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94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趙燕和覺得這屋子里多了個妻子似乎就多了種說不出的感覺,加以屋里陳設全部變過,竟有些不知如何落腳,沒話找話道:「父王給了些什么?」

「一匣子南珠呢。」秦采笑著親手給他端了茶。

趙燕和接了茶,沉吟片刻還是道:「今日早飯——」

秦采低了頭,輕聲道:「妾身知道魏側妃是爺的生母,爺放心就是。」

趙燕和頓時松了口氣,拉了妻子的手道:「委屈你了。」

秦采稍稍靠在他身上,柔聲道:「爺既知道了,妾身還有什么委屈的。」心里卻暗暗地嘆了口氣——一個嫡母,一個生母,且如今眼看著是不對付,日後自己夾在這兩重婆婆里,還不知要多惹多少閑氣呢。

111千里姻緣一犬牽

西北平邊大將軍張家在京城內的新府第坐落在城北;因著從前是個商人所居之處;宅子倒還算整齊;只是略小了些,昀郡王府的馬車過去的時候,中門就駛不進去了。

綺年在小滿的攙扶下輕快地踩著腳凳下了馬車;就見冷玉如帶著張沁張淳兩人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她下車便迎過來笑道:「總算是來了;上回嫣兒過來;見你沒在好生遺憾。」瞥一眼小滿,抓了綺年的手低聲道,「怎么換了丫鬟?如鸝那丫頭呢?」

綺年微微一笑:「如鸝在家里跟人學做針線呢,進去再跟你細說。」白露還在搖擺不定;但小滿和小雪如今已經明顯跟她親熱了起來,今日如鸝在家里跟小雪學拉鎖子,她就帶著如鴛和小滿出來了。

張夫人和張二夫人都在廳中等著,張夫人身上有正三品的誥命,張二夫人卻只有個追封的從五品誥命,見了綺年進來都起身要行禮。綺年哪里能受她們的禮,趕緊搶先行禮:「早該來問候伯母,因家中事多,直拖延到今日。」

張夫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大約是久在西北,面相倒像是五十歲了,膚色也比京城婦人粗糙黎黑,兩手更是青筋畢露,虎口上還有繭子,乍看倒像個農家婦人的模樣。不過綺年看她兩臂修長,身材結實勻稱,琢磨著她說不定也是個練家子。

張二夫人三十出頭,膚色雖也黑些,卻比張夫人保養得好得多,綾羅綢緞地包裹著,倒跟京城圈里的貴婦差不太多。見綺年行禮,連忙搶上去拉起來,口中笑道:「世子妃這可折死我們了。早聽說世子妃和玉如是打小兒的朋友,玉如在邊關的時候都常常說起,我早就想見見了,今兒見了才知道,當真是嫦娥下凡一般的人物呢。」

綺年對她的形容略微有幾分牙酸,含笑說道:「您太誇獎了,這話我怎么當得起?」向後頭招招手將趙燕好叫過來,「給兩位伯母請安。」

「哎喲——」張二夫人放開綺年又拉住趙燕好,「淳兒自上回家來就不停地提郡王府的兩位姑娘,我早就想見見了,果然是花朵兒一般。只是怎么不見縣主呢?」

綺年微笑道:「縣主今日有事,不能來拜見兩位伯母了。」其實是趙燕妤現在仍在裝病中,昀郡王不許她出門;不過即使能出門,她也不願來張家;再次,今日是秦采回門的日子,英國公府也正好借這個日子過來跟秦王妃商議娶趙燕妤過門的日期,所以趙燕妤反正是不能出門的。

張淳在一邊聽著,露出可惜的模樣:「上回還說世子妃這次會與縣主同來,幾次總沒緣分與縣主相識,怕是定要等到去郡王府拜見的時候才能得見面了罷?」

張夫人輕咳了一聲道:「淳兒,世子妃與趙姑娘來了尚未坐下呢,有話且過會兒再說。」

張淳微微撅了撅嘴,退到張二夫人身後去了,只對著趙燕好笑。趙燕好上回見識了她的厲害,今日出門特地按照綺年說的將頭上身上的東西精簡,只戴那式樣新,份量卻不重的首飾,拿一枝貴重的明月簪壓住場面便罷。就連手腕上的鐲子也換了一對新打的鏤花空心金鐲,只上頭鑲的兩顆珠子貴重些。

