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16 字 2021-01-19

「我,我只覺得綺兒可憐……原想著給她找門妥當的親事,家風清白,妯娌和善,人口簡單,嫁過去就舒舒服服過日子,可這郡王府……」

「唉!」吳若釗一聲長嘆,「夫人哪,你難道還沒有看得清楚?今日這親事,我們是只能答應的。從來人家議親,必得事先遞個話兒,雙方差不多了才好請媒人上門,哪有如郡王府這樣,直接帶著大媒就來送庚帖的呢?那是郡王府料著我們非答應不可的!若我們不答應,就是當面掃郡王府的臉,結結實實的得罪人!郡王府倒想看看,我們敢不敢得罪他們呢。」

吳若釗寫著庚帖,李氏不由得便將香薰球的事說了。吳若釗變了臉色,冷笑道:「好好好,到了此時竟還想著偷梁換柱!只是那香薰球如何會到世子手中?若是私相授受——」

「綺兒如何會做這種事!」李氏立時反駁,「她平日里出門都是有數的,何況阮家那香薰球還不是章哥兒偷出去的?只怕世子手中這只也是另有原因。」

「這倒也是。」吳若釗唰唰幾筆寫好庚帖,「且將此事定下來,你再細細問過綺兒便是。」

送走郡王妃,李氏匆匆就去了蜀素閣。

綺年正在窗前寫字。這幾天她也一直憋著一口氣,有時甚至想要不要同意周立年說的,兄妹兩人干脆回成都去算了。但想想這事與吳若釗夫婦全不相干,若這樣走了,豈不是在埋怨舅舅舅母?

喬連章已經被遷到外院去了,顏氏大鬧,還裝了病,吳若釗咬著牙就是不肯改主意。喬連波到蘭亭院外跪著哭,被李氏派了丫鬟送回了松鶴堂。綺年真覺得好笑,喬連章做出這樣的事,吳若釗不過是把他遷到外院,顏氏就好像吳若釗要掐死她外孫一樣地鬧。說起來,男孩子大了本就不該住在內院,吳若釗不過是按規矩做事,根本對喬連章還沒打沒罵哪。

這一股火發不出來,憋得綺年這幾天嗓子里生了一片燎泡,疼得粥湯都不好往下咽,只能悶著頭寫字想要靜靜心。

「舅太太來了。」如鸝打起簾子把李氏讓進門。李氏一見綺年眼睛下面的兩塊深青就不由得心疼:「委屈我的兒了。」

「舅母快坐。」綺年看李氏嘴唇周圍也是一小圈兒火泡,哪還能說什么呢。

李氏也不坐下,直接拉了綺年的手:「我的兒,你那香薰球如今可是一對兒都在手里?」

綺年心里咯噔一跳:「去年燈節那一場大亂擠丟了一只,因此才把剩下的一只裹在披風里不再用了。舅母怎問這個?」

李氏這下徹底放下了心:「我的兒,果然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有眼睛的。你那一只香薰球,你道是被什么人得了去?是郡王府的世子!方才郡王妃過來,是替世子提親的,要娶你做正妃呢!」

既然寫了庚帖,郡王府又是這個態度,那么合八字基本上也就是走個過場,這親事等於已是定下來了。李氏也不能久坐,還要去准備各種定親成親需用的東西呢,說了今日的事也就匆匆走了。

這里蜀素閣上下都了。如鸝激動得哭了起來,在屋子里轉來轉去只道菩薩有眼,如燕是知道內情的,更忍不住合掌沖天拜了拜,又笑道:「得給楊嬤嬤送個信去。」

如鵑過年在家里生了個女兒,綺年就叫楊嬤嬤回去看著她坐月子了。只因外頭有這些傳聞,如鵑這月子也坐得極不安生,如今有了好消息,倒確是該去告訴一聲。正要派人去送信,外頭珊瑚進來說:「表少爺來了。」在蜀素閣里,稱表少爺而不加姓氏的,就是周立年了。

「請哥哥進來。」周立年是過繼來的,平日里極避嫌的,若無事絕不進內宅。來了這些日子,也就是前些天松鶴堂弄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戲,他才時常過來與綺年說說話,聊做安慰。今日是聽了吳家的仆役說了王府求親的事,這才忙忙過來。

「妹妹,這可是真的?」周立年心里也有些疑惑,見屋里只有如鸝如燕才問道:「說什么世子手中也有銀香薰球,這是怎么回事?」

綺年少不得再把上元節的謊話說一遍。周立年聽了不禁皺眉道:「只不知這事郡王可知道?聽聞郡王是個極端方重禮數之人,萬一他誤會了……」怕是會對綺年沒有好印象。

綺年苦笑:「知不知的,我亦無法。」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何況那個香薰球秦王妃怎么會知道的?若說是趙燕恆不謹慎——綺年表示懷疑,只恨現在見不著人,不能當面問一問。

