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拙荊?」軒轅煉皺眉問道。『拙荊』兩字雖然只是平常,但由軒轅明月口中說出卻是意味深長哪。

軒轅明月笑而不答,反正練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他與心嫻的事情。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明月……明月……吃飯了……」

「王妃,您別喊了!王爺正和皇上在談事呢!你不可以進去……」白冶追在我身後焦急地直嚷嚷。

「皇上?就是明月的哥哥嗎?」我停下腳步,歪著頭問道。

「呃,回王妃,是的。」白冶恭敬地垂首而立。

「明月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伯了。我有什麽見不得的?」我中指點著唇,扭頭認真地問著白冶。

白冶眨了眨他細小的眼睛,「話雖沒有錯,但是……」但是王爺的大哥畢竟是皇上啊……這個「大伯」能用來叫皇上嗎?

軒轅煉聽此,手中杯子不穩,傾灑出了杯中的茶水來。千年不動的臉有些抽搐。

軒轅明月則噗嗤一聲笑起。又見軒轅煉板著酷臉,便微握著拳頭舉在嘴邊輕咳幾聲後,便禁住了笑,「咳!咳!拙荊幾個月前摔壞了腦子,還請皇兄原諒她的……不懂事……」

軒轅煉冷著臉,瞥了軒轅明月一眼,用指甲彈掉衣料上邊的茶水珠子,「久聞你家『失憶王妃』的大名,朕今日倒想見上一見。」

「是。」明月故意恭敬地應了一聲,便扭過頭去往那處發聲地,喊了一聲,「白冶,讓王妃過來。」

白冶聽到明月的命令,便不再阻攔我,向我比了個請的手勢,「王妃請。」

我快樂地笑眯了眼,拽起長長的裙擺,向院中跑去。

跑過了溪上的小橋,踏上彎曲的鵝卵石小路,便見繁花飄落處正坐在石桌旁邊白衣翩翩的明月。

我一邊跑,一邊向他的方向甩著手中的絲帕,開心叫喚道,「明月……明月……」

明月抬起頭來,只見從綠草半掩的鵝卵石小路上奔來了一個眼里只映著他的身影的嬌娃來。──背著陽光的她,明亮燦爛的像是個漂亮的瓷娃娃。

軒轅明月無奈翻了個白眼,「你拿著本王的名字在唱歌麽?」

「明月該吃午膳了!」我充耳不聞,依然甜甜叫喚著他的名,直直地沖進他的懷抱里,雙臂用力地把他的腰狠狠地抱住了。

「每次見你都是這麽一副樣子,你就沒有累的時候嗎?」明月像是在憐愛的對我低喃,又像是低聲的向我發問。

我甜甜地依偎在他的懷抱里打了個滾,直接把他身邊的人給突略掉了,兩灣水亮的眼睛直直盯著明月猛瞧,渾然失神,痴醉到難以自拔。

明月見此滿意地笑了笑,寵溺地摸摸我的頂發,道,「還不快給皇兄請安。」

「哦……」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看我都快被明月給迷成小白痴了,心里眼里都是明月,就連該給大伯請安的起碼的禮數都給忘了。

於是,我連忙從明月的懷里站起來,向著黑衣人的方向,大方地行了個禮,「心嫻給大伯請安。」

明月哈哈大笑,隨後又連忙板起臉,糾正道,「應該叫『皇兄』!」

「可是我聽李二的媳婦就這麽叫李大的。」我嘟起小嘴,眨了眨大眼睛。

明月握拳在唇邊微咳了兩聲,才道,「那是民間的叫法,你還是跟本王一起叫『皇兄』吧。」

「嗯。」我點點頭,雙眼眯成月牙形狀,我要跟明月『一起』!

