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桑拿小姐 未知 6328 字 2021-01-19

吧發廊遍地開花,表面看起來倒也是一片興旺發達的景象。蕭子禾這才明白,國家劃定的那幾個經濟特區其實根本就不特,真正的特區在這些京官們可能連聽也沒聽說過的地方。這里不僅是名副其實的經濟特區,而且也幾乎是政治特區,生活特區。

蕭子禾當了副市長,行政級別並未提高,但手中的權力卻似乎重了許多。權力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個隨行就市的貨品,到了這個城市自然就會升值。在這個地方手中握有點權力,那跟握有一把金庫的鑰匙也差不多,只要你樂意,下得了狠心,便隨時可以提取點國脂民膏供自己享用。有的人看起來官位不高,本事不大,可斂財的手段嫻熟得很,人家一個鄉長鎮長什么的,絕對比京城里的部長房子住得大,肚子吃得圓,懷里的女人也年輕漂亮得多。

到了這個地方,蕭子禾忽然醒悟到原來過去自己身邊那些被他看不起的干部,其實已算得上相當清廉的人民公仆了。何止是清廉,簡直是可歌可泣,蕭子禾回想起自己過去的那些同事和部下便常常吁嘆不已,往日的怨厭全都隨風飄走了,甚至心中常生出些「戀舊」的情緒。到了現在的這個城市,時間稍久各種利益便不求自來,蕭子禾起初氣宇軒昂堅拒不收,後來便顫顫巍巍地收下一點,再後來便心平氣和地再收下一點,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敢像有的人那樣氣吞山河地吞下所有送到嘴邊的賄物。他蕭子禾畢竟是高級知識分子,不能同那些僅在掃盲班里學會幾個錯別字的土皇帝相比。他不能靠巧取豪奪來使自己致富,而應當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來換取自己應得的財富。蕭子禾擔任了好幾家公司的董事長之類的職務,雖然那些公司的事他並不很懂。但既然有了這「長」字,什么薪金、紅利、車馬費之類的利益便總是要有的,而且許多因公因私的支出項目也可以到公司里報銷。幾項加起來,一個月似乎也有幾萬元的進賬。

同當地一名勞工月入幾百元的薪金相比,蕭子禾的收入已算高得驚人了;但按當地某些同僚的水平來衡量,蕭子禾的這點收入又可謂微不足道。俗話說知足者常樂,蕭子禾對此已感到相當滿足了,他覺得錢乃身外之物,夠用即可,多了反成累贅。他唯一感到不能滿足的是身邊缺少一個溫柔體貼的女人。他同老婆感情淡漠,二十年前便已過起近乎分居的生活,自從他到這個偏遠的城市以後,同老婆和兒女更是幾乎斷了往來,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許多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他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寡老人。

寂寞難耐的時候,蕭子禾也曾到歌舞廳里約了一個嬌媚的外來妹回家過夜。但不知是自己人老了抵抗力不足,還是那妹子年輕血熱毒火太盛,僅一夜狂歡蕭子禾便染上了難以啟齒的毒疾,花了兩萬元受了半月罪,才偷偷請來一位偷偷行醫的無牌郎中用一些又臭又腥的葯水給塗抹好了。蕭子禾自此再也不敢去做這等風流事,否則萬一病重了不得不去醫院,豈不被傳揚得任人皆知。不管是作為高級知識分子還是作為市級領導,蕭子禾的身份都經不起這類傳言的轟擊。況且,這種嗜好是很容易被政敵用作擊潰你的手段的。前兩年某省一個風雲人物與另一個比他更風雲的人物不和,那個更風雲的人物便派人暗里跟蹤他,終於在一家酒店里把他同一個應召女郎捉在床上。此消息通過各種傳媒一傳播,那位被捉的人物便在精神上被擊垮了,稀里糊塗地交代了許多貪污受賄的事,最後被判了死刑。