周立年心知綺年所說有理,看綺年還皺著眉頭,便寬解道:「如今看來,妹妹與世子也是有緣。多少姑娘想求這親事求不得的,也是妹妹的福氣。只是郡王府規矩大,妹妹日後——怕也要辛苦些了。依我的淺見,是否請舅舅舅母代為請位教養嬤嬤,妹妹也習一習王府的禮儀。」

「哥哥言之有理。」綺年頭更疼了。她的教育在六品官員家是毫無問題的,在吳若釗家中,仗著多活了一輩子,也算進退有度,何況自己的親外甥女兒,吳若釗和李氏自然寬限些。可是到了王府做人兒媳婦,那可就……

周立年嘆道:「舅舅與我說了,讓我在京中好生讀兩年書再下考場。我必刻苦攻讀,若能中了,將來得個一官半職,也能些許與妹妹些助力。」

「哥哥雖要刻苦,也別傷了身子。」雖說禮法上是親兄妹了,但年紀都不小了,也不好久居一室,說了幾句,周立年也就告辭了。走到二門處,卻聽兩個掃地婆子悄聲說話:「周表姑娘真是好福氣,只老太太那院子里……不大歡喜的樣子呢……」

77塵埃落定下聘忙

這話不假。吳府上下都喜氣洋洋的;只有康園一片沉寂。

「那日;那日在梅林里的是;是郡王世子?」喬連波臉色蒼白地倚著床坐著;震驚莫名,「怎會……明明聽得人呼他燕秀才……」

翡翠嘆了口氣:「怕是吳嬤嬤聽差了,世子的字是『秀材』;還是當年皇上親賜的呢。」她伺候了喬連波一年多了,知曉這位姑娘並不是什么苛刻人;只是性子實在軟得沒個主意;總聽著吳嬤嬤的話。如今這可好,若是當日吳嬤嬤不鬧那一場,也沒准今日做世子妃的就是她呢!雖然那香薰球不知是怎回事;但若人人都知道梅林落水的是喬連波;郡王妃也不能硬指著要娶綺年吧?

喬連波茫然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外祖母呢?」

「老太太說話累了,歇著呢……」翡翠話只說了一半,顏氏哪里是累了,分明是一口氣悶著沒上來。平白的這一番折騰,反倒是成全了綺年。方才琥珀已經安慰了半日,說嫁進英國公府也是好的,次子媳婦又不必當家理事落得清閑,婆婆是自己姨母自然好相處。然而說了半天,顏氏這口氣仍是轉不過來。也是,再怎么說阮麟也是個庶出的,就算能記在阮夫人名下又算什么?哪比得上郡王府的世子呢?那可是入了玉碟的未來郡王呢!

若是沒有梅林那一出,顏氏還不會如此難受,偏偏是她這一番折騰得了這么個結果——翡翠暗暗嘆了口氣,真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喬連波心里亂糟糟的,想了一會兒倒是記起了一件事,掙扎著就要下床:「我去見表姐。」

「哎,姑娘這是要做什么?就是要道喜也不是這時候——」才換了庚帖呢,文定都還未放。

喬連波搖頭:「我是要去求表姐——」

「表妹有什么事要求我?」綺年送走了周立年,剛靜下心來想好好琢磨一下這件事,喬連波就進了門,一進來就要往地上跪,綺年趕緊叫湘雲和珊瑚給架住了。

喬連波淚流滿面:「章兒已經被逐到外院去了——」

「表妹且慢。」綺年看了一眼翡翠,「兄弟們年紀長了,理應遷到前院去住,幾位表哥皆是如此,我不知表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表弟年紀十三四了,還要在內院廝混嗎?」

喬連波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怔了片刻方流淚道:「章兒自己犯了錯,我也不敢求表姐恕了他。只是吳嬤嬤——求表姐去與舅舅說說情,容我替她贖了身出來可好?」

綺年一口氣往上沖,旁邊的如鸝已經氣了:「表姑娘莫不是還想讓舅老爺將吳嬤嬤接回來享福呢?」

喬連波連連搖頭:「我必不讓她再回來,只是她無兒無女,若被賣到外頭去怕是無人送終。求表姐饒了她罷!」

吳若釗當日發賣吳嬤嬤和角門上那婆子一家,便與人牙子說了,斷不許贖身,只許賣到那邊遠窮苦之地。不論身價,一來賣了銀子都歸人牙子,二來還給人牙子幾兩銀子做辛苦錢。人牙子是個精的,一聽便明白,這是犯了大錯,主子家要可著勁兒發落了,當即便答應下來。