看著我笑地滿足的小臉,明月緩緩勾起嘴角。

我向黑衣人重新行禮,道,「心嫻給皇兄請安!」

「王妃不必多禮。」這時軒轅煉才緩緩抬起頭來,卻在見到她的臉的剎那,頓時臉色驚變,音量提高,「曲詞雅!」

明月從我的臉上把視線的焦點移到軒轅煉的臉上,笑道,「皇兄,心嫻不是曲詞雅。再說那曲詞雅可是個男的。」

軒轅煉眯起眼,恢復了平常,嘆道,「這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軒轅明月應聲道,「誰說不是!這世間可真是無奇不有!」

「曲詞雅是誰?」我傻頭傻腦的歪著腦袋有點好奇地問道。

「是個不重要的人,王妃你不是來喚本王吃午膳的麽?」軒轅明月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

「嗯嗯。飯涼了便不好吃了。呃……皇兄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用膳?」我歪著頭,問著那個有點高深莫測的黑衣人。

黑衣人慵懶起身,笑道,「也好,朕也很久沒有在皇弟府中用膳了。」

(43鮮幣)35黑暗內幕

天還蒙蒙亮,我便被一陣叩門聲吵醒了。

我皺了皺眉,在寬大的床榻上翻了個身,小手輕撫著空出的床榻,是冰涼的。這說明明月昨晚上一宿沒有回來。

我迷迷糊糊的撩開被褥,雙腳胡亂的勾著鞋子,起身去開門。見小環捧著水盆子站在外面,我眯起剔透如水的眸,左手捂著唇,很不雅觀的張大了小嘴,儼然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小環,一大清早的,你怎麽就來了?」平日里小環都是辰時才來的。

「王妃您忘了?今日又王妃是進宮給太後請安的日子。」

「哎呀!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忘記了!」我猛然清醒,黑眸一個勁的眨巴著。

小環勾起唇角笑了笑,捧著漆紅圓木的水盆子徑直從我的身邊入了屋內,回頭說道,「王妃,奴婢給你更衣吧。」

「不用了,我不習慣別人的服侍。」我笑笑,搖了搖頭。

小環欲言又止得咬著下唇,長睫顫了顫,眼眶紅通通的,像是要說些什麽,可最終把嘴邊的話兒給咽了回去。

我瞅著她,笑道,「小環想說怎麽就說吧。」

「王妃是不是不喜歡小環了?」

我怔了怔,眨巴眨巴濕漉漉的大眼睛,「我怎麽會不喜歡小環呢?」

「可是為什麽王妃自從失憶後就不再讓小環伺候沐浴了?」小環絞動著小手,提出我不喜歡她的『證據』。

我聞言一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她,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習慣』怎麽會因失憶而完全改變了。

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合適的說詞,「小環這不是你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反正從我一醒來後就不不太習慣有人服侍了。」

「小環知道了。」小環難過地低下頭去。

我疑惑地歪著頭,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麽好難過?我現在梳頭什麽的都不是你在幫我梳理嗎?」

小環鼓起勇氣道,「可是奴婢總感覺王妃好像跟奴婢疏遠了。」

「沒有的事,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搖搖頭,學著明月每次安慰我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頂發,笑笑。「雖然我不記得以前和小環你是怎麽樣個情景,但是自從醒來後我就對小環倍感親近啊。」

