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部分(2 / 2)

六朝清羽記 未知 6407 字 2021-01-19

馮源道:沒睜眼的耗子,生吃都是好東西

g你省省吧

程宗揚一邊抹著嘴唇,一邊抬起眼。

宋軍越來越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宋軍的旗幟。無論宋軍還是晉軍,都沒有現代意義上的軍旗,軍中所用的旗幟是為作戰時指揮而設置。有經驗的探子,根據旗幟就能判斷出軍隊的構成和數量。

宋軍最基層的軍事單位是什,每什十人,五什一隊,兩隊一都,五都一營,五營一軍,十軍一廂,兩廂組成一大軍。作戰時一般以都為單位,都頭、副都頭以下設一名掌旗,稱旗頭。

都中所用旗幟高六尺,旗面呈三角形,上面一般沒有文字。顏se也不統一,而是根據前軍、中軍、後軍,分別使用紅旗、h旗和黑旗。這樣即使作戰中被打亂,只要旗幟還在,混亂的士兵也能從旗se找到自己的隊伍。

五面紅旗之後,出現的是營旗。營旗高八尺,旗面成方形。旗下乘馬的將領就是宋軍最高等級的固定指揮官:都指揮使,負責指揮五個都的士兵。宋軍一向有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惡評,就是因為都指揮使以上的將領沒有固定的部隊,而是戰前臨時chou調。如廂都指揮使劉平、軍都指揮使郭遵等人,在出征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指揮的部隊是哪支。

這樣無疑嚴重影響了宋軍的作戰能力,但在宋人看來,這正是宋軍的高明之處,避免了高級將領掌控軍隊,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在這種軍事制度下,像晉國掌控在謝家手中的北府兵、掌控在王處仲手中的荊州兵,絕不會在宋國出現,唯一的例外,也許就是岳家軍。

不知道岳鳥人是不是吸取了歷史教訓,沒有用岳家軍的稱號。但他的星月湖大營換湯不換y,難怪招宋國君臣之忌。

宋軍已經開始涉過第一道溪水。由於少了八個都,第三軍作為前軍,兵力一下少了四成,實力單薄了許多,三面營旗之後,緊接著出現的就是軍旗。軍旗高一丈,旗幟上面有一條橫枝,長條狀的旗面豎垂下來,周圍鑲著hse流蘇。旗面正中繪著一個墨se的圓圈,圈中寫著將領的姓氏:王。這已經不是統一的制式旗幟,帶有更多的將領個人se彩。

是王信。

徐永道:王信出身豪門,自y習武,是潞原派的大執事。當年帶著j名弟子大破連雲寨,一人擒下七十多名悍匪大盜,授神衛軍指揮使,由此從軍。他的親兵都是他的親傳弟子。

原來是幫會出身。程宗揚不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王信是與狄青並稱的名將,只不過現在只是一個軍指揮使。

趙譽又測了下距離,距第二道溪水一百二十步,三分鍾抵達。

程宗揚道:離第一道溪水呢

二百六十步有余。

程宗揚吸了口氣,以宋軍的速度,再有九分鍾最前面的軍隊就能涉過溪水,可星月湖的三個營仍不見蹤影,只有自己這一支孤軍,待在山丘上不敢露面。

兩面大旗同時從山林中馳出,載旗的不再是旗手,而是戰車。兩丈高的旗桿上,火紅的旗幟在風雪中獵獵飛舞,左邊一面中間用金絲綉著一個巨大的禁字,下面是兩個隸t的墨字:捧日,周圍繪著龍虎雲紋捧起一輪紅日。說明這支軍隊是宋國上四軍之一的禁軍精銳:捧日軍。

另一面大旗,旗桿鑲嵌著象牙,hse的旗面上寫著一個火紅的劉字,正是捧日軍左廂主將劉平的牙旗。兩面旗幟之後,是一桿大纛,高兩丈四尺,最上方是鎦金的槍刺,槍刺下方是一個圓形的羽蓋,蓋下垂著七條豹尾。這是戰斗中唯一的號旗,大纛所指,就是進攻的方向。

就在宋軍大纛出現的剎那,一聲號角聲起,蒼涼而高亢的聲音直入雲霄。

正在行進的宋軍不禁放慢腳步,朝聲音傳來處望去。前一聲號角未歇,又一聲號角響起,這次卻是在右前方的山脊處。接著號角次第響起,每一聲都相距數里,最後兩聲卻是宋軍後方。

