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0 部分(2 / 2)

牲ACOME ACOME 6176 字 2021-01-19

哀莫大於心死。「他不值得……」可止不住的淚不斷的流呀。

「什么時候你那么聽我的話了?!」避開守城的士兵,玄森躍入城內,整齊的街道規劃讓他干笑。地圖騙人!原來綠之國的小城鎮這么的……規模宏大!不敢多停,飛速向城內奔去,不忘挨家尋找醫葯標記的店鋪。

「我好難受。」她無力的抓他衣襟。「帝——」他說愛她呀,為什么還那么殘忍的對她……

「找到了!」玄森定在一間緊閉店門前,大腳以驚人的力道踹開木門。「是大夫的就給我起來,我妹妹快死了!」

青蓮依偎在寒琨懷里,他低著頭喂她用膳,冰封的臉上有著只對她的溫柔,而她那張清麗的小臉上則滿是嬌羞和對寒琨深深的愛戀。

寒琨低下頭不知在青蓮耳邊說了什么,青蓮紅著臉,甜甜笑出來。

彩禪和元玦瞟向帝王,他也正呡出個淺淺的笑,坐得老遠,卻只是盯著青蓮,她的每一個神色變化,都牽動著他。

互看一眼,再這樣下去,先發飈的會應該是寒琨。沒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死盯著。彩禪站起來,饒過桌子,走到另一張桌邊坐了。

單獨而坐的越沚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表情,也沒開口。

彩禪小聲認真道:「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自寒琨出現,蓮公主逐漸像個正常戀愛中的小女人,每個表情都極為生動,一掃往日的怯懦。當帝王意識到這一點時,就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徑自喝著茶,順便瞟一下這間還算檔次的茶樓。能在這里悠哉喝茶用膳,另一頭付出代價的疑天是不是正奄奄一息?越沚閉上眼,不願再多想。

元玦也離開原先的座位,來到越沚這邊落座,輕輕道:「請想個辦法吧。」

無聲哼一句,越沚端起茶杯,轉著看白瓷圓面中褐的茶水,就像疑天那雙精神活潑的琥珀大眼。捏緊杯子,看向前方身處客棧兩端的三人。帝王的表現就像個單相思的可憐男人。低垂下藍眼,「干我什么事。」誰比較可憐?是這個生命無憂,物質生活上流的帝王還是下落生死不明的疑天?

「他是帝王。」他們是他的忠臣,無論任何事任何人對錯,他們都只能站在帝王這邊,哪怕眼睜睜看著祭去死,他們也只能率先考慮帝王。

扯出朵沒有笑意的笑,「所以疑天活該被犧牲掉?」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過公平,但他無法正視本身就是無辜犧牲品的疑天就這么真的被白白犧牲掉。

「她是祭。」即隨時都得代國家,為帝王獻出生命,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命運。

越沚放下杯子,忽然微笑得很認真。「殺掉寒琨。」

彩禪和元玦面色一變,這算什么好辦法?

偏頭托住下巴,越沚無意識的敲著桌面,「帝王現在在想什么?帝王現在在要什么?蓮公主?還是正透過蓮公主看他真正思念的那抹靈魂?你們想做到什么地步?雙手奉獻蓮公主?或者干脆去把疑天找回來再玩一次靈魂膠換?」

低沉的聲音冷冷插進來,「閉嘴。」

元玦和彩禪低下頭,起身回到帝王身後的桌坐好。

越沚嘲諷一笑,繼續喝茶。

帝王俊逸的面上是同樣的譏諷,譏諷自己。越沚的話他聽得一字不漏,他知道自己的確是表現得像白痴,但青蓮的一顰一笑,讓他無法自己的不去專注她。

曾經,她也是這樣的看著他,曾經,她也是這樣的笑,曾經,她也是這樣的羞紅了小臉。好多個曾經,他辨不清楚自己是在看青蓮還是在看那個女人。

她用青蓮的身體來愛他,他愛上的是青蓮外表的她。

如今看著青蓮在另一個男人的懷種露出種種愛的神情,他沒有一絲妒意,卻真的沒有辦法不看著她!曾經,他是那么的愛著她呀!

「帝王。」越沚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他的桌邊。

「坐。」他仍是只看著青蓮,那張嬌顏,帶著讓人心醉的笑。

坐下,越沚很輕的問道:「帝王愛的是誰呢?」

對呀,他愛的是誰呢?他愛的女人是青蓮?不是。是疑天?他不承認,那么他愛的到底是誰?是誰?

