,她不知眼下算不算是個好時機,但她有預感,有些話,再不說,那有些事將會變的不可控制:「我……我想……我……」

安德綠眸一眯,聲音輕輕,帶著些詭異:「你想和你的父親一起,離開這里。然後忘了王宮,忘了這一切,忘了我……是不是?」

瑞拉手一抖,只聽刀叉餐盤乒乒乓乓的響。想解釋,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他說的都對,她怎麽解釋?從何解釋?

安德站起身,走到瑞拉身後,伸手將她圈住,下巴抵在那肩窩處,呼出的氣息,灼熱的讓瑞拉戰栗:「我可以放了你的父親,讓他的下半生過最好的生活。但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不許你走。」

44

瑞拉的心一直一直的往下沈,看不到盡頭。

安德緩緩放開,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優雅的進餐,瑞拉愣愣的看著,仿佛剛才那些,只是自己的幻覺。

胃有些難受,瑞拉放下刀叉,眉間皺的死緊,安德用畢,拿起白色餐巾拭了拭嘴角,抬頭見小人復雜的望著自己,綻出一個燦爛的笑,陽光的,純粹的,甚至還帶了一絲頑皮。

瑞拉有些恍惚起來。待回過神時,額上是柔軟的觸感,接著男聲響起,愉悅的,帶著滿滿的自信:「側妃的名號,配不上你。再等等,不會太久了。我還有國事要處理,你好好休息。」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

這番話,讓瑞拉心驚r跳,接下來的幾天,日夜不得安穩。時間飛速的流逝,流言有著越演越烈的趨勢,父親的事沒有消息,自己困在這側妃寢宮里,無力,無奈,無法。

安德依舊頻繁的前來,柔聲細語,體貼關懷,沒有逾距半分,可看自己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灼熱,赤ll的感情再也懶的遮掩,那極致的渴望和勢在必得讓瑞拉愈發的焦慮。這個男子讓她漸漸覺得有些陌生,她看不清他,也讀不懂他,她怕他。

王太後那邊半點動靜都無,有些不管不顧的意味,瑞拉心中希望的火苗,一天一天,小的就快要熄滅。

某日用完午餐過後,瑞拉平靜的開口:「我要出去走走。」侍女們手下一頓,接著收拾餐具的速度加快。瑞拉靜靜的看,再開口聲音沈沈凌厲:「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侍女們驚愕的看她,接著二話不說齊齊跪下,瑞拉站起身,面無表情,目光從侍女們臉上一一掃過,侍女們被看的一個個低下了頭。瑞拉這才邁開腳步,越過地上跪著的一干人,獨自

走出了寢宮。

當瑪麗見著出現在自己寢宮的人,手握成拳,忽緊忽松,跟在那人身後的侍女急急的跪下:「側妃殿下,她……她突然闖進來,攔也攔不住……」

瑪麗使了個眼風,那侍女識相的閉上嘴,掩好房門退下。瑪麗打量著眼前消瘦又憔悴的女子,瑞拉也未開口,自己是無路可走,來這里,也不知是對是錯,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瑪麗定了定神,自老國王死後,已是許久未見,對於這個「姐姐」,心中是百般的滋味,半晌,才斟酌著開口:「你……還好嗎?」

瑞拉抿抿唇,點了點頭。兩個年輕女子面對面站著,隔得遠遠,房內一片安靜,氣氛有些尷尬起來,對於這突然來訪,瑪麗有些摸不清,心中閃過種種念頭,遲疑著再問:「你……」

一個略微沙啞又苦澀的聲音響起:「父親,還在牢里。」瑪麗睜大了眼,有些驚訝:「怎麽……」還未說完,眼前人跨前一步,黑眸直直與她對視,無比堅定:「我要離開這里。」

瑪麗愕然,眼睛睜得更大,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偏過頭,嘲諷一笑:「別開玩笑了,離開王宮?你是前國王的側妃,你能走到哪里去?」

瑞拉沈默。瑪麗看著眼前人兒,即便消瘦憔悴卻依舊美麗出塵,純凈,冷漠,又帶著些隱隱傲氣。眼里有些怨有些恨:「你要離開,大可以去找安德,他如今是國王了,你們又是舊識,能天天見到國王陛下的,是你,我只是個無用的側妃,你來找我干什麽?」說著,嘴角笑的更深:「不過同樣是側妃,你那前國王側妃的名號,他可是比誰都瞧著不順眼,一日不除便睡不安穩。我和安德新婚之夜,他拋下我,一夜未歸。現下王後的位子還空著,留在這王宮,不好嗎?」

