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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多情玩伴 未知 6277 字 2021-01-19

歐陽一虹說:「你養活我?」

趙德發說:「我養活你!」

歐陽一虹笑道:「那我成什么人了?我不成二奶了嘛!」

趙德發不容置否地說:「二奶有什么不好?天下男人都是疼小老婆的。二奶總比大奶好!真正悲哀的是大奶!」

二奶總比大奶好。趙德發的話多少給她了一點鼓舞和信心。這回她是下決心不干工作了。不過她還要做個申明:「我告訴你,我不是什么二奶。我跟所謂的二奶有著本質的區別。我反復掂量過,我跟你趙德發之間的關系,對你叫婚外情,對我叫愛情。因為你是有婦之夫,我們的關系可能不受法律保護,但也不在法律懲罰的范圍內。」

趙德發說:「你不是很明白嘛。」

歐陽一虹說:「盡管現在我不是二奶,也不是大奶。可是,當我『轉正』之後,你會找個二奶把我變成大奶嗎?」

趙德發指天發誓說:「我趙德發要做任何一點對不起你的事,五馬分屍!」

「那我就相信你了。你可別把我往火坑里推。」

猶豫了幾天後,歐陽一虹就堅決辭職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決定。這個決定將決定她今後的命運走向。

68、歐陽一虹跟周雪冰共享一個男人

歐陽一虹跟周雪冰共享一個男人——趙德發。周雪冰從名義上享有,是殼資源;歐陽一虹從實質上享有,是實資源。兩個女人從內到外地把趙德發瓜分了。

我是在歐陽一虹辭職的第二天上午遇到她的。我們相會在菜場。我們不住一個小區,但是在同一個菜場買菜。她穿著一身休閑裝,家庭婦女的打扮。朴素而不失美麗,象一篇精致的小女人散文。我每天要到菜場去一回,從來沒遇到過她。她是上班族,上午是上班時間,不可能去買菜的。這天一見到我,她就笑了,說:「從今天起,我們去買菜就可以結伴而行了。」我說:「你怎么不上班啊?」她說:「趙德發沒跟你講?我辭職了!」

我說:「好。新聞界少了一個記者,社會上多了一個閑人。我也多了一個同伴。」

我真的是很高興多了一個同伴。我每天只用兩個小時處理公司的事務,其余時間都在家里寫作和認字。再就是做飯。我把做飯當作休息的一種方式。中午那頓飯,我一般都是湊合,隨便將就一下就行了。晚飯則是要精心炮制,每道菜都當成工藝品去做,很大程度上是根據劉真的口味去燒的。她常常在上班前給我講清菜譜,晚飯吃什么。這個可愛的東北女強人非常守時,有事耽誤了就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先吃,一般都是准時回家。我也就准時把菜燒好,擺在桌上。到了六點鍾,我就打開窗戶,伸出腦袋向下俯瞰,等候她那輛紅色帕薩特的出現。看著她走出車子,關上車門,鑽進樓里。然後我就縮回腦袋了。再然後我就把門打開,免得她再掏鑰匙。劉真每天一進門,就一聲叫喊:「小男人哎,飯做好了沒?」這一聲叫喊讓我心曠神怡,全身都酥了。我們就例行地在門口抱一抱,她洗了手,我們就吃飯了。每回我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誇獎,說我的菜燒得越來越出色了,連公司職員都說她愈來愈年輕了。她說:「吃著小男人做的飯,哪有不年輕的?」不管是真話假話,我都十分得意。它鼓勵我再接再厲,不斷前進。

而歐陽一虹正好跟我相反,每天中午做飯是她的工作重點。質量要高一些,品種要多一點,因為趙德發要來吃。他是老板,獨往獨來,別人管不著他。公司有事他便遙控指揮。午餐過後,趙德發就往床上一躺,說要休息一會兒。他一直有午睡的習慣。說是休息,其實是勞動,兩人倒在床上就要親熱,把一個中午搞得翻江倒海。胃飽了,身體也飽了,然後就是純睡覺,一起來就精神倍增地往公司去。趙德發中午來過,晚上就不來了。晚餐,趙德發就回家吃飯。他不能總是讓老婆覺得他晚上不回家,當然老婆已經用不著把話挑明說了,他自己得稍稍自覺一點。歐陽一虹全心全意地侍候趙德發,力求在飲食上精益求精,樣樣俱佳。做飯不是她的長項,可能不如我,經常向我請教一些菜的做法。我在做晚飯時,她就跑來了,一邊給我打下手,一邊取經學藝。我儼然一個老師的樣子,不斷地為她傳道授業解惑,誨人不倦。我們兩個是文化人,都是學中文的,愛上的都是生意人,又都呆在家里,我們的話題就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所不同的是,我的愛是一人獨享,歐陽一虹愛上的是有婦之夫。她跟周雪冰共享一個男人。周雪冰從名義上享有,是殼資源;歐陽一虹從實質上享有,是實資源。兩個女人從內到外地把趙德發瓜分了。