側過頭,一起看著那一頭的幸福小女人。越沚再次問:「寒冰之國大皇子愛上的又是誰?」

對呀,寒琨應該有和他同樣的困擾,他愛的應該是青蓮的靈魂,疑天的外表,可為什么他就那么輕易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為什么他沒有他這種掙扎?

「帝王不顧一切想喚醒的蓮公主醒了,為何帝王又不要她?」

因為她不是他的蓮兒。

「為何帝王不要她,卻又看著無法真正放開?」

因為她的面,她的身,她的軀殼就是他的蓮兒。

「……外在,是那么的重要?」

黑眸倏的閉上,帝王咬緊下頜,「越沚,你知道么,本帝很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淡然飲茶,「越沚該死,帝王聖明。」

「果然是朋友。」連語氣都一樣氣人。掀開細美的黑眸,帝王數天來頭一回將目光從青蓮身上轉開,瞅著越沚,「你為官多少年了?」

「16歲被封為先將。」之後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高懸嚇人的左侍將軍位置。

點頭,持起茶杯呡一口茶,放下。帝王微微一笑,「從現在起,你被革職了。」

越沚連動也沒動,「草民謝帝王隆恩。」

揮袖起身,背轉過去,「本帝命你南下找到疑天,帶她回帝之國國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完成任務回來不但官復原職,且封為護國將軍。若——祭本院的祭師占卜出你們有其他異常走向,別怪本帝當著你們的面捏碎她的心。」

慢悠悠站起來,望望床外一直沒停過的雨,越沚輕嘆一聲,「帝王想要做什么呢?」要他去找疑天,好歹給個明確態度吧。

「15天之內,本帝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帝之國。」復雜的心境他自己也不明白在想什么,但有一點他很明白,他要見她。只要見到她,他就會知道自己到底愛上的是誰。他要見她!「帝之國國都見了,越沚草民。」

行禮,「帝王請一路小心。」調頭,沒有任何猶豫,越沚走入雨中,很快的,消失了身影。

「帝王。」一直旁觀的元玦和彩禪分別在帝王身後兩側站著。「茶錢已付。」

「走吧。」領先走入瓢潑的大雨。帝王沒有再回過一次頭。

「我妹妹怎么樣?」玄森瞪著綠眸,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面前這老頭身上,「別借機亂摸!手給你已經很不錯了,你到底會不會把脈啊!」

披著外衣的大夫很受不了的收回手,「拜托,我才把脈不到兩秒鍾啊!」這個男人長的夠英俊,可怎么粗魯得像土匪?他懷里的嬌小妹妹比他可愛多了,至少不會睜開眼,有揪他白胡子的勢頭。

「那你又放手做什么?!」玄森簡直在吼叫了,「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個大夫,我差點掉到湖里淹死!」變成水鬼可是很可怕的!

淹死了他就沒那么倒霉的半夜被踢起來出診。老大夫打個呵欠,「你們不是綠之國的人吧?」

「奇怪了,你們大夫也有種族歧視?」抱緊疑天,玄森不動聲色運氣,打算扁暈這個糟老頭子。

搖頭,大夫再打個呵欠,「不是,而是你妹妹被我國水系法術克得很厲害,我沒有法力救她。」這年頭,無論哪個國家都只有官宦和貴族才能習法術,他只是一介平民小大夫,沒有這個福分學。

連這個也看出來了?巨拳悄悄握緊,「我又沒要你醫她的法力,她發燒了,你庸醫得診不出來啊?!」老頭子回身,正好下拳——

「所以我才放手好拿退燒葯啊。」呵欠連連的老大夫剛從櫃子里取出葯,就頸後一疼,順利被敲暈。

「啊,出手太快了,原來他不是要報警啊。」懊惱的抱住疑天,玄森蹲下身去,翻過倒霉的老頭子,順手把他手上的葯包接過,「早知道就等他連人參補葯什么的都拿出來再打暈好了。」滿牆的抽屜,什么葯是什么葯?