這句句冷嘲熱諷,隱晦暗示,這個女子,已不是當初那個純真善良,會纏著自己喚自己「瑞拉姐姐」的小姑娘了,黑眸里閃過一絲悲哀……靜靜的站著,只答了一句:「我要離開這里,和父親一起。」

瑪麗收起了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瑞拉迎上這復雜的眼光,不躲不閃,許久過後,伏身行禮,轉身邁步。只聽身後一聲低語,沒有了嘲諷沒有了敵意:「你憑什麽認定,我會幫你?」

瑞拉腳步一頓,開口也是低低:「曾經對你說的,從未是騙你。這樣,對誰都好。」

待回到寢宮,椅上正坐著那個俊美又尊貴的人,兩排侍女在旁站的筆直,那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有節奏的輕點,看著自己的綠眸里滿是笑意。

瑞拉心里一跳。從未想過自己的行蹤能瞞得過他,很快便冷靜下來。那人站起,手輕輕一揚,侍女們便迅速忙碌起來,准備張羅著晚餐。那人迎上來,溫柔的問一句餓了沒有,自己有些僵硬的點頭,那人便笑的開懷。用餐時候,那人拉著自己東聊西扯,卻絕口不問自己午時去了哪里,去做了些什麽。綠眸熱烈深情,沒有一點異樣,瑞拉看了許久,低頭用餐,只在心中,悠悠一聲嘆息。

對於那午後的單獨對話,自己是毫無把握,所幸瑪麗沒有讓她久等,五天之後,臨近傍晚,瑞拉聽的外頭異響,一個模模糊糊的女聲:「……來拜見側妃殿下……」接著咚咚腳步聲越來越近,轉眼到了門口。呯的一聲,房門大開,站著的正是盛氣凌人的瑪麗。

瑞拉嘴角的淡笑,一閃而逝,對那緊跟其後神色驚惶的侍女點了點頭,那侍女猶猶豫豫

伏了伏身,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終是掩了門退去。

瑪麗大大的呼了口氣,快速走近,低聲說道:「安德現在正被一幫大臣纏著,暫時脫不開身。快些,我們的時間不多。」

說著,身後的近身侍女上前一步,抬起了頭。瑞拉一震,居然是許久不見的艾倫。

「姐姐假扮成你留在這里,你跟著我離開。大牢那里,宮門那里,我都打點好了。侍衛的衣服我也准備好了。你們是奉我的旨意出宮,只希望姐姐能瞞的住,多爭取些時間才好。」

瑪麗說的又快又急,瑞拉只看著艾倫發愣。

她變了,變的自己險些認不出,依舊是黑發黑眸,卻憔悴的不成樣子,眼里灰暗死寂,空空dd。自己是明白的,她的痴,她的情,她的執意不悔。今日她此番相助,助父親安然脫困,助父親與自己遠走高飛,心里微微有些發酸,掙扎著擠出幾個字:「你……為什麽?……」

艾倫抬頭,眼里不再是空然一片,有痛,有怨,有釋然。心甘情願,奮不顧身,情字千斤重,恨不得,永不悔。

瑞拉眼底升上霧氣,瑪麗莫名所以的看著眼前兩個只顧相望,一動不動的女子,急的快跳腳:「還等什麽?!還不快些!!」

瑞拉深深望了艾倫一眼,再看看瑪麗,眼里是顯而易見,深深的擔憂。

瑪麗了然一笑,帶著純真仿若當年:「瑞拉姐姐可是在擔心我們?再怎麽樣我也是他的側妃,艾倫是我的親姐姐,再者若無人相助,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

瑞拉恍然大悟,迅速換下衣裙,再不猶豫。

45

太陽漸漸隱去了臉,空曠的王宮里,側妃瑪麗正匆匆急走。後面跟著個棕發侍女,頭低低,看不清臉。

很快見到那大牢,門口果然是空無一人。瑪麗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對著身後女子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快速閃入。

里面光線昏暗,莫名的y森,空氣里彌漫著腐朽的味道,瑞拉雙腿有些發軟,腳下一絆,身旁的瑪麗一把扶住:「小心!現在不知艾倫姐姐那邊情況如何,出了這里我不便再送,萬事小心。」