那婆子一家因有兒有女,不久便賣出去了,吳若釗到底還是沒有那么狠,並沒吩咐將他一家子拆了賣,雖然都去了那窮山惡水之地,但全家人一起,料想還相互有個照應。只吳嬤嬤一個半老婆子無人買,所以才暫時留在人牙子家,每日做些粗活換一口粥水吃。

喬連波和顏氏曾叫人悄悄拿著銀子去想將吳嬤嬤買出來,那人牙子卻是得了吩咐的,一口咬定必要賣到窮遠之地去,再不讓贖身。喬連波實在沒了辦法,這會只好來求綺年了。

綺年真想冷笑:「恐怕要讓表妹失望了,我當真沒那么大方。吳嬤嬤不是無知小兒,當初既敢做,如今也該能當才是。」

喬連波拭著淚:「我知道吳嬤嬤犯了大錯,可,可表姐如今得了這樣的好姻緣——」

「所以呢?」綺年猛地一抬眼睛,目光森冷,「表妹的意思,我合該敲鑼打鼓地去感謝吳嬤嬤在外頭散播謠言,毀我的名聲?若沒她毀我的名聲,我哪里能嫁到郡王府去,是么?既是這樣,我們現在就去外頭街上,叫合府的下人都吆喝起來,說那日在梅林中落水的是表妹你,只是你的貼身嬤嬤要維護你的名聲便偷梁換柱,如今合該真相大白,請郡王府求了你回去做世子妃,如何?」

喬連波怔住了,不敢說話。真要是這樣吆喝一下,人人都知道她的嬤嬤為了維護她的名聲便去詆毀陷害表姐,那別說郡王府不會娶她,就是國公府也不肯要她了。更不必說郡王妃指明是因著綺年的銀香薰球才得結親,若是換了她,她到哪里去拿個香薰球出來?平日里綺年對她總是和顏悅色的,時常還幫著她,今日突然這樣疾言厲色,倒真把她嚇著了。

綺年氣得自己都有些頭暈,按了按太陽x:「珊瑚送表妹回去。聽說表妹也要許了國公府的二少爺,該在自己屋里綉嫁妝才是,以後就不要再來蜀素閣了。」這門親事真的好嗎?她可是跟燕妤縣主有舊仇的,更別說這樣的高嫁,又是因著這樣的名聲進門,郡王府里真會有人把她當正經世子妃看嗎?喬連波只看見門第,讓她去做做這個世子妃,怕是她哭都不知去哪里哭!

喬連波哭著想往地上跪:「求表姐——」

「表妹若有這閑空,不如去看看菱花和藕花,藕花怕是熬不過這幾天了。說起來,她們兩個才是最無辜的。表妹有心惦記著吳嬤嬤,不如惦記一下她們。」當日兩個小丫鬟都挨了四十板子,之後就被丟在下房里無人詢問。還是如燕看著可憐,回來跟綺年說了。綺年叫她拿了幾兩銀子去叫了下頭婆子請大夫抓葯。只是打得太重了,藕花身子又弱,大夫也說治得晚了,人怕是不行了。

喬連波怔了一怔:「藕花……熬不過……」這事一出來,顏氏打藕花菱花時她嚇病了,後來就是為自己的閨譽擔心,再後來吳若釗雷厲風行地處置了吳嬤嬤,她又一心只為吳嬤嬤和喬連章擔憂,竟真的忘記了藕花和菱花。

綺年不願意再說,擺擺手,湘雲和珊瑚上前來攙著喬連波出了屋子,翡翠也跟著退出去了。如鸝氣呼呼地道:「真是好笑,這時候倒有臉來求姑娘了,若不是姑娘運氣好掉了那個香薰球,怕是這會子就被她們害死了!」

如燕瞪她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當初沒有看住那個香薰,被章哥兒偷拿了去,哪會惹出這些事來。」

如鸝嘀咕道:「這不是如今也好了……」嘴上雖硬,卻不由得慚愧地低下了頭。從前綺年讓她嘴緊些,她只是怕綺年不重用她,雖然也管住了自己的嘴,心里究竟是不怎么服氣的。可如今這小小一個香薰球鬧了這樣大的事,她倒真是識得了厲害。現下嘴上雖然辯解著,心里卻是暗下決心,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了。

綺年覺得腦袋一炸一炸地疼,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躺一會兒。」

如燕知道她是這幾天太憋悶了,當即伺候著躺下,拉了如鸝出去,叮囑在外頭守著莫要叫人再打擾,自己去楊家送信去了。

門關上,外頭半點聲音也沒有,綺年那快要爆炸的腦袋終於稍稍清靜了一點兒。現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趙燕恆手里那個香薰球是怎么回事?如果僅僅是秦王妃偶然看見的,綺年不相信她會因為這個就來提親。世子的親事不是小事,縱然秦王妃不願用心給繼子挑媳婦,還有郡王呢,絕對不會隨便什么人都能當世子妃的。