天無絕人之路。蕭子禾不敢找風塵女郎回家過夜,卻很快發現一個很適合他這種年齡和身份,又能部分地解決生理甚至心理問題的好去處,那就是前幾年開始在南方一些城市出現的桑拿浴。別的國家的桑拿浴情況如何蕭子禾不清楚,反正在他常去的這幾個城市,凡桑拿浴都屬於高檔消費場所,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從你踏進桑拿浴神秘的大門開始,一切服務都那么體貼入微,主要的服務項目都在絕無干擾的環境下進行,令你享樂之余還能保持一種尊嚴,甚至有時還能產生高尚儒雅的自我感覺。所以有一位頗有名望的大藝術家到一家桑拿浴享樂之後,情不自禁地留下了一幅手書:「健體怡情,養心益德。」當然,後來知道這位大藝術家此前曾住過一年多的精神病院,並且來桑拿浴「體驗生活」之前已收了桑拿浴老板的八千元定金。

各家桑拿浴的設施大同小異,服務項目則差別很大。蕭子禾不喜歡到那些胡作非為的地方去,那種地方大多管理水平較低,小姐的素質也較差,認錢不認人,一點情感都不講,白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知識分子重情趣,即便到娛樂場所也希望有點真情實感,一味的金錢交易多沒意思。他通常只到那些提供「正規」按摩服務的桑拿浴去消費,他覺得像他這種年齡和身份的人,由那些漂亮女孩靈巧的小手幫他部分地解決一下已足可滿足生理上的需求了、而且在許多情況下,他連這些服務也不需要,一個溫柔體貼亮麗可人充滿青春氣息的女孩陪他聊聊天,幫他敲敲腿捶捶背,隔著肚皮按幾下腸子肚子什么的,已足可令他在精神和r體上獲得一次解脫,使他精神飽滿地完成一周的工作而不至於經常想入非非。

蕭子禾去過多少個城市的多少家桑拿浴他自己已記不清了,但他最喜歡的是他初涉仕途的這個城市里的幾家。這里不僅服務周到,收費合理,而且小姐們個個技術嫻熟,相貌出眾。要在這幾家桑拿浴找一個看不順眼的女孩子,那比找一只會生蛋的公j要難!

簫子禾已被確定在今年底退休。面臨退休後孤單寂寞的生活,簫子禾產生了找一個年輕女人陪自己安度晚年的念頭。蕭子禾這一生婚姻生活雖不幸福,但他在追求婚外情方面並沒有多少令人矚目的表現。一方面是他珍惜自己的名譽,不願在感情問題上重蹈覆轍;另一方面是老婆對他看管得十分嚴密,從不允許他與其他女人親近,連他帶的研究生中都不允許有女性存在。在本市當副局長那段時間,老婆與他相聚的機會日益減少,蕭子禾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自由。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暗戀上了局里那個不到三十歲但已經歷了兩次婚變的話務員。為此,蕭子禾不得不時時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以博得那個女人的好感。像他這把年紀,要想得到一個年輕女人的青睞是需要付出更多努力的。

蕭子禾不辭勞苦地暗戀了兩年半,當他終於感到時機成熟,吞吞吐吐地向那個女人吐露心聲的時候,那女人卻提出她必須出國深造一年,回來後才能與蕭子禾共同生活。蕭子禾又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把她送去澳洲讀書,但這女人出去沒半年就嫁給了一個高鼻子男人,蕭子禾這矮鼻子男人自然就沒有指望了。當了副市長之後,蕭子禾的思想開通了許多,生活上也隨便了許多,但直到鄰近退休他才意識到找一個女人的緊迫性。

蕭子禾把目光放在了桑拿浴里。這倒不僅是因為這里女孩子既多又容易接觸到,而且也是因為他希望這個女人有一手很好的按摩技術,以便幫他解決年老後腰酸腿疼的問題。蕭子禾尋來選去,最後選中了阿華。他並不想娶阿華為妻,那樣做需要履行法律上的手續,而這種手續將會給他帶來數不清的麻煩。但他又必須作出娶她為妻的承諾,否則人家女孩子可能不會輕易跟他走。他倒是確實想給阿華買一套房子,買在一個家人和同事都不知道的地方,免得別人指手劃腳,也防備老婆打上門來。要說打架。他還真不是那個一百八十多斤的老母豬的對手。但這房子的產權必須是他自己的,阿華只能在他死後繼承,而不能在他活著時把房子賣掉後偷偷跑了。