趙德發跟歐陽一虹同居的事情,小胖子一清二楚,但我們都沒有告訴周雪梅。周雪梅也不問。即使她知道,她也裝作不知道。中午,員工們都是吃盒飯,只有趙德發開車出去吃飯,誰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周雪梅懷疑他去了歐陽一虹那里,因為她接到過幾次歐陽一虹打來的找趙德發的電話。周雪梅不能過問。她有她的難處。周雪冰是她的親姐姐,她知道他們的夫妻感情已日暮途窮,要挽救是沒希望了,誰也無力回天。趙德發另有所愛,而且愛的是上檔次的記者,她也是能夠理解的。她並不認為這樣傷害了周雪冰,只是把他們關系扯平了。姐姐周雪冰給她透露過自己在外面有男人,好多年了,只是趙德發一直蒙在鼓里。她不想弄清歐陽一虹與趙德發的關系到底如何,是為了擺脫自身的干系,以免往後姐姐追究她的責任。還是不知道為好。不知者不為過。她曉得周雪冰的脾氣,喜歡反咬一口,自己外面有人,卻反過來尋搜趙德發的不是。所以,周雪梅是個特殊的中間角色,她必須保守兩個人的秘密。不能讓秘密穿幫,隱私串味。

我也堅守著趙德發的一塊秘密。這就是他的保險櫃。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趙德發很少開過它。自從他買了保險櫃,只打開過一次,他來取錢,順便放了燕燕那只耳環進去。看來他放了不少現金在保險櫃里。本來,看見他來取錢,我把鑰匙交給他我就出去了,不想知道他里面放著什么。趙德發見我要回避,說:「你他媽怎么跟上海人似的。看見又有什么,不就是一個點錢么。」我就不好出開了。只見他從櫃子里取出那個塑料袋,在里面翻找,好象有美元,有存折,還有信用卡。我說:「這是你的百寶箱啊!」趙德發說:「什么百寶箱啊,不過是兩幢房子。」之後他把一張存折放進去,取出了一疊現金,大約兩三萬塊。趙德發說:「你那大老婆沒問你吧?」我說:「她還沒發現屋里有個寶物。」趙德發說:「不要告訴她。」我說你放心,我是守口如瓶的人。趙德發把錢裝進口袋,就到歐陽一虹那里去了。

趙德發是要給歐陽一虹付工資的。歐陽一虹已經辭職快兩個月了,第一個月他就忘了付工資,干脆兩個月一起付兩萬塊。歐陽一虹見他把錢往桌上一放,說:「你又拿這么多錢干什么?」

趙德發說:「你兩個月工資呀。我說過了,每月一萬。」

歐陽一虹說:「我們都這樣了,用得著給我付工資嗎?」

趙德發說:「拿上吧。我心里安穩些。怎么用,用不用,都在於你。」

歐陽一虹說:「那我就給你存起來。」

69、小胖子又是挨了母親一巴掌

小胖子又是挨了母親一巴掌。母親讓他滾。小胖子只好忍辱負重,誰讓她是同學的母親呢?

見到錢,歐陽一虹還是高興的。看來趙德發這人還比較講信用。之所以不想要,是因為她把他的錢看成他們的共同財產了。給不給都沒什么實際意義。按時給了,證明他在認真履行自己的承諾。他的承諾是她辭職的前提條件。自從歐陽一虹辭職後,她用錢比以往更節儉了,自己沒有收入,開支全是趙德發的。那就更應當節約一點,不能大手大腳。她不能讓