瑞拉摸上那正扶著自己的手,冰冷一片,微微汗濕,如自己的一般,再不多話,只用力捏了捏,兩人靠在一起繼續向內走去。

周圍暗的厲害,瑞拉心中焦急,開口輕喚:「父親?」屏息等待,很快便聽得左邊前方嘩嘩作響,一個低低男聲,帶著遲疑:「瑞拉?」

這聲音,再沒人比自己更熟悉,瑞拉已是忍不住流淚滿面,踉踉蹌蹌往前奔去。終於見著那人,依舊高大,可瘦的快沒了形,衣衫又臟又破,棕色頭發蓬亂的粘成一束束,已蓋過耳。手腕腳踝掛著粗粗的鐵鏈,雙手抓著圍成牢門的木欄,只見那眸,忽明忽暗,閃著難以置信的光。

瑞拉緊緊握住那手,冰冷又枯瘦,焦灼的目光,從頭到腳掃過。無奈光線太暗,實在看不出眼前人身上是否有傷,只能心疼的哽咽:「你不好……一點也不好……他騙我……他騙我……」

卡爾反握住小手,用盡全力。自己如困獸般陷在這里,心急如焚,卻是什麽也做不了。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可擔心著她,她是自己的寶。整日胡思亂想,心里的疼得恨不得死去,這一切快把他折磨瘋了。想說的,想問的,實在太多,微微哆嗦著唇,琥珀色的眸子漲的通紅,別哭,別哭,看你流淚,我只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發誓永遠護著你,疼著你,愛著你,為你擋去一切風雨,讓你從此沒有眼淚,是我無用,對不起你,對不起我自己。

一旁的瑪麗有些驚愕,這個「姐姐」一向平靜淡漠,喜怒哀樂都是微乎其微,這般激動的樣子,自己是第一次見,可眼下不是詫異的時候,迅速回過神,低叫一聲:「瑞拉姐姐!」

瑞拉一震,縮回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急急的開口:「父親,瑪麗冒險幫我們,你先換上衣服,時間不多,我們先離開這里。」說完便接過瑪麗遞來的鑰匙。

牢門上一把有些生銹的大鎖,瑞拉一遍遍告訴自己別慌別急,可手一陣陣的發抖,開始幾下都沒對上鎖眼,終於c入,來回轉動卻毫無反應,拔出再試,越急手抖的越是厲害,臉上又是汗又是淚,卡爾剛想說些什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接著一群侍衛從天而降,大牢里瞬間燈火通明。

瑞拉與瑪麗驚惶的轉頭,臉上瞬間沒了血色,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啪」的一聲悶響。

侍衛們迅速分排在兩邊站好,從隊伍盡頭傳來一個腳步聲,又穩又重,緩慢卻不遲疑。一步步像似踩在瑞拉的心里,心跳聲噗通噗通,響的耳里一陣轟鳴。

一身筆挺的正裝,肩寬腿長,那綠眸,是上好的貓眼石,幽幽的反著光。紅潤的薄唇,嘴角翹著一個弧度,五官精致,面容俊美,亞麻色的發柔順的垂在額前,隨著腳步微微晃動,瑞拉就這樣看著他越走越近,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安德直直的走到小人面前,停下站定,優雅的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鑰匙,放在眼前玩味的看,接著抬頭對那呆怔的人柔柔一笑:「怎麽了?打不開?」

黑眸瞬間睜得大大,死死的看著蹲在身前的人,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身旁的瑪麗已是軟倒在地,安德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側妃,綠眸里一片冰冷,手一抬,便有兩個侍衛上前,架著面如死灰的瑪麗,離開了牢房。

瑞拉看著瑪麗被拖走,後退一步,貼上牢門,手在身後與那大手緊緊相握,用盡全身力氣,死也不放。

安德走近一步,目光落在那十指相扣的手上,綠眸瞬間暗沈下來,牢里的人突然開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別碰她。」

優雅俊美的人,面無表情。目光閃爍,看向牢里那人。不堪一擊的樣子,卻站的筆直,隔著牢門,與身前女子緊靠在一起,即便狼狽如此,依舊散發著迫人的氣勢,琥珀色眼中兩團火焰,穿過牢門,直直的s向自己。