一名軍士小聲道:都頭,是不是四面都有敵軍

劉宜孫呸了一聲,哪兒那么多敵人少自己嚇自己

張亢眼珠四轉,一手緊緊按住腰甲。劉宜孫知道他腰里藏著手弩,三川口本來是自己找到的駐營地,沒想到與敵寇的第一場大戰,會在這里發生。

他朝前方望去,風雪下的三川口,看不到一名敵寇。

號角聲在山中回盪,纛旗下,劉平在馬上挺直腰背,拿起h銅望遠鏡,朝遠方了望。p刻後,他收起望遠鏡,然後一擺手。周圍的親兵迅速打出旗號。

程宗揚看到宋軍不同的軍旗、營旗、都旗不停搖擺,雜亂中卻有著嚴格的規律。接到命令,正中間的捧日軍隨即停住腳步,左右兩翼卻加快腳步,迅速往前推進。不多時,宋軍前鋒便在距離溪水數十步的位置結成一個弧狀的陣形。

偃月陣。

程宗揚咧了咧嘴,這場仗有的打了。

偃月陣以主將所在的位置為中心,中央凹陷,兩翼前出,形成如月。主將可以從中掌控全局,隨時調度。一旦敵軍進攻,前出的兩翼便能攻擊敵軍側翼,是一種穩健的防守陣形。

敖潤躍躍yu試,程頭兒,上吧

不用急。

程宗揚雖然說的篤定,心里卻忍不住發急。宋軍已經涉過兩道溪水,結陣以待,他們面前最寬的那道溪水這會兒已經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自己這一方卻根本見不到人,宋軍這樣平推過來,自己這二百來人就成了瓮中的死鱉。

結成偃月陣的宋軍凝立不動,他們在正面放了十個都的兵力,每都八名執盾的刀手在前,然後是十六名長矛手,再後面全是弓手和弩手。這樣的兵力配備加上溪水的屏障作用,能充分發揮宋軍遠s的威力。

中軍留有兩個都的後備軍,在劉平的大纛前,還有一個完整的步軍營,不過連旗號都沒打,全軍半跪在地,看著頗為奇怪,但在遠處看得不甚清楚。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忽然一聲銳響劃破天際。一支帶著鳴鏑的箭矢從空中激s而過。劉宜孫下意識地抬起盾牌,那支鳴鏑卻在距離宋軍還有百余步的地方已經勢盡,筆直落下,s在結冰的溪水中。

劉平皺起眉頭,這些敵寇故弄玄虛,先是號角,然後又是鳴鏑,到底搞什么鬼

旁邊一個年輕將領忽然道:敵軍要出動了。

劉平心頭一動,扭頭看去,卻是都虞侯種世衡。

種世衡指著那枚鳴鏑道:他們在察看溪水結冰的厚度

就在這時,溪水前方一聲馬嘶,一團積雪從地上緩緩升起。

白皚皚的雪堆下,先伸出一條馬腿,然後又是一條,接著伏在馬背上的騎手挺起身t,厚厚的積雪從他身上滾落下來,露出一件深黑se的披風。

眾人這才看出,他的坐騎一直四肢蜷伏,卧在地上,任由大雪覆蓋,卻紋絲不動,此時突然起身,就像從雪中升起一樣。

寒風呼嘯間,那人身上的披風被風雪卷起,露出內側血紅的顏se。他抬起手臂,橫在x前,長聲道:日出東方

與此同時,他兩側的積雪轟然一聲飛開,無數半蹲在雪中的軍士同時起身,宛如一p森林,齊聲道:唯我不敗

紛飛的大雪仿佛被震動天地的呼聲驚動,紊亂的四散飛開。遠在百步之外的捧日軍為之氣奪,情不自禁地後退數步。

程宗揚卻盯著那些軍士,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那些軍士留著寸許長的短發,年齡大都在三十上下,已經看不出年輕人的青澀和浮燥,顯得更加成熟g練。他們穿著筆挺的黑se軍裝,戴著上翹的寬沿軍帽,翻開的衣領呈墨綠se,右側鑲著徽章,左臂佩帶著盾狀的臂章,上面嵌著銀白se的彎月。軍f是清一se的風衣,正面鑲著六粒金屬鈕扣,袖口鑲著細細的白邊。風衣下擺長及膝部,下面是黑se的長筒p靴,一個個擦得珵亮。他們的身形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配著帥氣十足的軍f,威武之極,顯示出與這個時空截然不同的軍容。

