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烙印(1 / 2)

聖者 九魚 1734 字 2021-01-19

作者的話:真抱歉,本來這章應該在中午發出的,結果爸爸媽媽的電話費沒繳,電話被斷掉了,要到電信營業廳繳費——空調又出了問題,有人來維修時需要看著,所以遲了——抱歉抱歉,好了,這章發出,我繼續去碼字了,可能會晚點,大人們可以明早來看。謝謝!

在聽到流放十年的判決時,凱瑞本伸出手來按住了肩膀微動的克瑞瑪爾的手臂,十年對於人類來說,確實是段很長的時間,但亞戴爾還年輕,即便流放十年,他回到白塔時也不過三十歲,這對於他來說不能說是一種懲罰只能說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不管怎么說,占據了整個生命五分之一的時間足夠讓那個可怕的夜晚在某些人的記憶中淡化。

直到他聽到這個判決的後續,游俠驚愕地看向站在平台上宣布判決的安芮。而年幼的半精靈回以天真溫和的詢問眼神,就像她剛才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沒人會收容面頰上帶著烙印的罪人,尤其是無法痊愈和被遮蓋的那種,這意味著其中必然有著魔力或神力的部分,人們會驅逐他們,傷害他們,殺死他們,沒有牧師會願意會他們治療,他們甚至找不到一個做奴隸的機會,是的,就連亟需消耗品的礦坑和角斗場也不會接受他們。

他們最好的結果是找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和任何人接觸,孤獨地過完十年——如果沒有被疫病、飢餓、野獸或是人類的武器打倒。十年後他們或許可以回到白塔,但那個無法消除的標志將會一再地提醒人們他們曾經做過什么,他們永遠無法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去。

最重要的關鍵,就算是精靈,也無法讓帶著這個丑陋印記的亞戴爾成為白塔的統治者,你如何能讓人們又如何信任和服從一個必將被鄙視和排斥的罪人呢?

一股灼熱的焦急抓住了游俠的心臟,他無暇思索,站了起來。

——抓住他,別讓他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曾經的不死者急促地提醒道。

「凱瑞本!」克瑞瑪爾喊道,同時也站了起來,反手抓著凱瑞本的手臂,就像之前他對十年流放的判決心懷疑慮時凱瑞本按住他的手臂那樣。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為了表示對領主與法律的尊敬,精靈拉下了斗篷的兜帽,他的金發被雨水打濕,尖長的耳朵在那些色澤華麗的絲線中露出一小塊兒。

德蒙動作緩慢地從他的椅子上直立起自己的身體,他走向安芮,並將他的一只手放在少女領主的腰上:「看來我們的精靈(他特意加重『精靈』兩字的讀音)游俠對領主的判決有所異議?」

如果說克瑞瑪爾的阻止還未能讓凱瑞本完全的清醒過來的話,那么德蒙的問題則不亞於一盆摻雜著細碎冰塊的冷水,滾熱的血迅疾地從游俠的臉上和腦中褪去,他再度看向安芮,安芮向他微笑,而德蒙的眼神就像是交織著劇毒與尖刺,他又看向身邊的民眾,他只看了一張張茫然無知的臉——在臉上烙印這種懲罰方式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罕見,某些領主還相當熱衷於此,但之前的白塔執政官幾乎都是精靈與半精靈,他們從未使用過這種不僅摧殘肉體並且損傷精神的刑罰,所以白塔的民眾對此並不了解——或許他們從吟游詩人那兒聽說過一點,但也只是聽說而已,甚至可以說,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還是贊成的,畢竟他們的領主也是為了那些不知情的人考慮,若是一個慷慨的好心人卻因為自己的善良而失去了自己乃至親人們的性命,豈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悲嘆惋惜的事情嗎?

還有一些人是因為親人和愛人被殺死,滿懷仇恨卻無法獲得應有的安慰,他們並不在乎那些枷鎖縛身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患有瘋病,他們只想看著領主下令砍掉這些惡人的腦袋,或是其他更殘忍些的刑罰也可以,他們當然願意看著凶手多遭一些罪。

前一種和後一種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相信著德蒙的謊言,相信他們的不幸都是因為白塔的盟約城市灰嶺對他們的災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造成的。

凱瑞本在這里得不到支持。

早被預備妥當的火盆被燒得通紅,一個被德蒙招募來的法師(如果你們還記得,他曾在「豬腸」的房間里投擲了一個用於窺伺的法術),對兩塊烙鐵使用了一個簡單的戲法,讓它變化成羅薩達的聖徽,然後他看了看德蒙,在其中之一的聖徽下端描繪出一只有著一條腿的奇怪蟲子,最後他信手一劃,將兩個圖形割裂成兩半。

——那個蟲子是什么意思?異界的靈魂問道。

——曾經的不死者先是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單足蟲,在還是幼蟲的時候吞吃兄弟姐妹,在成蟲的時候吞吃父母,所以被人類視之為弒親的象征——很顯然,那女孩的身體里是人類的血液比較多點,看啊,她是那么合情合法地斷絕了那個男孩的所有去路(他優雅地搖著頭)——褻瀆羅薩達固然是個很重的罪過,但落在一些人的眼里,這或許還是個勛章,但很少會有人願意和一個將弒親者的名頭掛在臉上的人打交道。

——安芮?

——或者德蒙,巫妖說,但這兩者又有什么區別呢?

雨絲始終未曾斷絕,但火盆中的火焰絲毫不受影響,行刑官和他的副手輪流提起兩塊被燒得發亮的烙鐵的手柄,將它們凹凸不平的底部按上受刑人的右臉,它們灼傷皮膚的時候發出很大的嘶嘶響聲,冒煙,承受者無不歇斯底里地叫喊,一些較為體弱的還會昏厥過去——他們被幾個臨時招募來的助手拖到一邊,另一個同樣被德蒙招募來的法師向那些焦黑滲血的傷口上傾倒一種半透明的葯水,葯水散發著鮮明清晰的酸味,它倒在烙印上的那一瞬間就讓它們凝結和腫脹,又在很短的時間里萎縮下去,深深地陷入皮膚,它造成的撕裂般的疼痛讓清醒的人昏厥,又讓昏厥的人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