趙德發覺得她是個不懂事的女人,是個填不滿的無底d。有時她也暗暗擔憂,不知趙德發以後還愛不愛她,不知他能象現在這樣愛她多久。唯其如此,她才更加珍重他們之間的關系,象剛剛栽下的小樹苗一樣精心呵護著。害怕有所閃失。如果趙德發另有所愛,她就得另謀出路了。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現在她的選擇只有兩條路,要么是全心全意指靠男人,要么就是自強自立。不指望男人,就得有不指望男人的本事。下次就業,她不會再干記者了,要做其他事。記者不是太苦,而是太讓人花眼。越是做記者,心里越不平衡。尤其是象她那樣的經濟記者。而做其他事的前提條件,是必須提高自己的學歷,將來讀個研究生什么的。否則,要找一個理想的職業也很困難。

讀研究生是她早就有的想法,只是條件不成熟。現在辭職了,有時間了,除了每天燒飯外,基本上沒什么事。這就給她提供了學習的時機。她的想法得到了趙德發的支持和鼓勵,趙德發說:「你用心學習。做飯是可做可不做的。我也想過了,年紀輕輕的,成年累月圍著灶台,那也不是回事。」於是,歐陽一虹就到書城買了許多專業書籍,決定把讀書變成她辭職後的第一職業。

要說比較穩定的,還是我和劉真的關系。我不擔心她,她也不擔心我。我們象兩顆億萬年前的古生物化石,早就定型了。不容易再變了。我們彼此之間高度信任著。劉真是那種很會調節生活的人,她並不要我每天都給她做飯,她知道那樣會把我弄膩的。每周都有幾頓飯放在外面吃。她開著車,拉著我,滿上海找吃的。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有時為一頓飯跑幾十公里路。裝一肚子飯,經過一路顛簸,回來時胃又空了。又找個地方吃。有時我們也會玩到很晚才回家。在外面,我們也象那些小青年一樣,手拉手地坐在石凳上,互相依偎著,情意綿綿地看著路人,也接受路人對我們的觀看。

那天晚上在淮海路上,我指著剛剛嫁接的一棵樹問她:「你知道農民是怎樣形容果樹嫁接的嗎?」劉真說不知道。我說:「他們編的順口溜是:你不嫌我小,我不嫌你老。只要是皮挨皮,r挨r,照樣活到老。」劉真說:「這不是在說樹,是在說我們。」我說:「你又不老嘍。」

我們過得都好。過得最讓人焦心的是小胖子。都是因為母親的病。自從上次母親得知他要買房結婚後,她的健康狀況一直起伏不定,時好時壞。弄得小胖子不敢再把有關房屋裝修的資料和刊物放在家里了。母親看見之後就火上心頭。房子在她心中成了魔鬼。看到紙上的新房,她就想到小胖子要棄她而去。在裝修房子的日子里,小胖子的心情被劈成了兩瓣,一瓣是熱的,那是新房給他的快樂;一瓣是冷的,新房給他派生出了無窮的煩惱。有幾天時間,母親老是在三更半夜吵人。小胖子第二天要上班,一吵,他就睡不著了,就往周雪梅那里跑,在她那里躲一夜。

這天小胖子很高興,下午單位聚餐,發了三千塊錢獎金,回家的路上給母親買了一點零食。母親在家沒事時喜歡吃點小食品。每回發了獎金他都要給她買點東西回去。或者是給她錢,讓她自己買。晚上,小胖子回去時,又看到母親在玩上吊的把戲,一頭套著脖子,一頭拿在手上。小胖子急了,沖上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繩子,從她脖子上取下來,說:「媽,你不玩這個好不好?」母親怒目圓睜地看著。之後,母親就伸出了手,狠狠向步胖子打去。說:「你給我滾!」

小胖子又挨了一巴掌,讓他滾蛋。母親在打過他之後,就關注起自己的手來。手心手背反復看。小胖子這才驚異地發現,母親的指頭上塗滿了指甲油。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塗上了粉紅色的指甲油,做兒子的比挨巴掌還難受。母親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每一個指甲,象是在檢查油彩塗得是否均勻,更象是在觀察它們打人的威力。母親神情專注的樣子,如同一個注重細節描繪的小說家。一股悲憫之氣向小胖子襲來,他有些傷心地想:這個家里,有資格說滾蛋的應當是我,而不是你!可他能這樣說嗎?那是不能的。

