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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小姐 未知 6265 字 2021-01-19

「賣給什么人了?」

「一個叫什么……楊三傻子的男人。」

「什么特征?」

「特征?特征嘛……黑黑的,身上的毛發亂七八糟的,很像個大黑猩猩,又臟又臭的。年歲就看不出來了,估計有五六十歲,也許三四十歲吧?」

「為什么要賣到那里去?」

「因為怕她在這邊鬧事,到公安局去告我們。賣到山溝里就出不來了。聽說那邊的人很凶,過去有賣過去的女人想逃跑,抓住後都被打得半死,還用鐵鏈子拴起來。還有就是聽說那邊的男人娶老婆很難,所以肯出大價錢買外邊來的姑娘。辛辛苦苦把人弄來,誰不想賣個好價錢呢?」

聽他那口氣,倒好像他們是在倒賣什么緊俏的商品。黃海氣得頭頂冒火,真想一腳把他踢出門外去。

「為了幾千塊錢就把人賣來賣去,你們所作所為還像是人干的事嗎?」

「幾千塊錢?要是有幾千塊還好了呢!」年輕人似乎覺得黃海冤枉了他,「原來我們也以為至少能賣五千塊以上。可那里的人一聽說她是桑拿小姐,便說什么也不要了,白給都不要!他們還罵我們隨便就把個什么爛女人弄過去給他們做老婆,也太看不起他們了!跟他們那種人真是沒什么好說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桑拿浴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桑拿小姐在大城市里有多高的身價!可是,人已經帶來了,再帶回去有多麻煩,連路費都賠上了。我們就一直同他們商量,跟求他們似的。最後,那個黑猩猩把阿玲拉到一個破房子里,檢查了半天,可能覺得還不錯,把人留下了,給了五百塊錢。」

……

第30章不做別人床上的玩物

「經理,我還能騙你嗎!不信你看……」阿姍說著便去拉自己手袋的拉鏈,想拿出隨身攜帶的衛生巾來作為證明的。「我看?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就看一看!」薄德威說著走近阿姍,一把扯下她的短裙和內k。

蒲德威年輕時也算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命運之類的東西。過了而立之年,蒲德威總處於一種欲立而又立不起來的境界。生意場上也有成功的時候,但小有成功之後接著便是失敗。蒲德威總在成功與失敗之間盪秋千,真像受著什么命運之神的c縱與戲弄。隨著額頭上皺褶的不斷增加,大腦細胞的不斷老化,蒲德威也漸漸相信起命運來了。

自從當了「紫著薇」桑拿浴的經理之後,蒲德威著實威風了一陣子,錢也賺了不少,他以為幸運之神已光顧到他,從此必會飛黃騰達,前程無量。但阿梅的事一出,蒲德威便似乎又被這位反復無常的大神給拋棄了,不順心的事接連不斷。周慧慧跟他吵了一架後,對他的態度很快冷淡下來,整日愛理不理的樣子,看來同他分道揚鑣只是個時間問題了。公安局那天找他了解情況,連蒙帶嚇地審了他半天,雖說當天就給放了回來,但卻告訴他事情並未了結,以後要隨傳隨到。果不其然,以後的這些日子里,那些臉上從不見笑容的刑警隔三岔五地便把他傳去,隨意問幾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後便又把他呵斥回來,先是搞得他神經過敏,一聽電話鈴響脊梁上便冒冷汗,然後又搞得他神經衰弱,躺在床上一閉眼便覺得那電話鈴又要響了,於是睡意也便沒了。

更令他擔憂的是,酒店的總經理周飈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過去姓周的見到他總是客客氣氣的,總是表揚他管理有方,說他在行業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能把「紫薔薇」搞得轟轟烈烈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說有他管理「紫薔薇」

他周飈就放心了。可現在呢,姓周的一來「紫薔薇」便指手劃腳的,說這也不行那也不對,好像管理「紫薔薇」的不是他學富五車的蒲德威,而是某個胸無點墨的傻瓜笨蛋。看樣子,這小子是想找茬撕毀承包合約,把自己趕出「紫薔薇」去。蒲德威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如果那樣,他不僅發財的美夢要就此破滅,而且在朋友中的面子也會丟失殆盡,從此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蒲德威絞盡腦汁,覺得一定要想一個討好同飈的良策出來。他知道,這姓周的胃口很大,送他些錢財禮物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最好的辦法恐怕還是那個用了幾千年卻仍然十分靈驗的計謀——「美人計」。聽說現在不僅是大商人來這里簽合同時要讓人家享受一下那古老計謀的魅力,就連某些一向清高的專家教授來這里講學監考判卷時,接待者都要給人家「包機」(j)的待遇,結果那些連中學課本也沒讀過幾頁的「研究生」們便一個個順利拿到了碩士文憑。有個來本市兼職的某名牌大學的知名教授,就是在酒醉後挨了一名應召女郎的亂g,結果壯烈捐軀了。這事被傳媒披露後,曾成為本市街談巷議的熱門話題,知情者無不為國家失去一根棟梁之材而感到惋惜。