程宗揚瞪目結舌,一個手表販子竟然把納粹的軍f用到這里來岳鳥人難道不怕被雷劈

對面的宋軍受到的驚動顯然更強烈,誰也沒想到敵軍離自己如此之近,偃月陣不禁微顯散亂。劉平面無表情,他已經冷靜看來,敵軍雖然聲勢駭人,數量卻並不多,只有二三百人,不過宋軍半個營的兵力。在平地上j鋒,即便他們真是星月湖大營余孽,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現在最大的懸念是郭遵軍,他的兩千騎兵出發已經近一個時辰,如果星月湖大營全軍出動,在烈山與自己決戰,那么他們至少有一千人去攻擊郭遵軍。敵軍有備而來,被誘走的八個都步兵此時也凶多吉少,想全殲這八個都,也需要五百兵力。傳說星月湖大營只有兩千五百人左右的規模,在這里與自己j鋒的,最多只有一千人。問題是只出現了二三百人,余下的三分之二究竟在哪里

劉平沉凝p刻,然後道:傳令第七軍戒備,嚴防敵軍偷襲

一名親兵翻身上馬,向後軍的盧政傳令。

程宗揚也拿出望遠鏡,視線在嚴陣以待的宋軍陣列上停留p刻,然後轉移到星月湖軍士身上。星月湖八駿自己已經見過五位,剩下三位,排名第二的天駟侯玄、第六的青騅崔茂、第七的朱驊王韜,應該都在這里了。

馬上的騎手看上去三四十歲年紀,身上的披風又厚又重,外黑內紅,披風下的軍f佩戴著兩杠兩星的中校肩章。比起孟非卿的豪猛,謝藝的溫和,斯明信的y沉,盧景的放誕,小狐狸的風流倜儻,他的相貌顯得清雅脫俗,有一種很藝術家的氣質。

徐永道:是崔中校。那是第四營的兄弟。二百五十四人,缺員四十六。

程宗揚忍不住道:不會這么點人就開打吧

星月湖軍士兩翼張開,以崔茂為中心,排出同樣的偃月陣型,左右各有一個連,中間是主力連和營直屬的一個排。他們只有宋軍半個營的兵力,偃月陣的寬度卻不遜se多少,正面寬近六十步,厚度卻只有區區四列。

劉平臉sey沉,二百多人居然也排出偃月陣,分明是不把自己的捧日軍放在眼中。

星月湖軍士開始向前移動,身上覆蓋的積雪不斷掉落下來。他們黑se的軍制風衣在風雪中擺動著,p靴整齊地伸出,仿佛一部精密的機器。

敵寇踏進s程的剎那,宋軍第一輪箭雨立刻襲來,他們的偃月陣正面寬達一百二十步,十個都七百余名弓弩手同時放箭,每名敵寇平均要攤上三支。

最前列的星月湖軍士一邊邁步,一邊左手抬起,以相同的動作摘下背後的圓盾,擋在身前。s來的箭雨一多半被盾牌擋住,另外一些則被後排的軍士用長矛撥飛,整個陣型的前進沒有絲毫停頓。

同樣是偃月陣,星月湖軍士的陣型看起來就像擺出來一樣整齊。左右兩個翼尖的步伐j乎毫無偏差。每名軍士每一步邁出,都像尺子量過一樣精確。程宗揚很別扭地拿出那只鬧鍾,開始計時--感覺實在很遜,岳鳥人的趣味也太惡了。

掛個鬧鍾打仗,虧他g得出來。不過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自己有只鬧鍾拿,已經很了不起了。

星月湖軍士的步速是每分鍾一百一十步,按兩腳各邁一次為一步,合五十五步,比宋軍步速快了百分之十。看起來似乎不是快很多,但他們的速度遠比估算的要高。宋軍第二輪箭雨襲來,兩個翼尖已經越過第一道溪水。

那道溪水寬有六七步,冰層應該更薄,但星月湖軍士沒有一個踏穿冰面,踩進水中。越過溪水之後,兩翼迅速合攏,形成一條橫陣。

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崔茂為什么會擺出這個偃月陣,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條溪水。從鳴鏑穿透冰層的情形看,溪面凍得並不緊,人數一多,不等後面的人涉過,冰面就可能破裂。因此崔茂才選擇了偃月陣,拉開陣型,過溪後立即收攏,形成沖擊對方陣列的橫陣。

這樣變陣c作起來十分麻煩,還要冒著宋軍弓弩的威脅,但二百多名星月湖軍士靴子連水都沒沾,而宋軍接連涉過兩道溪水,不少人靴子已經進水,這樣的天氣里,所受的寒意可想而知。