小胖子強忍著疼痛,把屋里所有的繩子都收拾起來,怕她再玩。然後,小胖子拿起汽車鑰匙,悻悻地走了。見不胖子拿著繩子出去了,母親在屋里開懷大笑。

小胖子跌跌撞撞地趕到周雪梅那里的時候,周雪梅正坐在床上打毛衣。周雪梅背後靠著一個紅色小方枕,小方枕被她圓潤的身子擠壓後,露出來的那只角圓鼓鼓的,變了形,象一個小氣墊。在床頭燈的襯托下,周雪梅的臉半明半暗,坐姿呈現出端庄的淑女氣質。加上手上的毛衣,看上去更象是一個賢妻良母。這年頭,沒多少女孩打毛衣了。她們用不著打毛衣了。業余時間都花在了逛商店、美容美發和沒完沒了的夜生活上。精神消費成為她們的主導,打毛衣這樣的手工勞動則屬於上了年紀的下崗工人干的事情。可周雪梅不。周雪梅就喜歡打毛衣,自從小胖子認識她之後,她已經打了三件了。去年入秋後,周雪梅就給小胖子打了一件可以招搖過市的毛背心,小胖子自從穿上後就沒有脫過。現在手頭上打的是第二件。周雪梅是個精益求精的人,她在毛線的選擇,款式的設計上,都注入了許多流行元素和先鋒意識。毛線是春節期間專門從南京打過來。她曾經向小胖子宣稱過:她要讓小胖子穿著這件毛衣的時候,十個人看見,二十個人說好。要讓他們從毛衣上看出品位,看出思想,看出生活的幸福與樂趣。這樣,要求就高了,意義就大了,就跟他們的愛情合拍了。

70、難道自己真是孤兒的命嗎

因為母親,小胖子跟周雪梅鬧了點小磨擦。他孤獨地坐在車里抽煙。他想,難道自己真是孤兒的命嗎?

此時,看著小胖子的突然到來,周雪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快的表情。周雪梅並非不歡迎他,而是覺得他有突然襲擊的性質,想意外地發現一點什么。周雪梅看看小胖子微笑的面孔和起伏著肚子,知道他又受氣了。

周雪梅說:「你怎么來時也不打個招呼?」

小胖子本來興沖沖的,這么一問,心就涼了。他說:「怎么?不歡迎?」

周雪梅說:「不是這個意思。」她馬上用了個轉折語:「只是——假如我不在家怎么辦?你不是白跑一趟?」

小胖子說:「我知道你在家。所以我連電話也沒打。再說,我也是順便。執行任務路過這里。就來了。你要是不歡迎,我馬上就走。」

周雪梅說:「我真的有點不舒服。你不覺得,每回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不是不尊重人嗎?我這里不是農貿市場,不是超市,也不是公共汽車,而是我的家,我的私人住所!」

周雪梅的一串排比句象連珠炮一樣扔過來。小胖子有點難堪地站在她的床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胖子想想,還是決定走。他一向遷就這個女孩,總是什么都依著她,愛得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現在,他想給她耍一回男人的脾氣了。男人該發脾氣的時候是要發脾氣的,不能總是依著她。小胖子這么想著,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了。以前每回離開這里時都戀戀不舍,現在是義無反顧地走了。

周雪梅坐在床上大喝一聲:「回來!

小胖子學了句宋丹丹小品中的一句話:「傷自尊了!」

周雪梅說:「傷自尊了也要回來!」

小胖子說:「沒空!」

小胖子一溜煙地下樓了。他覺得他必須走。也許是太愛她了,有點不悅他就受不了。但是,他在出門時沒有忘記帶走周雪梅放在門口的垃圾袋。他每回從樓上下去時,沿途各個樓上門口的垃圾袋他都會順便拎下去的。作為警察的小胖子知道,這個小區是浦東有名的團結小區,衛生小區和安全小區,鄰居下樓時都要順便把別人家的垃圾袋帶下去,還要把個別人隨意扔在地上的垃圾拾起來。小胖子也是一樣。不管是不是周雪梅的垃圾,他在空著手的時候,都會帶下去,扔在樓下的垃圾桶里。如果說這是一種美德的話,他便是這種美德的傳承者。

把垃圾扔在垃圾桶里後,小胖子就該上車了。他的車就停在樓梯口不遠處。暗淡的光芒使他的臉色呈現出模糊的輪廓,與他此時的心情相差無幾。上車後他就迅速啟動了車子,加大了的油門,汽車在拐彎的時候差點撞在了路邊有電線桿上。車子開出一公里左右處的馬路上時,小胖子停了下來。只見有幾個賣甘蔗的人在吵架,他過去勸架去了。小胖子帶著一身火氣,走過去,雙手往腰里一c,說:「你們都別吵了。都快十二點了,你們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

小販們見警察去了,有人想論理,希望警察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