周飈這小子同本地的其他暴發戶一樣,也是個極端的好色之徒,如果幾天沒有個新面孔的女人躺在他懷里,他便要生理失調,放個p都會從嗓子眼里出來。蒲德威覺得,隔兩天給周飈送去一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郎,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紫薔薇」有這么多女孩子,只要他蒲德威施展一下y威,哪一個也不敢不從。等到這些女孩子用完了,他再換一批新的桑拿小姐,豈不又全都是新面孔了。

蒲德威想得很高興,可真到實施他這一惡毒計劃的時候,卻發現事實上並非那么容易。「紫薔薇」雖有幾十名女孩子,但其中不少都有靠山,不要說他蒲德威,就是周飈也不敢動人家一根毫毛。另外還有一些女孩子,雖說沒什么令人生畏的靠山,但人家對自己的男朋友真心誠意,寧可被除名也不肯依照蒲德威的命令同別的男人上床。

蒲德威算來算去,大概只有十幾個女孩子可以供他任意驅使,而這些女孩子中聽說又有幾個有這樣那樣的怪病,恐怕給周飈送去他也不敢享用。結果,蒲德威開始實施他的計劃沒有幾天,便遇到了「人才」短缺的困難。

這天,蒲德威坐在小姐休息室的門口,盤算著挑選哪只柔弱的小羊去送給那只凶殘的老狼蹂躪,忽然阿姍婀娜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蒲德威立刻高興起來,心想這個女人作為他的供品可是最佳人選了。阿娜是秦孝川的女朋友,秦孝川犯了刑事案正在被通緝追捕之中,阿姍還不得老老實實地任人擺布。再說阿姍是那種傷感型的女人,臉上總掛著些許憂愁,最易博得男人的憐愛。當初秦孝川喜歡她,恐怕就是因為她那多愁善感的神態。周飈這小子很像秦孝川,也是個粗魯得如同猛獸的男人,把阿姍送給他,一定會使他神魂顛倒,得意得忘記自己應該用幾條腿走路。

「阿姍,你過來一下。」蒲德威把阿姍招呼過來,上樓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里。

阿姍見經理喚她,趕緊靜悄悄地跟了過來,悲傷的眼睛里露出迷惘的目光。自從出了阿梅被害的事件,桑拿浴的小姐們都用鄙視的眼光看她,誰也不願意同她說話。阿姍很想逃離開這個地方,但生活所迫,她一時也沒有其他去處。再說,她很關心秦孝川目前的處境,「紫薔薇」里消息靈通,她或許可以聽到一些有關他的情況。雖然幾天前的凌晨她曾在家里接到秦孝川的一個電話,告訴她關鍵時刻如何同他聯絡,但她從不敢打電話找他,怕走漏了風聲。她寧可從別人嘴里聽到一些她所關心的信息。

「阿姍,有個重要的客人點名要你『做鍾』,你到他那里去吧。『小費』由我給你結帳,不會虧待你的。」

「什么客人呀?」

「你去了就知道了。」

「幾號房呀?」

「不在這里。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阿姍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這些天蒲德威常把一些小姐叫到別處去「做鍾」,這些小姐回來後都是滿臉的不高興,有的眼圈還紅著,顯然是曾經哭過。可是誰也不肯說她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全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過,這里的內情還是走露了一些,大家漸漸知道這些女孩子是被蒲德威著去陪酒店的總經理睡覺,然而卻一分錢也不給,只是由蒲德威在她們的罰款里減去一二百元而已。如果真是陪那個家伙上床,阿姍是決不願意去的。

「經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本來是想請假的。你還是換別的小姐去吧。」

這里的女孩子向經理請假時,如果真是生了病,她們通常會明白地告訴他是生了什么病。如果她們只說身體不舒服,那意思往往是說她們來了月經。這里的女孩子大多沒有過生育的經歷,因此病經的也特別多,常有人在經期請假。久而久之,蒲德威也便知道了小姐們話中的含義,當她們說身體不舒服時他也就不再多問,而總會痛痛快快地准許她們請假休息。