因這是正式拜訪,綺年一坐定就示意如鴛和小滿送上禮物,連張淳張沁兩個,從前見面不曾給過見面禮的,這次也一並送上。張夫人與張二夫人都是衣料,張淳姐妹是每人一對兒碧玉葡萄壓裙。張夫人看了不由得暗暗點頭,心想這位世子妃果然是個精細人。西北之地風氣粗獷,女子出門也常騎馬或大步行走,並不用壓裙這種飾物,然而京城淑女卻幾乎人人皆佩此物,為的是壓住裙擺不使大動,庶幾蓮步珊珊,顯著優雅。

張家此次入京便是為著兒女親事而來,兩個女兒為了出外也新打了些首飾,只是不曾想到這壓裙上來,入京後還是冷玉如從自己匣子里拿了一對出來與小姑們用。綺年送禮便能送玉壓裙,可見是個細致的人。

張夫人心里想著,也將給綺年和趙燕好的表禮叫拿上來。給綺年的是西北特產的雪參,跟人參功效有些類似,卻是溫補的,比人參的葯性和緩。給趙燕好的則是西北那邊產的纏絲瑪瑙簪子,不算十分貴重,卻是顏色鮮艷,年輕姑娘戴著倒合適。另有一方硯台,用的也是西北特產彩石所雕,卻是送給趙燕恆的。綺年笑著接了,連連道謝,拿著端詳道:「這石頭京城少見得很,摸著也溫潤,想是好發墨的。」

張夫人點頭笑道:「可見世子妃是懂行的。有些硯台看著好看摸著堅硬,琢出來卻太滑溜不易發墨,也不算好硯台。這種彩石略花哨了點,發墨卻是極好的,只是西北匠人粗糙,勉強充做一份禮,世子妃不嫌棄便好。」

綺年笑道:「若這般說,我要厚著臉皮向伯母再討一方了。家舅是最愛書法之人,亦愛好硯,若伯母還有,少不得還請再賜一方。」

張夫人欣然道:「早聽說吳侍郎一筆好字,京城都是聞名的,若這硯台能入他的眼,倒是這硯台的福氣了。」轉頭叫丫鬟,「快去將那方雕著四君子的硯台也拿來。」

綺年笑吟吟等著,硯台拿到手里又贊了幾句:「這一方更好,西北的匠人刀工粗獷,倒是別有風味,相形之下,倒是京城的雕工有些傷於纖巧了。」

張夫人笑著道:「聽世子妃這么一說,敢自西北的東西倒稀罕起來了。其實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又說了幾句便道,「玉如在西北時就常說起世子妃,天天的想著,如今好容易見著,你們去說話兒罷,倒不必在這里拘著了。」

綺年含笑起身告退,挽了趙燕好往冷玉如院子里去了。張淳瞧著她們走了才撇嘴道:「還是世子妃呢,怎么還嫌禮物不夠又開口討要呢?」

張夫人淡淡瞥她一眼:「不懂的事就少開口,幸而是在家里,若在外頭,怕是你連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也叫人說我張家的女兒沒規矩!」起身攜了張沁走了。

這里張淳將腳一跺,扭頭看著張二夫人:「娘!」

張二夫人嘆道:「你這孩子,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咱們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你可萬不能說話得罪了她!若借著你大嫂能跟郡王府來往,日後那些貴人的圈子里你也能得進去,將來說親事也好說些。」

張淳聽見親事二字,也不由得把臉紅了,扭身道:「娘說什么呢!大嫂日常也是出去走動的,如今大堂哥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我只跟著大嫂,還怕什么呢。」

