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 / 2)

不久,他就告訴韋宗澤,他老婆懷孕了,是他的孩子。唉,這把年紀了,重頭再養個孩子,心里還真沒底。話雖這么說,臉上卻洋溢著幸福。

不知道為什么。韋宗澤再也聽不到米源後面說的話,他只是看著米源的臉,呆呆笑著。

人心是這樣一種東西,從誕生那一刻起就擁有許多貴重之物,然後逐一失去。

韋宗澤在米源的婚禮之後,感覺到自己孤立於原野之上,風吹草伏,碧空遼遠,他因為自己過於渺小而聆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於是他有些惶恐。

韋宗澤在這種時候就極想見到傅劍玲,他永遠的心鄉。

傅劍玲卻寧願把注意力全部撲到期末的學習上也不肯給他一點憐憫。他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地追過去,求她來看自己。她不來,他便酗酒,他真想讓自己再發一次燒,燒得火熱熱地,輕飄飄地,不僅能看到許多狂熱的幻想,醒來後還能看到傅劍玲關心不已的樣子。

終於就連歷洋也看不下去,多管閑事起來,專程開著公司的車到傅劍玲學校等她。

傅劍玲總不好意思再來躲他。

歷洋得逞以後,又開著車把她送到韋宗澤自己租的房子樓下,傅劍玲問道:他不和你一起住了嗎

歷洋搖搖頭,我女朋友搬過來了。說完便驅車離去。

傅劍玲轉身瞧韋宗澤的房間燈火通明,微嘆口氣,終於不敵心軟,還是決定上樓看看他。

韋宗澤統共喝了六瓶啤酒,醉意雖越來越強,心還始終清醒,不久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歷洋來看他了,起身以後歪歪扭扭地走到門前,擰開門栓一看,外面站著傅劍玲。

韋宗澤激動地打開門,傅劍玲看見他的一剎那,頓覺撲面而來是他身上炙熱的酒氣,四目相對,她便從他眼中讀到一種誓不回頭的訊息。警鈴大作,她還來不及轉身避開,就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熱唇銜著她的頸窩,久違的男女魚水之情迅速泛濫開來。

她怎么推都推不開,被他牢牢抱到房里,他竟連一個字都懶得說,啃咬舔舐的唇舌無處不在,靈活激動的雙手迅速拉下她連衣裙背部的拉鏈,只聽得撲哧一聲衣服落在地上的聲音。傅劍玲嚇懵了,不信他會如此失控。拼命地推,拼命地喊,你醒醒,你醒醒。

然而此刻,韋宗澤的吻和愛撫,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熱情和充滿技巧。

傅劍玲被他挑逗得滿臉通紅,戰栗不已。

韋宗澤蠻橫而又仔細,逐漸掌握了她的身體,此時此刻,即便他一聲不吭直接進入,她從生理上也無法拒絕那種深層次的渴望。但他卻停了下來,汗臭和啤酒味攝走了劍玲身上的幽香氣。

對不起。他深吸一口氣,沉沉地說:我真的很需要你,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了,太久了,真的,我都懷疑我要死了,孤零零一個人死在外面。

他說了一陣話,便停下來,好好地抱一下她,然後又說:你是不是更生氣了,是不是更加瞧不起我了。為什么你不能再一次愛我。為什么你還記得蘇麗嗎, 那次發燒,我夢見她了,她問我,韋宗澤,都過了九年了,你跟傅劍玲相親相愛了嗎你知道嗎我答不上來,真的,還在夢里我就哭了,因為我答不上來。

他們分手的時候,傅劍玲就忍著不肯哭,然而此刻聽到蘇麗的名字,她的眼淚就跟著往下掉。在女人的眼中,自己喜歡的男人永遠是個孩子,還有蘇麗曾經問過她,她能夠為韋宗澤想多少。那時候她也是答不上來,那時候她是真不如蘇麗那么愛他吧。

一個故人的名字便讓氣氛完全轉變,忽然間相顧無言,愛如泉涌。

韋宗澤起身熄滅了房間的燈,然後就著床畔月光,麻利地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比以往已經強壯許多的胸膛。他緩緩傾身,試圖留給她足夠的時間來做心理准備,而她只是躺在那兒,雙眼如星辰。

你原諒我了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韋宗澤還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可手指卻一直在她的腿間摩挲著,尋覓最能讓她瘋狂的位置。找到以後,撥得她情欲難忍,空前絕後地從唇中逸出動情的呻吟,擊碎他一切理智。

肉體的初次結合痛苦而甜蜜,是那早就望眼欲穿的結局。

誰都沒想到他們第一次做成這種事情,是在分手以後,而且韋宗澤還喝了很多酒。借著這一夜春風,他們也算是重新開始。韋宗澤答應傅劍玲,以後絕不再輕浮行事。又趁熱打鐵,央求劍玲下學期開始搬來和他一起住。

傅劍玲想了想,怕爸爸媽媽知道以後大發雷霆,自然是不同意的。

要是他們知道我跟你做了這種事,也許會打死我的。激情平復以後,劍玲又懊惱道。韋宗澤笑道:不會知道的,再說將來我們倆是要結婚的,做了也沒 事。其實他那會兒心里還激動著,忍不住追問道:我有沒有把你弄傷。傅劍玲害羞地回道:應該沒有。那就好。又想到一件事,明年畢業,我們一 起去旅游好嗎這倒是個好提議,嗯。最好把澀琪也叫上。不是吧。韋宗澤喪氣道:老天保佑她畢業的時候已經有男朋友了。

兩人自這一夜重修舊好,不久幾個親近朋友也都陸續知道這事,反應卻各不相同。

薛澀琪覺得傅劍玲這是重走舊路,並不明智。

歷洋則認為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至於還在服役的葛離,聽了以後不過一笑,早就知道你們分不開了。

那時候天氣又開始變熱,夏日火辣艷陽為他們待在房間里親親我我提供了最好的借口。寂寞的許為靜也突然意識到朋友的重要性,主動來找韋宗澤道歉,求傅劍玲寬容。傅劍玲考慮到韋宗澤和葛離的關系,還是接受了許為靜的和解,但心里總不如以前那么相信她。

可惜傅劍玲並不知道葛離和薛澀琪那段短暫的來往,不然她是絕不會奉勸許為靜重新回到葛離身邊的。那段時間,薛澀琪稍稍疏遠了她們,時常跑去她媽媽的時裝店幫忙。除了傅劍玲,她幾乎不想理會其他所有人。

她不懂,分分合合,總是為同一個人心痛,心動,又心痛,怎么這么容易呢。她終究和傅劍玲許為靜不同,也許她一輩子都沒法領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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