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你的名字(10)(2 / 2)

聖者 九魚 2103 字 2021-01-19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術士想起另一個位面,雖然看上去還不錯,但七十七群島本身就足夠令人忌憚的了——如果他決定要先處理這里的事情,術士看了看重疊在一起的大鍾指針,大概就沒辦法和另一個靈魂聯系了,問題是,若是聯系了,他該和對方說些什么?干巴巴地告訴他說因為行凶者是個所謂的「孩子」,還有可能因為是個偽裝的瘋子,所以有可能無需受到任何懲罰嗎?

不,還是想辦法給這件事情收個尾,再去問問七十七群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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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士必須感謝那些人沒有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他知道人口越是密集,監控無法看到的地方就越少——那只幼崽與他的血親擁有一座獨立的住宅,住宅外面原先是花園,但現在已經被改成了菜地、倉庫與雞舍,但除了他們的狗和雞之外,最近的鄰居也有上百尺的距離,而且那幾座住宅的窗戶都是暗的,里面並沒有人。

借著黑暗的遮蔽,術士很輕易地走到了茄子架後面,從這里可以看到住宅里面——透過直接落到地上的大窗,溫暖的乳黃色光線照亮了巨大的餐桌,餐桌上擺滿了食物,而那只幼崽正在得意而愉快地大吃大喝,他的父親、母親,還有祖父祖母都在殷切地勸他多吃一點——因為他之前捱了罪,吃了苦,他們叫嚷著要去投訴那些……不管是什么,總之任何一個讓他們的寶貝受到了傷害的人,當然,他們也有安慰他說,別擔心那些人的胡說八道,那只是小孩子的一時淘氣,他不是道過歉了嗎?他們也會賠錢,還要他們怎么樣?更不用說,人不是還好好地嗎……

這句話卻激怒了那只幼崽,他直接抄起盤子,丟在自己的祖母臉上,大喊大叫,他當然不滿意,他希望自己能真的殺了誰——盤子直接砸破了老人的鼻子,血流了下來,他卻拍手大笑。

幼崽的祖父訓斥了自己的妻子(對,不是幼崽)幾句,她走開了,然後其他人繼續圍著他們的希望,說著,笑著,奉承著。

術士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幼崽終於覺得累了,要休息了,餐廳的燈熄滅了,樓上卧室的燈打開了,然後又熄滅了。

這家人養的狗是風行一時的藏獒,但也許正是因為不在風行,這只狗的狀態很差,皮包骨頭不說,渾身的毛發都污濁不堪,打著結,滿是跳蚤,但每當有人經過的時候,它還是會凶猛地大叫,所以這些人並不擔心有什么人偷偷跑到他們家里來——譬如說賊,但對於一個術士,就算他身在一個死魔法區,沒有卷軸,沒有魔杖,但他仍然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武器——他之前在那座大宅里找到的,因為在負能量聚集的地方放置的太久而被浸潤的石塊研磨成的粉末——動物的本能與直覺比人類更強,那只藏獒趴在地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術士低著頭看了它一會,藏獒抬起頭,它的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術士看過這樣的眼睛,只有嘗過鮮活血肉的動物才有這樣的眼睛。

這座住宅所占據的地塊約有五百平方,術士打開裝著負能量粉末的瓶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一個一點五升的礦泉水瓶子里,水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容易被能量同化的物質之一,這里也不例外,這瓶水很快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若是在另一個位面,這點負能量並不算什么,但在這里,這個沒有魔法,正能量與負能量極其散亂又自由的地方,這些經過提取的負能量將會變得很危險——一定要解釋一下的話,大概就類似於人體對葯物的適應性,人體總是會對陌生的葯物格外敏感,位面也是。

術士傾斜瓶子,將含有負能量的水細細地倒入地面,這里的庭院沒有鋪設水泥,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優勢——術士的速度很快,圍繞住宅疾行了一周後,最初的水跡還未完全透過土壤,但已經有數之不盡的小蟲瘋了一樣地從洞穴和根葉里爬出來,密集的程度就像是在地面和牆體上覆蓋了一層厚重的灰土,它們先是蠕動,飛舞或是跳躍個不停,但突然,它們都全僵住了,就像雨滴一樣噼里啪啦地掉落或是凝固在原處——它們的爪子還彎曲著,牢牢地抓著莖干,葉片或是土粒。

那座住宅里也是一樣,但熟睡的人一時間是無法被蟲子驚擾到的,畢竟大部分蟲子都擁擠在地面上,少部分落在他們的臉上,也被隨手抹掉——他們今天也真是很累了。

但隨著負能量逐漸滲入地下,更深處的住客被驚動了,老鼠、蛇和蟾蜍,它們就和潮水那樣涌上地面,然後術士又環繞著住宅走了一次,負能量逼迫著這些小動物飛快地鑽進了住宅,這下子里面的人終於被驚動了,術士聽見了他們的尖叫聲,然後燈也被打開了,術士沒有過多的等待,只是又走了一次,更為濃郁的負能量刺激著原本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尖叫聲變成了慘叫聲,蛇和蟾蜍還在其次,但老鼠一向就是一種無比凶悍的動物,尤其是城市里的老鼠,它們因為充足的食物而變得膘肥體壯,牙齒尖利,也更不怕人,它們熟悉人類,就像是人類熟悉它們。

但它們可不熟悉負能量,它們只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自己必須盡快逃走,任何敢於阻擋它們的東西都會被它們咬穿,咬碎!

術士注視著手里的礦泉水瓶,雖然做了防護,這具身體的手還是有被侵蝕的症狀出現——他看向薄薄的窗簾後搖晃的黑影,一開始還能聽到男人在叫罵著催促女人去打電話,現在卻只能聽到哀嚎連連,這時候露台上的玻璃門被猛地拽開了,那只幼崽的父親扛著幼崽出現在露台上——露台上全是亂爬的老鼠和蛇,但他也顧不得了——里面的老鼠更多。

他用腳去趕露台上的老鼠時又被咬了好幾口,男人索性一咬牙,也不趕了,一腳踩了下去,不管那種粘糊糊,鼓囊囊的惡心感覺與尖銳的疼痛,一把抓住了露台的欄桿就打算翻下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只老鼠落在了幼崽的頭上,咬住了他的眼皮,他大叫一聲,松了手,從父親身上掉了下去。

露台不高,但下面仍然是老鼠,老鼠和老鼠,幼崽的身上頓時爬滿了,他的父親見狀立刻跳了下來,卻傷了自己的腳,他一瘸一拐地跑到兒子身邊,一支支地抓起老鼠丟開,有些老鼠已經咬住了皮肉,這一下子可弄的血肉模糊,劇痛之下幼崽給了他父親一拳,又給了他一腳,父親呆住了,但隨即他又抱起兒子,拖著這具碩大的身體往外跑。

這時候術士從黑暗里走了出來,父親看到了他的臉,他剛想要憤怒地罵些什么,就看到了自己養的藏獒,男人頓時一喜,他知道這只狗有多凶,而且它是咬過人的,他還為了這賠了五十萬。

術士微笑著,俯下身打開了藏獒的項圈。

它猛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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