張二夫人嘆道:「真是傻孩子。你大堂哥再怎么好,也是隔著房的。饒是你爹當年是為了你大伯死的,也沒見他們對咱們一家三口兒怎么好。你弟弟不說了,一個男孩子總歸要自己掙前程的,且他年紀還小,目今還慮不到這些。只你今年都十六了,得趕緊把親事定下來才是。偏娘是個寡婦不好出去走動的,你大嫂心里只想著沁兒,你自然是第二位的。且你大嫂不過是掛了個恆山伯府義女的名頭兒,本人不過是六品官的女兒,身上誥命也不過是五品,能有多大出息?哪里比得上世子妃,正二品的誥命,來往怕不都是勛貴高官?若能到郡王府去多出入幾次,自然結識的貴人就多。聽說縣主明年及笄,這及笄禮上貴女定多,你須得能去才行。」

想了一想,回頭吩咐丫鬟:「去看著沁姑娘的動靜,若是她去大少乃乃的院子,就來回報。」轉頭對女兒道,「你只跟定了沁兒,先與趙家二姑娘親熱了也好。」

張沁跟著張夫人往後頭走,也忍不住低聲道:「娘,世子妃為何又要一塊硯台呢?我瞧著那硯台雖不錯,卻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想來吳侍郎既愛這個,必然少不了貴重的硯台,如何稀罕咱們的呢?」

張夫人拍著女兒的手笑了笑:「你總歸是比淳兒那丫頭懂事些。世子妃哪里是稀罕那一塊硯台呢,分明是想著跟咱們家親近呢。你說,咱們家給的東西,和世子妃送來的禮,哪樣貴重?不消說,自是世子妃的東西好了。且她又是有正二品誥命的人,若不是瞧著你嫂子的份上,我見了她也是該行禮的。如今她是特意的要跟咱們親近,才假托著晚輩的身份來要這硯台,不過叫咱們覺得她是真喜歡咱們的禮,心里舒服些罷了。瞧她年紀小,做事卻叫人心里覺得熨貼,不生分,果然是跟你嫂嫂有交情的。」

張沁聽得連連點頭,眼睛不由得往冷玉如的院子方向望去:「上回見了趙家二姑娘,我們談得倒投機,只是這回子來,怎的就跟著嫂嫂過去了,也不與我說話了。」

張夫人笑道:「又說傻話了,難道沒看出來是躲著淳丫頭的么?怕你一會兒回了自己的屋子,你嫂子就該叫人請你過去了。不過我瞧著,淳丫頭定然也盯著呢,還是躲不過去的。罷了,這些年也是沒好生管束這丫頭,養得這么眼皮子淺,出去了也是丟人。若不叫她出去,你嬸子又要鬧,耽擱了她也不是一家人的做法。你多瞧著些,該勸的要勸,實在不聽的,便是沉下臉來將她拉走,也不能丟了張家的臉!」

冷玉如的院子極小,說是院子,不過是一處大點的院子中間砌起花牆來隔開了的。綺年一進去,就見一個丫鬟迎出來笑道:「世子妃來了,奴婢這水都燒過兩滾了呢。」

綺年定睛一瞧,不由笑道:「原來是聽香,怎的前幾回在外頭都沒見你?還當你嫁在西北了呢。」

冷玉如接口笑道:「這丫頭雖沒嫁在西北,倒是跟西北投緣,初到了那里我水土不服,她倒是生龍活虎,如今回了京城倒病了,這幾日才好,所以沒帶出去。只是在西北那邊學壞了,茶如何沏都不知道了,那水燒過兩滾,還能沏出好茶來么?還不快去換了新水來燒呢!」引了綺年進門,又笑道,「這屋子窄,想來你在郡王府住慣了大屋子,勉強坐坐也罷。」

綺年伸手打了她一下:「你這張嘴,去了西北這一年多,越發沒個拘束了。我也就罷了,在伯母面前也這樣說話不成?」

冷玉如躲了她的手笑道:「我婆婆是爽快的性子,倒不與我計較這些。你還說我,方才問我婆婆討硯台的又是誰?偏你刁,饒多要了東西,還哄得我婆婆覺得你親熱,倒似比我這在家里熬了一年的還好些呢。」說著又叫小丫鬟,「去看看沁兒回房了沒有,若回去了,請她過來陪趙姑娘說話。」