蕭子禾把阿華帶出了本市,帶到了他當父母官的那個城市,帶到了政府分配給他的那所牆壁里外全是瓷磚的豪華廁所般的大房子里。他暫時沒有別的去處,只能把阿華帶到這里來。他想只要對鄰居說阿華是他的外甥女,來南方找工作的,遮人幾天耳目大概是不成問題的。但阿華堅決不同他住在一個房子里,兩人各住一間卧室也不行。阿華說她現在還沒有決定嫁給他,她也從來不做賣身的事,所以讓她不清不白地同一個男人住在一個房子里她堅決不肯。阿華說如果蕭子禾不能給她另外找一個住處,她就只能回去了。蕭子禾沒有辦法,只得在附近的旅館給阿華租了一間房。

晚上蕭子禾與阿華各住各處。白天蕭子禾如沒時間,阿華便一個人到街上隨便轉轉,蕭子禾如有時間就把阿華接出酒店來,或到餐廳吃飯,或到商場購物,或到鄰近的城鎮和游覽區參觀,總之蕭子禾的唯一目的就是使阿華開心,讓她盡快「嫁」

給自己。有時,二人也到城里城外的某處看看房子。這里准備建的、正在建的、建好了的以及建好了又倒了的商品房到處都是,價格也很便宜,但阿華一處也看不上。

其實阿華倒不是覺得這里的房子不好,她是害怕這里的人群。她每走到一處便總覺得有無數只貪婪的眼睛盯住她看,好像一直要把她看化了為止。這個地方看起來挺富裕的,可那些戴著花花綠綠領帶的人卻全都只穿拖鞋。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全都買不起皮鞋,而且似乎連襪子也買不起,赤腳踩在只有一根帶子的拖鞋上,走起路來噼噼啪啪的像跳踢踏舞。那些人也很少有笑容,一個個面無生氣,像剛從戰場上當炮灰嚇傻了回來的,看著挺讓人心酸的。阿華覺得她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地方生活,否則不要說開美容院,就是開個補鞋鋪恐怕也沒什么生意,除非你專補拖鞋。

跟著蕭子禾到處瞎轉了幾天,阿華越轉越覺得沒有意思,於是便躲在旅館里看電視百~萬\小!說消磨時間,不論蕭子禾怎樣勸,阿華就是不肯再到街上去。阿華眼睛盯在電視上,心思卻總往姚綱那里跑。現在彼此的距離遠了、不像原先在同一個城市的時候想見面便隨時可以見到,阿華覺得思念之情愈加強烈了。有時她甚至懷疑,如果今世不能同姚綱在一起,她是否還有信心繼續生活下去。阿華感到她不能再在這個看什么都不順眼的地方呆下去了,她必須回去,回到姚綱的身邊。在姚綱尚未真的與別的女人走到一起的時候,她就不能放棄最後的希望,不能作出任何別的選擇。

蕭子禾剛帶阿華出來的時候,心中得意,情緒卻很平靜。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蕭子禾的得意變成了憂慮,情緒卻日愈浮躁起來。夜里躺在床上,蕭子禾徹夜難眠,眼前飄來浮去的總是那個近在身邊卻總也抓不到手里的靚妹子。有時蕭子禾自己都恨自己沒出息,幾十年都光榮地過來了,怎么快成老頭子了反而對一個女孩子這么痴情,年輕力壯時都能壓抑的欲火現在反而難以自控了!

蕭子禾費盡心機,磨破嘴唇,好不容易才讓阿華搬出了旅館,住進了這幾天他為她精心布置的一間睡房里。蕭子禾剛為自己又在成功的路上前進了一大步而沾沾自喜,卻發現自己又高興得太早了些。晚上他敲了幾次阿華的房門都沒有敲開。無奈之下,蕭子禾只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耐心等候起來,他相信阿華總會把門打開的,但坐著坐著便睡著了。