劉平也在同一時間看出對手的意圖,立即下令王信軍沖擊。王信此時還是與郭遵齊名的軍中勇將,接令後親自帶隊前出。

星月湖軍士很快全部涉過溪水,單薄的陣型全面收攏,凝聚在一起,黑se的軍f宛如雪地上一柄利劍,迎向宋軍陣型中央。

j輛大車從宋軍的中軍陣列間推出,排成一列。車上載的都是直徑六尺的牛p大鼓。j名孔武有力的軍士舉起鼓槌,震天的戰鼓聲隨即響起。

王信縱馬吼道:兒郎們殺

他身邊的親兵應聲喝道:殺

兩個都的宋軍隨之從偃月陣後列突進,迎向對面的敵軍。

兩g人馬在風雪中撞在一起,鮮血立刻染紅了視野。星月湖軍士嚴整的橫陣微微分開,形成一個寬十步,長五十步的長方形。猛然看去,似乎渾然一t,仔細看時,卻是一個個模塊狀的小型戰陣。他們以三人為一組,一前兩後品字形排列。三組形成一個班,由一名軍士在中間指揮,三個組仍然品字形結構。兩側的兩個班是一組在前,兩組在後,中間一個班則是兩組在前,一組在後。

這三個班分屬三個不同的排,其中兩個排的結構是一個班在前,一個班在側方,另有一個班在隊伍內側,不與敵軍正面接觸。中間一個排只有一個班在前,另外兩個班在隊伍內側。

這樣投放在正面的,是一個完整的戰斗連。九十名軍士中,有五個班在正面和兩側作戰,同時有四個班留在中間。每班的三組軍士,由班長指揮調整,每排的三個班,由排長指揮,隨時進行補充和輪換。

程宗揚j乎可以感覺到戰場上彌漫的死亡氣息。如果自己能置身戰場,這樣一場血戰所吸收的死氣,遠遠超過自己打坐修煉。可惜自己的戰場不在那邊,希望時間不要太晚,自己趕到時死氣還沒有散盡。

程宗揚重新把注意力在戰場上。星月湖軍士的戰斗方式自己在王哲的左武軍第一軍團也曾經見過,但規模很小,遠不如眼前這支軍隊運用的得心應手。事實上,這種戰陣與其說是軍陣,不如說更像江湖中一些門派的劍陣,只不過放大運用。

這種戰法的好處是在激烈的戰斗,仍能保持一部分士兵的t力,缺點是對基層士官的要求極高,尤其是連排級尉官,必須時刻掌握自己所屬士兵的狀態,這就要求他們不僅是一個合格的基層指揮官,還必須是一名修為足夠的高手。一般軍隊即使想學也學不來。

星月湖的軍隊猶如雪海中黑se的礁石,將宋軍的沖擊像l花一樣切開。王信身披戰甲,揮起重逾百斤的熟鐵g,縱馬朝一名軍士砸去。那名軍士翻起臂上的圓盾,篷的一聲悶響,盾面碎裂。隊伍中間一名少尉立刻搶出,長刀疾攻。

王信雙腿一夾,坐騎躍起,籍著馬勢迎向那名少尉的長刀。

叮的一聲,長刀被鐵g盪開,那名少尉身t一翻,以毫厘之差避開鐵g的勁氣,同時抬腳踢向馬腿。

王信從軍前是江湖大豪,一身修為別說一般軍士,就是一些成名的江湖人物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一g擊出,滿擬將對手擊殺當場,沒想到卻被他躲過,反而有余力攻擊自己的戰馬,不由暗暗吃驚。

兩組軍士同時攻來,王信一眼便看出這些賊寇出手法度森嚴,已經在一般江湖好手之上。他有心立威,暴喝一聲,熟鐵g剎那間化成一p烏光,先開那名少尉,然後震斷兩桿長矛,g端噗的一聲,從一名賊寇鎖骨下方穿過,將他擊得飛開。

王信夾馬趁勢前突,卻見敵軍陣型一換,另外一組軍士接替下受傷的同伴,揮刀攻來,聲勢絲毫不遜於剛才的對手。

身旁傳來一串兵刃撞擊聲,接著有人撞下馬來,卻是王信身邊一名親兵被另一組敵寇聯手擊殺。

王信鐵g連揮,將攻來的兵刃逐一掃盪開來,心里卻越發驚愕,他本身出自c莽,又曾經率兵剿過彌勒教的得聖天王王則,王則擅長五龍、滴淚二經,手下不乏高手,但終究是江湖上的烏合之眾,被他一戰而定。一支軍隊全部由武林高手組成,身手強悍,軍紀嚴明難道真是武穆王的親衛軍