「王妃說的是真的嗎?」小環的雙眼因為我的話突然晶亮了起來。

我笑著點點頭,連連應聲道,「嗯嗯。」

小環破涕為笑了,「有王妃這句話,小環就滿足了。」

見她笑了,我也咧開嘴大大的露出了個笑臉,總算是放下心,趕忙挪步從雕花衣櫃里取出了進宮穿的正服,跑到綉著大朵蓮葉的屏風後面快速地換了衣服。

打扮妥當拉開房門,見白冶正站在回廊的另一頭恭候著,見我跨出了門檻,他便走近,躬身向我一禮,「王妃。王爺昨兒個臨走前吩咐,若今兒個他未回府就由屬下陪同王妃進宮。」

明月定是又被軒轅煉派去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做事去了。

我不悅的嘟起小嘴,「皇兄那麽多大臣不用,干嘛動不動總喜歡派我家明月去做這,做那的事情?」

「呃,這個屬下不知。」白冶把頭壓得很低,顯然他是知道的,只不過是在敷衍我罷了。

我瞪了他壓得低低的腦袋一眼,鄙視他的圓滑。我撇撇嘴,懶懶道,「走吧。」

「是,王妃。」白冶應了一聲,連忙緊跟我身後。

入了宮,給太後請安,又和太後話了一個時辰的家常後,我慢悠悠走出太後的寢宮,卻不見白冶在門口等我。

正疑惑之際,一名小太監便小跑著來到我跟前,躬身向我行了禮後,才說道,「王妃,白大人剛才被皇上詔去了。白大人吩咐等王妃出來後讓奴才陪王妃逛逛御花園。白大人一會兒便回來。」

「哦。」我輕應一聲,擺擺手,說道,「不用了,御花園我熟的很。等下白冶回來叫他到御花園找我。」

「是,王妃。」

我輕點了一下頭,便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九曲回廊,假山嶙峋。百花盛開,蝴蝶紛舞。

雖然我的方向感還是可以的,但是在這浩大的皇宮中我迷路了。

我眨巴眨巴眼,站在原地轉了個圈圈,本想找個宮女或太監來問問,可是四周沒有一個宮女或太監經過。

我隨便選擇了一條蜿蜒瑩潤的鵝卵石小路,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去。

走了許久,眼前只見在青色的樹蔭的濃濃遮蓋里露出一彎彎尖尖高飛的檐角。

清風徐徐,樹蔭幽幽。我好似來到了神仙仙境一般的地方。

又見一五十左右的婦人倚靠在殿前的朱紅圓柱前,娥眉輕蹙,眸光迷離地注視著遠方。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想到都入了神,連我走近她的左側她都未曾察覺。

我歪頭思索,能在宮中居住,身上又是華服秀麗,且又與太後一般的年齡,若我猜的沒有錯,那麽她一定也是先帝的某個妃子。

我向她款款福身一禮,「心嫻冒昧打攪了。」

聽到我嬌軟帶絲甜襦的聲音,她方才從迷離中清醒過來。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微愣了一下,便又恢復了過來,向我點了點頭,面色和藹地問道,「你是?」

「我是明月王王妃。」我歪了一下頭,笑著回答。

她溫和道,「好個嬌俏可愛的玉人兒,明月王好福氣。」

我用手中絹帕遮著嘴,嗤嗤輕笑道,「你真特別,一般人都會說是女子好福氣,能嫁了王爺。」

她一愣,隨後便笑開了,「你也很特別。」她很懷念,不禁雙眼迷朦的低嘆道,「自從先帝去世後就沒有人再贊美我特別了。」

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先帝生前定是很寵愛著她的。想想也是,這麽一個特別的女子先帝怎麽會不去寵愛著她呢?

「對了,王妃怎麽會逛到這里來?」她眼中帶有驚訝,這里畢竟是深宮內院,而『王妃』進宮的可能,只能是給太後請安,請安完後她便會出宮去的,怎麽會逛到她這里來?

「哦,這個啊。」我不好意思的斂下眼簾,手指對手指相互戳戳,「白冶被皇上招見去了,我單個人在御花園中亂逛,然後就迷路了。」

她聽後一笑,「迷路能迷到我這兒,我們也算有緣,明月王妃進我屋里坐坐吧。我派人去通知白冶,讓他過來接你。」

我想想也沒有不妥當的,也就愉快得答應了。

進了屋,太妃喚來宮女給我沏了茶。便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看她的眼神中那份無法藏匿的擔憂和焦慮,我心一軟,不由問道,「太妃娘娘有什麽心事?可否說與心嫻聽聽?」剛才聽宮女這般喚她,我也就跟著喚,應該不會錯吧?