待蕭子禾睜開眼時,發現天已大亮,阿華睡房的門虛掩著。蕭子禾推門進去,看到自己給阿華的銀行存折放在床頭櫃上,阿華卻無影無蹤了。

第20章真的好想你

她要用自己的心向他傾訴自己的全部思念之情。唱著唱著,阿華的眼睛里沁出了晶瑩的淚水,聲音微微顫抖起來……「真沒想到,這個女娃竟有這份真情?」

這幾年西方國家經濟蕭條,一向以貿易、旅游、金融服務等為經濟支柱的海島城市香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拖累。與此同時,內地的經濟政策也在進行調整,投資壓縮,市場疲軟,人們的消費欲望大為降低。內靠內地外靠香港的本市受到兩面夾擊,日子自然有些不大好過。在這個城市里,據說受沖擊最大的莫過於房地產業和旅游業。就說這旅游業吧,過去鼎盛時期市內的酒店常常爆滿,如果你過了晚上十點鍾才到這個城市並且事先又沒有預訂房間,那你很可能就得在大街上轉悠一夜了。而現在呢,酒店的平均入住率不足四成,除幾家經營有道的外,大多都在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中艱難地掙扎,後勁不足的則干脆關門大吉了。相比之下,銀海大酒店的生意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客房的人住率通常都在六七成左右,逢周末或假日竟也有八九成的時候。這在本市的酒店業中,簡直算得上令人百思不解的奇跡了。

別人不得其解,酒店的總經理周飈和他的左膀右臂對這其中的奧妙可是心知肚明的。其實說明白了,酒店的客房是沾了酒店的餐飲和娛樂設施的光了。「紫薔薇」

桑拿浴自不必說,許多外地來的客人就是為了酒足飯飽之後能到「紫薔薇」消遣一番而住到銀海大酒店來的。酒店的「卡拉ok」包房和歌舞廳也功不可沒,不少熱衷於唱歌跳舞的客人在狂歡一場之後也喜歡在酒店里開房過夜。他們當中有的是因為住處較遠,深更半夜的不便返回;有的是飲酒過量,舞得忘乎所以時又摔了一跤,跌得鼻青臉腫需要休息;還有的則是在激烈的碰撞之中與舞伴碰出了愛情火花,因而不得不借助酒店的空調房間降降溫,泄泄火。

倒過毒萊、販過病豬、批發過假葯、砸碎馬路上的下水道井蓋賣過廢鐵的商場驕子周飈周總經理,很快便在激烈的競爭中悟出了酒店經營的「真諦」。他決定把酒店頂層的客房全部拆除,改造成一間豪華歌舞廳。這樣雖然犧牲了二十幾套客房,但吸引的客人多了,把房價漲一些房租總數不會減少,況且按單位面積贏利率計算,歌舞廳絕對比客房合算。

但周總經理改客房為歌舞廳的主要理由,是他認為酒店現有的歌舞設施存在著許多不足之處:一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大堂,因而無法舉辦氣勢宏偉的大型舞會,也難以請到水平較高的演出團體前來助興;二是燈光和音響設備陳舊過時,開辦迪斯科專場效果不佳;三是空間太小座位不足,布局也不甚合理,因而不能吸引和容納更多及檔次更高的「坐台」小姐前來捧場,而這一點按照周總經理的理解,恰是影響當前歌舞廳甚至酒店生意好壞的關鍵因素之一。

經過一段時間的施工,頂樓歌舞廳已裝修完畢,今日舉行開張慶典。周總請了許多嘉賓前來助興,其中便包括何彬,而何彬則拉姚綱和阿華一起來了。

阿華是太陽落山時才趕回本市的。早晨天不亮阿華就從蕭子禾家逃了出來,趕到長途汽車站後,卻發現最早的一班車也要三個小時後才會發車。阿華怕蕭子禾來找她,不敢在車站久候,便躲到偏僻的地方消磨時間去了,順便買幾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留作路上之用。等阿華按照發車時間表提前一刻鍾返回車站時,卻被告知首班車已經走了半小時了。阿華這才想起自己那塊冒牌:「勞力士」金表每天都要慢五六分鍾,這幾日心里事多意忘記對時了。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阿華坐上第二班車離開了那個她永遠也不想再去的城市。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阿華終於回到了這個她日夜盼望回來的城市,可就在過邊防檢查站時,又發現「暫住證」不見了,可能是慌亂中丟在蕭子禾家了,而她的通行證又早已過期了,不管阿華怎樣解釋,人家就是不讓她通過。阿華無奈之下只好給姚綱打電話,求他給想想辦法。姚綱一聽阿華的聲音興奮得叫了起來,惹得馬小姐又好長時間不愛理他。姚綱也顧不得馬小姐的情緒如何了,趕緊打電話把何彬找來,開著車一起去接阿華。何彬手上有特別通行證,隔著車窗一晃,警衛便揮手放行了。看來這警衛的眼力也真好,離著好幾米遠就能看清名片大小的特別通行證上的內容,並認定它不是假的了。回來後,三個人一起吃過晚飯,何彬便拉著姚綱和阿華參加晚會來了。