「是嗎?不會吧?看你的臉色可一點都不像。」

「經理,我還能騙你嗎!不信你看……」阿姍說著便去拉自己手袋的拉鏈,想拿出隨身攜帶的衛生巾來作為證明。

「我看?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就看一看!」蒲德威說著走近阿姍,一把扯下了她的短裙和內k。阿姍完全沒有料到莆德威如此野蠻下流,驚恐地尖叫著去這護自己的下身,手袋落在地上,各種化妝品咕嚕嚕滾了一地。

「好哇!現在這種時候,你還敢騙我!」蒲德威惡狠狠地推了阿姍一把,阿姍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我告訴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自己要放明白些,秦孝川死定了,沒人給你撐腰了。你要是不聽話,我今天掐死你,別人也會說你是同秦孝川有牽連,畏罪自殺的。」

阿姍自從到「紫薔薇」以來,可從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辱。過去不僅蒲德威對她總是客客氣氣,百般照顧和討好她,其他所有人也都對她謙讓三分。可現在呢,她的地位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下,陷進了泥里,被人隨意踐踏,她自己無力自救,也沒有人來解救她。阿姍此時特別想念秦孝川,她真希望秦孝川會突然出現在面前,一揮手槍把蒲德威這個忘恩負義下井投石的家伙打得渾身是d,然後再一刀刀割成碎片,扔到警犬訓養場去喂狗。秦孝川曾帶她到那里玩過一次,那些雄壯凶狠的猛獸,看一眼就讓人膽戰心驚。不過像蒲德威這樣的臭r,一定是喂狗都不吃,那就只能仍到臭水塘里去喂王八了。

「別哭了!給你十分鍾的時間,你給我把眼淚抹干凈,把妝化好,一會兒跟我走。」蒲德威說完走出房間,把門鎖上了。

阿姍知道自己已落入狼口,非要被嚼個稀爛不可了。但她仍不甘心,她不能被別人作為床上的玩物。她雖然是個歡場女郎,但最多就是陪別人唱唱歌,跳跳舞,被別人抱一抱,摸一摸。自從認識秦孝川以來,她便一心一意跟著他,從未想過再跟另一個男人上床。秦孝川出事之後,阿概也在心里恨他,罵他,但更多的是為他擔驚受怕,希望他能逃過這場劫難,並有朝一日再同自己團聚。

生離死別的煎熬,使阿姍幾乎漸漸原諒了秦孝川的罪過,使她覺得自己生是秦孝川的人,死是秦孝川的鬼,如果秦孝川最終被政府抓到槍斃了,她便為他守一輩子潔,從此決不嫁人。可是,現在秦孝川還活著,她卻要守不住了。阿姍只覺得又氣,又恨,又怕,又急。她不顧一切地撥通了一個電話,找到一個姓趙的人,讓那人找來秦孝川聽電話。

秦孝川並未走得太遠。那天林寶強把阿梅背出去後,不久便返回來了,說阿梅已死在醫院里,要秦孝川趕緊躲藏起來,待他在境外安排好後,便設法接秦孝川偷渡出境。林寶強給了秦孝川一個地址,硬把他拖上出租車送走了。秦孝川當時已完全沒有了主見,只能任林寶強擺布。秦孝川按照地址找到郊外一個姓趙的人,在那里暫時躲藏起來。

過了兩天,秦孝川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思維開始恢復正常。他曾經幾次想去自首,但終於還是鼓不起勇氣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做出了那等惡事,整個過程總是似夢似幻似有似無地模糊不清。但阿梅被他害死了卻是不爭的事實,這可是他親眼看到的啊。他覺得自己的罪惡太大了,即便自首恐怕也難逃一死。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可怕的事情,秦孝川平時雖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但真到了死到臨頭的時刻,卻也是猶猶豫豫不大情願起來。他畢竟還有個心腹之交林寶強在境外為他安排後路,如果姓林的真能幫忙,從這個地帶偷逃出境並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但林寶強離去後,只是讓人帶過來一次口信,其後便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消息了。林寶強說他有急事去加拿大幾日,這邊的事正讓人加緊安排,他回來後馬上同秦孝川聯系,並要秦孝川利用這段時間盡可能多收集一些有用的資料,將來說不定就會派上用場。對於林寶強回到香港後馬上就去了國外,秦孝川一開始並未在意,但時間稍久後便覺得林寶強的行動有些可疑,怎么想都覺得他的樣子很像是在倉惶逃竄。