綠眸里閃過一絲y鷙,突然伸手一攬,將那小人摟入懷里,迅速的低下頭,吻上那因驚惶而略開的唇。

小人一震,立刻反應過來,拼了命的掙扎,小手抵住那厚實的胸膛,身體用力的往後仰。牢里的人低吼一聲,用力抓著粗大的木欄,瘋狂的搖動著牢門:「住手!別碰她!別碰她!!」

那扣著的雙手終是分開,安德將小人用力壓在懷里,退後幾步,放開那顫抖的唇,垂下眼簾,有些意猶未盡:「你又能如何?」

侍衛們快速上前,刀鞘伸入牢門,狠狠的打,一下一下,雨點般的密集,又重又快。牢里人本就虛弱,哪里抵擋的住,再也站不穩,單膝跪下,嘴角很快有血涌出,卻是死咬住唇硬是不哼一聲。

瑞拉聽著這雜亂的劈啪悶響,腦子里轟的一聲,更是瘋了一般的狂亂掙扎,勉強轉過身就要沖上前,無奈一雙健臂牢牢箍在腰間,不敵力氣,臉上縱橫狼藉:「別打了……住手……別打了……」

喃喃的哭喊,破碎嘶啞,安德使了個眼色,侍衛們立刻停了手,退回原位站好。

懷里的小人哭的渾身顫抖,快要喘不過氣來,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安德的心里一陣刺痛,扳過那瘦小的身體,細細端詳,接著撫上那蒼白的臉,未干淚痕,剛剛擦去,新的又快速滴下,周而復始,小臉上始終濕潤一片,安德毫不介意,耐心又執著,輕柔又仔細,像在擦著一件絕世珍寶。

侍衛們瞧著這一幕,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過了多久,安德終於停下手中動作,眼角瞥過正痛苦喘息的男子,接著將懷里人打橫抱起,轉身便要離去。

鐵鏈砰的一聲砸上牢門,上面抓著一雙手,青筋暴起,似乎可以聽到骨骼哢嚓作響:「別碰她……你聽到沒有……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安德停下腳步,低頭又是柔柔低語:「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懷里人從被抱起便一動不一動,不掙扎,不反抗,黑眸無焦距的看著前方,里面的淚,無間斷,流不盡。那眸緩緩闔上,小臉白的像張紙,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安德又是定定的看了半晌,再不猶豫,腳步邁開,跨的又大又決然。

侍衛們跟著退去,空曠的牢房,回復黑暗,一聲又一聲的低鳴,瑞拉……瑞拉……痛苦,絕望,字字泣血,悠悠回盪。

不知道為什麽,寫這一章的安德,覺得……好似……有種詭異的邪……

變態的我瞬間被電到……

46

出了大牢,那抱著小人的尊貴男子身上便散發開一股凌厲的氣息。瑞拉就這樣一路被抱回寢宮,途中遇上的侍女侍衛,無聲的伏身行禮,頭低的不能再低,怎麽也不敢抬起。

安德大步流星的走入寢宮,房內空無一人。將小人輕放在椅子上,未說一字,便轉身離開。

瑞拉一動不動的坐著,侍女們輕輕進入,快速布置好晚餐,便垂手退在一邊。飄著熱氣的飯菜,從溫到冷,些個膽子稍大的上前低勸幾句,見椅子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只得無奈退回原位,靜靜等候。太陽落下,月上枝頭,椅子上的人依舊呆呆的坐著,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動也未動。飯菜已是涼透,也是入不得口,侍女們無法,一個年紀稍長的跨前一步伏身:「側妃殿下,冷食傷胃。待側妃殿下有了胃口,再喚我們。」說完一干人便收拾了一桌動也未動的飯菜,掩門退下。

偌大的房間,空空盪盪,一臉的淚,已是干涸,些許的風從落地窗微開的縫隙鑽入,臉上綳綳的,有些刺疼,喚回了些渙散的神志。

瑞拉曲腳將自己環抱,小小的頭顱埋的又低又深。前一秒似乎離成功只差一步,後一秒一切又回到原點。可笑的是,失敗早已注定,自己卻偏偏絲毫未覺,找了瑪麗相助,為能與父親一同離開興奮,忐忑,緊張……瑪麗……不知道她怎麽樣了,艾倫呢?她又被帶去了哪里?一直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她不知那個人會怎麽做,最不想牽累的,還是牽累了……

不止是她們,還有父親……想著,那澀漲的厲害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