研究了半晌未果。玄森搖頭,「太沖動果然不好。」將葯塞入腰側,順便撈過門邊的雨傘出門去。不到五分鍾,重新又踏了進來,重新在老頭子邊蹲下,「喂,你沒告訴我這葯要怎么服用啊!庸醫,別不負責任的只知道躺在地上睡覺!」

醒來的原因是被灌入苦苦的葯。

咳嗆的睜開眼,疑天聚焦了好久才看清楚面前的景象。「玄森?」她是不是死了,還是在做夢啊?好象看到六個一字排開的葯爐正冒著青煙,空氣里全是苦苦的葯味。

「哦?運氣那么好,第一碗就見效?」玄森抱著她,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拿著碗黑糊糊的東西:「來,再喝一口,指不定明天燒就褪了。」

垂眼看著平生以來嘗過的最可怕液體,她虛弱,但仍有力氣扭開頭拒絕配合,「這是什么?」有氣無力的,她病得再嚴重也不想喝這東西。

「我煎的葯啊,專治退燒的。」玄森興高采烈。「張嘴,別把頭扭開啊。」

「你也病了?還是其他的是用來洗澡的?」她仍是不願意再嘗試,苦得舌頭到現在還麻麻的。

玄森突然傻笑兩聲,「不啊,那些都是煎給你喝的。」

……「哪個庸醫開的方子?」殺人啊!看她好了不殺回來抄他的葯鋪,她就不叫疑天!

再傻笑兩聲,「這個,其實和那個老頭子也沒什么直接聯系。」老頭被他敲暈後兩個時辰都沒醒來,實在沒辦法為那六爐葯負上直接責任,但間接責任還是有的。「他只是沒有告訴我這葯該用什么分量煎服。」害他只好分成六個不同等份,都煎了,只求有一種蒙對。

……「你打算把那六爐東西都塞到我肚子里?」

「呃,其實,要不是老頭那里只有六個葯爐,我還可以做更多嘗試的。」

可恨哪,她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了。「玄森,你要我的命就直接點,不要企圖毒死我!」她要被氣死了,這個男人到底怎么思考問題的!

「哪有!」他受辱的叫道:「你看,第一口葯你就醒了。說不定我還有習醫的天賦呢。」

「是被苦醒的!」她用盡全力咆哮出聲,立刻累得倒在他胸口上連連喘氣,可惡,頭更暈了。「拿葯方子來,我看。」

他乖乖取過葯包上的單子,在她頭頂上方的俊臉是松了一大口氣的釋然。她有力氣吼叫,代表她慢慢轉好了吧。

她眯起眼,勉強看懂上頭的狂草葯名。「分三份煎服就可以了。」瞄一眼那六個爐子,再看一下周圍的山凍,「你不會又跑去再抓一次葯吧?」如果真是,他最好死了那條心。她寧可死掉也不要他回去送死,當然也不會喝那六爐葯。

「不用,我拿了很多。」他驕傲的展示背後那堆足以淹死她的葯包。數量之多,用於開間葯鋪完全沒問題。

她懷疑的仰頭看他,「拿?」哪個大夫好到這種程度?「你把寒琨的金子都給人家了?」

「怎么會。」他回答得理所應當。「一分錢也沒花,他又沒問我要。」一直暈著,他哪里有那么白痴主動給錢。

「綠之國的人這么好?」她還瞟到凍口有把雨傘。怎么看病不但免費還送葯送葯爐送雨傘?

他呵呵笑:「是啊,民心純朴。」她醒了,那他也可以重新按正確的方式煎葯。小心放下她,「這是粥,你先吃了,我煎葯。」

身下是軟軟的棉被……捧著粥,喝一口,很香。疑天垂下淺金的眸子,「玄森。」

「啊?」他龐大的背影在小小葯爐前奮戰。

「粥很好喝。」玄森好象不會下廚。

「你喝得下就好。」她燒了兩天不醒,嚇壞他了,怕她又會死於這種方式。想一下,抱著具屍體回帝之國,不但毛骨悚然的,問題是讓不讓入境啊。

「我欠你和越沚太多了。」

「傻瓜,咱們是哥們兒嘛。」他們又不是白認識這么多年。

「是哥們兒啊……我問你件事成不?」

「問,絕對不瞞你。」

「老實說,你這些東西是不是搶來的?」

……她還沒燒壞腦袋呀……

越沚追上他們用了大半個月,實在是因為玄森的速度太快,再加上路上時不時還冒一兩個迷陣,外加小道消息一下往西一下又往南,折騰得越沚幾乎磨盡了耐心才最後在綠之國邊境靠近荒原之國的邊境某山凍里找到露宿的兩人。

「玄森。」他實在不再有好脾氣來上演親父子十八年首次相認的灑淚大劇本,找到那個冒清煙的凍口,直接走進去,完全當作沒看到玄森抽劍架勢。嘖嘖有聲打量凍里的一應俱全生活用品。「不錯啊,什么都有。」甚至在凍里一角的黑木矮幾上瞅見一把梳子。