秦孝川知道,香港與內地雖然分屬於兩個不同的司法管轄區,兩邊的政府之間也沒有什么正式的協議允許對方到自己的一方追捕逃犯,但至少在拘捕證據確鑿的刑事犯方面,兩地的警方還是經常相互合作的。所以,在大陸犯了刑事案的人,逃到香港也並不安全。

但林寶強能有什么刑事案呢?難道他也與阿梅的死有關?可阿梅明明是死在自己的面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呀!秦孝川對此怎么也想不明白,但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覺得林寶強的行為有些可疑。他又想到林寶強過去常向他打探一些敏感的問題,並喜歡看他保存的機密文件。秦孝川總覺得自己只是個科級干部,手里所謂的機密文件其實連小道消息都不如,因此對林寶強的行為也便沒太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秦孝川與林寶強已有十余年的交情。那時秦孝川剛來本市,囊中十分羞澀,偶然相識的林寶強與他一見如故,常常請他到一些高檔的消費場所吃飯或消遣。秦孝川的母親來這邊小住時曾出過一次車禍,林寶強出錢讓秦母住進了本市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並請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使秦母很快得到了康復。秦孝川為此對林寶強感激至深,以後一直把他視為自己的第一密友。後來林寶強在內地的生意出了問題,林寶強本人也銷聲匿跡了好幾年,秦孝川幾乎忘記世上還有這個人了。但當兩年前林寶強重又出現在秦孝川面前的時候,兩個人很快便又親密如初了。

秦孝川此時疑心重重,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抱著一錢希望等待林寶強的消息。他躲在人家的家里不敢出門,憋得實在難受,每天除去睡覺和看電視外,便是望著窗外的大山發呆。他的家鄉也是山區,門前也有一座大山。不過,同這里相比,家鄉那里才是真正的山區,山比這里要多得多,也要高得多。但是,這里的山草木葳蕤,鮮花遍野,果樹滿坡,充滿勃勃生機。而家鄉的山大多只是光禿禿的石頭,幾乎寸草不生。那里的老百姓除去種植山溝里那有限的土地外,主要就是靠開山炸石燒石灰為生。那里的石灰雖產量很大品質優良,但由於交通不便運不出來,人們的生活始終也沒有多大改善。

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母親仍然故土難離,總不願遷出來與秦孝川同住,有時出來了沒住上幾日便這里也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病殃殃的好像馬上就要壽終正寢了,於是秦孝川又趕緊把她老人家送了回去。母親已年逾八十,就算身體再好也畢竟是風燭殘年的人了,恐怕在世的日子不會太多了。自己身為獨子不能為她盡孝送終,反而卻要死在她的前面,即便自己僥幸偷逃出去,能夠苟延性命,但畢竟也是不可能再見到她老人家了。秦孝川想到這里不禁老淚縱橫,起房內無人之機放聲痛哭起來。秦孝川這一生也沒掉過幾滴眼淚,此時此刻卻是真的傷心至極了。

想完母親,秦孝川又想到了阿姍。同阿姍認識以來,他似乎也並沒有太把她放在心上,只是隔幾天相見一次,從未有過如漆似膠的感覺,但此時想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了。阿姍那多情的眼神,憂愁的面容,纖細的身體和她那「老公、老公」

的輕柔的呼喚,似乎哪一樣都足以使秦孝川心生憐愛,情意綿綿。阿姍真心實意地跟了他這么長時間,可他並沒有給她多少照顧,錢也沒有給過她幾個,還要靠阿姍自己到歌舞廳「坐台」養活自己。倒是阿姍常給他買一些鞋子、襪子、襯衫之類的用品,他唯一的一件羊毛衫也是阿姍親自為他編織的。回想起來,秦孝川覺得自己很是對不起阿姍。如果他今後仍能活下來,他一定會娶阿姍為妻,好好報答她,與她頤養天年。

但現在想這些已沒有多大意義,他最擔心的是阿姍因受自己的牽連而被人欺辱,或者因生活無著落而淪落街頭。他覺得阿姍是那么柔弱,那么需要他的呵護,沒有他在她身邊,真不知道阿姍在這個世道上將會生活得如何艱難!秦孝川放心不下,便冒險給阿姍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有急事時如何聯絡到他。阿姍抱著電話哭了,要秦孝川自己多保重,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來,她也不會給他打電話,那樣太危險了!

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