趙燕好知道她們必有私房話兒要說,遂柔聲笑道:「我瞧著那院子里一棵桂花樹好,倒想去瞧瞧。」

綺年向小滿道:「給姑娘拿著披風,雖說有太陽,這風也涼了。只看一會兒就罷了,等張姑娘過來,你們就回房里說話。」

冷玉如看著趙燕好出去,笑道:「你這個小姑子倒是個好性子。」

「且別說閑話。」綺年斂了笑容,「你方才說熬了一年,可是怎么個熬法?」

冷玉如微微垂了眼睛,淡淡一笑:「做媳婦自然與在家做姑娘不同,你自己也是出了嫁的,怎倒要來問我。」

綺年正色道:「休胡說!我卻未覺得是在熬日子。究竟是西北邊關苦,還是——張少將軍……」

冷玉如略略出神片刻,展顏一笑:「說著玩笑的,你就當了真。想是你不曾管家,若管了家就知道苦了。」眼看綺年關切認真的表情,終是嘆道,「你且放心,路是我自己選的,從不後悔。初時是艱難些,鄭瑾拒婚,家里不能不疑我,那位二嬸娘你也見著了,可是個好相與的?如今婆婆抬舉我管家,更聽了她不知多少閑話。」

綺年低聲道:「張家伯母可有難為你?」

「並不曾難為,無非是不大親熱罷了。」冷玉如坦白地道,「我既非她親生,自不能如親母女一般,好在張家也無那許多繁文縟節,不過普通媳婦的規矩罷了。」臉微微一紅,「好在少將軍待我還好。」隨即又不免自嘲,「想來是西北女子多粗獷,瞧著我這樣的新鮮罷了。如今進了京城這才沒多久呢,就有人要請去喝花酒了。」

「應酬是應酬,有時候也是推不了的,只要別——」綺年說了一半又咽住了。以趙燕恆的身份,尚不能拒絕別人將香葯送進了門,何況是張殊呢?

「我曉得。」冷玉如目光清澈,「他將來的出息還不止於此,這些事更少不了,我若一件件都愁起來,豈不要愁死了?隨他怎樣,我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且不說這些,再過幾日就是嫣兒新嫂子進門,你可去吃喜酒么?許家姑娘好福氣,能得了韓伯父韓伯母這樣的公婆。」

「去自是要去的。」綺年小心地觀察著冷玉如的臉色,倒惹得冷玉如笑起來:「看我做甚?莫非當我心里還念著不該念的人?你放心,我得嫁張家,也算是有福氣的了。公公做到正三品的將軍,也不過今年家小來了京城,婆婆怕他身邊無人照顧,才抬了個姨娘。我若能盡早生下兒女,便也不怕了。」

綺年聽她這樣說才放了心。冷玉如小性兒多,卻是爽快明理的,如今出嫁一年,瞧著性情並無大變,這可見張家並不是磨搓人的地方,否則又怎能保得住真性情呢?冷玉如反過來問她婚後如何,綺年正與她悄聲講郡王府里頭的那些事兒,便聽外頭張淳笑道:「趙妹妹怎的站在這院子里?這棵桂花雖好,外頭風卻有些涼,我嫂嫂那書房離著桂花樹是最近的,我們進去坐著賞花如何?」

冷玉如的臉色不由得就沉了下來。綺年素知她的脾氣,最厭煩那不知書的人附庸風雅去翻動她的書畫文字,立時向如鴛道:「去把二姑娘喊進來喝茶。」

如鴛剛轉身出去,忽聽外頭嘩啦一聲,接著就是汪汪的狗吠由遠而近,直沖進了院子里。冷玉如以手撫額,急急起身道:「竟然真弄了條狗兒來,莫要嚇著二姑娘才好。」匆匆打簾子出去。

綺年跟著出去,果然見一條胖乎乎的小黃狗在院子里繞著桂花樹又跑又跳,趙燕好被張沁護著退在一邊,又有點兒害怕又覺得好奇。冷玉如正要叫人去抓狗,兩個少年已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大的那個綺年見過,正是張執,小的那個十二三歲,當先沖進來,嘴里叫著「小虎」就要去抓狗。冷玉如眉頭一皺:「三弟!」