太妃和藹一笑,「你真是個細心的孩子。」她的話語頓了頓,便又陷入哀愁的情緒中,「現在我唯一掛念的就是我的兒子。」

我心思單純地笑道,「太妃想念他叫他入宮見您便是了。」

太妃聽後,笑著搖搖頭,「他現在要進宮不太容易啊。就算進宮我們也說不上幾句話。」

「為什麽?」我不解問道。

太妃定定看著我,細細思索了一會兒,才笑道,「他素來與皇上不合。」

啊?我雙手搗住了唇,把眼珠睜得和銅鈴一般大。這樣大膽的話在皇宮里說,要是被皇上給聽到了,那可是死罪啊。但是她卻對我的說了,這意味著她很信任我,「太妃娘娘相信我?」

太妃和藹地笑了,「我覺得與你很投緣,說與你聽也無妨。」

我笑得甜甜的,嬌軟的聲音里盛滿了被人信任的感激,「謝太妃娘娘信任。」

太妃還是溫和的笑,深深的憂郁卻沒有被她的笑掩飾掉分毫,「現在我最大的心病不是見不到他,而是怕他做傻事啊。」

「傻事?」我愣神,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嗯。」太妃想再和我說些什麽,外面便傳來了宮女的回稟聲,「太妃娘娘,明月王府家臣白冶求見。」

太妃收斂了心神,強制掩去臉上的傷感,沈聲威嚴道,「讓他進來吧。」

「是。」宮女應聲道。

突聽殿門打開聲,白冶小跑進來,跪地叩首,「明月王府家臣白冶參見太妃娘娘。」

「起來吧。」太妃一身的威嚴,不愧為帝王的一代寵妃。

「謝太妃。」白冶站起身來。

太妃回頭笑看著我,「看來我想多留你一刻也不成了。」

我站起身來,向她福了福身,「謝太妃娘娘招待,心嫻日後一有空定來見太妃。」

「好好,真真是個好孩子。」太妃欣慰的笑了。

出了屋,我和白冶緩緩走在蜿蜒的鵝卵石小路上。

「白冶,太妃的兒子是誰?」

「閔王。」白冶回道。

「哦。閔王?他不經常進宮來?」我狀似不經意的提到閔王。

「閔王手握重兵,皇上對他很是忌憚。」白冶點到為止。

我還是忍不住了,「所以皇兄就以他的母親為質了?」

白冶眼中低垂眉眼,閉口不語,看來我是猜對了。

「白冶你帶我去見皇上吧。」

白冶一愣,「王妃,這不太好吧。」

我瞥了他一眼,懶懶道,「有什麽不太好的,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呢。」

「王妃有什麽事情可以讓白冶代勞轉告。」

「大膽白冶!你也敢過問我的事!」我撅起小嘴,故意對他怒目相向。

「白冶不敢,只是皇上不是輕易就能見到的。」白冶依然對我躬著腰,神情不卑不吭。

我怒豎眉頭,語氣野蠻了起來,「我有事要和皇兄說,你傳不傳?」

「是。王妃請隨我來。」白冶身為明月府的家臣,自是一身的謀略,他的感覺也是很明銳的。他總感覺也許皇上和王爺不能解決的事情王妃或許能輕易解決。

「王妃,白大人。」守在御書房殿門外的大內總管太監陳瑞見我們向御書房走來,立馬便拱手一禮。

白冶溫文回禮,笑道,「勞煩通傳皇上,明月王妃求見皇上。」

「不敢。請王妃稍後,奴才這就去通傳。」他能在帝王身前伺候,也是有過人的眼力勁兒的。這明月王妃可是不能得罪的主。

「辛苦了。」

「白大人這是說哪里的話,這是我分內的事兒。」

他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出來了,他笑著向我說道,「皇上有請王妃進殿。」

進了御書房,見軒轅煉正坐在書案後面的龍椅上批閱著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