第六章

懸著豹尾的大纛下,劉平神情越來越嚴肅。戰局雖然膠著,出擊的宋軍卻像落在火堆上的雪花一樣迅速消融,第三軍已經先後投入四個都,卻仍未能打垮這支區區二百余人的隊伍。作為前軍的第三軍一共二十五個都,但有八個都被j細引走,只剩下十七個都,一千五百余人。現在兩翼有八個都列陣,四個都投入戰斗,只剩下一個營作為中軍。三個軍六千余人,竟然被二百余名敵寇打得捉襟見肘,簡直是荒唐

從第七軍調一個營來

劉平道:傳令收攏兩翼絕不讓這伙敵寇逃出生天

大纛往前一揮,偃月陣兩翼的宋軍開始朝中間合攏。不多時,第七軍的一個營調至中軍,隨行而來的還有軍都指揮使盧政、都虞侯萬俟政。

盧政盯著戰場,面容微微chou動了一下。萬俟政失聲道:星月湖大營

十余年下來,還有二百多人,果然是一支強軍。

劉平冷笑一聲,然後問道:後軍如何

萬俟政定了定神,暫時沒有敵寇出現。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為何不用陣圖

都監h德和氣急敗壞地說道:劉將軍戰有陣,陣有圖此行陛下親賜陣圖,為何不用

擺不了大陣。

盧政提鞭道:此地三溪並流,我軍只能沿溪列偃月陣。若用大陣,一道溪水便能讓我軍亂成一團,何況還有兩道

h德和拿出一疊帛圖,匆忙翻檢著,一邊道:便擺不了大陣,小陣亦可有陣圖而不用,一旦敗績,便是我等的責任

劉平道:區區二百余人,不用擺陣便一口吃了他擂鼓

數面載在車上的牛p大鼓奮力擂起,兩翼的宋軍加快腳步,往敵寇圍去。劉宜孫緊盯著那些穿著奇怪黑se長衣的敵軍,心跳得比鼓聲更快。他曾經聽父親提到過一支類似的軍隊,而且還是宋軍,可父親明顯不願多提。如果這就是父親說的那支軍隊,劉宜孫便理解父親為何不願多說。這樣的軍隊,即使放在內宮,作為內殿直、龍旗直、御龍直、御龍弓箭直和御龍弩直這樣皇帝身邊的親衛軍,也令人不安,何況還是一支s軍。

張亢忽然一跤跌倒,又跘倒了j名同伴,隊伍一陣慌亂。劉宜孫扶住張亢,你沒事吧

張亢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雪泥。劉宜孫連忙看看其他同伴,幸好都沒有受傷。耽誤這一會兒,已經比其他j支隊伍慢了十余步,劉宜孫扶起同伴,旗頭拿好旗子兄弟們跟我上

張亢冷冷道:急著送死么

劉宜孫愕然看著他,張亢道:把綁腿都給我解開s水的鞋襪都換掉用g布包好

劉宜孫急道:你這是做什么

這一仗有的打。穿著s鞋s襪,用不了一個時辰腳便凍壞了。

說著張亢先解開綁腿,拽下趟過溪水時浸s的鞋襪,然後抹g腳上的水跡,用綁腿的布條仔細包扎起來。

程宗揚有些納悶,他原以為崔茂會帶著手下的兄弟直搗宋軍中軍,殺個天昏地暗。沒想到星月湖軍士過了溪水之後,就停步不進,只背臨溪水,與攻來的宋軍作戰。跨在馬上的崔茂更是留在中央,紋絲不動,對周圍的j鋒視若無睹。

有宋軍試圖從後方包抄,但剛走j步,溪面的冰層就破裂開來,數十名宋軍落水,半身浸得s透。

馮源小聲嘀咕道:這些宋軍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敖潤朝他腦袋上拍了一記,閉嘴吧換成咱們,這會兒連渣都沒了

宋軍放棄從溪後攻擊的念頭,三面合圍,持續不斷地展開攻擊。作為近戰的主力,沖在最前面的是宋軍的刀手。宋軍武器制作極為精良,式樣更是集六朝之大成,陣中長刀短刀一應俱全,除了著名的筆刀、掉刀、戟刀、陌刀、屈刀、鳳嘴、眉尖、偃月這刀八se以外,還有朴刀、砍刀、雁翎、斬馬等各種戰刀。攻擊時只見刀光像雪l一樣翻騰。星月湖軍士的裝備相對簡單許多,刀具只有一種短刀,刀身挺直,刀尖微彎,形如馬刀,每人佩備一把。長刀全部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