那么——是趙燕恆有意為之?綺年不由得想起那些傳言:郡王世子十八歲就開始議親了,初時是因著身子不好,親事難成;後來身子漸漸養好了,卻又染上風流症候,什么樓里的胭脂姑娘,什么王爺屋里的丫鬟;再後來跟錦鄉侯的長女都換了庚帖了,他卻偏偏鬧了個失蹤,王爺不得已將親事退了,他卻在那時候跑回了京城還傷在青雲庵里。

再想想她自己看見過的那些事:東陽侯府里,秦蘋落水,為的不就是他嗎?前些日子,似乎還聽說郡王府有意跟東陽侯府二房在議親……

這些事都是巧合嗎?還是趙燕恆自己導演的戲?如果真是他自己的主意,那么這次郡王府來提親,應該也是他的策劃了!那,那他是啥意思?是真的想娶自己嗎?

綺年翻了個身,把頭埋進被子里,眼前卻浮現出趙燕恆俊秀的面容。說起來,趙燕恆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長談過的男人。

大概是活了兩輩子的緣故,綺年一直覺得自己比身邊這些男孩子們要年長些。即便是周立年這樣少年老成的,她都覺得還是個半大孩子。曾經兩次救過她命的趙燕和就是個陽光少年,阮麒根本是個熊孩子,就連那位曾經極可能成為她丈夫的蘇銳,咳——也不過是個青春少年而已。可是在這個時代,超過二十五歲的男人基本上都已經結婚生子,而她,既不想做妾也不想做填房,尤其是不想去做後媽呀!

要是這么說,似乎趙燕恆還是蠻合適的,假如真是他有意將香薰球泄漏給秦王妃,那是不是意味著,其實他還是蠻想娶自己的,並不是像許多男人一樣,結婚不過是為了延續香火?

且慢且慢,先別自作多情。綺年再翻個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且不說趙燕恆的態度吧,就說郡王府那破地方,有趙燕妤,有一群侍妾,肯定還少不了捧高踩低的下人,這要是真嫁過去了,哪還有省心的日子啊?更別說,自己是頂了個私相授受的大帽子過去的,公婆能瞧得上這樣的兒媳婦才怪哩!世子大人啊,你這是出昏招啊,你傷人多少我不知道,可是已經實實在在被你自損三千了!

綺年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一直躺到快用晚飯了才起來。聽見動靜,如燕就從外頭進來,面色有些奇怪:「姑娘,我去了一趟楊家,如鵑說,今兒一早有人送去一封信,讓她轉交姑娘。」

「快拿來。」綺年第一個就想到了趙燕恆。信封里只裝了薄薄一張紙,上頭寥寥幾個字:勿憂勿懼,入宮便知。

什么勿憂勿懼!綺年真想掀桌。我能不憂不懼嘛,有什么計劃你倒是說一下呀,就這么八個字,還什么入宮便知,我到哪里去入宮?

不過,好歹是有了這么一封信,綺年心里奇跡般地居然安定了一些。趙燕恆不是個簡單的人,一早送這封去楊家,足以證明這次秦王妃的提親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好像還沒有搞糟過什么事,那就再等等看吧。

郡王府對這門親事行動得十分迅速,不過是兩天的工夫就合完了八字,自然是少不了鸞鳳和鳴,天作之合一類的批語,接著,王府的文定就下過來了。只是這行動越迅速,外頭越有人傳說,世子跟周家姑娘早已私定終身,定情之物便是一個銀香薰,如今這般快地下定成親,不過是為了好盡快一床錦被將事情都遮住而已。

雖然傳言令人郁悶,但親事的進程卻是十分順利。郡王府循舊禮,納采以雁。如鸝跑去看了,然後歡喜地回來:「真是一對活的大雁呢,綁住了腿,還在呱呱亂叫。」

如燕也跟著湊趣:「你沒看清楚,聘禮里還有一對金雁!聽說是郡王世子派侍衛去野外的捉活雁,郡王爺怕捉不到,就先打了一對金雁准備著,如今倒好,兩樣都送來了。」兩人都隱約聽到了外頭的傳言,少不得多說些話逗綺年開心,「還有什么布匹首飾,送來的東西都快把正院堆滿了。」相形之下,英國公府送來的定禮就不算什么了。

說起來,吳家最近算是喜事連連。先是長房的吳知霄與韓嫣定親,雙方年紀都不算小,吳知霄又中了恩科傳臚,跟大舅哥韓兆當初的名次是一樣的,也算是京城里一段佳話。春闈前兩邊已下了小定,如今就等擇著日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