玄森收起雙短劍,「拜托,我差點一刀劈了你。外面不是有布陣么?你怎么進得來的?」對越沚的出現沒有半分驚疑,非常自然接受好友的神出鬼沒。

「走進來的。」一路和他老是不小心被卷進疑天的迷陣,連摔帶跌,經驗值好歹多少有上漲。「疑天呢?」能將人吸入陣中的法術算中級。能布出這樣的陣,她應該沒有大礙吧。

「那邊,你去看吧,我的葯還沒煎完。」玄森嘀咕著回頭繼續他的工作。

怎么感覺像是去看寵物?努力在凍里尋找,最後不小心看到平鋪的床榻有一點攏起,越沚才失聲吼了出來:「疑天?」怎么瘦成這個樣子?圓潤的小臉變得下巴尖尖,連頰也消瘦下去,而且面色比她身上的棉被還蒼白。

「她為什么閉著眼睛?!」蹲在她身邊,越沚無法控制的怒吼道。快速探手到她鼻下,這才松了口氣,雖然幾乎感覺不到,但仍然還有鼻息,她是活的。

玄森頭也沒回,「因為她在睡覺呀。」聲音平淡無波。

眉毛緊鎖,越沚仔細看著疑天,她印堂上的灰白小痣讓他越看越擔心,「我的聲音吵不醒她?」她一直沒醒,太不對勁了。

「時間沒到吧。」玄森的回答奇異的平靜。「一路上她都這樣。」

快手按上她印堂,運氣輸入法力,越沚低咒,「她一醒我們就回帝之國。」這個樣子和死人就差一口氣,再不回去她真會死的。

「她要先去荒原之國。」在葯爐邊坐下,轉過身,玄森滿臉疲憊,「帝王到底回帝之國了沒?我怕她不行了。」好不容易燒退了,可她的身子也瀕臨極限的每況愈下,要不是仍有追兵,仍掛念著帝王的安危,她早掛了。

「帝王在帝之國國都等她,他要見她。」這個傻傻的小女人,真的以為她的命是那么人沒人在乎的么?越沚心疼的看她,「你還讓她布陣?」

「我敢不讓么?」嘲諷的一笑,抓過自己的短發。玄森呼出長長一口氣,「每天對著她這個活死人的樣子,好不容易醒來一次,我怎么能拒絕她的要求。」 瞥一眼越沚的動作,「別輸入太多法力,她禁不起折騰了。」沒有法力她活不了,太多法力她又承受不了。昔日法術高強的祭,變成這個樣子,怎么能不叫人心痛。

收回手,「荒原之國是地火系法術。」越沚沉思,「這樣最少可以讓她不再被克。」

玄森挑了挑濃眉,「國境有極強大的水之結界,你有辦法么?」所以他才耗在這個小山凍里天天屠殺原本不多的腦細胞想這個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水之結界?」

「嗯,臨時布的,估計想預防我們外走。」帝王那頭有帝王在,任何結界都攔不住。這邊就完蛋了,他是有深厚法力,可只會普通的攻擊法術,對破解結界一竅不通。疑天這個樣子別指望她來解,八成一靠近就順利飛到西方極樂世界去聽如來說禪。

水克火,火克風,風克地,地克水。「臨時去學地系法術如何?」

玄森干咧嘴一笑,「什么時候你也開始說笑了?」

藍眸瞪他,「你認為呢?」難道能飛過水之結界啊?才打算頭疼,身側就傳來虛弱的聲音:「越沚?」

「疑天,你醒了!」忙調頭,疑天那雙淺金的眸讓越沚不動聲色的掩飾住心驚,小心的將她扶坐起來,靠在他胸膛。

她難掩欣喜和希翼,「你怎么來了?」他來了,是不是代表著帝王……原諒她了?他到底還是念著她的么?

「乖,先喝葯。」玄森端過一碗補葯,綠眸警告的投給越沚一瞥。

越沚溫文淺笑,當玄森眼睛抽筋,「不來很難,一路上,我聽說你們燒殺劫掠的轟動大半邊綠之國成為今年最無恥的匪徒。」

玄森咳嗽一聲。

咽下苦葯,疑天瞟向玄森,「什么意思?」這人又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燒殺劫掠?她昏睡期間他原來不止光逃命,還順便這么耀武揚威一路「到此一游」下來?

「我冤枉啊!」玄森大叫。他不過向些綠之國居民借了些必需品而已,哪有這么嚴重。「有人誹謗我。」一口咬定,他絕對沒錯。

一雙藍眸,一雙淺金眸同時顯露懷疑。

玄森認真搖頭,「我都有開口問他們要不要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