張執進了院子,陡見院子里站著自家兩個妹妹,還有一個少女卻是上回在許家門口見過一面的,雖不知道名字,卻知道是昀郡王府的姑娘,連忙一手拉住了許授道:「不知嫂嫂這里有客人,這狗兒跑了進來,卻是驚著貴客了,請恕罪。」其實是許授要逗著這狗玩,一松手讓狗給跑了出來。

冷玉如又好氣又好笑,向綺年道:「原是二弟說怕我在京城無聊,要弄一只小狗來陪我,想不到偏今日抱來了。」看那小狗撅著p股在桂花樹下嗅來嗅去,小短尾巴搖來擺去,又覺可愛,「這般小,精神頭兒倒大。可嚇著趙姑娘了不曾?」

趙燕好微微紅了臉道:「不曾嚇著,倒是有趣兒。」想去摸摸那狗兒,又不大敢。張執瞧著便道:「這狗小得很,並不咬人,姑娘摸摸也無妨的。」

冷玉如連忙道:「胡鬧!還不曾給洗澡呢,臟得很。」

綺年笑道:「你這嫂子真真是挑剔。難得小叔好心抱只狗來給你,竟然還嫌東嫌西。小奶狗罷了,能臟到哪里去。二妹想摸就去摸摸,別怕。」

冷玉如原是怕趙燕好嫌臟,又怕人嫌張執貿然與趙燕好說話失禮,見綺年這般說,趙燕好又上去摸那小狗,便笑道:「我這二弟是最有趣的,在西北的時候就喜養那狼一樣的大狗,我初一去的時候倒真嚇著了,他就說要尋一只小的來與我。只是一年都戰事不斷顧不上,如今來了京城,虧他都還記得這話。」

張淳酸溜溜道:「嫂嫂是二哥的親嫂嫂,自是有好東西都要先與嫂嫂的,幾時也想著給我弄一只來呢?」

張授到底年紀小,張口便道:「姐姐你不是最不愛這些的?嫌養起來麻煩。怎的這會又想要了?」

這話把張淳弄了個大紅臉,嗔道:「從前在西北家里養的有,自然我不想要,如今來了京城沒了,倒有些想了。」

冷玉如也不理她,看趙燕好逗著那小狗兒很是喜愛的樣子,貼著綺年耳邊道:「這是小叔送的,不好就轉送。二姑娘若喜歡,我叫執兒再去淘換一只來。」

綺年也低聲笑道:「小姑娘一時喜歡,未必就養得起來,待我回去問問,若真喜歡再說。還不知王妃讓不讓養呢。」阮語不就是因著一只貓沖撞了金國秀而獲罪,到如今一步步走到這個下場,這養狗的事也先暫緩罷。

院子里一時安靜下來,只聽見小狗不時地汪汪叫。趙燕好只敢輕輕摸摸它的後背和小尾巴,張執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兒,忍不住指點道:「摸摸頭頂,它最喜歡被人輕輕撓撓肚子——別怕,它不是要咬,是想舔你的手呢……」

冷玉如瞧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悄悄將綺年拉到一邊:「你家二姑娘可許了人家沒有?」

這話題有點跳躍,綺年怔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你想做甚?」

「你瞧我家小叔如何?別看他年紀不大,弓馬上都來得,已然考出武秀才來了。且也不是那不通文字的莽夫,張家兒子都要讀兵書,文章雖不能做得跟那些文人們一般花團錦簇,也是能來得的……」

「且慢且慢。」綺年笑著打斷冷玉如的推銷,「這事兒我說了哪里算數,也要回去問問側妃的意思,然後再慢慢問問父王和王妃。」

「自然是讓你回去問問,哪個要你現在就許下來呢?」冷玉如輕輕搗了綺年一下,「我這小叔子著實不錯——讓他們在這里玩罷,走,我們進去說話。

112唇槍舌劍斷妄念

許祭酒的獨女出嫁;嫁與傳臚韓兆;在清流之中算是一件大事;韓家賓客盈門。

「伯母大喜。」綺年帶著趙燕好登門,見韓夫人一身喜慶的棗紅綉團花的褙子,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笑道;「今年大喜;明年還大喜,後年再大喜。」