晚會的內容豐富多采,安排井井有條。最先是由酒店請來的「跑場」明星進行表演。明星們的節目有歌唱,有舞蹈,有摟著一把大號獨奏的,也有掛著「三點」

泳裝做「時裝」表演的。明星們表演舞蹈和「時裝」時,大家便坐在茶座上伸長脖子觀看,掄起巴掌鼓掌,有時也鼓起腮膀子吹幾聲悠揚的口哨。明星們唱歌或演奏時,大家便擁到舞池里搖搖晃晃地跳上幾曲。唱歌的明星全都熱情而老到,獻上一兩首個人拿手的新歌後,便總要再唱幾曲節奏舒緩的中外民田,並招呼大家隨著他們的歌聲跳舞。

出國訪問時,姚綱有時會被國外友人邀請到歌舞廳里玩一玩,他雖然不太鍾情於此道,到了那種地方便如坐針氈,但為了工作上的應酬也只得勉為其難,並會裝出一到高興的樣子。在國內時,姚綱平日里難有閑暇到歌舞廳里消遣,即便有時間他也沒有這份雅興。今晚歌星們演唱的歌曲他大多沒有聽過,並且幾乎一句完整的歌詞也聽不出來,但歌星們又攥拳頭又扭p股、又伸脖子又踮腳尖、聲嘶力竭咬牙切齒地在台上玩兒命,則使他頗受感動。姚綱就是這么個人,自己是個工作狂,看到別人工作認真努力也總難免產生敬佩之情。

明星們表演的舞蹈,姚綱更是從未見識過。他們表演的多是雙人舞,其中一對被主持人稱作「金童玉女」的舞者搏得了最多的喝彩。但見男舞者瘦骨嶙峋,留著港式小分頭,敞著上衣紐扣,露出兩把形如骷髏的肋骨;又見女舞者粗壯魁偉,長發如瀑,身著飄逸衫裙,衫背上挖一巨d,露出一圈潔白如雪的脊背,並捎帶著露點肥厚豐潤的香臀。男女舞者時而各奔東西各行其是,時而相互糾纏扭斗在一起,但所有動作均鏗鏘有力節奏奇快,雖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們那些深奧的舞蹈語言是什么含義,但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本身就足以讓人情緒亢奮贊嘆不已了。待二人扭斗到最激烈之處以至周身顫抖像雙雙抽起了羊角風,口喘粗氣似個個吸多了二氧化碳的時候,那男舞者像憋得難受似地突然將女舞者高高舉了起來。所有觀眾都屏住呼吸呆呆地看著他們,心想這回不是那粗壯的女舞者將瘦弱的男舞者壓成r餅,就是那精疲力盡的男舞者將手足無措的女舞者摔成骨折。但出乎人們的意料,男舞者將女舞者舉了一會兒,轉了幾圈,居然又顫顫巍巍地將她平安放回了地面,若無其事地向觀眾鞠了一躬,然後才跑回後台喘氣去了。

輪到歌唱演員上場時,便有一對對的觀眾跑到舞池里和著歌聲跳舞。姚綱的交誼舞跳得不錯,但卻不怎么愛跳,只跳了一場便把阿華推給何彬了,自己則坐在一旁邊喝咖啡邊欣賞別人在柔和的燈光下翩翩起舞。

在一對對的舞者當中,有一雙舞伴特別引起姚綱的注意。那女孩二十余歲,苗條的身段,時髦的妝扮,不知是外來的客人還是酒店里的伴舞女郎。那男士五十出頭,著西服扎領帶,個子不高但胖胖的,肚子鼓鼓的像懷藏半塊地球儀。為了不使自己的肚皮頂住舞伴,男士只好努力將腰部向後放,於是便形成了躬身低頭撅p股的姿勢,使他本來不高的身材又矮了一截,行動更笨拙了許多。盡管如此,男舞者卻跳得專心致志,十分投入,每個動作都力求做得一絲不苟,顯得十分憨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